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好学为道

新编论语详解•一学道1.62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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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论语·公冶长5.28》）

杨伯峻：孔子说：“就是十户人家的地方，一定有像我这样又忠心又信实的人，祗是赶不上我的喜欢学问罢了。”

钱穆：先生说：“十家的小邑、其中必有像我般姿质忠信的人，但不能像我般好学呀!” 

详解：

瓜民常常以孔子的一些门徒是儒家来反推孔子是儒家，这真是荒唐！我对他说：“令堂生下一个男婴，能否反推令堂是个男人呢？”不是所有逆定理都成立的，这是基本的逻辑，瓜民的数学都是音乐老师教的。孔子门徒是儒家，不等于孔子是儒家。人各有志，孔子门徒犯错误，不能归咎于孔子，当然也不能认定孔子教育的失败，因为教育是全社会的事。你听老师这样说，但是你最好的朋友说的刚好相反，你可能相信了朋友，结果犯了错误，这难道可以归咎于老师，并且判定老师整个教育失败吗？这些都是基本常识，但是很多瓜民就是搞不清楚。有个瓜民说：“孔子是儒家创始人，这是全世界公认的。”——这种说法也是违反逻辑的：全世界公认的不一定就是对的：（1）孔子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儒家；（2）谁去统计过全世界有多少人认为孔子是儒家创始人？你不能代表全世界啊！（3）退一万步，即使全世界公认孔子是儒家创始人，难道公认的就是对的吗？全世界曾经公认过太阳围绕地球转，但是科学证明这是错误的。

我说孔学不是儒学。有个瓜民说：“只有儒学没有孔学，孔学是你自己说的吧？”其实，孔学就是孔子学说，只要有孔子，就有孔学，怎么能说没有孔学？孔学自成一派，与儒学无关。儒学主要顺应帝王发展起来的，有一大群大儒中儒小儒，还有一大堆著作，而孔学只局限于孔子个人思想与著做。两千年来很多大儒曲解和篡改孔子话语，假借孔子名义下定论，把孔子思想等同于儒家思想，让广大民众和读书人误解孔子，对中国思想文化造成极大损害。现在是到了为孔学正名的时候了。然而，有些瓜民缺乏普通常识，就像一只夏虫，是没有必要对它语冰的。

由于帝王真反孔，假拥孔，所以孔学没有一天在中国实行过，甚至连“孔学”两个字都没有正名过，只是在“孔学名高实秕糠”里以负面形象出现过。瓜民总是不相信这个事实，因为他们只相信帝王。他们看到帝王给孔子封了很多头衔，就以为帝王尊重孔子，其实这只是套路——帝王只提儒学，不提孔学，以儒学代替孔学，孔学连个地位都没有，光有个“至圣先师”的虚名有什么用？实际上历代帝王早就扼杀了孔学。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实际上孔学就已经被罢黜了。到宋朝后钦定朱熹为科举考试标准后，孔学更被彻底架空了，并且随腐儒和儒学被污名了——人们将所有对腐儒和儒学的污水都倒在孔子头上。

虽然帝王们封赐孔子很多空名，但是反而被空名所累，归因于历代帝王多有劣迹。我有个朋友人人都叫他“皇帝”，也就是徒有其名而已，不过还不至于像孔子那样饱受侮辱。朱熹就不同了，帝王在科举考试时，所有答案都以他的注解为标准，莘莘学子都知道朱熹的重要，而孔子究竟说的是什么就无关紧要了，这样孔子学说就被随心所欲地阉割、篡改了。再说官员是通过科举考试任用、提拔的，这样，官僚阶层就只认得朱熹，哪里还会将孔子放在心里？而且他们心中的孔子就是朱熹丑化后的形象，因此就有了“孔学名高实秕糠”的定论，他们当然不会再费力去了解孔子以及《论语》的真意了。

杨钱二师将“十室之邑”解释为“十户人家的地方”、“十家的小邑”，显然受了朱熹故意贬低孔子思想的影响。朱熹不是不懂“十”是指数目巨大，而是假装糊涂，以一个十户人家的很小地方作为孔子的背景，那么孔子再大也不会大到哪里去了。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十：《说文》：十是数之具，犹如十字路口，包括东西南北中央，极言其大，也就是囊括所有的意思；室：家族，引申为集团、阶层等；邑：本义为国家；十室之邑：由所有集团和阶层构成的国家；必：如果；忠：心于中道，心忠于道的意思；信：诚实；如：以；丘：孔子自称；者：代指基础；焉：于此，在这个国家；不如：还不如；之：代指目标；好学：指上章《道而正焉》孔子提出的好学5大标准。“必有忠信如丘者焉”，即“必有如丘之忠信者焉”：如果于此（十室之邑）有以我的忠信为基础的；“不如丘之好学也”，即“不如有如丘之好学者焉也”的省略，意思是：但是还不如“十室之邑”在我的忠信基础上加以我的好学为目标啊。这两句话表明了孔子的担忧和主张：一个国家不能仅仅停留在孔子的忠信层面，而不以孔子的“好学”为目标，那么这种忠信就会固化、走样，所以必须在忠信基础上加以好学，才能使国家和民众的政治生活历久弥新。然而事实上，以后的国家和组织大都是以朱熹曲解的“忠信”为目标的——朱熹的“忠信”是对帝王和上级的忠心和服从。从希特勒到史达琳，从法西斯到军国主义，从公司甚至黑社会，无一不是以朱熹的“忠信”为目标的，归根结底就是实行愚民、愚忠和愚信，正如林彪说的：“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因此现在重新学习孔子这一章是非常必要和及时的。

虽然孔子讲的忠信是忠实于道，但是还不够，这只是基础，还必须加以好学为更高要求。没有好学，且不说朱熹的无道“忠信”，即使孔子的有道忠信，也会固步自封，落后于形势，变成一切唯书唯上，到头来也是会背离道的，所以孔子强调不仅要做到忠信，还要做到好学。好学就是上章《道而正焉》里孔子给出的5大标准：（1）食无求饱，（2）居无求安，（3）敏於事而慎於言，（4）就有，（5）道而正焉。

至于忠信，历来就有两种忠信：一种是孔子忠于道的忠信，这种忠信遵行道，在忠信基础上加以好学；另一种是朱熹的忠于帝王的“忠信”，一切以帝王马首是瞻，无需好学，这种“忠信”是完全背离道的，必然就是依据帝王、上级凭空定出的一些法则，然后通过愚民方式来灌输，进而控制民众。现实中如同忠君、纳粹、武士道，甚至黑社会，有哪个不强调朱熹式的“忠信”？又有哪个不以这种“忠信”为迷药去制造炮灰？孔子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把其后的、所有以国家、组织为名义的“忠信”谎言戳穿了。

这一章，孔子阐述了忠信只是作为道德修养和行道的基础，在此基础上还必须加上以好学为目标，以好学作为终身修身和行道的要求——好学为道——忠信与好学是相辅相成的。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白话文：

孔子说：“在一个包括所有集团和阶层的国家里，如果有以我的忠信为基础的，还不如再加上以我的好学为目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