57.仁者尚义

新編論語詳解•二習仁2.57

侯工 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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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

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论语·阳货17.23、24》）

杨伯峻：子路问道：“君子尊贵勇敢不？”孔子道：“君子认为义是最可尊贵的，君子只有勇，没有义，就会捣乱造反；小人只有勇，没有义，就会做土匪强盗。”

子贡道：“君子也有憎恨的事吗？”孔子道：“有憎恨的事：憎恨一味传播别人的坏处的人，憎恨在下位而毁谤上级的人，憎恨勇敢却不懂礼节的人，憎恨勇于贯彻自己的主张，却顽固不通、执抝到底的人。”

孔子又道：“赐，你也有憎恶的事吗？”子贡随卽答道：“我憎恨偷袭别人的成绩却作为自己的聪明的人，憎恨毫不谦虚却自以为勇敢的人，憎恨揭发别人阴私却自以为直率的人。”

钱穆：子路说：“君子看重勇吗？”先生说：“君子是看重义的。君子有勇没有义，则将为乱。小人有勇没有义，则将为盗。”

子贡道：“君子亦对人有厌恶吗？”先生说：“有的。厌恶喜好称说别人恶的人。厌恶居下位谤毁在他上的人。厌恶勇而无礼的。厌恶果敢而窒塞不通的。” 先生说：“赐呀！你亦有所厌恶吗？”子贡道：“我厌恶钞袭他人说话而自以为知的。我厌恶不懂逊让服从而自以为勇的。我厌恶攻发别人阴私而自以为直的。”

详解：

在上章《仁有三戒》里，孔子重点在第二戒：“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鬬”，因为人的一生，关键在中壮年，为理想奋斗，为事业打拼，都在这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血气方刚，好勇斗狠，容易冲动，很可能与人打架斗殴，或争名争利，因而忘记了远大理想。如才华横溢的普希金，俄罗斯著名文学家、诗人、小说家，现代俄国文学的创始人，19世纪俄罗斯浪漫主义文学主要代表，在37岁时竟然为逞一时之气与人决斗而被对方用手枪打死。或一时冲动失去理智，如中国上世纪诗人顾城，朦胧诗派的重要代表，被称为当代的“唯灵浪漫主义”诗人。其《一代人》中的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成为中国新诗的经典名句。然而就在他43岁那年，因妻子闹离婚而怒火烧心，用斧头砍杀妻子后自缢身亡。

人们常说：“冲动是魔鬼。”本章孔子通过与两个学生的谈话，阐明以义理克制冲动的道理：不要让不明智的言行破坏掉一生理想和事业。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路：孔子学生，武功盖世，尚勇尚武；尚：崇尚，尊崇；勇：勇敢；乎：吗。

——子路请教老师说：“君子尊崇勇敢吗？”

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君子义以为上”是“君子以义为上”的倒装句式；义：道义；上：至高无上；君子义以为上：君子认为道义是至高无上的。乱：扰乱社会；盗：土匪强盗；“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是两个互文的并列分句。

——孔子说：“君子认为道义是至高无上的。无论君子还是小人，没有道义就会成为土匪强盗，扰乱社会。”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

——亦有：也有；恶：厌恶。

——子贡说：“君子也有厌恶的吗？”

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

有恶（wu4）：有厌恶的；称：指背后议论；人：别人，之：代指别人；称人之恶者的恶（e4）：坏话；者：作风；恶称人之恶者：厌恶背后议论别人坏话的作风；居下流：指品德学识才能处于下位的人；而：反而；讪：毁谤；上：指品德学识才能处于上位的人，即上位优秀者；者：品性；恶居下流而讪上者：厌恶品德学识才能处于下位的人反而毁谤优秀者的品性；勇：勇猛；礼：节制；者：行为；恶勇而无礼者：厌恶勇猛而无节制的行为；果敢：盲目坚持，而：而又；窒：固执己见；者：陋习；恶果敢而窒者：厌恶盲目坚持固执己见的陋习。

——孔子说：“有厌恶的：厌恶背后议论别人坏话的作风，厌恶品德学识才能处于下位的人反而毁谤上位优秀者的品性，厌恶勇猛而无节制的行为，厌恶盲目坚持而又固执己见的陋习。”

曰：“赐也，亦有恶乎？”

——赐：子贡，孔子学生。

——孔子说：“子贡啊，你也有厌恶的吗？”

“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徼：jiāo，窃取，抄袭；知：聪明；者：的人；“恶徼以为知者”是“恶以徼为知者”的倒装句式：我厌恶以窃取别人成果为聪明的人；孙：通逊，顺道而行；“恶不孙以为勇者”倒装如前；勇：勇敢；恶不孙以为勇者：恶不孙以为勇者：厌恶以不顺道而行为勇敢的人；“恶讦以为直者”倒装如前；讦：暴露别人隐私；直：直率；厌恶以暴露别人隐私为直率的人。

子贡回答说：“我厌恶以窃取别人成果为聪明的人，厌恶以不顺道而行为勇敢的人，厌恶以暴露别人隐私为直率的人。”

本章由《论语·阳货》的23、24两章合并而成，承接上章《仁有三戒》的观点，阐明仁者尚义的道理，这也是仁的48要点。义高于其他——义就是世界大同的远大理想。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

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

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

曰：“赐也亦有恶乎？”

“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白话文：

子路请教老师说：“君子尊崇勇敢吗？”

孔子说：“君子认为道义是至高无上的。无论君子还是小人，没有道义就会成为土匪强盗，扰乱社会。”

子贡说：“君子也有厌恶的吗？”

孔子说：“有厌恶的：厌恶背后议论别人坏话的作风，厌恶品德学识才能处于下位的人反而毁谤上位优秀者的品性，厌恶勇猛而无节制的行为，厌恶盲目坚持而又固执己见的陋习。”

孔子说：“子贡啊，你也有厌恶的吗？”

子贡回答说：“我厌恶以窃取别人成果为聪明的人，厌恶以不顺道而行为勇敢的人，厌恶以暴露别人隐私为直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