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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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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贫富礼乐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原《论语•学而》)
杨伯峻:子贡说:“贫穷却不巴结奉承,有钱却不骄傲自大,怎么样?”孔子说:“可以了;但是还不如虽贫穷却乐于道,纵有钱却谦虚好礼哩。”子贡说:“《诗经》上说:‘要像对待骨、角、象牙、玉石一样,先开料,再糙锉,细刻,然后磨光。’那就是这样的意思吧?”孔子道:“赐呀,现在可以同你讨论《诗经》了,告诉你一件,你能有所发挥,举一反三了。”
钱穆:子貢說:“貧人能不諂,富人能不驕,如何呀?”先生說:“這也算好了,但不如貧而能樂道,富而知好禮,那就更好了。”子貢說:“《詩經》上曾說過:像切呀,磋呀,琢呀,磨呀,不就是這意思嗎?”先生說:“賜呀!像這樣,纔可和你談《詩》了。告訴你這裏,你能知道到那裏。”
详解:
上一章说明了必须通过对“贫富”的“不相”,达到“贫而无怨难(贫穷而没有怨恨和灾难);富而无骄易(富贵而没有骄横和欺霸)。”这样一个“人不相(不以表象作为选择的依据)”的社会。所谓“人不相”,就是“人不知(人因没有知识和智慧而蒙昧)”到“人不愠(人因有知识和智慧而昌明)”的中间环节和必经过程,就是社会中各种阶级、阶层、等级等“相”都能机会均等地存在,不会出现某种类型的“相”以其“相(表相)”为相(选择依据),从而一“相”独大,凌驾于其他各“相”之上。一旦出现一“相”独大,以“相”为相的,就要对之“不相”,回复到“人不相”的众相平等。而只有“不相”,才能“不同(不随便苟同,但保留不同意见)”;只有能同时容纳各种的“不同”,才能成就其“大(有容乃大的大)”,才能有所谓的“大同(保留保护少数不同的多数的同)”。
但这种“人不相”的社会只是一个中间环节,行“圣人之道”,最终要实现的是“人不愠”的大同。正因为这样,所以接着就有了这一章。子贡,孔子的学生,以为“人不相”就是最高的境界,所以问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这个“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就是上一章所说的“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也就是“人不相”的社会状态。但孔子给予的回答是:“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也就是说,这种“贫而无谄,富而无骄”的“人不相”社会是可以的,已经不错了,但还不是最理想的状态。对于儒家来说,最理想的社会就是“贫而乐(贫者有平和乐观上进等心态),富而好礼(富者有乐善好施以仁为本的心态)”的“人不愠”的大同社会。
由于受通常观念的干扰,一般人都习惯于只在财富的角度使用“贫富”,但在上一章的解释里已经反复强调,《论语》里的“贫富”不单单指财富方面,只要人与人之间能产生差异的地方,无论是学识、智力、财富,还是政治地位、社会角色等等,都会出现“贫富”。而“人不愠”的大同社会并不是要消灭一切差异的绝对平均的社会,因为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人与人的差异,是必然存在的,探讨在一切方面绝对平均的社会,只能是乌托邦,毫无意义。而儒家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根本不去假设这种毫无意义的社会存在,而是在承认人与人差异的必然性前提下,探讨可能出现的理想社会,其结论就是“人不愠”的大同社会。
用“贫富”对社会形态进行分类,就可以得出三种基本的社会形态:“贫而谄,富而骄”、“贫而无谄,富而无骄”、“贫而乐,富而好礼”,分别对应着“人不知”、“人不相”、“人不愠”的社会。而行“圣人之道”,就是要把“人不知”的社会,通过“人不相”的中间环节,最终达到“人不愠”的大同社会。《论语》对社会形态的总体把握,是十分清楚的,只是自古以来,腐儒被劣识所困,而无知之辈被妖人蛊惑,胡诌什么“打倒孔家店”的昏话。这种人,连孔子、《论语》、儒家究竟说了些什么都没搞明白,就唾天以自污,岂能不千古遗臭?66破四旧谭厚兰砸孔庙及71批林批孔是反孔群魔乱舞遗臭万年的充分表演。
“谄”就是“奉承”,不光指语言,还包括一切行为。为什么要“奉承”?就因为是弱者而有所求。在“贫而谄,富而骄”的“人不知”社会,这种“贫而谄”无所不在。例如,下级对上级,打工对老板,鸭子对嫖鸭子的,研究生对教授,FANS对偶像,小国对大国等等。至于“富而骄”就更不用说了。“骄”,因强大而骄横。如前苏联,曾因有强大阵营而要称霸世界。至于人的例子,随处可见。“贫而谄”不得,最终就会“贫而怨难”,因“怨”有“仇”而“敌对”甚至“造反”,造反必有灾难,但“造反”成功的马上又成为“富而骄”,又有新的“贫而谄”,结果不断循环,都逃不出这个“贫而谄,富而骄”的“人不知”社会。有人鼓吹,XX主义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但是,造反造到他的头上,还会有理吗?
