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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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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采神异,耀及江淮楼阙。文来璨仪,缈窥西域黄沙。
(公元二千零九之初,一代武侠文学大师梁羽生公遥逝澳洲。梁公去世,大抵是因为远在澳洲,所以国内媒体大多低调,可谓来以匆匆,去以娴静。从还珠楼主开始的中国现代武侠从奇幻仙人发展到梁羽生、金庸、古龙就成武侠世界里的三足鼎立。从《龙虎斗金华》走来的梁公,风格陡转,伸中华武气于极,不去与仙人魑魅为伍,顺求在传统的诗情画意中描绘人物,抒发情怀,蓬勃传统的中华精神。如果说中国现代传统武侠的开山鼻祖是还珠楼主,那么,梁公则为泰山北斗。鄙人自少年始,先生《七剑下天山》《江湖三女侠》《白发魔女传》《萍踪侠影录》《冰川天女传》《大唐游侠传》《龙凤宝钗缘》《挑灯看剑录》《侠骨丹心》《塞外奇侠传》《龙虎斗京华》陪伴左右。念先生辞华,甚为钦佩,以此追怀先生遗迹:
丰采神异,耀及江淮楼阙。文来璨仪,缈窥西域黄沙。
故文,追缅先生。)
大师远行,此为中华之武侠也。
记先生当年,丰采俊逸,廖魄潇洒。先生之先,亦有还珠楼主之蜀山剑侠,开天辟地,女娲逍遥,首张侠气而读者甚,评者甚。先生之侧亦有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之金庸;亦有陆小凤、楚留香、李寻欢之古龙。先生不惧他人,偱古往来,上承下继,终成一代宗师。冷剑飞刀,雕弓江湖仁义,文史兴典,中华风骨跃然。
试看去,龙虎京华,初生牛犊,横笔三张。天山七剑,疆外风仪,含沙射影,红巾轻纱。域外匪寇掳掠,域内壮志万丈。江湖三女,巾帼威仪,不若须眉。骑马踏红尘,大唐游侠丰采异,人面依前似花好。旧世才了,又被新愁分了。家国之忧,未成盛世梦,正雪絮、马头零乱,巫山晓。上京此去忧犹浅,千里断肠,关山古道,回首高城似天杳。览卷看,独倚阑干。烟草如剪,抹不去武当仙侠,丢不掉大漠孤烟。宫阙楼阁,夜半声里疑汉唐重到。萍踪侠影,三千客两行,百二关重壮,直上层楼望,苏州表里重城,人道江南无双堑,苏扬天下谁于过。龙凤宝钗,本是玄宗时节,怎奈安禄山、史思明寇道,四时雨露零落,万里江山断壁。忠臣皆有用,高枕已无忧。守着那皓齿星眸,争忍的虚白昼。近新来染得些证候,一半儿为国忧民,一半儿愁花病酒。
今日,余之谈梁公而光耀于华夏之武侠也,皆为文词洁白,情意绵延而朦胧者也。斯朦胧,不忧郁、不怅惘;斯情意,亦乃恬淡清风明月于苍茫空阔之间,非今日所谓武侠之轻佻色诱而迷,偏离于俗不能自拔。先生秉性凛然,若然之气浩荡,传统之训扬然于笔底,至于萧逸、黄易、温瑞安、卧龙生、独孤红、云中岳、东方玉所以仰慕从习却不出于右者。东坡云,大江东去,风流人物尽皆而去。历史长河浩浩汤汤,范希文关情之间,影梁公节尚清志。苏辙云,古之圣人以文治天下,常使人有孜孜不已之意。下自一介之民与凡执事官爵之人,咸愿竭其筋力以自附于上,而亦莫不劳苦其思虑,日夜求进而不息。是以天下之事,小大毕举,无所废败。而上之人,可以不劳力而万事皆理。何者?天下之人,各为之用力而不辞也。至于末世,海内乂安,四方无虞,人生于其间,其势皆有荒怠之心,各安其所而不愿有所兴作,故天下渐以衰惫而不振。夫国之所以至于亡者,惟其旧而无以壮志侠武之气!如此方世,必求之于文贤者而宣民族之精忠孝悌而忧患于天下,暮晨古钟非其所欲。梁公之文,狭义之间,洋溢民族之气,举手投足见呈现词章故典,绝非吾辈所以进之而可求也。
此刻,先生已仙逝,山河哀悲,武侠之失泰山于当下,民族之失文哲于阁重,中华之失英杰于环宇。想次年今日,拂袖东风软,二月花满岸。棹双浆、浪平烟暖。扬州十里小红楼,尽卷上珠帘一半。满怀离恨,付与落花啼鸟。大师人何处,青春老,默然远行。
公元二千九年二月大师远行之际,聊文此章追悼梁公,以俟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