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马克思》（46）——民主社会主义方兴未艾

    ——与郑酋午先生商榷

作者：侯工

郑酋午先生：

    您好！

    想不到本人的拙作《论马克思学说的精华与糟粕》受到您的青睐，并得到您基本的肯定，颇有受宠若惊之感。对您的大作《民主社会主义也几乎死亡了》拜读再三，受益匪浅，在此由衷地感谢您的指教。可是，对于您的“民主社会主义也几乎死亡了”的结论，本人不敢苟同。谨在此冒昧地与先生商榷，如有不当，拜乞宽容。

    先生在文中阐述了民主社会主义产生的渊源、发展的路线、探索的经验、理论的演变以及两个国际的分歧等等，都是符合历史真实的，您在文中有精辟的论述：“随后的10年民主社会主义陷入了一个危机和自我怀疑的时期。在经历了80年代的困惑和艰难调整后，民主社会主义在90年代中期以后迎来了第二次实践尝试，被称为‘神奇回归’。整个西欧除了西班牙和爱尔兰以外，荷兰、瑞典、丹麦、芬兰、比利时、英国、法国、德国等15个国家全部是社会民主党或社会党或工党单独执政或联合执政，西欧政治版图呈现出一片‘粉红色’。这次回归，既是新自由主义无力解决资本主义发展的矛盾，导致社会贫富差距拉大，出现严重不平等，失去选民的结果；同时，更是社会民主党、工党、社会党进行理论反思，调整内部政策，放弃传统民主社会主义模式，寻求民主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结果。”并且因此产生了第三条道路：“现在以英国学者吉登斯、英国工党布莱尔、德国社会民主党施罗德所倡导，以欧洲国家多数社会民主党、社会党和工党所接受的‘第三条道路’(又称‘英国模式’)为标志，以新自由主义鼓吹的盎格鲁——撒克逊模式为选择的‘第三条道路’的提出，是在经济全球化条件下社会民主主义试图摆脱困境的一种应变方式。尽管‘第三条道路’的内容在不同国家有所不同，但基本点都是主张私有化、市场化，减少国家干预，减少社会福利等。在英国，‘第三条道路’和盎格鲁——萨克逊模式已经由理论付诸实践。波兰等一些国家在许多方面已跟着英国的脚印走，但在法国、比利时和瑞典等国家，目前还停留在思想影响阶段。”

    按照先生的说法，民主社会主义在实践中遇到了挑战，修正了航向，产生了新的理论，逻辑的推论应该是民主社会主义充满活力啊！民主社会主义的要义就是“修正主义”！如果民主社会主义遇到挫折却象列宁主义那样死抱着僵死的教条不放，那就不是民主社会主义的风格了！今天，民主社会主义演变为社会民主主义，一是恢复名称，二是调整公有制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三是调整税率和福利幅度，其实是民主社会主义自我修复功能的体现，是她生命力旺盛的表现。但是先生笔锋一转，把民主社会主义灵活地演变为社会民主主义而重获生机，定性为“民主社会主义也几乎死亡了”，真是违背逻辑而令人费解呵。

现在学术界围绕着“民主社会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两个名词纠缠不清，其实是大可不必的。其实争论的核心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民主，一个是社会。何为民主？民主就是主权在民的政治制度，简称民主制，其反面是独裁专制。民主制实行多党制：各个政党必须接受全体公民的检验；各个政党通过公平竞选由公民决定谁上台执政。在野党监督执政党。公民通过议会有权罢免政府官员，直至弹劾总统。民主制践行社会宪政，国家任何部门和个人都必须遵守宪法。现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已经实行了民主制。何为社会？社会就是人类的集合体。个人组成了家庭，家庭组成了社区，社区组成了社会。顾名思义，社会主义的核心是社会，就是社会上的公民。社会主义就是以社会上的人为中心，政府必须为公民服务，称之为“大社会，小政府”，允许公民集会结社、组党、自治。列、斯、毛搞的“社会主义”是反社会的。在他们的“社会主义”里，社会上的人必须为政府服务。政府凌驾于社会之上，称之为“大政府，小社会”，甚至是“有政府，无社会”，他们不允许社会组织存在，不允许公民组党结社，更不允许公民自治，这哪里有半点社会主义呢？列、斯、毛的“社会主义”只能是假社会主义，而且是反动的社会主义。他们玷污了社会主义的名誉，现在必须为社会主义正名。

