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美德成仁

新編論語詳解•二習仁2.50

侯工 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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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论语·颜渊》）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不促成别人的坏事。小人却和这相反。”

钱穆：先生说：“君子助成别人的美处，不助成别人的恶处，小人恰恰和此相反。”

详解：

以上杨解，将解释落在“好事、坏事”上，是完全的胡解，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论语》中，“美、恶”对举，是有特定含义的。至于钱某人是否知道，由于其解释里没有指明，所以就不探究了。但原来通常的断句是错误的，正确的断句是：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君子：具有美德的成功人士；成：成为。人：泛指成为君子的人；之：是一个象形字，象征着树木的枝茎等不断长大，引申为“生出，滋长”的意思。

——美：美德。在后面的《论语》中，有这么一条：子张问於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也就是说，“美、恶”是关乎人的品行的。用现代的话说，类似于“美德、恶行”。孔子认为德行是一致的。德就是“得”。孔子讲究的是“行必果”，即行必须有所得。而这“得”，不仅是个人利益上的得，而且也是在品行上的“得”。一个人的德行是“美恶”分明的。君子成，人之美：是“人之美，君子成”的倒装句式，意思是：人不断滋生美德，就成为君子。

——恶：恶行。“不成，人之恶”前面省略了“君子”。这句是：“人之恶，君子不成”的倒装句式，意思是：人不断滋生恶行，就不能成为君子。

——小人：是指前面不能够成为君子的人。反：相反，不按照~；是：代指“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反是：这句是对“不成，人之恶”的解释，意思是：小人是因为不按照君子的做法——提示小人要效法君子。

一般人的错误是将这里的“人”看成是别人。将君子和别人打成两橛，然后君子似乎有特殊的魔力，居然能够成就别人的“美”；相同的逻辑也被用在小人身上，小人的本事是可以使别人变恶，这肯定是不符合现实的，因为无论美还是恶都取决于自己。正因为这样，才有自我修身的必要。在本篇第1章《仁之纲目》里孔子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一切靠自己，不需要去求他人，因为一切外力，都不可能替代你去“之”，你的生长只能是你自己的生长，你的德行只能是你自身的德行，没有任何神仙可以替代你。孔子从来不会相信，那些被“上帝”一救就可以永生的无聊谎言。孔子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一切都由每个人自己的力量生发出来，这也是中国古代 “自强不息”传统的逻辑所在。就这一点，孔学就胜于西学。

本章是《仁之纲目》里“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的具体化和深化，特别强调个人修身成长的重要性，提出仁的41要点——美德成仁。

重新断句如下：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白话文：

孔子说：“人不断滋生美德，就成为君子；人如果不断滋生恶行，就不可能成为君子——小人是因为不按照君子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