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修仁

论语新编注连载96（改为82）

    《论语新编注》

侯工 著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论语•公治长5.8》）

杨伯峻：孟武伯向孔子问子路有没有仁德。孔子道：“不晓得。”他又问。孔子道：“仲由啦，如果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可以叫他负责兵役和军政的工作。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不晓得。”

孟武伯继续问：“冉求又怎么样呢？”，孔子道：“求啦，千户人口的私邑，可以叫他当县长；百辆兵车的大夫封地，可以叫他当总管。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不晓得。”。

“公西赤又怎么样呢？”。孔子道：“赤啦，穿着礼服，立于朝廷之中，可以叫他接待外宾，办理交涉。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不晓得。”

钱穆：孟武伯問：“子路可說是一個仁人嗎？”先生說：“我不知。”孟武伯再問，那麼他究竟是一怎樣的人呀？先生說：“由呀！一個具備千乘兵車的大國，可使他去治其軍事，若問他的仁德，我就不知了。”孟武伯又問：“冉有怎樣呢？”先生說：“求呀！一個千戶的大邑，具備兵車百乘的大家，可使他去作一總管。若問他仁德，我就不知了。”孟武伯又問：“公西華怎樣呢？”先生說：“赤呀！國有賓客，可使他束起帶，立在朝上應對一切，若問他仁德，我就不知了。”

详解：

2500年前，孔子在教学工作中就已经懂得抓好学生的素质教育，但是现在的教学水平真的不敢恭维。我的《未智焉仁》发表后，就有网友提出：“原来要‘仁’还得先智。孔子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原来是骗人的，要想仁，还得要先智。若不智，斯仁何能来？”其实，“我欲仁”不能以现在的白话文来理解，而应该神会，懂得变通，不能食古不化。孔子说“我欲仁”包含着丰富的内容。“欲”不是简单的“想要”那么简单。我在《欲仁仁至》里有说明：“宜由智慧而来，无智慧者不知宜之所在。宜，适宜的事。智者能做适宜的事，谓之守礼。守礼便为宜：守礼，就是遵循规律。通过研究事物的变化而掌握自然运行的规律，遵循规律办事造福于人类即为宜。宜之至大至善便为义，取之必为仁。懂得这个原理，欲仁者必先探究自然事物而懂得其运行规律，规律为道，遵循规律为守礼，礼即理；懂得道、理然后才能运用自如，取得成功，那么仁才可以到来——欲仁仁至。”但是这个网友，在当今学校教育出来，不懂变通，死背硬套，哪有什么素质。我怀疑他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在《学在素质》一章里，孔子重点强调学生要理论联系实际，不要夸夸其谈，而应该通过实践获得真才实学，提高素质。这一章，说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学，各个学生都学有所成，各人都掌握了一定本领，对此孔子是肯定的。各门专业知识可以毕业，唯独仁德不能毕业，因为仁德是需要毕生修炼的，一直到死才能知道其仁德如何，所以对他们的仁德孔子还不能肯定，只能说“不知其仁”。这体现了孔子对学生素质的严格要求。关于一个人的仁德，只要他还活着，孔子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他对最好的学生颜渊，也只是说“三月不违仁”，而且还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其余，以后的表现；则日月至焉而已矣——日月，时间；至，将来的；焉，如何，引申为检验；而已，就这样；矣，语气词组，啊——则还要由将来的时间检验啊。

在这一章，孔子为什么说了三次“不知其仁也”？杨钱二师都没有解释。其实，孔子是说不知道他们将来的仁德怎么样。言下之意是：仁德修养是一辈子的事，将来的事，现在怎么能够知道呢？在《榜样颜渊》已有“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的先例，但他两个也不能正确解释，却将“其余”误解为其他的同学。主要原因是他们还不了解孔子对仁德的严格要求。

孟武伯是鲁国的一位大夫，季氏权臣之一。他看上了孔子的几个学生，想请他们帮助处理政事。第一个问到的就是子路，可见子路当时已经名声在外了。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仁，仁德；乎，语气助词，表示疑问，怎么样；知，知道；也，语气助词，啊。这是因为学生虽然具备了一定的仁德，但是，仁德修养是一辈子的事，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所以说“不知道”，言下之意：现在还不能肯定。

——孟武伯想招聘人才，跑到孔子那里，向孔子了解他的学生的情况，首先想知道品德，于是问道：“子路的仁德怎么样？”

孔子回答说：“不知道。”

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又问，孟武伯感到莫名其妙，因而重复问一次；由，子路；也，呢；千乘之国，拥有上千辆战车的大国；使，用，派；治，管理，治理，这里指担任职务；其，代指“千乘之国”；赋，本意表示与用兵有关的钱财，引申为管理国防事务即国防部长；也，啦；其，代指子路；也，啊。

——孟武伯听得一头雾水，又问一次。孔子说：“子路呢，拥有千辆战车的大国，可以派他去担任国防部长啦。但我不知道他的仁德如何啊。”

“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求，冉求；也，又；何如，怎么样；邑，都市，千室之邑，千户人家的大都市；家，古代指卿大夫的统治区域，百乘之家，有百辆马车的大夫领地；可，可以，使，派遣；为，胜任；之，代指“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宰，主管；

——孟武伯问：“冉求又怎么样？”

孔子说：“冉求可以做一个千户人家规模的大都市的市长或百辆马车那样规模的卿大夫大家族的总管。至于他的仁德情况，我就不晓得了。”

“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赤，公西赤；束带，穿上礼服；立于朝，站在朝堂上；使，让；宾客，外宾；言，回答外宾提问，与外宾谈判；

——孟武伯问：“公西赤的情况如何？”

孔子说：“公西赤啊，他穿上礼服站在朝堂上风度翩翩，善于言辞，可以让他当个外交部长，办理外交事务。至于他的仁德如何，我就不清楚了，那是一辈子的事，现在言之为时尚早啊。”

这一章，可放在《榜样颜渊》的后面。在《榜样颜渊》里，孔子对颜渊尚且要求一辈子进行仁德修养，那么这一章对子路几个当然也要同样严格了，所以对他们仁德的评价是“不知其仁”，但对他们的专业才能却了如指掌。其实，孔子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学生的仁德，这几个学生的仁德是相当好的，否则不会推荐他们去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孔子主要是担心他们自满了，放松仁德修养，经不起社会上声色犬马的诱惑，毁掉一世名节，因此要毕生修仁。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

子曰：“不知也。”

又问。

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

“求也何如？”

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

“赤也何如？”

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白话文：

孟武伯想招聘人才，跑到孔子那里，向孔子了解他的学生的情况，首先想知道品德，于是问道：“子路的仁德怎么样？”

孔子回答说：“不知道啊。”

孟武伯听得一头雾水，因而重复问一次。

孔子说：“子路呢，拥有千辆战车的大国，可以派他去担任国防部长啦。但我不知道他的仁德怎么样啊。”

孟武伯问：“冉求又怎么样？”

孔子说：“冉求可以做一个千户人家规模的大都市的市长或百辆马车那样规模的卿大夫大家族的总管。至于他的仁德情况，我就不晓得了。”

孟武伯问：“公西赤的情况如何？”

孔子说：“公西赤啊，他穿上礼服站在朝堂上风度翩翩，善于言辞，可以让他当个外交部长。至于他的仁德如何，我就不清楚了，那是一辈子的事，现在言之为时尚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