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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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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新解》连载13
《论语新解》
緾中说禅 著
侯工注释整理
【】内为鄙人注释或添加语。
【只有全面正确理解孔子思想,才能对《论语》正确断句。断句错了,意思就南辕北辙。如“道,不同、不相,为谋。”与“道不同,不相为谋。”两句意思差远了。后者断句错了,因此,就产生了对《论语》的误解。】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详解:本ID所解,皆本【依据】《论语》文本。文本者,文所本也。离文本,文无所本,就谈不上任何解释了。这一章,历史上的解释都是错漏百出。更主要的是,所有解释人都暗地里无意识地把孔子弄成一个疯子,经常语无伦次,突然迸出几个毫无头绪的字来就成了所谓的语录。但最具反讽的是,这些一边暗地里无意识地把孔子弄成疯子的人,却穷毕生精力来挖掘其微言大义,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解释的人疯了,所以才有孔子被如此语无伦次地糟蹋了两千多年。这种例子在上面已经有了很多。针对本章,最绝的是,在所有的解释中,“善人”都被继续当成“好人”来解释。这就奇怪了,难道“恶人教民七年”就不可以“即戎”?那希特勒、东条英机他们干的算什么?他们不也“教民”?虽然用的是纳粹、武士道的玩意,但还不是“即戎”了吗?其实,“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的通常断句是错的,应该是“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善人”、“教民”是同为“动+名”结构的并列。
在所有通常的解释里,都把“即”解释成“马上、走向”等,“戎”解释成“战争”等——“即戎”解释成“马上走向战争”等。如果这种解释是正确的,那么孔子所说就有大问题。试想,“恶人教民三年,亦可以即戎矣。”比“善人”厉害多了。为什么?学好三年,学坏一日,历史经验从来都是“恶人教民”比“善人”有效率得多。千万别认为德国人受希特勒、日本人受东条英机蒙蔽了,那是“恶人教民”之功。几乎所有上战场的德国人、日本人,不都是满腔热情、心甘情愿?他们就没有他们所谓的理想?特别在胜利大进军时,每一个人人性里潜藏的恶倾向都有足够的环境迅速膨胀,每一个人都在狂热中迅速变成杀人魔王,这种狂热在历史上还少见吗?经历过这种狂热的人,除非有足够的反省和彻底的治疗,否则终身都不得解脱,一有机会就要故态复萌。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为什么一直这么猖獗?欧洲反犹太分子为什么在如此高压下还能蓬勃生长?对人性之恶的任何忽视,都是历史性的幼稚。
“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一章里已经说了,“善人”的语法结构是“形容词动化+名词”。从上一章就知道,“善人”就是“庶之【使他们政治和经济上自由,施以仁政,实行市场经济,使各种人们以及各种社会生存形态都能多样性地发展,农工商文化国防等百业齐兴,人口和物质自然得到增加】”、“富之【进一步改革政治和经济,使所有人的得到全面发展,使他们享受改革带来的富裕繁荣,提升他们的道德风尚】,最终“教之【使他们在教育、政令、法令、政教、教令、宗旨、学说或学派、宗教等方面得到同样的政治待遇,形成的和谐稳定的社会结构,建成文明发达的社会】。“教之”,就是“教民”,“之”指代的就是“民”,由于“教”是“庶之”、“富之”的最终落实和体现,所以在“善人”之后必须单独提出来强调“教民”的重要,“善人”最终目的就是“教民”。“教”,不是指某圣人或圣人教团从上而下的教育,而是指所有人构成的稳定的社会结构,包括现代术语所说的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用一个更概括的词,就是“文明”。一个社会的“文明”,指的就是社会结构的整体表现,单纯某一方面,是够不上“文明”的,而一个社会的“文明”总体,就包含在“教”里。
“即戎”,不是马上去打仗,不要把孔子当成一个好战分子,难道“善人、教民”就为了去打仗?让民去当炮灰?显然不是。孔子的战争观是站在比孙子更高的角度上论述的,这在后面有关孔子的战争观相关的章节中会有详细解释。但孔子绝不是一个战争狂人,绝没有丝毫把“民”训练成炮灰的想法。“即”,“离”的反义,所谓“若即若离”。用现代术语,“即”就是“融合、同化”的意思。“戎”,古代少数民族,指代未开化的、文明程度比较低的人、民族和国家。“即戎”,就是融合、同化未开化的、文明程度比较低的人、民族和国家。“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的意思就很清楚了,上一章所说“庶、富、教”的“善人”之道最终形成的强大文明力量,可以融合、同化那些未开化的、文明程度比较低的人、民族和国家。七年,是古代的习惯用法,当时都喜欢用奇数来代表大概的数字。但无论时间具体多长,最终都会“亦可以即戎矣”。
这一章是在彰显“善人”之道的力量,“教”的力量,文明的力量。“善人”之道,就是“圣人之道”一个具体过程中体现的具体形式。“圣人之道”最终要使得“人不知【愚昧】”的世界变成“人不愠【文明】”的世界,当然需要融合、同化那些未开化的、文明程度比较低的人、民族和国家,这是“人不知”世界一个很大的组成部分。如果说上一章更侧重于“善人【使人善】”之道在国家范围的应用,那这一章就指出,“善人”之道在全世界实现的必然性。而只有在全世界的实现,才算真正的“善人”之道。就像马克思所认为的,【自由人联合体的初级阶段民主】社会主义的实现只能是一个全球性事件;孔子同样认为,作为“圣人之道”低级阶段的“善人”之道的实现也只能是一个全球性事件。大同,只能是大同天下,而不可能是某一国的大同,必然要“即戎”而达到天下大同。
