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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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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刺刀与爱情》(37)
(2010正在修改版)
张凤林 著
第八章 (37)
把护士长送回陆军医院单身职工宿舍,安顿好让她休息后,已经是晚饭后七点多钟了,姜护士、小王护士还得回外科病区去接夜班,金大个与她们一路同行。此时此地,你的心绪仍然在兰花花身上,正在欲留下来又不好开口之际,兰花花已经深情的望着你,说道:“你如果不忙的话,帮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行不行?”你心想,本身就是住院伤病员,有什么行不行的?既然是帮忙去整理东西,也在情理之中,有什么理由推脱呢,何况,你正巴不得与她在一起多待会儿呢!听到兰花花这声挽留,姜护士神密习习地望着你说道:“兰护士明天就走呢,就帮她整理一下东西去。”说话间,她坏惺惺地向你挤了挤眼睛,才与小王护士和金大个他们一道儿回了病区。
你瞥一眼等待着你的兰花花,但见她的面颊溢上出了红晕,你的心绪里也蜜一样的香甜,兰花花在前边带路,你紧随其后,走向了那一排儿大柳树的林荫幽深处。
虽然是在军事管理区域,周边却仍是一汪翠绿——绿的园地,绿的草坪,绿的林荫小道,小道上也长满了簇簇霸地小草,兰花花的单身宿舍与护士长同处在一个片区的绿色翠茵中,也都是同样的西式平房,却拉开了距离,在最后边一排儿的最东头,地处院墙内拐角,成为宿舍区最为偏避的小角落,因了偏避,再加上门口的大柳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这个小角落更显得幽深与寂静了。
自从兰花花成为护士后住进这个小角落,你还是第一次应邀蹬门。兰花花掏出钥匙开了门,先一步进屋开了电灯,她甜笑着请你入内,你进屋后,她随后进来便顺手把门关上了,因了是暗锁,关门的同时暗锁便自动上了锁。门锁声虽然极轻,却在你心头引起了回响,你的心绪在这轻微的声响中,蓦然间燃烧起了火花,已经走向写字台跟前的你,顿时停住了脚步,忽然转过身回眸瞅一眼兰花花,但见兰花花用正含情脉脉的瞅着你,她那水花花的脸颊也在灯光下形成了桃花色,她那对黑水晶般的眸子已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当你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吻在一起时,转眼间,你心绪上的火花便燃烧成了烈焰。
现在,小小的房间,已经成为你们两个人的世界,关了门,室内的空间便是你们的自由天地。在这没有了约束的环境里,当你面对着兰花花那一对含情脉脉的目光时,便情不自禁地向她跟前小小走动了两步。望着你的神情,兰花花因了兴奋,也神彩如醉般向你跟前挪动着脚步,正当你们都伸出了手臂的时候,却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门声。你和兰花花犹如听到晴天的雷声,都赶紧收住了脚步,你还没回过神儿,她赶紧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不让你吭声的动作,又目示你到床跟前的椅子上去坐,她这才落落大方的去把门开开。原来,是兰花花的朋友、内科的田护士,妇科的孙护士,见到这边屋里亮了灯,前来为兰花花做临行前的告别来了。
你这才松了口气。因了田护士与孙护士是兰花花的朋友,你们不仅互相认识,她们也熟知你和兰花花的婚恋关系,你佯装若无其事地请她们进屋来坐,她们见你在屋里,便用神密的眼神儿瞅了瞅兰花花和你,又相互瞅了一眼,进屋后略微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回了她们的宿舍。经过这一场虚惊,送走了客人后,兰花花再不敢锁门了,仅仅是把门虚掩上,才苦笑着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示,开始为你沏茶找香烟,然后落坐在你对面的床边上,瞅着你。你也苦笑着,说道:
“看情景,你进京的消息,已经传播的很广了。”
“是政委在全院干部战士与职工大会上宣布的。”兰花花苦笑着说道:“那天传达中央文件时,政委趁机讲了组织上决定让我进京去工作的事,他还说,这是陆军医院全院的光荣呢!”
