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按道谋之

论语新编详解•一学道1.29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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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论语·卫灵公15.32》）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用心力于学术，不用心力于衣食。耕田，也常常饿着肚皮；学习，常常得到俸禄。君子只着急得不到道，不着急得不到财。

  钱穆：先生说：君子只计谋于道，不计谋于食。耕田也有饥饿的时，学道也可得禄食。所以君子只忧道之不明不行，不忧贫不得食。

详解：

中华民族文化的源头在《周易》。从历代典籍的记载看，伏羲（9700年前）通过跟踪候鸟大雁的迁徙，发现自然规律，因而创立八卦，开启了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源。他从蜘蛛结网得到灵感，教民作网用于渔猎；他教民驯养野兽和飞禽成为家畜和家禽；他变革群交婚姻习俗，制定男聘女嫁的婚俗礼节，使血缘婚改为族外婚，变母系为父系，避免了近亲通婚的危害。伏羲最早创造象形图文，用于记事，取代了以往结绳记事的形式，并且将八卦配上象形图文写的爻辞刻在龟甲上，这就是最早的《周易》；伏羲还发明陶埙、琴瑟等乐器，创作乐曲歌谣，将音乐带入人们的生活；伏羲将其统治地域分而治之，而且任命官员进行社会管理，为后代治理社会提供借鉴；伏羲取飞禽走兽的特征创造了龙的图腾。《周易》连同龙的图腾文化以及风俗习惯一代一代传下来，直到今天，这是中华民族的血脉。——这些在古代文献《楚帛书》都有记载，这与子虚乌有的既没有文物又没有历史记载的古希腊文明有天壤之别。

《周易》的主体在于道。后来黄帝（公元前2717年-公元前2599年）发现《周易》还有不够完美的地方，于是在打败蚩尤后，黄帝带领打了胜仗的部队人马再次跟踪大雁，进行第二次演绎周易，使其更加完善，同时进一步改进文字，使人们更容易看懂。《周易》传到周文王手里，再经周文王演绎，将所有象形图文全部改成音形系统的字，使人们对着字可以读出来，并且明白它的意思。最后，传到孔子手中，孔子作了最全面的演绎，使《周易》走向大众化和普及化。历史上每一次对《周易》的演绎，都使中华文明前进一大步。但是，由于秦朝后历代都行秦政制，控制了思想和文化，因而从孔子到现在，还没有人对《周易》进行新的演绎，说明中国文化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孔子除了修定《周易》，还编撰了《诗经》、《左传》、《尚书》、《礼记》，并且根据鲁国的历史资料编出了我国第一部编年体史书《春秋》，而《论语》中孔子的语录，体现了孔子以道一以贯之的思想，因此孔子被欧美发达国家尊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和十大思想家之一，中国人应该引以为傲。反观欧洲一些国家，甚至伪造什么古文明，一没有文物凭证，二没有历史记载，有谁相信它呢？只有制杖才会相信它。

但是，由于长期以来朱熹把持了对《论语》的解释权，因而同样对本章进行了全面的曲解，这就为五四以来对孔子的批判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口实。如上面二师的曲解，都源于朱熹。朱熹或者水平太低，或者装做不知何谓“谋道”、何谓“谋食”。

按通常的曲解，“君子谋道不谋食”，将会产生以下两个现实问题：

一、人人都当君子了，个个谋道不谋食，“道”能当饭吃吗？孔子有这么愚蠢吗？他不用吃饭吗？而这种可笑的情况在历史上并不鲜见，例如在某个反孔最猖獗的年代，人人谋新人之道，割物质尾巴，精神凌驾于物质之上，动真格地“谋道不谋食”，个个扮清高，讲理想，反修防修，把对孔子的曲解闹剧般地在现实中演绎，高潮迭起地让反孔的恶棍成了孔子最“忠实”的子孙。这，确实是一出精彩的历史闹剧。——足见愚蠢之人还是大大的有哦。

    二、让一小部分人先“君子”起来去谋所谓的道，另一部分人成为所谓的小人去谋食，来供养这些“君子”。这种历史悲剧，在人类社会广泛存在。这，就是所有人不知世界里人与人关系的真相。

    真正的混蛋是那些把孔子曲解的人，包括所有打着孔旗反孔旗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搞清楚孔子究竟说的是什么。在第9章《谋道原则》里，笔者有这样的话：“谋：征求解决疑难的意见或办法，引申为谋划、商量办法。《论语》后面还有所谓谋道、谋食的说法，和这里的谋是一致的。”正如这段话所指出的，本章的谋，不是通常所理解的营求，而是指谋划。对于人来说，所有的行为、思想、欲望，背后都有一定的谋划、意向模式。孔子对这些模式进行高度的总结，划分为两种：（1）道之谋，（2）食之谋。

     何谓食之谋？就是简单地“馁、耕、食”次第循环的谋划。馁：饥饿，饿了就会追求食物，含有追求利益的意思，因此，馁了，就要耕，天上不可能掉馅饼。耕，就必然有物质的生产，进而有社会的分工，最终形成一定的社会结构。耕了，才有食。这个食的分配问题，成了所有阶级社会的核心问题。

