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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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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第五十五章
【原文】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解读】蕴含品德深厚的人,好比婴儿一样本能反应、纯真思维。毒虫不去螫刺,猛兽不去伤害,凶鸟不去搏击。他外在的躯体筋骨很柔弱,而内在的本质却像紧握拳头一样很牢固。他还不懂男女交合之事,而小生殖器却常常勃起,这是精气神充足的缘故。他整天号哭,但声音却不会沙哑,这是气息与身体谐和的缘故。知道谐和才叫人生常态,知道人生常态才叫明智,有益于生存叫做吉祥,心平气和叫做具有很强的生命活力。物体强壮就开始老化,那是因为不入道,不入道就会早逝夭折。
【探索】就人的自然天性而言,能够像婴儿一样保持本能反应、纯真思维,便是“含德之厚”。恩格斯指出:“根据唯物主义观点,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蒂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一定历史时代和一定地区内的人们生活于其下的社会制度,受着两种生产的制约:一方面受劳动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另一方面受家庭的发展阶段的制约。”人本身是自身生产的基础,也是进行其他各种生产的基础,因此所有对人这个生产主体发生影响的情况,都会改变人的各种职能和活动,并对物质生产也会起决定的作用。可见,在社会历史发展的两种决定性因素中,人自身的生产更具有根本性的作用。
在人的自身生产中,从人的生理、婚姻、爱情和性功能等来看,在自然状态下,“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而在社会中变得复杂起来,便是“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在现代社会,结婚时要多少彩礼等买卖婚姻的外在形式正在消失,但是更注重社会权力、经济来源、财产继承等买卖婚姻的内在实质在越来越大的范围内实现着。这倒也是,当劳动这个人的内在本质处于商品地位时,人的大脑和整个身躯都受资本支配,人生本身就是买卖人生,学习、工作、交际等一切活动都隐含着买卖关系,婚姻和两性关系也不会除外。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因为,现代婚姻的基础是私人发财欲和彼此占有欲,因此使青年男女曾经拥有的人性化的纯真烂漫和美好情感,最终被现实生活中的世俗贪婪和自我异化俱毁殆尽即“不道早已”。建立在资本基础上的私人家庭是商品社会最基本的经济核算单位,从而使家庭变成某种经济利益交易所,变成社会商品终端消费市场,因此资本对劳动的奴役,最终必然集中地体现在私人家庭这个狭小空间里,从而使私人家庭最终承受经济利益和社会地位的不公平分配。他们或者步入上流社会或者沦为下等阶层,或者享受山珍海味或者凑合稀饭咸菜,各自去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
那么,入道的长久的爱情和两性关系是什么样子的呢?恩格斯认为:“只有在废除了资本对男女双方的剥削并把私人的家务劳动变成一种公共行业以后,男女的真正平等才能实现”;“随着生产资料转归公有,个体家庭就不再是社会的经济单位了。私人的家务变为社会的事业;孩子的抚养和教育成为公共的事情;社会同等地关怀一切儿童,无论是婚生的还是非婚生的”;未来社会“将使两性关系成为仅仅和当事人有关而社会无须干预的纯粹私人关系”,“之所以能实现这一点,是由于这种社会制度将废除私有制,并将由社会教育儿童,从而将消灭现代婚姻的两种基础,即私有制所产生的妻子依赖丈夫,孩子依赖父母”。由于两性关系和人的自身生产具有可分离性,因此我们应该看到,在未来社会,当现存的婚姻不再成为婚姻,并使两性关系成为仅仅和当事人有关而社会无须干预的纯粹私人关系即个性化自由行为之后,人自身的生产将会变得更具有自觉性、严肃性和科学性;同时生命科学和生命文化因超越私心杂念而得到迅速全面健康发展,所有出生孩子的数量和质量都会纳入非常严格的社会管理体系中,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遵循自然规律的文明和谐。