“如此说来,你这里今天晚上是安静不下来了。”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果真又有人来敲门,来访者,仍然是听到兰花花明天就进京的消息后,前来辞行的。被你言中了,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竟然有七波儿来访者一查儿接一查儿前来为兰花花辞行。既然来访者都是为兰花花辞行来的,招呼来客陪同来客说话儿的差事,自然是兰花花的,你这才在喝茶吸烟期间,有机会端详着这间十五六平米的小屋子——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不用说,这屋里的主人,除过兰花花,还另有其人。两张床中间空档处,是并排儿靠墙的两张写字台,上面摆放了很多书,靠门窗那张床跟前的桌上,多半儿是文学作品,另一张桌上的那些书,其中不少是时下人们公认的“封资修破烂货”。你的目光虽然留览着桌上的书籍,心思却关注着来访者离去的时间。好在都是兰花花的朋友,既与你熟悉,也知道你与兰花花的关系,凡是来访者,便都略坐会儿,说几句客套话,便知趣地离去,把这有限的时间给你们留出来。送走第七波儿客人时,已临近晚上十点钟了,兰花花也被这迎来送往的活动折腾乏了,屁股一落到床边上,便苦笑着说道:
“没料到竟有这么多的人想着我……哦,你喝茶吸烟呀!别因为这些迎来送往的人之常情,让你觉得颇烦。”
“确实也够颇烦了。”你划然火柴点了支烟,苦笑地望着她:“如若再这样折腾下去,你自己恐怕也支撑不住了。”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兰花花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多亏姜护士今晚上值夜班,她如果在屋里还不把她烦死!”
你这才知道这间屋里两张单人床的其中一个是姜护士的。你瞅着桌上的书籍问兰花花:
“这么多的书,难道……都是你的?”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呢!”兰花花望着你。
“可你,给我推荐的书,却始终是《牛牤》、《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苦笑了起来,“你确实把我当成当代的活雷锋了。”
“实际上,你不仅是当代活雷锋,还是全军瞩目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
“难道说这也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古今中外,历代的统治者,只有两种成份,一种,是代表历史进步,是代表大多数人民利益,另一种,是代表历史的反动,是代表少数人利益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是古今中外发展史上少有的人民领袖,他的立场是站在广大受苦受难者和广大穷人立场上的,他领导的革命事业,目的在于彻底根除剥削阶级土壤,使黄世仁穆仁智之流无立锥之地,让普天下杨白劳喜儿阶层的受苦人翻身当家作主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在人世间无忧无虑地活人过日子;毛主席所代表的是穷人的利益,他终生都在为穷人谋利益。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为广大人民群众谋利益,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能有什么错?别说当代了,若干年之后,伟大领袖毛主席都是人民领袖的杰出代表,作毛主席的好战士,跟着毛主席,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在人民的事业上,应当说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但是读毛主席的书,并不是得排除其他一切书籍,包括毛主席本人,也在提倡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不读古、不读洋,怎么能知道那些可以为我所用?可悲的是,在我们国家,总有些人在打着红旗反红旗,断章取义毛泽东思想,反毛泽东思想,用毛主席的形象去打倒毛主席,这便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复杂性。凡是有经济利益和经济关系存在,就存在着阶级;有阶级存在,就有阶级斗争存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代表人物——党内走资派,就是反对毛主席,就是反对毛泽东思想,就是为被打倒了的剥削阶级重新复避寻找理论根据,其目的就是在中国推行两极分化,让少数人剥削多数人合法化。一旦让剥削合法化形成立法行为,形成国家用法律手段保护剥削阶级利益,这便是剥削制度的合法化,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受苦受难的还不是无权无势的平民老百姓?所以说,对我们而言,是学习学习再学习,无论在什么情况,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终究有一天我们这代人会变成千古罪人。”
“可是,目前社会上这种局面……”
“既然出现了这种局面,——你想想看,多年来,社会上发生了那么多怪事和怪现象,哪一件符合毛泽东思想?比如一九六O、六一、六二年三年大饥饿,全国各地饿死了那么多人,这年事如果发生在国外,国家主管行政的元首和总理,早就该引咎辞职了,而我们国家,应当承担责任者一声不吭,却合起伙来逼着不分管政务的毛主席在 人大会上作自我批评,承拉责任——现在,社会上到处都好人蒙冤受屈,坏人扬眉吐气,谁敢保证那些权力遮天者,未向毛主席隐瞒了这些事实真相?谁敢保证现在的党和政府的中心领导层,没有出现当年北洋军阀政府的政客们让报馆仅印一份报纸给袁世凯看、用以欺骗袁世凯的那种局面?”
