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马克思》（43）——如何看懂《资本论》

作者：侯工

    村野一夫：前德国总理阿登纳说过这样的话：资本论我认真地看过好几遍，说实在的：我没看懂它究竟说的是什么？（阿也是一个经济学者。——真正的学者，不是中央党校学历。）

侯工回复：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自然的过程。马克思想通过《资本论》揭示人类社会是一种自然现象。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序言中说：“正象十八世纪美国独立战争给欧洲中产阶级敲起了警钟一样，十九世纪美国南北战争又给欧洲工人阶级敲起了警钟。在英国，变革过程已经十分明显。它达到一定程度后，一定会波及大陆。在那里，它将采取较残酷的还是较人道的形式，那要看工人阶级自身的发展程度而定。所以，现在的统治阶级，不管有没有较高尚的动机，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把一切可以由法律控制的、妨害工人阶级发展的障碍除去。因此，我在本卷中用了很大的篇幅来叙述英国工厂法的历史、内容和结果。一个国家应该而且可以向其他国家学习。一个社会即使探索到了本身运动的自然规律，——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但是它能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

这段话道出了《资本论》的宗旨，马克思指出，社会发展不可能有人为的预设的方案，它离不开自身发展的程度。马克思通过观察英国的社会现实，发现当时的资本主义政府的政策，已经向工人阶级倾斜，把一切可以由法律控制的、妨害工人阶级发展的障碍除去。说明资本主义政府意识到，一只巴掌拍不响，在创造社会财富的过程中，必须与工人阶级真诚合作，以前采取的压制剥削工人阶级的手段是不明智的，那样只会使工人阶级无产化，贫困化，使工人的健康和心智遭受毁坏，直接降低了劳动生产力，甚至会导致工人阶级为争取分配公平而举行暴力起义。所以，资本主义政府决定对自身进行改革，他们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监督是无效的，所以允许工人建立和健全工厂法，允许工人组织自己的工会和政党，以在野党的形式监督政府，于是实施民主宪政，并且放松了选举的财产限制条件，甚至真诚地邀请工人阶级政党参加竞选，做到一视同仁，谁获胜，谁上台，谁下台就当在野党，体现了真正的公平和正义。马克思看到这些情况，猛然醒悟：自己在《共产党宣言》里鼓吹的那一套暴力革命理论是反自然的，是妄图跳过或以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马克思在著述《资本论》的过程中，对以往的错误进行反思、修正和忏悔，公开承认《共产党宣言》是粪，污秽之书，并且向世人郑重其事地宣布：“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以此来反对世人盗用“马克思主义”之名，行反人类的“共产主义”之实。

马克思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写《资本论》，由于当时资本主义还处在血汗工厂的初级阶段，工人阶级被资本家盘剥得非常厉害，就恰似我国改革开放初期，工人整天要加班加点，得到的微薄工资还不够养家糊口。于是，马克思提出了财富如何分配才算公平的问题，在财富分配领域开了先河。在当时的情况下，马克思将分配不公归结为剩余价值的归属和分配问题。

由于马克思当时思想还没有成熟，所以片面地认为，剩余价值是由工人的剩余劳动产生的，从而忽略了其它生产要素——如资本、经营管理、科学技术、信息、市场营销等。然而，在《资本论》第一卷在1867年出版以后，资本主义产生了飞跃的发展，首先是大机器得到普及，大大地降低了工人的劳动强度，其次是资本家改变了生产方式，实行和普及了股份制，允许工人持有公司的股票，与资本家一起参加公司的利润分红，也就是说，工人阶级已经成为有产阶级，也可以分享自己创造的剩余价值了，因此，马克思的“资本家剥削工人剩余价值论”被现实推翻，于是，马克思的思想变得比较成熟了，认识到建立在《资本论》剩余价值论基础上的《共产党宣言》也被现实彻底地推翻。马克思在再版《共产党宣言》时就表达了要修改的意思，但是为了尊重历史而保留原状。由于马克思已经离开人世，尽管马克思以“粪，污秽之书”否定了《共产党宣言》，也无法阻挡列斯毛利用《共产党宣言》来搞血腥暴力的“共产主义”运动。他们将“共产主义”当作一把屠刀，将那些不想进入“共产主义”天堂的平民百姓的头颅砍下来，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们只得屈从于他们的淫威，这真是极其变态荒唐透顶！如果“共产主义”是美好的天堂，人们自然会进去享受，何必需要强迫？有的人即使暂时还不想进入，作为天堂的管理者，“共产主义”的伟大领袖也应该具有基本的人道主义，应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岂可以举起屠刀向同类的头上砍去？如此的红色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哪里还有半点天堂的影子？他们建立的美如天堂的“共产主义”又与地狱何异？“共产主义”天堂的伟光正又与恶魔何异？