人自身生产的基础是性欲和对生命的热爱。对其内在关系,西方学者马尔库赛认为,性欲是特定范围的局部冲动,爱欲是整个生命体的冲动,爱欲是性欲在量上的扩大和质上的提高。具体来看,在对象上,爱欲超越了性对象或异性客体的范围,即从肉体转向精神,从性感转向美感;在功能上,爱欲将性快感扩大到整个生命有机体,使性欲从异性的肉体结合扩展到一切情感领域;在目标上,爱欲向往的不只是性结合的自由,而是生命的自由。作为一种生物性的规律,爱欲真正体现了人身上的最原始的生命冲动,即对自由和爱的渴望。他认为,当我们将“爱欲”看做是人的本质的时候,就会找出人类异化的根源,找出现代社会的病症和危害,最终看到人类解放的前景。性欲升华为爱欲,性本能提高为生命本能;生命本能的自然表达,带来了生命的自由自在。当一切都服从于自然生命之后,我们整个生命也就快乐化了,劳动不再异化,现在苦役性的劳动变成将来愉快的游戏活动,是生命潜能的发挥和展示。爱欲的解放不仅意味着个体生命压抑的解除,而且还体现在社会关系的和睦化和自由化方面。人与人之间不再紧张和对立,人与社会之间不再矛盾和冲突,而是在一种互亲相爱的关系中,人的爱欲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
《道德经》第五十六章
【原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解读】知道的人不乱说,乱说的人不知道。堵塞自私贪婪的多心眼、无底洞,关闭巧取豪夺的歪门邪道,挫平争强好胜的锐利锋芒,化解勾心斗角的利益纠纷,和谐共处在同一片蓝天下沐浴阳光,共同客观对待红尘世俗,这可以说是共同的更高境界。因此,不能以即得利益而认为谁亲近,不能以即得利益而认为谁疏远;不能以即得利益而认为谁有利,不能以即得利益而认为谁有害;不能以即得利益而认为谁尊贵,不能以即得利益而认为谁卑贱。因此这应该成为天下人都重视的道理。
【探索】在人类社会中最大的自私、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人对人的占有。如马克思所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私有权”,“是十分荒谬的”。老板对员工的占有是有局限性的,夫妻和性伙伴之间的占有是阶段性的,而父母对子女的占有是实质性的。作为人自身生产的基地,现代“家庭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呢”?马克思恩格认为:“是建立在资本上面,建立在私人发财上面的”;并“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人是社会主体,因此人自身的生产以及人本身是私有制和金钱关系的产物时,“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事情。从人性化的角度来看,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出卖自己,都想追求纯真爱情,但是在追求交换价值的商品社会,当劳动这个人的内在本质是一种商品时,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在劳动的异化中,哲学家出卖头脑和妓女出卖躯体一样,都是在出卖着自己的内在本质。如恩格斯所言:“人们用一定的方式出卖自己:他们求乞;打扫街道;站在街道拐角处等候某种工作;替别人做些偶然得到的零活以求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拿着各色各样的零星杂货叫卖;或者像我们在今天晚上所看到的一些穷人家的姑娘一样,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弹着吉他卖唱,仅仅为了赚几个小钱而不得不听各种无礼和侮辱人的话。而终于真正不得不去卖淫的人们又不知有多少啊!” 这种理解和同情,是“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的现实基础。
有婚姻不一定有感情,没有婚姻不一定没感情。在中国古代汉语诗歌所描述的男女情缘中,或许青楼是最为亮丽多彩的一道风景。沙封在《女子表情》一文中说:青楼两字的容量很大,留给我们足够的想象余地,有着一抹粉红的烟花色彩与意蕴。读过柳永词的人,头脑里有着这样的青楼女子,琴棋书画,美若婵娟,色艺双绝,文人墨客趋之若鹜。她们天资颖慧,或长于诗歌、或长于音乐、或长于巧辩,品位不俗。秦淮河紧傍金陵夫子庙,考试的学子云集,及第庆贺,落选慰藉,都到妓院摆筵席。青楼女子面对这些学子的风流倜傥和超然洒脱,就产生了青楼烂漫和旖旎的情趣。他们都感受到了私人家庭和市俗伦理之外的一份轻松自由,在其中体会一丝相知相爱的浪漫心情。这是中国古典文学所营造的青楼文化底蕴。青楼承担起相当一部分重要的社会内容,很多的诗词曲赋是由妓女传播,“妓酒为欢”是中国古代文人的基本生活方式之一。
