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编注连载60

    《论语新编注》

侯工 著

坚守仁道，无远弗届——仁道第八则

    老子实际上是古代之“儒”的集大成者，老子之“道”实为“儒道”，道家实际更应该称为“儒家”，而孔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非老子之流可及也。孔子之学，实为圣学，孔子之道实为圣道，孔子门派应为“圣家”。自从颜回仙逝后，并无继者，几成绝世。后借孔子之名而惑世者，不过如子夏般的小人儒而已（孔子告诫子夏:"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孔子在《论语》里的论述是中华文化优秀的杰出的代表，是中国人道德的楷模。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孔子是正义的表率，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反孔，是因为邪恶不能容忍正义的存在。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原《论语•》）

杨伯峻：樊迟问怎样才是仁。孔子说：“平常在家规规矩矩，办事严肃认真，待人忠心诚意。即使到了夷狄之地，也不可背弃。”

钱穆：樊遲問仁道。先生說：“平常獨居當能恭，執行有事當能敬，待人要能忠。這幾項，就使去夷狄之邦，也不可棄去不行呀。”

详解：

樊迟是孔子的车夫，与孔子接触机会多加上好奇，又喜欢学习，所以问题特别多。樊迟初见孔子，看他穿着朴素，身板结实，，手上还长满老茧，就认定他是个种庄稼的行家里手，于是问他如何种庄稼。当孔子谦虚地说：“我不如老农。”樊迟又以为孔子是种果专家，转而问他如何种果，搞得孔子哭笑不得，传为笑谈（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这里孔子没有歧视樊迟的意思，将在另文解释。）

樊迟在上次向孔子问仁时，听得一知半解，后请教师兄子夏，反被子夏误导了。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子夏这个“小人儒”将孔子的“爱人（亲近关爱所有人）”误导到远离不仁的人，樊迟听后，心有疑惑焉，于是抓住机会，要搞个明白，再次向孔子提出仁的问题。上次，孔子回答了仁道的第六则——仁者爱人，比较抽象，听得樊迟云遮雾罩，朦朦胧胧，似懂非懂。孔子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然而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很纯真可爱的，于是，这一次孔子就回答得具体些，从日常生活入手，再引向工作，最后普及开来，直至整个世界。

鄙人认为孔子说爱人就是与所有人亲近，子夏却说远离不仁的人，显然背离了孔子。有读者不以为然，提出孔子又说：“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仁者的爱是有原则的，“君子怀刑”，谨从天道。如果不分对象、不辨是非地去“博爱”，必然会颠倒善恶，必然会困难重重，无所适从。窃以为，孔子这里说的是对坏人坏事的态度要鲜明，不要含糊。恶人，是指不喜欢某些人的错误，但不是针对人身，不是厌恶这个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一个人犯了错误，就一棍子打死，这不是孔子的态度。孔子对犯了错误的人，始终保持爱心（仁者爱人，这个人字前面没有定语，是指所有人）谆谆善诱，诲人不倦。可见，孔子说“能恶人”，是表明不喜欢人的错误言行，应该明确指出其错误，从而帮助他改正，使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而不是远离他。其实，孔子本人就承认自己不是“生而知之”的，而是通过不断“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由不知到知，由愠到不愠，由蒙昧到智慧的，在这个过程中，肯定犯过不少错误，通过改正错误，吸取教训，才能成熟成长起来。从孔子对樊迟的幼稚提问不厌其烦地解答就可看出来：第一次，樊迟当孔子是个农夫（或果农），比家乡的老农好不了多少，将孔子气得够戗。孔子说：“小人哉樊须（樊迟别名）也！”显然孔子不喜欢。然而，孔子厌恶的是樊迟的愚鲁无知，但不厌恶他这个人，反而对他产生了好感，选他做身边随从，好有更多机会调教他。这就说明，恶人，不是远离这个人，而是有可能想办法亲近他，制造更多的机会教化他，这才是仁道“爱”的含义。孔子说过：“泛爱众，而亲仁。”“泛”就是广泛，很普遍的意思；“爱”就是慈悲，有爱心。这个“众”，除了人之外，还可能扩展到动物、植物，直至自然万物。人类做到这些，这个世界就更为美好了。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这三句是互文，表面上说三件事，实际上前后互相联系，说的是同一件事。居，在居住的地方，处，跟别人一起生活，交往:融洽相~；恭，肃敬，谦逊有礼貌；执，操持，办事；敬，左半边上是"卝"下是句，读(jì)音，不是“苟（gou音）”，苟上是“艹”；敬，会意，从攴(pū),以手执杖或执鞭,表示敲打,从苟(jì),有自我谨慎修持的含义。本义:恭敬;端肃;认真的态度。恭在外表,敬存内心，引申为认真负责，如：敬业；与，结交；与人，与一般人结交；忠，指为人正直、诚恳厚道、尽心尽力，坚持真理、修正谬误；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无论是在居住的地方与人相处，还是在外面办理事务，抑或在社会上结交朋友，都要做到谦虚有礼，端肃认真，诚恳厚道。

虽之夷狄，不可弃也。虽，纵然；之，动词，往，到；夷狄，古称东方部族为夷 ，北方部族为狄。常用以泛称除华夏族以外的各族或部落，引申为外族外邦；不可，不可以；弃，违背；也，语气助词，表示肯定。

虽之夷狄，不可弃也。——纵然到了外族外邦夷狄之地，也不可以违背啊。——这一句有两层意思，一是说仁者即使到了遥远的外国，依然坚守仁道；另一层意思是惟仁德威武，无远弗届。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白话文：

樊迟觉得对如何做到仁还不是很明白，再次请教老师。孔子说：“无论是在居住的地方与人相处，还是在外面办理事务，抑或在社会上结交朋友，都要做到谦虚有礼，端肃认真，诚恳厚道。仁者纵然到了外族外邦夷狄之地，依然坚守仁道；惟仁德威武，无远弗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