你渐渐地哑然无声了。
出现了雨点拍打窗玻璃的唰唰轻响。你赶紧来到门跟前,开了门,望着外面,原来下雨了。雨丝儿是扯成细线的细雨,密集的雨丝儿拍打在门前的大柳树上,拍打在屋顶、墙壁和院落里,转眼间,院落里已经水叽叽的。
你自语着:“下雨了。”
“下雨了。”兰花花也来到门跟前,望着院子里的雨景,听着院子里的雨声,向着屋檐外把手伸出去,转瞬间,雨点儿打湿了她的手臂,也打湿了她的衣袖。她说:“雨下的还不小呢!”
你望着雨景问兰花花:“你这里有没有雨伞或者雨衣什么的?”
“这么大的雨,你急着干啥,进屋来等着,等雨停了,或者雨小了再说。”兰花花关切地说道:“别愣着了,象你这身体,经不起雨淋。”
你心里暗想:“这是天留我也。”嘴里却说:“也怪我屁股沉了些,下雨前离开就好了。”你佯装抱怨间,拆回身进屋坐到了桌跟前的椅子上。
“这天气,说下雨,就下起来了。”她嘴里唠叨着,心里却偷偷的乐,你从她的神情上,已看透了她的这种心思。在这种心思支配下,她轻轻掩上了屋门,不动声色的轻轻给屋门上了暗锁,回来坐到了她的床边上,望着你说道:“用不着焦急,这是云彩缝里的雨,下一会儿,就不下了,等雨停了之后,你再回去。”
“唉,也只能这样了。”你望着兰花花报以一个苦笑,目光又落在桌上那些书籍上,脑际里却是兰花花由书籍而引发的那些长篇大论式的感叹。从内心深处,你不仅赞同兰花花的观点,也佩服她的胆识——小小年轻,能有这种胆识和看问题的深度,确实不容易呢!
兰花花见你把目光再次落在了书籍上,便来到桌跟前,抽出一本书,翻开摊在了你面前,说道:“既然老天要留你,你就多待一会儿,咱们继续谈论书籍的话题,你先看看这里……”她用手指着摊在你面前的书页上。
你翻回来看了一下书的封面,封面竟是用牛皮纸包了的,牛皮纸上也没有写书名,你再看兰花花指给你的内页,原来,这是关于西方国际社会现实状况的新闻报道——你感觉得出来,这是供高级干部阅读的内部读物,关于这种读物,你过去听说过,却没有接触过。你感激地回眸了一眼兰花花,她仍然靠了桌子,很近的站在你跟前,因了你坐着,她站着,她的胯骨靠蹭在了你腰际间。你又开始心猿意马了。你的目光却仍然回落在摊在面前的书页上。
她的臀部已紧贴在你腰际间,因了紧贴和磨蹭,那股奇妙的感觉,渐渐的在你周身感应着——你能感觉得出来,这种感应是心绪与感知的传导作用而形成的。
你的目光虽然在书页上,因了心绪的作用,你的视觉的注意力却完全地倾斜向心灵感应上去了。你的目光完全地进入了盲视期,整个视觉,完全被心绪所支配了——换句话说,这时候,你对外界的认识(包括感悟和知觉),全是由感应而支配的心绪所控制了。心绪也成为感觉的俘虏。凭着感觉,你知道兰花花不仅贴紧了你,也把她的胳膊搭在了你肩头上。她小声说道:“你就知道看书——”
这声极轻的话语,竟成为连通心绪的桥梁,在你伸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臂时,她顿时身子一阵软瘫,美人鱼入水般倒在了你的怀抱里。