例如,柳永《采莲令》有“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的心痛,辛弃疾《鹧鸪天》有“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的焦虑,周邦彦《玉楼春》有“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粘地絮”的细腻,晏殊《木兰花》有“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的分寸,《浣溪沙》有“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的实际,苏轼《江城子》有“美人微笑转星眸,月华羞”的欣赏,张先《醉垂鞭》有“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的清香,宋祁《玉楼春》有“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的自慰,杜秋娘《金缕衣》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直白,白居易《瑟琶行》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共鸣,李商隐《无题二首》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灵气,杜牧《赠别二首》有“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的深情,《念昔游三首》有“十载飘然绳检外,樽前自献自为酬”的超然,诗圣杜甫《携妓纳凉晚际遇雨二首》有“落日放船好,轻风生浪迟”的惬意,特别是诗仙李白,他只有在《江上吟》中有“美酒尊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的洒脱,才能产生“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的豪情。
应该说,文人墨客与青楼女子不仅仅是利益的交换,也有着人的内在本性的交流,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特定交流方式,而且还蕴涵着世俗社会里难得的超然洒脱,这也是一种境界。如果古代也只有“高危人群”而没有妓女,只有“红灯区”而没有青楼,只有冠冕堂皇而没有坦诚,那就不仅是不会出现优美诗句,而是诗仙诗圣名家文豪本身就不会出现。如果说男女之间有利益交换的性行为称之为卖淫嫖娼,那么皇上贵妃就是最大的嫖客妓女,因为他们的利益交换比普通百姓要多得多,文人墨客何以相比?虽然李白奉诏而作《清平调词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一枝红艳露凝香”、“名花倾国两相欢”,但并不因此杨妃就比李白所“载妓”更高尚、更纯洁。当然,一味地自封收敛,也不能使人变得心身健康,或许还造成更大的伤害。比如违背人性的妇女缠脚,就远不如人性化的自由开放。姜戎在《狼图腾》中说:儒家不仅把汉民族驯化为羊,竟然还把汉族妇女束缚成残肢小脚、“残废羊”。宋朝以后儒家文人和农家男人共同痴迷追捧“三寸金莲”,共同摧残了世界上数量最众的妇女,这已成为世界史上最残忍最反人性的一页。
现代社会对生活资料的生产有科学管理,对产品质量有严格的要求,但对在生产力体系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的人本身的生产却不重视,还处在最原始的状态,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生儿育女是私人家庭的私事。婚姻以法律的形式限制人的性行为,而人自身的生产这个历史发展的两个决定性因素之一,却成了仅仅和当事人有关而社会无须干预的纯粹私人的事情。本末倒置,该管的事情管不了,不该管的事情瞎管,这是最值得改变的社会现状。应该说,庄洪先生的《蔚蓝国度》,是我读到的第一部关于新的一代“做出他们自己的实践,并且造成他们据此来衡量的关于各人实践的社会舆论”的文学作品。蔚蓝国度的每个家庭只有伴侣关系,没有自私意义上独有的父母子女,也就是没有属于私人特有的后代,而是在整个社会大家庭中,所有上一代人同样关爱所有下一代人,这样就从根本上消除了社会上的不公平和人的自私观念。因为孩子属于社会,所以能够让所有孩子从一出生就享受社会提供的平等合理的生存和教育条件,避免了现代私人家庭条件的差异影响孩子生存和成长的情况,同时每个家庭均没有属于私有的后代,也就消除了上代人为下代人谋取私利的前提。每位健康的伴侣都有为社会生育孩子的权力和义务,但要经过专门机构进行健康和生命基因检查,确保下一代有优良充足的生命素质和能量。由于从根本上消除了私有观念,这就容易在人口的素质和结构上采取有效措施,控制数量,保证质量。对适龄生育的人建立专门的生育档案,定期检查,只准许适宜生育的人孕育孩子,所以每个孩子的生命素质都很高。总之,我们应该从多方面来研究探讨符合人的自然天性的科学理论并加以社会实践,从而或许“故为天下贵”。
《道德经》第五十七章
