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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尔寨石窟、油松王、迪雅恩庙看宗教文化

热度 1已有 2176 次阅读2013-4-10 07:03 |系统分类:杂谈分享到微信

                            从阿尔寨石窟、油松王、迪雅恩庙看宗教文化

                               包海山

          1、阿尔寨石窟位于鄂托克旗阿尔巴斯苏木境内,坐落在低缓丘陵地貌中一座孤立突起的平顶红色砂岩小山上,因山体周围分布众多石窟而得名。阿尔寨石窟寺的开凿年代可能在北魏中、晚期(公元386—534年),至迟不晚于西夏,以蒙元时期最盛,明末停止开凿及佛事活动。据文献记载结合石窟寺内有火焚迹象等推测,该石窟寺可能毁于明朝后期的战火。

             

                                    阿尔寨石窟

      阿尔寨石窟寺所在山体的平面略呈凸字形。东西长约200米,南北平均宽约70-80米。山顶海拔高度1460米,与周围的高差约40米,四周全部为陡壁。石窟均依山开凿,分布于山体的四壁,现存67座石窟,22座雕塔。许多石窟内曾有泥塑佛像并绘制有壁画,目前,虽然洞窟内的泥塑佛像均已无存,但壁画大多还保存较好,所采用的色彩多为绿、黑、白、红等色,均为矿物颜料。壁画的题材以反映藏传佛教方面的内容为主,如佛像、佛教诸神像、佛本身故事图、供养图及讲经图等。另外还有大量反映当时现实生活的世俗壁画以及部分汉传佛教的内容。另外,还发现大量早期回鹘蒙古文榜题。在山顶上还有6座建筑基址。在阿尔寨石窟周围还发现有塔基遗迹等。

           2、中国油松王位于准旗纳日松镇境内,据中国林科院专家1979年测定,该株油松高26米,胸径1.34米,树龄893年(到2013年树龄927年)。据测算,该树为北宋神宗熙宁年间自然所生,为目前发现的中国最古老的油松,故称“中国第一松”。

              

                                                中国油松王

          近千年来,中国油松王历经仓桑,以顽强的生命力,挺拔在鄂尔多斯高原,顶风抗旱,根深、枝繁、叶茂,成为鄂尔多斯地区的名胜之一。大松树还以它奇特神秘的色彩,招来四面八方的信仰者烧香礼拜,求签问卦,祷告祈药,以保平安。于是,在很早以前信徒们便集资在古树下面建起了一座松王庙,并在树枝或树杈间张挂红布牌匾,以答谢神恩。游人络绎不绝,香火不断。新中国成立后,各级政府先后投资几十万元对大松树及周围环境进行了建设和保护,对四周的荒秃岭进行了水土保持治理,种植了大面积草木,美化环境。同时,为了方便游客,开通了专线客运,接待来至全国各地及美国、日本、独联体和港台等中外客人。

      3、迪雅恩庙(也称迪亚庙、迪延庙),位于鄂托克旗阿尔巴斯苏木乌仁都西嘎查。迪雅恩庙原为自然洞穴区,1921年修建寺庙,赐名阴阳极乐寺。由大经殿、坛城殿、舍利殿等建筑和胜乐金刚洞、纳若行空佛母洞、莲花生洞、度母洞、不动佛洞、药师洞、时轮金刚洞、弥勒佛洞等13个石窟及敖包、红塔、尊胜佛母塔等组成。


           

                          迪雅恩庙远景

       阿尔寨石窟和迪雅恩庙都是在鄂托克草原上。一处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上,像袁枚的诗《独秀峰》“来龙去脉绝无有,突然一峰插南斗”一样,也有兀然屹立的状似平台的红砂岩小山,沿山体周围开凿众多石窟而成为“草原敦煌”阿尔寨石窟。另一处是在鄂尔多斯最高峰乌仁都西(也叫西桌子山)山下,乌仁高勒深深的峡谷里建造的迪雅恩庙。平原有平原的宽阔,峡谷有峡谷的深刻,这都是大自然的造化,是人的自然天性与天地灵性的沟通与交融。漫步平原,体会心胸坦荡的自然神态;走进峡谷,感悟虚怀若谷的无为境界。走进乌仁高勒悬崖峭壁间深深的峡谷,可以感悟到《莫论高低》:“人往高处走,路险多碰壁;水往低处流,化作彩云飞。”也可以意识到《虚怀若谷》:“洪水清泉涤世俗,悬崖峭壁斩红尘。惊涛骇浪随它去,于无声处定乾坤。”