孔子思想的深刻性，不仅仅提出了人不知社会的这种必然模式，而且明确指出“耕也，馁在其中矣”。本来，因为馁、所以耕，但在人不知的社会里，由于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耕者却不能消灭自身的馁，反而会不断地产生馁。这里有两种层面上的恶性循环：

其一，一定的耕所决定的生产关系下，相应产生食的一定分配模式，使得相对的馁成为人不知社会的常态。在帝王专制下，耕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往往受到不能自由发展的制度性约束，因而不仅不能消灭馁，反而不断制造馁，这就构成了社会分配层面上馁、耕、食的恶性循环。

其二， 馁产生一定的耕，相应又激发出新的馁——耕所得的食或用于扩军和战争、扩张领土，或被权贵贪污霸占挥霍。同时，生产力的发展激发起执政者新的欲望，贪得无厌的欲望不断延伸，刺激创造力也不断延伸，这样就不断构成欲望层面上馁、耕、食的恶性循环。

第一个恶性循环，涉及到人与社会的关系。在那种荒谬的唯生产力论指导下，无论是史 大林式的国家资本主义还是英美式的自由资本主义，两者都在加速消耗地球有限的资源，疯狂污染自然环境，没有了青山绿水，也没有了蓝天白云，只要自己过此一生，哪管子孙后代洪水滔天。为了避免人类绝种，所以孔子很有预见地提出要按道谋之——“谋道”。

第二个恶性循环，涉及到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自然与人的关系中，人们觉得好像自然界有无限的空间允许人的欲望无限地膨胀——生产力可以无限发展，资源可以无限可用。但是实践不断证明——自然资源是有限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只有几百年的储量，而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这样必然透支子孙后代的资源。对此，孔子在2500年前就已经明确指出：不能按食之谋来谋划——“不谋食”。

    何谓道之谋？道，不同（不苟同，但保护不同意见，大家和平共处）、不相（不以表象作选择）为谋也，是对馁、耕、食的食之谋的否定也。

    要改变这种模式，就必须要对馁（求利）纳入道的规范。在上一章《依道控利》里孔子就指出： “放于利而行，多怨。”意思是放弃或者放纵对利的追求都是错误的。正确的方法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把人类的馁规划在一个自然资源与人的现实关系能允许的范围内。人的自觉，首先是对人之馁的自觉，因为不自觉、无限制的馁只能导致人类的灭亡。而人的存在是一切关于人的理论、实践的唯一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一切理论、实践都是废话。——那些认为破坏了地球可以移民火星的人，头脑已经进了1000+毫升水了。

    但对馁的规范，不是要去制造什么新人，不是要去延续那些灵魂深处闹革命的闹剧。所有关于人性改造的谎言与妄行，都有着人性存在先验性恶的荒谬前提。人之馁，并不是先验存在的恶。妥善解决馁的问题，需要改造的是现实落后制度本身，而不是有馁的人本身。由此可见，一切以国民性、人性、灵魂改造为前提的（如投靠日本的鲁迅之流），其实质就是不敢去触动或变相保护真正根本的现实正制和既得利益集团。

在社会层面，由于权力不平衡，阶级性的馁必然存在。处理阶级矛盾，最有效的方法是阶级合作，逐步实行全民股份制，最后人人做老板，实行经济民主化，像现在北欧做的那样，这就是对耕中原来的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关系进行不同、不相之谋。

    孔子说“学也，禄在其中矣”。这个学，不是一般人认为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而是这个天地人结构中人自觉的对照、校对，是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的关键所在。多闻、多见，归根结底是为了学，而学的目的是为了行。学就是现实中的承担——人类真正的幸福，真正的禄，就在于学之中。因此，“君子忧道不忧贫”。忧道，是指担心不能进行道之谋，那么就会离开道，违反自然规律，最终受到道的惩罚。所谓贫，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归根结底就是馁、耕、食恶性循环的必然结果。

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君子：行圣人之道的人；谋道：按道之谋谋划；谋食：按食之谋谋划。耕：以人的欲望为基础的生产；馁：新的饥饿；学：以人与天地关系中对照、校对确定人之所需；禄：福运、幸福；忧：担忧；道：道之谋；贫：食之谋导致人在物质与精神上的贫穷。

这一章孔子强调依道谋馁和耕的重要性，指出不能以谋食之法来谋馁和耕。如果以谋食之法来谋划，即使耕也不能解决馁的问题，只有通过闻见学行圣人之道，正确处理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关系，才能不馁且禄，所以君子忧道不忧贫。

    白话文：

    孔子说：“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的君子，必须按道之谋谋划而不按食之谋谋划。以人的欲望为基础的生产，新的饥饿就在其中啊；以人与自然对照、校对确定人之所需，福运、幸福就在其中啊。君子只担忧道之谋的失落，而不担忧食之谋导致人在物质与精神上的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