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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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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谈记录6
按:共产主义在俄国所遗留下来的影响之一,便是使民众丧失了独立自主的精神。因为在苏联那种政治体制下,一切公务都必须按照上面发布的命令来办理,自作主张就是犯罪,于是人们就丧失了当机立断的能力,事无大小,都是等待上面的命令来照辦(只有刑事案件可以例外)。在一阵短暂的要求实行民主的热情迸发出来以后,又故态复萌,渴望有个强有力的领导人来领导。这个国家已经欲振乏力,难以决定自己的命运。然而,共产主义给俄国所造成的伤害还远不止此,而所有那些长期受共产党治理的国家也都和俄国相似。在这些国家里,共产主义也使人们丧失了职业道德,丧失了对社会的公德心。
——引自理查德·派普斯(Richard Pipes)的《共产主义实录》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送来的原来是外科手术的恶梦。
毛:你知道我是外宾的样板。
基:毛主席,我看了我们两年前的对话纪录,我认为它是最深入的国际事务纪录之一,我们对它非常重视。
毛:但有些事我们必须等待观察,我做的一些评估还有待客观的情势来推动。
基:我认为毛主席当时的基本评估到目前为止从情势发展看来都证明是正确的,基本上我们都赞同。因为尼克森总统的辞职我们经历一段非常困难的时期,我们不得不作一些调整。
毛:我认为那是可以的,调整说得过去。
基:它很重要,不过现在这些都过去了。
毛:欧洲现在太软弱了。
基:我同意,欧洲的确太过软弱。
毛:他们怕苏联。
基:他们担心苏联跟国内的情势。
毛:日本在搞霸权。
基:日本还不准备搞霸权。
这还需要领导阶层的再一次改变。不过日本仍具有争取霸权的潜力。
毛:是的。
基:我认为下一代的领袖,我的学生中曾根,他是我在担任教授时的学生,那一代会比较倾向使用日本的力量。
基:我们支持德国的统一,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以防卫苏联的军事行动。不过美国是支持德国统一的。
毛:我们同意这一点,你们和我们。
基:我们并不担心一个统一的德国,不过在此之前苏联在欧洲的势力必须有所减弱。
毛:除非和苏联打一仗,否则苏联的势力不会减弱。
基:是的,但是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选择适当的时机,然而在水门事件期间,我们无法这么做。这也是我们要调整的原因。
毛:其实并没有必要这样处理水门事件。
基:这是没有理由,没有理由的。(唐表示有些不解。)根本是毫无藉口采取这样的态度。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然而却因为一群非常短视的人,而演变成一场国家与国际的悲剧。尼克森总统是一个好总统(毛同意地点头),我还常与他联络。
毛:请代我向尼克森先生致意。
基:我回去后会打电话给他。
毛:那么请首先代我向福特总统致意,其次再代我向尼克森先生致意。
基:是我的荣幸。
毛:你太忙了。
基:您认为我太常旅行了?
毛:我是说你太忙了,而且看来你不忙也不行。你不得不忙。当风雨来袭时,燕子就忙了。
基:我得花几天的工夫才能了解其中含意。
毛:这个世界并不平静,而暴风雨-风和雨-来了。随著风雨的来临,燕子也开始忙碌了。
唐:他(毛)问我英文的”燕子”怎么说,”sparrow”(麻雀)又是什么。我说这是两种鸟。
基:是的,但是我希望我们对于暴风雨的影响力,要比燕子对风雨多一些。
毛:或许可能延后风雨到来的时间,但是很难阻止风雨的到来。
基:不过重要的是当其来临时,能够具有最佳的地位面对,而这绝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同意您的看法,风雨正在行进之中,或是可能到来,而我们希望能以最佳的地位面对,不是躲避,而是克服。
毛:就像敦克尔克(注:二次大战英国自欧陆的敦克尔克撤退其部队)?
基:我们可不会那样。
毛:那可不一定。你可以看出你们现在不会那个样子。
基:我们将来也不会这个样子。
毛:那不一定。纽约时报一名军事记者在八月时出了一本这样的书。
基:谁?
唐:(在与中方其他官员讨论后)我们查到以后再告诉你。
毛:你认为目前在欧洲的卅美军能够抵挡苏联的攻击吗?