《论语》、儒家看穿了这个“贫而谄,富而骄”的恶性循环,知道在这里打圈圈是没用的,而要打破这个恶性循环的办法,只有通过“人不相”而达到“人不愠”,最终摆脱“贫而谄,富而骄”的“人不知”的恶性循环。要实现这个打破,首先就要实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的“人不相”,为此,就必须要实现对“贫富”之相的“不相”,达到“人不相”。为什么实现对“贫富”之相的“不相”,就能实现“人不相”?是因为只要存在人与人的地方,就必然会出现各种方面的“贫富”之相即贫富差别,消灭这种“贫富”之相,将之抹平是不可能的,唯一办法就是使之“不相”,使得各种“贫富”之相能机会平等地存在,实现其“不同”,容纳各种“不同”而成其大,最终成就其“大同”。儒家、《论语》认为,这种“大同社会”的实现是当下的,是可以现世实现的,这种看法是由儒家的入世以及现世精神所决定的,而不像道家那样回避现实,尽说一些虚无飘渺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的“道”。
“贫而乐,富而好礼”,乐,yue,歌舞升平,连“贫”者弱者都能歌舞升平,而只有“不愠”才可能歌舞升平,连“贫”者都能“不愠”,这才是真正的“人不愠”,这才是“大同”。这里,“礼乐”并举,并不是说“礼”归富者,“乐”归贫者,而是“互文”的修辞手法,无论贫富,都“乐”且好“礼”。为什么“礼乐”并举?“乐”是指个体的,“礼”是人与人之间的,人人歌舞升平,相互又以礼相待,这才可能“人不愠”。另外,人人歌舞升平,还指代人人有好的修养,都是具有高度修养的君子。所谓“修身、齐家、平天下”,其人身不修,又何来“人不愠”的大同“天下平”?
子贡听了孔子的话后,有所启发,就联想到诗经上的诗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加工玉石首饰反复地切磋,琢磨,正如君子的自我修养一样,需要长期艰苦的磨炼。其斯之谓与?其,代指“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斯,代指“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之谓与?是这样的意思吗?孔子非常赞赏子贡这种举一反三的能力,说:“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赐也,叫子贡的名字;始,这样才;可,可以;与,和;言,谈论;诗,诗经;已矣,了。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白话文:
子贡说:"人虽然贫穷,却不去巴结奉承,虽然富有,却不傲慢自大,怎么样?"子贡的心得很了不起,但孔子并没有打高分,只是说:"还可以,但比不上贫穷的人乐于道德的自我完善,富有的人却有仁慈之心崇尚礼节的了。——无论贫富,都能常有乐观心态,以礼相待。"
子贡有所启发,说:“《诗经》上说:‘加工玉石首饰,反复地切磋,琢磨’就是这个意思吗?——正如君子的自我修养一样,需要长期艰苦的磨炼。”孔子说:“赐啊,告诉你来龙,就能知去脉,举一可反三,那么可以和你谈论《诗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