         阿尔寨石窟、油松王、迪雅恩庙,都是人们利用山体、松树、洞穴等自然条件,赋予宗教内涵的文化遗址。在鄂尔多斯地区,宗教与世俗、不同宗教派别以及人与自然
之间,历来都有比较好的包容性,能够和谐相处。例如,在阿尔寨石窟宗教壁画中,既有大量藏传佛教(密宗)的内容,也有一定数量汉传佛教(显宗)的内容。藏传佛教壁画中,不仅保存有早期的本教画,而且萨迦派、宁玛派、格鲁派等风格的作品都有
现。世俗壁画中,保存有大量反映当时社会生活的场景,尤以“蒙古帝王拜祭图”、“各族僧众礼佛图”、“丧葬图”等最为珍贵。不同宗派风格的壁画在同一个石窟寺内出现实属罕见,它再现了佛教在今内蒙古地区流传的历史画卷。另外,阿尔寨石窟寺壁画中相关成吉思汗或蒙古帝王祭祀、祭拜等内容的破译,以及石窟寺周边地区民间世代相承的一些有关成吉思汗的祭祀活动等,均为这座民族文化宝库增添了更多传奇色彩。

            在油松王景区,既有道教庙,也有佛教庙。《老子化胡经》认为,老子骑青牛出关西渡,到了印度摇身一变,便成为释迦牟尼;同时佛教中却说,迦叶尊者行化中国时,便摇身一变成为老子。当然,在油松王景区更令人好奇和仰慕的不是庙宇神仙,而是在荒山秃岭中独自傲然挺立的油松王本身。这一方面令人遗憾,作为融会天地间自然灵气的具有生命活力的千年古树,或许目睹了植物王国里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以及子孙后代怎样黯然消失,其中或许有太多人为的破坏作用;另一方面也令人自慰,在自然环境严重退化的背景下,中国油松王依然苍翠挺拔于鄂尔多斯,我们还有保护和恢复自然生态环境的机会。油松王历经坎坷命运却得以生存,是因为宗教文化和民间习俗相伴。生死随法则,万物有灵气。正是自然界的灵气和神奇,使油松王变成了千年神树,赢得历代人们的敬畏、朝拜和仰慕。据说,前几年在油松王旁边修油路,推土机铲到油松王树根,忽然从地下窜出两条大蟒蛇;“神树不能打动啊”,推土机司机吓得弃机而逃。还据说,“文革”期间有些人企图用砍树的手段来破除迷信(那不仅比想要破除的迷信更迷信,而且是具有很大破坏力的愚蠢和野蛮的行径),结果天色大变,狂风暴雨,吓得那些人不敢妄为。不知是巧遇还是必然,总之按当地人理解是“有说法”。高级林业工程师吴剑雄认为:“动物、植物以及人,都是有灵气的。很多人的朝拜、很多动物的光顾,千年油松王肯定积聚了很多自然灵气。”这得有道理。科学或许不能证明灵气的存在,但也不可能证明灵气不存在。

   人们可以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可以有质疑宗教的自由。总体来看,什么也不信比自欺欺人的虚假信仰要好,有虔诚的宗教信仰比什么也不信要好,而人生最高境界是信仰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李白诗云:“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谁挥鞭策驱四运?万物兴歇皆自然。”懂得万物兴歇皆自然,能够自觉遵循自然法则,这就是人生最高境界。

           马克思说:“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我一个人,而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可见,人们平常所说的信仰马克思主义,这并不准确。其实,我们所信仰的是马克思所揭示的“为大家所有”的“普遍”存在的“真理”本身。恩格斯指出:“我们消除一切自命为超自然和超人的事物,从而消除虚伪,因为人和大自然的事物妄想成为超人和超自然的野心就是一切虚伪和谎话的根源。”在一个国家,如果崇拜个人权威,“把人类完美硬加在个别人身上”来用虚伪和谎话编造虚假信仰,那就会害人害己、祸国殃民。