基:欧洲的弱点不在我们的军队,而是欧洲本身的军队。我认为以核子武器可以抵挡他们的攻击。
毛:那位记者不相信美国会使用核武。
基:纽约时报过去十年来一直在讨论美国遭到击败的事情。假如西欧遭到攻击,我们当然会使用核武。我们在欧洲有七千枚核武,而那些绝不会任人掳获的。这还只是在欧洲。我们在美国更多。
毛:但是有一批为数不少的美国人不相信你们会使用核武。他们不相信美国会为欧洲牺牲。
基:主席先生,我们的国家才经历一段艰辛的路途,部份是因为中南半岛,部份是因为水门事件,而有许多失败主义者因此浮现。但是您若是观察我们过去五年来的作为,我们总是直接面对苏联,而苏联总是退让。我向您保证,我们的总统也会如此,如果苏联攻击欧洲,我们一定会使用核武。而苏联绝对不能不相信否则太危险了。
毛:你对核武有信心。你对你自己的军队却没有信心。
基: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我们的军队数量不如苏联。这是事实。而最重要的一项事实是没有一个欧洲国家愿意建立大规模的军队。如果他们愿意,就没有问题了。所以,我们必须订定一个符合现实的策略。
毛:敦克尔克的策略也非完全不可取。
基:主席先生,我们最终势必要对相互间的声明具有起码的信心。
攻击,一旦我们起而抵挡,在我们动员之后,我们确信会赢得与苏联的战争。
毛:(比著手势)我们采取的是敦克尔克策略,就是我们允许他们占领北京、天津、武汉以及上海,而透过这样的战术,我们将成为胜利的一方,敌人将会遭到击败。【注:现在军队里还有这样的猪将军,准备牺牲西安以东的领土。】世界大战,第一次与第二次,都是这样进行的,而后来也都打赢了。
基:我认为如果苏联对全球任何一个地方发动大规模攻击,美国都会立刻介入。我也相信美国绝不会在没有打一场核战的情况下撤出欧洲。【打了核战就不用撤了。】
毛:这儿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你的可能性,另一个是纽约时报的。而高华德参议员六月三日在参议院的演说也谈到这一点。
基:他说了些什么?
唐:我们会送你一份副本。是六月三日在参议院的外交政策辩论。
基:可是有什么重点?
毛:他不相信欧洲。
基:您必须了解,主席先生,这是大选前一年,而许多议论都是说给国内听的。纽约时报廿年来有其一定的份量,不过错的比率也不低。
毛:人家说纽约时报是由一个犹太人家族所拥有。
基:是的。
毛:华盛顿邮报也是如此。
基:华盛顿邮报-现在已不是了。(他问布什大使,后者指出葛兰姆夫人是犹太人,她是梅尔先生的女儿。)您说得没错。
毛:经营者都是犹太人。这位大使(看著布什)在北京处境艰困。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布:我今晚能来这儿,真是荣幸。我认为您很忙,没有时间接见联络办事处主任。
毛:我不忙,因为我不用去管所有例行性的事务。我只看国际新闻。
基:可是主席对于美国所写的东西,知道的比我还多。我不知道纽约时报记者写的那部书,还有高华德参议员的演说。
毛:你没有时间。你太忙了。(看著洛德)洛德先生,你现在升官了。
洛:是的,主席先生。
毛:(向布什及洛德)你们俩都升官了。
基:他(布什)还没有。他在一九八○年将会升。
毛:他能当总统。
基:要在一九八○年。
毛:你们不晓得我的脾气。我喜欢人们骂我(提高声调并用手拍打椅子)。你们一定会说毛主席是个老官僚,这样的话,我会快一点与你们见面。而且会急著想见到你们。如果你们不骂我的话,我就不会见你们,宁愿睡大头觉。
基:这对我们很为难,特别是叫你为官僚。
毛:我批准(用手重击他的椅子),外国人都在我面前拍桌子。骂我的话,我只会感高兴。【口是心非,57年就用过这一手。】
基:我们会考虑看看,但这对我们来讲还是很不自然。如果我们称主席是官僚的话,那一定是出自策略上的权谋。
毛:但我的确是个官僚,而且还是个军阀。这是苏联给我冠上的名号,官僚也是他们给我的。
基:但我没有看到最近有苏联的访客来此。
毛:他们每天都在骂我,每天。【这是打倒苏修的回应。】
基:但苏联对中国的评价与我们不同。
毛:(在基辛格的话还没翻译完前)因此,我接受这两个称号,军阀与官僚,再荣幸不过。而且你们也说过我是个战争贩子及侵略者。【这是抗美援朝和“打倒美帝”的回应。】
基:我?
