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仁义为质

新編論語詳解•二習仁2.55

侯工 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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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论语·卫灵公15.18》）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对于事业］，以合宜为原则，依礼节实行它，用谦逊的言语说出它，用诚实的态度完成它。真个是位君子呀！”

钱穆：先生说：“君子把义来做他一切行事的本质，又把礼的节文来推行，把谦逊来表达，把诚信来完成，这样才真是一个君子呀！”

详解：

对本章的解释，历来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归因于既不懂文章结构又缺乏孔子的格局。例如杨师的解释给人的印象分散而凌乱且不合乎逻辑：君子［对于事业］，“以合宜为原则，依礼节实行它”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事业可以“用谦逊的言语说出它”吗？再看钱师，行事的时候，既要把义来做本质，又要把礼的节文来推行，还要把谦逊来表达，然后还有，要把诚信来完成……任何人这样行事都首先被如此繁琐晕倒了，还如何行事？其实文章结构第一句“君子义以为质”是纲，“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是目，纲目分明，这样文章就有条理了；在格局方面，孔子是以“世界大同”为目标的。

在本篇51章《仁尚自由》里，孔子说：“君子之於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於比。”意思是说君子在思想上没有现成的条条框框，在行动上没有崇拜偶像，是因为真理在于实践检验。全章以天下为格局，气势恢宏。文章的中心最后落在“义”上。义：真理；真理就是合乎道的理，即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本章是《仁尚自由》的发明，两章都围绕“义”为中心。本章中心在开首句“君子义以为质”。不过本章的“义”具体指“世界大同”，因为这个“义”是目标。“义以为质”是以“义”为目标。本章重点在于“义”这个目标。君子确定“义”这个目标后，通过“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三方面具体加以落实，坚持下去，才能实现“义”这个目标。

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君子义以为质”是“君子以义为质”的倒装句式。义：合乎道的真理，具体化就是指“世界大同”；为：作为；质：箭靶、标的，目标。君子义以为质：君子以道义真理“世界大同”作为目标。“礼以行之”是“以礼行之”的倒装句式；以：按照；礼：合乎礼的规范；行：践行；之：代指前面的“质”；礼以行之：按照礼的规范去践行；“孙以出之”是“以孙出之”的倒装句式；孙：通逊，顺从；引申为顺道；出：伸出，延伸，引申为前进；孙以出之：以顺道方式遵循自然规律向目标前进。“信以成之”是“以信成之”的倒装句式；信：诚信；成：达成；信以成之：以诚信达成目标。君子哉：这样做的人才是君子啊！

——君子以合乎道的真理“世界大同”作为目标，确定目标后，按照礼的规范去践行，以顺道方式遵循自然规律向目标前进，始终不违背诚信才能达成这个目标。——这样做的人才是君子啊！

——为什么说孔子的目标是“世界大同”？因为孔子的讲述过他的理想社会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引自《礼记·礼运》）可见孔子的目标就是“大同世界”，孔子指出，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做到守礼、循道和诚信。守礼是遵守道德和规章制度，循道是按照自然规律办事，诚信是发扬契约精神，有问题通过谈判协商解决，以此维持人类正常和谐关系。人人都做到这些，人人都成为君子，哪里还有欺诈？哪里还有战争？那就是人类大同社会了。

——之所以说孔子的“世界大同论”是真理，是基于他自己从政成功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他在任鲁国大司寇期间，就已经实现发展生产，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诚信经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就是大同世界的雏形；现代的欧盟也是大同世界的雏形

——最近中美和谈，总理出访日本，多年坚冰溶化，和风轻拂，细雨润物，喜讯频传，不正是应了孔子的“世界大同”的预言吗？

在本章，孔子将“大同世界”的目标具体为一个合乎道义的目标，然后定出实现这个目标的具体方案，从而定下仁的46要点——仁义为质。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白话文：

孔子说：“君子以合乎道的真理‘世界大同’作为目标，确定目标后，按照礼的规范去践行，以顺道方式遵循自然规律向目标前进，始终不违背诚信，才能达成这个目标。——这样做的人才是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