            信仰是自然形成的,而不是强行灌输的。庄洪在《蔚蓝国度》中认为:信仰是人类对宇宙真理的认识和对灵魂层次的追求。它出自人的灵魂,是灵魂本能地对宇宙真理的崇拜、景仰、追随,是人对灵魂成长目标的渴望与信念,它表现为人的虔诚的心态和执着、坚贞、勤力、善良的行为,是人的心灵力量的源泉。直觉感应是信仰的最初信息,把它归纳为理性同时还伴有强烈感情,并在行为上形成自己的目标趋向,直觉感应就成为个人信仰。个人信仰经过同社会生活的融合,唤醒更多人的灵魂,形成共同的精神追求,个人信仰就演化为社会信仰。

           就人类整体而言,达到共同信仰自然法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还只是保持宗教信仰的发展阶段。宗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人们在现实中感到困惑、迷茫和无奈,便在虚幻世界里得到某种回避和解脱。人们信仰宗教,并不想放弃对现实幸福的追求和渴望。如恩格斯所言:“就连《启示录》也不能满足于这样的天堂:人们都光着屁股坐在潮湿的云端上,用多少带血的手弹拨着竖琴,永无休止地高唱着众赞歌。” 但是,我们不能一阵寒风把乌云吹散,把在潮湿的云端上高唱赞歌的善男信女们,冷不丁一下子给摔下来,而是要多做潜移默化的工作,有个缓冲,使他们能够平稳地软着落。这就需要有卓越智慧和超凡能量,与宗教信徒们有种内在心灵的沟通,因为他们更需要智慧阳光的普照和情感雨露的滋润。

           我国曾经靠政治力量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抛弃了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却没有解决现实生活的困境,而且使那需要幻觉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可见,解决不了需要幻觉的“处境”却抛弃了关于处境的“幻觉”,那只能难上加难。我们认为,当人们还处在需要幻觉的处境时,有某种幻觉总比连幻觉都没有要好一些。我们应该清楚,并不是因为有宗教使人们“没有获得自身”,而是“还没有获得自身”的人们寻求和创造了宗教。如果“还没有获得自身”的人们,在现实里连“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都没有,那是更可怕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如果说在宗教领域里主宰世界的是各路神仙,那么在人的劳动本质在自我异化中变成可以自由买卖的现代商品社会里,主宰世界的就是金钱钞票。受金钱的统治比受神仙的统治强不了多少,人们向金钱膜拜和向神仙跪拜,其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没有获得自身的表现。因此,把宗教信徒带回现实生活中,他们依然会面临很大的现实压力,而且还少了几份虚幻缥渺,却多了几份残酷血腥。

   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思考问题:不必一定要把虔诚的宗教信徒带回残酷的现实生活中来,而完全可以把现实生活渗透和融化在宗教领域中去。在宗教文化里也有科学内涵。《大乘百法明门论》等所谈到的心法,都是心理学所研究的科学道理。现代心理学家只研究到六识:眼识(视觉)、耳识(听觉)、鼻识(嗅觉)、舌识(味觉)、身识(触觉)、意识(知觉),而佛教却早已研究到了八识,除前六识外,还有末那识和赖耶识。孙中山认为:“佛学是哲学之母,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鲁迅说:“释迦牟尼真是大哲,我平常对人生有许多难以解答的问题,他居然早已明白地启示了。”应该清楚,一方面,我们不能有超人和超自然的野心;另一方面,“就一切可能来看,我们还差不多处在人类历史的开端”,人的巨大潜能或许百分之一也没有发挥出来,可利用的自然界的巨大能量或许万分之一也没有意识到。曾经飞天登月就是神话,现在已经成为现实。人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对于无穷无尽的未知领域,我们可以用科学方法来探索,也可以用宗教文化来感知。

           其实,虚拟与现实原本就是一个有机整体。信仰和不信仰宗教的人都需要虚拟世界,因为虚拟世界原本就客观存在。例如老子所讲的作为天地之始、万物之母的“道”,就是虚拟与现实的自然辩证关系。道学是一种哲学思想,是一种科学文化,老子从来没有神化过自己。老子道学之所以“被”神化,演化出宗教派别,只是由于人们对道学存在着认识能力的局限性而产生出神秘感和恐惧感,这是形成宗教的基础。宗教最终自然消失的基础是人类基本素质和综合能力的普遍提高。宗教是人所创造出来的,因此在宗教的虚拟世界里,各路神仙的较量其实就是人的智慧的较量;“人所固有的本质比臆想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神’的本质,要伟大得多,高尚得多,因为‘神’只不过是人本身的相当模糊和歪曲了的反映”。 我们认识到这些,就能够有效清理宗教市场,合理整顿神鬼队伍,从而有效推进人类向共同遵循自然法则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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