毛:在联合国的美国。联合国通过一项美国支持的决议,宣称中国侵略朝鲜。
基:那是廿五年前的事了。
毛:没错,所以它和你没直接的关系。那是杜鲁门时代的事。
基:是的。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的想法已经改变了。【你就是你,不要说“我们”。】
毛:(摸摸头顶)但决议还没取消。我仍然戴著侵略者的帽子。我仍然把这视为无上的荣誉。好极了,非常好。【自己不是后悔了吗?还死要面子!】
基:那么我们不该更改联合国决议了?
毛:不,不应该这样做。我们从来都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我们宁愿戴上这顶荣誉的帽子。蒋介石说,我们是侵略中国,我们无法否认。我们确实侵略了中国,【代表苏联。】也侵略了朝鲜。【为苏联当炮灰。】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声明公诸于世,或者是在你对记者发布消息的时候透露?我要说的是,苏联封我为"军阀和官僚",美国则封我为"战争贩子和侵略者"。【死猪不怕开水烫。】
基:我想,我会帮你把这些话公开。不过,我没办法让历史正确地评价。
毛:我已经在你面前公开这些话。我也对许多来访的外宾说过,包括欧洲人在内。你们到底有没有言论自由?
基:当然有。
毛:我也有言论自由,我放的炮超过了他们放的炮。
基:这个我已经注意到了。
唐:你已经注意到。
基:主席的炮。
毛:请代我问候贵国国防部长。
基:我会的。
毛:我很不满意他去访问日本竟然不来北京。我们要邀请他来这里,让苏联人瞧瞧,但是你们太小器了。你们美国人非常有钱,可是这点你们实在是太小器了。
基:当敝国总统来这儿的时候,我们可以讨论这点。
毛:带他一起来。贵国总统来的时候,可以带一个文官和一个军人一起来。【除了尼,哪个美总统会尿你?】
基:您是指我(文官)和斯勒辛格(军人)?
毛:是的。但是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你们派谁来由你们自己决定。
基:好的,他不会跟总统一起来。也许以后再来。
毛:我们希望邀请他参观我国东北、蒙古和新疆。他也许不会去,你大概也没有这个勇气。
基:我会去。
毛:(朝著布什看)他去过了。
基:我一定会去。
毛:好。
基:我们已经试著向你建议,我们已经准备好就这些当中的一部份问题提供建议或是协助。
毛:就军事的部份,我们现在不讨论。这类事情应该等到战争开打了再说。
基:是。但是你应该晓得,我们应该预作准备。
毛:所以,会议可以结束了吗?
基:是的。
(基辛格国务卿、布什大使和洛德先生于是向毛主席道别。基辛格和副总理邓小平确认,中方会发布这次会议的公开声明,而且会把声明文件立刻送到美方手上。美国人于是向其他中国官员道别,然后乘车离去。)
基辛格秘录与台湾
《中国时报》报驻华盛顿特派员傅建中报导,一星期前洛杉矶时报的中国通和专栏作家金曼出版了”转向”一书,大爆美国与中共过去将近三十年来奇怪关系的内幕,紧接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国家安全档案馆推出《基辛格秘录》的巨著,后者把尼克森和基辛格如何与中共最高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等互通款曲,联手抗俄的战略底牌,藉公布双方会谈巨细靡遗的记录全部曝光。在台湾的中华民国,处于美中(共)大战略的棋局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中共如何看待台湾,在所谓台湾问题的底线为何?美国的想法和对台湾的底牌,都透过上述文化有了明晰的轮廓。金曼根据尼克森手写的文件,得出台湾=越南=交换的结论和公式,事实确是如此,可是《基辛格秘录》里的台湾则是美中对抗苏联的无形战争里,一颗可随意摆布牺牲的棋子。
尼克森在一九七二年访问大陆时,已定下一九七六年承认中共并与之建交的日程,可是一九七四年尼因水门事件被迫下台,这一给中共的承诺无法在尼的任内实现,继任福特总统,在基辛格的左右下,虽想继续尼氏未完的使命,却因内外环境不许可而不能如愿。当时国际间因美国在越南战败,中南半岛陷落,美国的国际信誉空前低落,不容许再把台湾出卖;国内的情形是保守亲台的势力仍大,福特为了竞选连任,不能造次,一九七六年共和党大会时,雷根对福特竞选提名所掀起的严重挑战,说明保守亲台势力的不可轻忽。
