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小人成仁

新编论语详解•二习仁2.46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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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论语·子路13.26》）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论语·为政2.14》）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安详舒泰，却不骄傲凌人；小人骄傲凌人，却不安详舒泰。”

孔子说：“君子是团结，而不是勾结；小人是勾结，而不是团结。”

钱穆：先生说：“君子舒泰，但不骄矜。小人骄矜，但不舒泰。”

先生说：“君子待人忠信，但不阿私。小人以阿私相结，但不念信。” 
详解：

在第一篇13章《道致大同》里孔子指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说的是小人也讲团结，但是原则性不够，君子在团结基础上加强了原则性，这样就完备了。因为君子来自小人，所以君子是在小人基础上加以培养和磨炼发展而成的。万丈高楼平地起，君子再高尚也离不开小人。小人就是我们周围群众，我们本人也可能就是一个小人，我们有什么理由歧视小呢？

在孔子眼里，小人是可爱的。孔子曾经说过樊迟是小人，但孔子对樊迟并不薄，而且对他非常信任，请他做贴身马夫，是为了更多机会培养他。由于孔子和樊迟接触最多，也使他受益最多。樊迟跟随孔子学习道德仁义诗书礼乐，还和孔子一起周游六国，使其人生显得更为丰满。当年齐鲁开战之际，冉求帅师御敌，樊迟智勇双全，曾任车右将军职位，为冉求出谋献策，取得该次战争胜利。孔子逝世后，樊迟继承其衣钵，兴办私学，成为传播孔学的教育家，为后人称道。

对于小人，孔子还有这样的评价——有一次子贡问孔子：“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孔子说：“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上矣。” 子贡说：“敢问其次。”孔子说：“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 子继续问道：“敢问其次。”孔子回答说：“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
    子贡问孔子，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士？孔子回答：上等的士，是具备礼义廉耻道德修养，为国家做事，不辱使命的人。次等的是在宗族乡邻中都称赞为孝弟忠信的人。再次等的是说到一定做到，做事一定坚持到底，表现理直气壮、从容不迫的被称为小人的人。——可见孔子对小人的评价是正面的。
    士相当于现在的知识分子。通过上下文，我们可以了解到孔子对于知识分子的标准要求，最上等的懂廉耻，一心一意为国家不辱使命。次等的虽然国事做不了，但在宗族乡邻中都称赞为孝弟忠信的人。第三等的是言必信，行必果，办事靠谱的小人。我们现在的人可能连这样的小人也做不到了。可是孟子说：“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就完全违背了孔子的宗旨，因为孔子非常重视信。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无信的义，也是假义——这就是儒家出伪君子的原因。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这一段是“小人骄而不泰；君子泰而不骄”的倒装句式，原来句式表示小人向君子发展的趋势，孔子倒装表示君子的带头作用。骄：猛烈，如骄阳；而：表示转折，但是；泰：遇事镇定；小人骄而不泰：小人勇猛，但是遇事还不够镇定；“君子泰而不骄”的泰：镇定，泰然处之；“君子泰而不骄”的骄：勇猛，引申为匹夫之勇；而：连词；君子泰而不骄：君子遇事镇定，泰然处之，而不在于匹夫之勇。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这一段是“小人比而不周；君子周而不比”的倒装句式，用意如上。比：互相比较分辨优劣，然而视野狭窄；而：因而；周：全面，全局；小人比而不周：小人懂得互相比较分辨优劣，然而视野狭窄，因而还缺乏全局观念；“君子周而不比”的周：全局在胸，遵循正道；“君子周而不比”的比：在局部比较，引申为细枝末节；君子周而不比：君子全局在胸，遵循正道，因而不在于细枝末节。

这两段综合起来，是孔子教育学生：你们现在还处在小人阶段，然而不要自暴自弃，必须立志成为君子。小人在成长过程中，虽然有勇气有胆色，懂得事物之间进行比较，分辨优劣，但是修养和历练不够，因而遇事不够镇定，视野也不够开阔，因此你们要经常向君子看齐，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磨炼，也是可以转变成为君子的。反观杨钱二师的解释，将君子和小人划分为两个没有交集的范畴，那么君子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君子还能够存在吗？——这显然不符合孔子原意。

本章原来分为两章，说的是教育小人如何成长为君子的两个方法，一个是由骄（勇猛）变为泰（镇定），另一个是由比（局部）变为周（全局），从而定下仁的37要点——小人成仁，指出小人成长为君子之路。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白话文：

孔子说：“小人勇猛，但是遇事还不够镇定；君子遇事镇定，泰然处之，而不在于匹夫之勇。”

孔子说：“小人懂得互相比较分辨优劣，然而视野狭窄，因而还缺乏全局观念；君子全局在胸，遵循正道，因而不在于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