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仁者谦卑

新编论语详解•二习仁2.34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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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论语•宪问14.28》）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所行的三件事，我一件也没能做到：仁德的人不忧虑，智慧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惧怕。”子贡道：“这正是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叙述哩。”

钱穆：先生說：“君子之道有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我一項也不能。”子貢說：“這正是先生稱道他自己呀！”

详解：

有网友说：“以礼兴仁，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是仁。”

我说：“只要你认真阅读我的《新编论语详解》，就会明白：道是体，仁是道之用，是道在人类社会的体现，代表人类最高利益。仁的核心是互爱，仁的目的是和，仁的方式是教化，仁的形式是礼，仁的体现是恕。”学了这一章，应该加上“仁的心态是谦卑。”

杨钱二师都没有指出这一章的重点，是孔子以身作则向学生传授君子应该具备的谦卑心态，教导学生做个谦谦君子。

孔子曾经在本篇21章《智仁勇全》里说过：“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为什么在这里再一次讲到类似的内容呢？原来，在《智仁勇全》里孔子只讲了君子应该具备智仁勇三种品德，而这一章孔子将“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提升到道的高度——君子道，君子遵循的道，而不是杨师说的“君子所行的三件事”，而且孔子在这一章里要向学生传授多一个内容——谦卑心态，这是君子必须具备的极其重要的优秀品质。

上次是孔子在课余时间与学生聊天时说的，所以对“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的次序不作严格排列，内容也有局限，而这一次是孔子在上课时说的，就要讲究排列的次序和内容的完善了。这次讲的次序与上次有不同，将“仁者不忧”排在第一位置，是为了强调仁的重要性。这一章是孔子对上次聊天内容作了重要的修正和补充：（1）强调主体是君子；（2）更主要的是增加了以身体语言向学生传授谦卑心态的课程内容，同时也是孔子的自勉以及对学生的示范与鞭策。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道：自然规律也。对于君子，道就是内在本质的修行以及这些修行的外在表现：内在修行达到仁、知（智）、勇；相应表现就是不忧、不惑、不惧，而且处处体现谦卑心态。君子道：君子遵循的道；者：代指应该具备的品德；我无能焉：我没有能力做到啊，可放在句子末尾。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这三句是互文，说的是一个人：具备仁者、知者、勇者素质的君子，做的是一件事：不忧、不惑、不惧。

——君子行道要具备三种素质和品德：一个具备仁者、知者、勇者素质的君子应该兼备不忧、不惑、不惧的品德。——可惜我没有能力做到啊。

子贡曰：“夫子自道也！”——夫子：孔子；自道也：自己行道的心得体会啊。

子贡说：“这是老师自己行道的心得体会，自勉同时勉励我们要有谦卑心态啊！”

孔子为人师表，以身作则，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无论是修行还是处世，都几乎臻于至善至美，已经修炼到圣人的层次了，为什么他还说“我无能焉”？难道是他假装谦虚吗？当然不是啦，这是孔子创造的身体语言教学法：在适当时机将自己摆进去，担任课程里面的一个角色，起到言传身教的示范作用，这当然不是流于形式的“扮嘢（粤语：装13）”。显然，这是孔子坦然面对自己的学生，放下“师道尊严”的架子，以谦卑的心态承认自己的缺陷以自勉，并且诚恳地要求学生监督自己。在客观效果上对学生起到一个谦谦君子的示范作用，从而鞭策学生奋起力争完善自我，而那种在学生面前吹嘘自己才是真正的扮嘢。

子贡是个悟性很高的学生，听了孔子的讲课后，明白孔子是在讲授自己行道的心得体会，同时亲自向学生示范谦卑精神。谦卑比谦虚更深一层。谦虚是对自己不满足，谦卑除了对自己不满足外，还有将自己位置摆在别人下面以求指教的意思。在这里，孔子在学生面前承认“我无能焉”，实际上已经将自己置于学生下面，让学生监督自己了。试问有几个老师敢于在学生面前认低威（粤语：放下身段）？孔子讲课内容虽然没有“君子谦卑”这一条，但是“我无能焉”的说话，以及孔子对自己严格要求、以诚相见的态度表达了这样的内容：“谦卑心态是君子不可或缺的品德修行。”这一章实际上讲授了君子四种德行——君道四德：仁德、智慧、勇敢、谦卑。所以子贡说：“夫子自道也。”自道：自己行道的心得体会，子贡言下之意是：圣人老师尚且如此严格要求自己，在学生面前认低威，那么作为学生的我们，难道还敢翘尾巴吗？显然，杨师的“这正是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叙述哩。”和钱师的“這正是先生稱道他自己呀！”都没有说出子贡的本意——“这是老师自己行道的心得体会，自勉同时勉励我们要有谦卑心态啊！”

本章提出仁的25要点——仁者谦卑。

这章可分为两段，重新断句如下：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白话文：

孔子说：“君子行道要具备三种素质和品德：一个具备仁者、知者、勇者素质的君子应该兼备不忧、不惑、不惧的品德。——可惜我没有能力做到啊。”

　　子贡说：“这是老师自己行道的心得体会，自勉同时勉励我们要有谦卑心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