在社会主义被污名以后，为了与列、斯、毛的反动社会主义区别，在“社会主义”前面冠以“民主”二字，称之为“民主社会主义”，这就是第二国际的用意。但是，由于列、斯、毛的第三国际动用强大的舆论机器，在全世界大力宣传灌输他们反动的社会主义，混淆了人们的视听，又由于他们的倒行逆施，引起大多数人的反感，当人们一听到“社会主义”就恶心。再加上民主社会主义是多党轮流执政，为了照顾其他政党的习惯，在民主社会主义经过进一步改良以后，为了更明显地把“民主社会主义”与列、斯、毛的反动社会主义划清界线，社会民主党人就把“民主社会主义”恢复名为“社会民主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最初称为社会民主主义）。当然，恢复名后的社会民主主义在实质内容方面也比以前更先进了，但它的思想理念是一脉相承的。

    民主社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是资本主义的高级阶段，是资本主义成熟的表现。民主社会主义不同于旧式的资本主义。民主社会主义主要是提高了劳动者的政治地位，改善了他们的经济状况，实行较好的福利政策，兼顾了效率和公平，使社会更加稳定，更加繁荣，人们也就更加幸福了。民主社会主义实行多种所有制混合，以私有制为主，公有制（个人所有制即股份制）为副，实行累进制税务，越富的人交税越多，然后进行财富第二次分配，缩小贫富差距。民主社会主义改良为现在社会民主主义，主要在公有制所占的比重、税率的大小和社会福利的程度三方面进行科学的调整，这是民主社会主义自我纠错功能的体现，怎么能说是几乎死亡呢？比如一个人通过治疗，恢复了健康，难道能说他几乎死亡了吗？谨请先生明察。

    目前，世界上发达的民主制的资本主义国家，实际上已经实现了社会主义的一些基本原则，这是令挂牌的社会主义国家蒙羞的事情。我们的领导人应该理清思路，抛弃过去的假的社会主义，实行北欧的真正的马克思恩格斯倡导的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主要领导人应该到北欧民主社会主义国家考察学习，然后在国内建立民主社会主义政治特区，取得经验后逐步推开。这是关系到党国存亡的大事，执政者当三思！

按照马克思的说法，民主社会主义（或社会民主主义）的未来是自由人联合体形式的社会主义。它的所有制是民主制下的个人所有制。那是比民主社会主义更好的社会。马克思学说的宗旨是否定社会发展终结论，指出人类社会是由低级向高级发展，人类社会是按照马克思的阶段论：

“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

不断自我改良、自我完善、自我发展的。随着生产力的不断解放和不断发展，社会制度也必然由专制走向民主——民主、自由、公平、博爱、宪政和法治的阳光必然会照亮全世界。

    读完先生的大作，忽然想起一个小故事：小镇上住着肥佬张三和瘦鬼李四，张三挺着个滚圆的大肚腩，轮轮转转的，有点影响市容，所以决定减肥，对肥美的肉食退避三舍。李四虽然是苗条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景这边独好，却无耐饥肠辘辘，对肉食馋涎欲滴。且因手头紧，荷包干涸，只好画肉解馋。一日，瘦鬼李四想肉食想得口水波浪翻滚，就弱弱地对老婆说：“亲爱的，买些肉回来吃哈。”老婆手头无银，又不好意思道破，只好挤出笑容调侃道：“你要学学张三啦！你也要减一减肥了。”李四翻了翻白眼——无语了。

    我们连民主社会主义的边还没沾上，就提“民主社会主义也几乎死亡了。”似乎有瘦鬼要减肥之嫌。

    杂七杂八写到这里，如有得罪，谨请海涵。

敬颂文祺！

                                     侯工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