智者马克思当然意识到，在他死后，肯定有人以《共产党宣言》以及《资本论》的剩余价值论进行蛊惑宣传，将马克思这些早期不成熟的思想当作他毕生研究所得的全部，并且冠以“马克思主义”之名，将他们反人类的罪行嫁祸于马克思。所以，马克思在出版了第一卷以后，立即改变计划，永远停止出版《资本论》以后各集，直到1883年马克思死去，在长达16年时间里也没有出版。

一方面，马克思停止出版《资本论》；另一方面，马克思反复声明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的意思是说，他本人都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其他人岂可妄称？所以，凡自称是马克思主义者，必是欺世盗名之辈。他们的言行与马克思没有丝毫关系。

可是，我从小学到大学，所有教科书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马克思的这些重要警告，也没有老师提示我应该如何学习马克思原著。我学习的教科书全部是被列斯毛的御用文人篡改过的马克思理论，实际上是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毛甚至强迫国民学习他的弱智著作，以他的愚蠢见识来“教化”国民，用强迫手段将他的屎想灌输到国民的大脑中。毛绝对不允许国民有思想的自由，甚至没有沉默的自由，这又是何等的颟顸和荒唐！

由于有的人仅仅是想从字面上看懂《资本论》，被那些公式搅得眼花瞭乱头昏脑胀，所以看了几遍也没有看懂，因为他们离开了马克思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不理解马克思的思想演变过程，也没有留意马克思在序言里说过的话，更没有明白马克思停止出版《资本论》的良苦用心，当然也不理解马克思的“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这句话的深刻含意，所以无法看懂《资本论》。

第一个看懂《资本论》的是恩格斯。恩格斯在1883年3月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说：“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

恩格斯的意思是指，马克思通过对资本的研究，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人类社会遵循着自然发展阶段，“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也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序言里所指出的“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

这是看懂《资本论》的入手处。

恩格斯在深刻理解《资本论》的基础上，将马克思《资本论》的核心观点写在《资本论》英文版序言里：

“毫无疑问，在这样的时刻，应当倾听这样一个人（马克思）的声音，这个人的全部理论是他毕生研究英国的经济史和经济状况的结果，他从这种研究中得出这样的结论：至少在欧洲，英国是唯一可以完全通过和平的和合法的手段来实现不可避免的社会革命的国家。”

马克思不出版《资本论》2、3、4卷的原因也就在这里：如果人们在没有理解恩格斯上面这段话以前，出版《资本论》其它各集就会产生错误的解读。直到今天，很多人还是没有重视和正确理解恩格斯这段话。恩格斯这段话的意思概括了马克思的毕生研究英国经济史和经济状况，是结合现实经济发展形势所写成的，无疑有不成熟的地方，正如恩格斯说的：“不成熟的思想来源于不成熟的社会经济”，马克思也说过：“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马克思担心的就是以后人们以自己时代的经济水平来解读马克思在当时的经济水平下的研究心得，必然会认为马克思理论的粗糙和错漏。事实确是这样，目前有的人就觉得自己比马克思高明睿智，甚至有人认为马克思根本不懂经济学。

马克思当然有自知之明，他已经发现自己早期理论的不成熟，于是否定了早期的暴力革命论，取消了阶级斗争论，提出阶级合作论，在晚年提出成熟的民主社会主义，主张所有国家都象英国那样，可以完全通过和平的手段来实现不可避免的社会革命，这就是《资本论》要旨所在，也是读懂《资本论》的关键，掌握了这个关键，就不被那些繁杂的数据将脑袋搞成一团糨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