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在素质

论语新编注连载62

    《论语新编注》

侯工 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仁道第十则

人的观念中存在天堂、人间和地狱三种境界，其中只有人间是真实存在。孔子主张在人间现实中实现仁。仁包含着人间所有真善美。虚无飘渺的“天堂、地狱”本身就不真。凡不真，必不善、不美。在现实中，这个“天堂”曾经由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领导一半人类尝试过，经历过的人记忆犹新，究竟是否真善美，有目共睹。而所谓地狱，只是恐吓弱智的把戏而已。

今天说说孔子仁道的第十则。孔子的仁道并不抽象，孔子总是针对不同的对象，将仁道解说得浅显易懂。

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原《论语•卫灵公》）

杨伯峻：子贡问怎样实行仁德。孔子说：“做工的人想把活儿做好，必须首先使他的工具锋利。住在这个国家，就要事奉大夫中的那些贤者，与士人中的仁者交朋友。”
    钱穆：子貢問為仁之方。先生說：“工人欲完成他的工作，必先快利他的器具。居住在此國，便須奉事此國中大夫之賢者，並須與其士之仁者相交友。”

详解：

对这一章的解释，历来的错误在对“事”字的理解。腐儒们都将“事”字解释为“事奉”——这样，就将孔子贬低为一个专门培养低三下四阿谀奉承拍马擦鞋的教唆犯。但是，从上面已经注释过的《论语》，我们看到的孔子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充满阳光的敢于担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哪里有丝毫的媚骨的影子？一个酒仙诗人尚且懂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更何况一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文章盖世，道德修养为万代师表的仲尼？

子贡，复姓端木，名赐，字子贡，求学时善于雄辩，但华而不实，经孔子耐心调教而成才，曾任鲁国、卫国之相。他还善于经商，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这次看来，子贡要毕业了，将要到政府机关任要职了。由于他是孔子重点培育的学生。孔子总是提醒他不要表面化的花架子，凡事要刻苦地深入实际，不能搞形式主义。子贡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缺点，因此抓住离别前的机会，最后一次向老师请教如何才能做到仁。“子贡问为仁”，请注意，这里重点在“为”，就是实践，这是针对子贡在实践方面不够而说的。

孔子针对不同的学生，传授不同的“锦囊妙计”：对司马牛授的是“心志要坚韧不拔（仁者其言也讱）”，对樊迟传的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先难后获）。”这次对子贡的就大不一样了，因为子贡要面对的是一班达官贵人。孔子担心他的道德修养和学识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打不开局面，或者被贪官污吏所同化，因此特别强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普通木匠作比喻，如果木匠的工具不锋利，他能够做出好的家俱吗？做为子贡来说，他的工具就是德才，因此，必须在德才上狠下功夫。工，工匠（更具体些可以理解为最常见的木匠）；欲，要想；善，做好；其，他的；事，事情，活计（可以具体为家俱）；必，必须；先，首先；利，使~利，磨利；其，他的；器，工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匠要想做好他的活计，必须首先磨利他的工具（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是要有过硬的本领，胜任本职工作，二是要有崇高品德，要成为官员的表率。）

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居，居住；是，指特定的，这个；邦，国家；也，语气助词，表示停顿；这个事字，与李白诗里的事字意思不同。李白（701年－762年）是唐代人，事字多作“事奉”解。但是，在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时代，相差一千多年，字义会有较大改变。在古代，事，使也，从也，通仕，仕，学也（《说文》），在孔子这句话里引申为向~学习。我们知道，孔子出身于没落贵族，自幼丧父，生活拮据，从小就要参加各种繁重体力劳动，但他并没有在命运面前低头，而是利用一切机会学习，终能洞明圣道，卓尔不群，这是软骨头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其，是指这个国家；大夫，古代官名。西周以后先秦诸侯国中，在国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级。大夫世袭，有封地。后世遂以大夫为一般任较高官职之称；之，代指大夫，贤者，贤明且有才德的人。友，动词，在甲骨文中是两只右手靠在一起的形状，就像旧友重逢，二人都伸出右手相握，表示友谊，这里引申为与~交朋友；士，指职位较低的官员；仁者，有仁德的人。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这两句是互文，意思是：对那些官员，无论是职位高的大夫还是普通官员，都要向他们中贤明且有才德的仁者学习，并且和他们成为朋友。请注意，孔子特别强调的是官员中的贤者和仁者，而不能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在这一章，孔子注重培养学生的实干能力，粤语杀食就是从孔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引申来的。孔子表面上说的是工具，实际上说的是本事、能力和品质。现在教育只在分数，不在本事、能力和品质，远远背离了孔子的教学原则，中国人的素质堪忧啊！

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白话文：

子贡将要到国家机关任职，问老师如何做到仁，孔子说：“工匠要想做好他的活计，必须首先磨利他的工具。一方面要有过硬的本领，胜任本职工作，另一方面要有崇高品德，要成为官员清廉勤政的表率。住在这个国家里，对那些官员，无论是职位高的大夫还是普通官员，都要向他们中贤明且有才德的人学习，并且和他们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