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毅木讷

论语新编注连载77

    《论语新编注》

侯工 著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原《论语•子路》）

杨伯峻：孔子说：“刚强、果决、朴质，而言语不轻易出口，有这四种品德的人近于仁德。”

钱穆：先生說：“剛強的，堅毅的，質樸的，訥言的，那四者都近仁。”

详解：

孔子在《色仁非达》一章里说：“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意思是说：“徒有虚名的人，表面上以仁德为形式而掩盖违背仁道的行为，还以仁者自居却不感到惭愧。这种人必然在国家骗取名望，在知识界也骗取名望。”孔子的意思是说，看一个人不仅看他说什么，还要看他做什么，主要还是看他做什么。这种巧言令色的伪君子在社会上太多了。那些贪官污吏总不忘在口头上大谈廉洁，讲得口水花喷喷，例如徐才厚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清廉。”而他干的却是卖官鬻爵的勾当。一般人看人只看表面，看谁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就给高分，而老实人总是吃亏——忠忠直直终需乞食。你看那忠厚老实的张文天，因为认死理支持彭得怀而被人搞得鸡毛鸭血，整人者却因“色取仁而行违”而“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可见上帝是不公平的。

这一章，孔子赞扬了本性质朴厚道者，认为这些人有可能成为仁者。

所谓质朴厚道，是指忠厚诚实，表里如一，做人有口齿，说一不二，践行诺言的人，而不是口是心非言而无信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之徒。口是心非言而无信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其实可用一个字概括——奸。如果这样的人做买卖，就被叫做奸商，如果这样的人做辅臣，就被叫做奸臣，如果这样的人做皇帝，就被叫做暴君。但是，现在老实人不吃香了，骗子却在大行其道，骗术层出不穷。特别是在打倒孔子批臭《论语》以后，失去道德约束，没有舆论压力，贪官污吏做坏事就毫无顾忌了。这种状况已经是前无古人的了。由于他们的示范效应，败坏了社会风气。

忠和奸是文明与野蛮的分界。当然，要成为仁者，光靠忠厚老实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刚强和决断。如果只有忠厚老实，就容易被人欺负。如果加上刚强和决断，既有胆识，又有决断，更敢于反抗，这样的人多了，形成一种力量，恶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一章表面上是说性格，实际上是说修养。性格是内心修养的体现——正所谓相从心出是也。

刚，是刚柔相济的刚，不是轻率鲁莽的刚；毅是有深思熟虑的决断，即多谋善断，而不是轻易草率的决定；木是指植根大地直立的树木，引申为忠直质朴，根基牢靠，而不是无根枯木，也不是半死不活的呆木；讷从言，从内，表示说话发自内心，说一不二。讷是指金口银牙齿，一诺值千金，谨慎言语的讷，而不是言语迟钝的讷。讷表示诚信——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论语•为政》）。刚、毅、木、讷是一个人的综合素质，而不是像钱师那样分立的。孔子认为，一个人修炼到“刚、毅、木、讷”这种浑然一体的品质，就接近成为仁者了。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白话文：

孔子说：“如果一个人通过修炼具备了刚柔相济、多谋善断、忠厚质朴和重承诺不轻言的综合素质时，就离仁者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