尾记:在中共方面,从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到”四人帮”当道时的副总理张春桥,对台湾的立场亦不尽相同,有时甚至自相矛盾,这极可能反映了中共内部高层权力斗争的一面。早在一九七三年十一月毛泽东在中南海第三次会见基辛格时,毛说台湾问题可以等一百年再解决,不要这么急嘛。不过毛说这话时,对著在座的中共外长姬鹏飞说,他不相信”和平过渡”(Peacetransition)还问姬相不相信?毛的”和平过渡”后来被中共首任驻美联络处主任黄镇解释为”和平解放”,并提醒基辛格毛主席不相信和平解放台湾。其实毛说台湾可以等一百年,不急于收回香港澳门,完全是从(联美制苏)大局思考,那时中共的头号敌人是苏联,在联美制苏的大战略上,台湾自是要退居后位,毛才说出”我们能暂时不要台湾”的话。周恩来、邓小平(的着眼点不同,因没有直接挑起珍宝岛战事,就没有“外科手术”切肤之痛,所以会)在解决台湾问题显得急切,一九七二年周与尼、基会谈时,触及和平解放台湾时,就直言基说要十年的时间解决这一问题太久了。等而下之的张春桥,据白宫一次秘密会议的纪录显示,张某于一九七六年七月中以副总理身分会见美参院共和党领袖施高特时曾扬言”准备军事解放台湾,和平解放是不可能的”。八月黄镇见老基时,重申中共对台的强硬立场,引起美政府内部的讨论与关切。可是毛一直到一九七五年十月第四次会见基辛格时,重述台湾可以等一百年的旧话,毛甚至对基说:”它(指台湾)最好在你们手里,即使你现在要送还给我,我也不要,因为(台湾)要不得,有太多的反革命份子在那里。”
毛强调一百年后非要不可,打仗也得要。值得注意的是,毛说这些话时,美中关系正常化停滞不前,双方的关系已颇冷淡,此时毛的健康也很坏,讲话已很困难了。【死后还算个卵。】
至于美国的对台立场及解决之道,见于一九七五年七月六日和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基辛格(任国务卿)召集的两次内部会议纪录中。
在前述的第一次会议中(七五年七月),那时担任国务院政策设计部门主任洛德把和台湾的关系降为代办级,同时削减对台军售,不过参加会议的亚太事务副助理国务卿来天惠有不同看法,他表示还可能会在美国国内制造一些问题,老基指示洛德”要加强共同点(即不能出现像来(天惠)的异议),找出一个方案来做这件事。”事后证明美国没能降低和台湾的关系。
第二次的国务院内部会议(七六年十月),基辛格和洛德、来天惠讨论到中共攻台的可能,老基对美不能与中共完成正常化,备感挫折,而现在居然得面对中共对台用武的可能,因此他自言自语,美国要和中共打仗吗?(Gotowar?)与会的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恒安石说,中情局曾告诉美驻北京联络处主任盖茨,中共攻台不可能,但恒担心中共可能会对外岛采取军事压力,恒安石说:”从长远来看,唯一可能的解决办法是台湾独立(编按:恒安石一贯反对台独,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只要台湾宣布独立,美国就可以撒手不管,让其自生自灭了)。”
基辛格此时一厢情愿的表态说:”理想的解决之道是台湾合并(rejoin)于北京。如果他们之间自行找出办法,从我们的观点来说,这是绝对理想的解决之道。”
在这节骨眼上,在座的亚太事务副助卿安士德(曾任台北美大使馆副馆长)插话说:”这种可能性很小。”
来天惠立即接著说:”是的,不可能。”
从这些对话可以看出,美国对台湾没有办法的办法的底线是:由两岸自行解决,目前柯林顿政府不断要台北和北京对话,只消看看二十多年前基辛格的想法,可说是有脉络可寻,其来也有自的。归根结柢,基辛格秘录所带来的讯息是:台湾可有也可无(的话),无非是为了美国自身的利益,台湾好比下棋时的卒子,是可以牺牲的。
复提这一段关乎台湾生死存亡的历史,我们只能引用古人的教训,今之视昔如后之视今,谋国者能不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