你双手捧住了她滚烫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她蓦然间拥紧了你。当胸与胸贴紧了的时候,你感觉到了她心律忐忑的节拍,也感觉到了她因心绪里点燃了火焰而形成的沸腾……你拥紧了她,你的唇从她前额上缓缓的向下滑落着,滑落着,迎接你的,竟是那颗微微颤抖的红樱桃,你感觉到了火烫,你感觉到了吸吮,你也感觉到了物体与物体缠绕在一起的渴求与较量。
经过长久的热吻,你才蓦然间把头抬起来。在你们互相间仍然用双臂抱紧了对方腰际的时候,你们都甜蜜地微笑着望着对方。
你伸过唇接住了她的唇,两个唇交织在一起,相溶在一起。转瞬间,她的双臂已经象水蛇似的缠绕在你腰际间,你感觉到了她心灵深处的火焰,这火焰犹如火山暴发,也好似大浪滔滔。你完全被这火焰点燃了,也被这大浪波涌得不能自理了。你犹如陶醉在梦中,任凭梦中的船儿把你摆渡向西天极乐世界的彼岸——这一切,都是你的兰花花为你奉献的,为你创造的。她那玉臂白得犹如出水的鲜藕,那白嫩、那清爽、那缠绕你脖颈时的温存和依附,你完全陶醉了。你双手轻抚到的是绸子一样柔嫩的脊背的同时,她那一头柔软的黑发,已象浪花似的向你波洒过来,你渐渐地陶醉在云里、雾里……你体验到了男人与女人相吻的愉悦,在这狂风暴雨般的狂吻中,你已经不能自主自己了。当兰花花一步步后退着把你引向她的单人床铺的时候,压抑在你心灵深处的那种欲望,在你心头上渐渐点燃了火苗,这火苗的起初虽然仅仅是一丝儿,在狂吻的狂风中,这火苗在干柴上很快地燃烧起来,转瞬间就变成使你浑身发热而又燥动的大火。
你体会到了男人与女人在一起狂吻的时候引燃的体内之火是什么感觉。当兰花花已在你身下化作一池春水的时候,当这池春水栽着小船开始扬帆出征的时候,兰花花已经在轻轻喘息中用柔如丝绸般的小手颤抖着贴近你。阻拦在你与她之间的那道纸糊的界墙被捅破了,她的小手成为了引导你渡过江河的轻舟,你搭载这颤颤小舟,犹如到深海去充当开顶风船角色的水手。你开始了航海,你开始了远征,你开始博风击浪……你的兰花花已经成为负载小船远征的海水,你的兰花花已经成为把悠悠小船渡向大海的狂风大浪,你迎着风,迎着浪,已经开始向深海里进军了。
她声音颤颤地提醒你……别,别,别进入,到北京报到时,还得再作详细体检……仍然是你的兰花花用她那颤颤小手把你引导向既不影响她进京的体检,也能使你愉悦的部位,你顺从着她,接受着她的引导。
这顺从,这引导,渐渐地形成了惊涛骇浪,你感觉到了海浪的起伏,你感觉到了大海的喘息,你在这骇浪的起伏中与大海的喘息中加大了航海的马力。
你有一种感觉,也有一种体悟。你的小船已驶向惊涛骇浪的旋流,旋流的峡谷已成为无底的黑洞,你的小船整个儿即将被海水所吞没……你感觉到了地震,你感觉到了火山爆发,当地震和火山爆发时形成的喷发已经化成热流与瀑布的时候,你不仅感觉到了水流与锁链的紧锢,这紧固几乎使你喘不过气来,你也听到台风扬起的骇浪形成的呼啸……
起步是一种试探,落帆已成为回归,当你与兰花花从航海者的惊涛骇浪中逃脱出来的时候,远航时的陶醉,击风博浪的愉悦,又成为了你们相视一笑的美好回味。
……没料到就在这时,传来当当的敲门声,兰花花听到敲门声后顿时一愣,还是习惯性的那个小动作——手指压在红唇上,向你轻轻一嘘,让你别吭声,她的轻嘘还没结束,屋门已经被推开,姜护士竟意外地出现在你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