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先言勇

论语新编注连载80

    《论语新编注》

侯工 著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论语•宪问14•4》）

杨伯峻：孔子说：“有道德的人一定有名言，但有名言的人不一定有道德。仁人一定勇敢，但勇敢的人不一定仁。”

钱穆：先生說：“一個有德的人，必然能有好言語。但一個能有好言語的人，未必即就是有德。一個仁人必然有勇，但一個有勇的人，未必即就是仁人。”

    详解：

进化论虽然是科学，但它是研究兽类的学问，其宗旨是物竞天择，遵循的是丛林法则，因此，进化论只适合于兽类，而不适合于人类。如果将进化论应用于人类社会，就成为暴力斗争的理论依据，那就是一切罪恶之源，因而是极端错误的。而孔子的“仁学”，就避免了将进化论应用于人类社会。进化论属于兽性范畴，仁学属于人性范畴，两者是有明确界线的。

达尔文是研究禽兽的，懂得兽性。他说人是从兽类进化的，没有错，只要看看人身上有多少兽性就知道其言非虚。但是达尔文没有研究人性，不了解人性，因此后人就不要将他的进化论套到人类头上来。

孔子是伦理学家，精心研究人性，因而精通人性。孔子说过：“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性，指人、兽和物的本质、状态和属性，这里主要指人性和兽性；相，定性、选择，观察；东汉·许慎《说文》：近，附也，即缠附，引申为纠缠不清；远，与近相对，清析，明了；习，实践、变化；这句话意思是说：“由于性分人性和兽性，一个人本身就具有人性和兽性，所以单纯讨论性，是纠缠不清的；只有在实践中经过长期观察，看他的表现的善恶和变化，才能明了和确定他的品质，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 ”

孔子在上一章《仁者教化》中说：“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这是以人性和兽性来划分君子和小人的：一个人身上，人性为主的是君子，兽性为主的是小人。这一章，孔子继续阐明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及联系，目的仍然是要解决仁者教化问题。孔子意图通过论述君子与小人的关系，说明教化就是将人的兽性转化成为人性。兽性属恶，遵循丛林法则；人性属善，遵循仁道法则。教化是以君子自身的优秀品行示范和感化小人，使他们逐渐去除不良品性，累积善良，养成仁德，就会由蒙昧上升到文明。人类可以教化，兽类不可以教化，这是人类和兽类本质的区别。

德，本义是得；一个小人，在君子以圣人之道教化下，通过闻见学行圣人之道，得到品性的转化，由恶转化为善，兽性减少，人性增加，由无得转化为有得，这个得就是德，此为善德，故也叫仁德；必，肯定，一定，必然；言，心声也（《法言·问神》），引申为心志、主张；勇，有胆识，敢说敢做。

杨钱二师，都只是在字面上浅析，泛泛而谈，没有真义，且不懂互文，也就不懂孔子原意了。

这一章也是互文，有德者和仁者是同一个人，即具备仁德的人；有言者和勇者也是一个人，即普通人。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白话文：

孔子说：“有仁德的人必然有自己的主张，并且有胆识，敢言敢为，但有自己主张又有胆色的人，不一定具有仁德。”喻意君子在施行教化时要着重道德品质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