【原文】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解读】以正道治国,以出奇用兵,以自然无为取得天下人心。我根据什么知道是这样的呢?根据这些:天下禁忌越多,民众就会越贫穷;民间武器越多,国家就越会滋生混乱;民众的技巧手段越多,投机取巧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越多;法令越多越细,盗贼反而越多。所以圣人说:我不按照个人意志去做事,民众就会根据自然法则自我教化;我好清静,民众就会顺其自然入正道;我不去多管闲事,民众的力量足以使自己富裕;我不自私贪婪,民众自然就会朴实厚道。
【探索】所谓上医治未病,靠调节自身自然生理机能;中医治欲病,下医治未病,靠打针、吃药、开刀。在社会生活中,法令、武器等,都是用来治欲病和未病的,“法令滋彰”与“盗贼多有”是一种恶性循环。圣人是认识和把握自然法则的人,他所转化和体现的是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的巨大能量。因此,他无为、好静、无事、无欲的行为,有示范和教化的作用,使民众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地自化、自正、自富、自朴。这就如《黄帝内经》所书:“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道德经》第五十八章
【原文】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解读】国家的政策宽容,民众就会淳厚质朴;国家的政策严苛,民众就会狡黠诡诈。祸呵,福之所倚傍;福呵,祸之所潜伏。谁能知道它们最终会怎样?这并没有一个定准。正可能转变为邪,善可能转变为恶。人们的迷惑不解,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所以圣人方正而不与别人割裂,锐利不刺伤别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耀眼。
【探索】任何事情都可以一分为二、一分为若干。也就是说,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包含着很多因素,有好的,也有坏的。我们在否定一件事的时候,同时也要看到其中包含着很多好的因素;在肯定一件事的时候,同时也要看到其中包含着很多不足的因素。最终会怎样,“孰知其极”?所以最好不要轻易肯定或者否定。我们应该意识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可谓千年经典之句。而“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也算是“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的一种表现。
《道德经》第五十九章
【原文】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解读】统治众人、替天行道, 不如自己收敛精神、积蓄元气更为重要。只有自己收敛精神、积蓄元气,这可以说是有远见的早做准备。有远见的早做准备可以说是注重积德。注重积德就没有什么不能克服,没有什么不能克服就不知道它能量的极限。不知道它能量的极限,就可以有国家。有国家之根本,就可以长久。这就叫做根深祗固,符合长久维持之道。
【探索】天无须谁来替它行道,所以“治人事天”,不如自己收敛精神、积蓄元气更为重要。只要意识到人是自然界的产物,人本身存在于并且属于自然,使人的自然天性得以积蓄和发挥,就是“重积德”,而且当人的力量与自然能量融为一体时,就会“无不克”,而且“莫知其极”。这就叫做根深祗固,符合自然法则的长久维持之道。
《道德经》第六十章
【原文】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解读】统治者靠意志治理大国,好象在煎烹享用小鱼小虾。用道来使天下自正,那么鬼也不神气;不是其鬼也不神气,就算神气也不伤害人;不是神也不伤害人,创造神的圣人也不伤害人。鬼神人都相互不伤害,所以客观存在的品德就会自然交汇和回归到人类身上。
【探索】“治”对“若烹”,“大国”对“小鲜”。统治者靠意志治理大国,好象在煎烹自己家的小鱼小虾,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马克思认为:“官僚机构掌握了国家,掌握了社会的唯灵论实质:这是它的私有财产。官僚机构的普遍精神是秘密,是奥秘......权威是它的知识原则,而崇拜权威则是它的思想方式。但在官僚界内部,唯灵论变成了粗劣的唯物主义,变成了盲目服从的唯物主义,变成了对权威的信赖的唯物主义,变成了例行公事、成规、成见和传统的机械论的唯物主义。就单个的官僚来说,国家的目的变成了他的个人目的,变成了他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的手段。”
