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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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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所有文学作品都适合改编成电影、电视剧。 近观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电影《狼图腾》,深感乏力寡味,二片都不如原著小说,缺乏那种独特的韵味。 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在初中时,那时家里比较穷,我经常吃不饱饭,但必须拼命读书,常饿着肚子学习到深夜。饥饿,是我幼年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之一,最深入骨髓的生理体验。经历过苦难的人,都必然经受过饥饿。很多作家之所以能写出生活的艰辛,就是因为作家本人亲身经历过诸多磨难,路遥就是一个典型例证。但是,现在的影视导演与演员,普遍匮乏生活历练,饱食终日,养尊处优,心里只想得到最高的片酬,哪有耐心去体验生活?几年前看王全安电影《白鹿原》,就感觉不到这种“饥饿感”,田小娥被饿死那场戏拍得那么虚假,那么做作,近一个月没吃饭只喝水快被饿死的人能那么体态丰腴、面色红润吗?王全安没经历过饥荒,自然拍不出真正的饥饿感,毛卫宁也如此。毛导这剧,依旧靠台词取胜,演员不停地斗嘴、争吵,且在陈宝国主演的《老农民》映罢一个月步人后尘,先天就输了好几着。路遥是文如其人、现身说法的,是用他自己的生命写作的,很难有影视导演做的到。 小说《狼图腾》给人的是一种文字带来的惊醒感,叙事带来的惊悚感,是一种令人后脊发凉醍醐灌顶的灵魂震颤。白纸黑字,一个个方块,一行行文字,一个个细节,你在暗夜读,你在斗室读,你在孤独时读,你在落魄时读,姜戎此作都会给你一种求生的力量。生命,为了生存必然会抗争,会奋斗,孙少安、孙少平如是,一只只身处绝境的狼也如是。这种感觉,隐匿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是生的本能。这种感觉,应该由每个人自己去体会,自行品味,自我赏玩,将众人聚在一起则会外泄,则会受扰。这种感觉,是一笔精神财富,是非功利的,是无价的,绝非电影票那几十元能度量。这种感觉,应该是借助文字而神谕,而不宜诉诸炫目的影像、喧嚣的声音,视听语言只能令人的感官愉悦,文字则直接写入人的大脑中枢,看电影《狼图腾》令人难以摆脱Discovery Channel 大量非洲动物纪录片、CCTV《动物世界》之阴影,Jean Jacques Annaud / 让·雅克·阿诺再擅长动物题材仍难荡涤受众的这种“刻板陈见”。小说《狼图腾》是百年不遇的奇作,独一无二,而电影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看电影《狼图腾》就是找不到品咂该小说那种独特而深刻的审美体验。 为什么非得要把著名的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影视一定比小说更具艺术魅力吗,更有价值吗?显然不是,各门艺术自有其不可替代的独立性。新的艺术门类可以出生,可以存在,但不会以否定以前的艺术门类为前提。影视永远不会取代文学,让属于文学的回归文学吧,生搬硬套、生拉硬拽、鸠占鹊巢、桃代李僵、沐猴而冠只能令人失望,甚至作呕。 二〇一五年三月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