同样,孔子不畏惧战争,但他更认为,光靠战争绝不能大同天下,只有文明才是最终的力量;同样,马克思【起初】不反对暴力【后来放弃暴力】,但马克思更清楚地表明,没有暴力,资本主义该【消】亡的还是要【消】亡,但资本主义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暴力而【消】亡,埋葬资本主义的只能是资本主义本身,【是生产力的发展突破了私有制的界限。】为暴力而暴力,暴力最终只会不力而暴亡。在这一点上,马克思和孔子,同样是不相悖的。其实,在理论结构上,孔子、《论语》的“圣人之道”完全同构于马克思、【“社会自然发展论”的“民主社会主义”】。如同【“民主社会主义”】,这“圣人之道”绝不是耶教般的先验性救赎,而是人所行之“道”,离开了人,离开每一个人,无所谓“圣人之道”,也无所谓【“民主社会主义”】。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白话文:
孔子说:对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在政治经济上使他们自由,扶持他们,改善他们的生产和生活条件,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和政治地位,同时实施文明的启蒙,孕育和教化,持续多年,就可以融合和同化他们了。】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详解:本章九字,就这“以不教民战”五字,千古以来已错解纷纷。孟轲认为“不教民而用之,谓之殃民。殃民者,不容于尧、舜之世。”朱熹认为“言用不教之民以战,必有败亡之祸。是弃其民也。”钱穆认为:“用不经教练的民众去临战阵,只好说是抛弃了他们。”李泽厚认为“不对人民进行军事训练,叫做抛弃他们。”更有甚者,认为孔子是在强调国防观的教育化与普及化,强调要开展全面国防教育。哎,看这些所谓大家的如此识见,就知道何谓“世无英雄,竖子成名”了。最离谱的是,这些所谓大家连基本语法都搞错了,竟然都把“不教民”当成一个词,虽然这词在语法上勉强还能说得过去,但绝对只能算是一个蹩脚的词,在字字珠玑的《论语》中,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烂词?上面四家的意思大同小异,孟轲的解释还有点沾边,朱熹的就已经离谱了,而钱李两人简直就信口雌黄了。
把“以不教民战”解释成“用不经教练的民众去临战阵”真是无稽,请问,难道用“经教练的民众去临战阵”就是“不弃之”?军人的职责是保卫国家、民众,一个国家的军队如果沦落到需要让“民众去临战阵”,无论是“经教练”还是“不经教练”的,都只能是军队、国家的耻辱!都是“弃之”!如果这样,直接说“以民战,是谓弃之。”不更简练?还有,纳粹以及军国主义者“教练民众去临战阵”,难道在钱大家眼里就不是“弃之”?至于把“以不教民战”解释成“不对人民进行军事训练”,就只能是无耻了。难道像某些国家全民皆兵、个个武装就不是“弃之”?有强大的国力使得人民安居乐业,不用为国家的安全担心反而是“弃之”?如果这样,现在的阿富汗、伊拉克一定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政府,因为他们的国民天天都免费受到最直接的、最频繁的、最实用的军事训练。李大家的解释也太无【稽】而无耻了。
“不教”,就是不按照上面所说“庶、富、教”的“善人”之道,“庶、富”最终都落在“教”上,“不教”,当然也不能“庶、富”。“教”,是“善人”之道,也是“民善”之道;而“不教”,只能导致“民战”。何谓“民战”?战,战栗、恐惧,这里是使动用法,“民战”就是“使民战”,使民战栗、恐惧。上面已经说过,让国家长治久安的六字箴言“善人、胜残去杀”,“善人”和“胜残去杀”是相【辅】相成的,不行“善人”之道,那只能用“残、杀”,用所谓的白色恐怖来压制,企图让人民战栗、恐惧而治理国家。“弃”,违背、背叛;“是谓弃之”,这叫遗弃、背叛民众。而弃民者,民必弃之,孔子这一章从相反的角度论证“善人”之道。“以”,本义“用”。“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那种不行“善人”之道,用“残、杀”【暴政】企图使民众战栗、恐惧而治理国家的,就是遗弃、背叛民众,而最终也将被民众所遗弃。这才是“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的真正意思,上面四大家的解释只能是笑话。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白话文:
孔子说:那种不行“善人”之道,即对民众不自由,不平等,不民主,不宪政,而用“残、杀”的暴政企图使民众战栗、恐惧来治理国家的,就是遗弃、背叛民众,而最终也将被民众所遗弃。】
这一章,从反面更有力地论证了让国家长治久安的六字箴言“善人、胜残去杀”的必要、合理性。“胜残去杀”,不能企图用“残、杀”让民众战栗、恐惧【使民众服从】,国家不可能因此而长治久安。但历史上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如此浅显的道理,不明白让国家长治久安的最稳固基础在于“民之乐【繁荣稳定安居乐业】”而不是“民之战”,是“使民善【政治经济道德臻于完美】”而不是“使民战”。这种糊涂蛋多不胜数,《论语》里马上就举了一个例子,因此就有了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