而“以道莅天下”,与人治不同。老子没有神化过自己,神鬼只是在道生万物层面上人的某种臆想。宗教是人所创造出来的,因此各种神仙的较量,其实就是创造神仙的人的智慧的较量。对于宗教产生和存在的原因,以及发展和消失的过程,恩格斯认为:最初仅仅反映自然界的神秘力量的幻象,现在又获得了社会的属性,成为历史力量的代表者。在更进一步的发展阶段上,许多神的全部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都转移到一个万能的神身上,而这个神本身又是抽象的人的反映。在现代社会,人们就像受某种异已力量的支配一样,受自己所创造的经济关系、受自己所生产的生产资料的支配。因此,宗教的反映过程的事实基础就继续存在,而且宗教反映本身也同它一起继续存在。单纯的认识,即使它比现代经济学的认识更进一步和更深刻,也不足以使社会力量服从于社会统治。为此首先需要有社会的行动。当这种行动完成的时候,当社会通过占有和有计划地使用全部生产资料而使自己和一切社会成员摆脱奴役状态的时候(现在,人们正被这些由他们自己所生产的、但作为不可抗拒的异已力量而同自己相对立的生产资料所奴役),当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的时候,现在还在宗教中反映出来的最后的异已力量才会消失,因而宗教反映本身也就随着消失。恩格斯说:“人所固有的本质比臆想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神’的本质,要伟大得多,高尚得多,因为‘神’只不过是人本身的相当模糊和歪曲了的反映……人在宗教中丧失了自己的本质,失去了自己的人性,现在由于历史的进步,宗教动摇了,于是他才发觉自己的空虚和不稳定。但是他只有彻底克服一切宗教观念,坚决地诚心地回到自己本身,而不是回到‘神’那里去,才能重新获得自己的人性、自己的本质。” 这就是“故德交归焉”。
《道德经》第六十一章
【原文】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
【解读】大国好比江河的下游,是天下交汇的地方,像天下雌柔之母。雌柔常常以虚静胜过雄壮,并以虚静处于下面的位置。所以大国用谦下的态度对待小国,就可以取得小国的信任;小国用谦下的态度对待大国,也才能取得大国的信任。所以,有时大国以谦下的态度取得小国的信任,有时小国以谦下的态度取得大国的信任。大国不过是要聚养小国,小国不过是要侍奉大国。如果大国小国都想满足各自的愿望,大国还是应当以谦下为宜。
【探索】如果从一个地球自然村的眼光来看,就像溪流、江河、海洋都不可分割一样,无所谓大国小国,人类都是一家人。但是,在人们把完整的被天制造的地球,好像心被撕裂割划着一样,“以其小小的心小块小块地界出自己的世界”时,大国小国在某种平衡中“各得所欲”,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按其自然规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者宜为下”;反过来说,为下宜成大者。
《道德经》第六十二章
【原文】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解读】道在人化世界里,是万物的庇护者,善人视为法宝,不善的人也想保持。道行达到自然美的程度,其语言可以赢得人们的尊敬,其行为可以超越别人。对那些不善做事的人,凭什么就抛弃他们呢?所以,在天子登基、三公受封的时候,虽然有拱璧在先、驷马随后的隆重礼仪,但是还不如坐下来平静地听进此道法。古时候之所以重视道法是为什么?还不就是说:有求就可以得到,有罪就可以豁免吗?所以被天下人所重视。
【探索】不管对“善人”还是对“不善人”,道本身客观存在,是“万物之奥”,“故为天下贵”。或许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能理解“人之不善,何弃之有”?从而做到“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
《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原文】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解读】遵循法则作为而不靠意志作为,遵循法则做事而不靠意志做事,品尝自然生成的味道而不品尝刻意调制的味道。不管大小多少,都报怨以德。解决困难的事要从容易的地方着手,做大事情要从细小的地方入手。天下的难事,一定从简易开始;天下的大事,必定由细小开始。所以有道的圣人永远不认为自己在做大事情,才能成就大事。轻易许诺的人一定很少守信,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因此圣人能够看到事情的难处,所以才办事永远没有困难。
【探索】有为无为、大小多少,都是相对而言的。自然法则的能量巨大,人的力量渺小。遵循自然法则的人,根据自然法则来成就事业。这是无为,也是有为;这是大事,也是小事。对于自然法则而言,无所谓怨与德,因此遵循自然法则的人,凡事都可以“报怨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