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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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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电视台《纪事》2005年9月10日节目之日本老兵讲述当年暴行,以下是节目内容: 今年1月,两名参加过侵华战争的老兵在日本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对着镜头讲出自己战时在中国的犯罪,当时,面对面地听到施暴者描述这样的经过,我们的记者和摄影师都流下了眼泪,60年前的侵略者就在眼前,60年前中国人民的苦难,也就在眼前。 一个当年侵华的日本兵铃木说:“我那时候的经历是这样的,当想着去强奸时,我们就进了一个村庄,我们大家是分头去的,我进屋后,就看见有个妇女抱着个很小的小孩,倦缩在床上,我一把掀开他们盖的被子,发现这个妈妈怀里抱着孩子,在不停地颤抖。干了这件坏事以后,我把房子点火烧了。房子是必须要点火烧的。” 另一年当年侵华的日本兵金子说:“带我去村子里的老兵要强奸一个妇女,这个妇女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她又打又骂又哭,激怒了这个老兵。于是老兵一边骂着那名妇女,一边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外面。当时那个村子里有井,有好几口井,这个妇女就被拽到了其中一口井,老兵把这个妇女一边往井里按,一边对我说:金子,你抬她的脚。于是我就抬起这个妇女的脚,我们喊着一、二、三就把这名妇女扔到了井里。这个妇女还有个孩子,看见妈妈被扔到了井里,就一直围着井台哭着喊“妈妈,妈妈”,他大概才4岁左右吧,个子还不够高,够不到井台。于是他一边哭着一边回到家中,搬了一个凳子,爬到凳子上喊着“妈妈”就跳到了井里。这个孩子就这样跳到了井里。当时我们不是都带着枪吗,还有手榴弹,日本的手榴弹有这么大,我记得当时带了两个,于是我就往井里扔了其中一个,轰地一声引爆了。井里的母子俩就都被炸死了。这就是我曾经干出来的事情,在昭和十六年。” 战后,在日本,当年的侵略历史始终遭到一些人别有用心的掩盖,右翼学者编写了美化侵略,隐瞒罪行的历史教科书,一些政客公开否认南京大屠杀等罪行,还有各种让军国主义死灰复燃的叫嚷。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参加过侵略战争的老兵站出来,对公众讲出自己当年的亲身经历,为历史作证,反省战争。 日本老兵们回忆:“我从来没想过人的肠子有那么长,四个中国人的肠子全都流到地面上,流了一地,死了。” “全身被烧的很多,没法形容。” “在那个地方强奸,强奸完后就杀了,头也给砍下来了,当时没有肉吃,让吃这个肉,大家也都很高兴就吃了,因为已经半个月以上没有吃过肉了。感觉比猪肉好吃。” “他说金子你抬脚,我就抬起这个妇女的脚,在井边上有圆的井台,我就把这个妇女扔到井里。” 这是一部日本纪录片中的内容,片名叫做《日本鬼子》,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14名参加过战争的日本士兵讲述了他们在战争中的暴行。作为反省战争历史的纪录片,影片在好几个国际电影节上获得好评并且获奖,但在日本国内,影片迟迟没有得到公开放映,多家电视台都拒绝播放,费尽周折,最后在一家艺术影院,影片才得以面对公众。 为了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那段历史,一些老兵参加了各种和平活动,一次又一次地当众讲述自己当年的暴行,金子安次和铃木良雄就是其中的两位。 金子安次,85岁,入伍前是工人,铃木良雄,84岁,入伍前在家务农,原本是普通百姓的他们,从应征入伍开始,就开始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铃木良雄说:“日本的军队,在新兵进入军队后,都要进行三个月的新兵教育,在三个月中要进行各种各样的教育,在新兵训练结束的时候,一定会有实战演习,就是把真正的敌人带来杀死的训练,一定会有这个的,把活人拉来刺杀。” 金子安次说:“开始杀人的时候大家都很害怕的,所以总是刺不中。我们到中国的村子里去,把村民们拉来绑在树上。然后在枪上装上刺刀,喊着‘呀……’就冲上去了。活着就刺,当时他们还在树上绑着呢。” 铃木良雄说:“谁要是刺中了,就会取得好成绩,受到表扬。” 金子安次说:“开始的时候我也睡不着觉,不过杀了一个人,又杀了一个人以后,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战争的时候,日军杀中国人,杀得越多,成绩就越好。“今天你杀了几个人”“我杀了两人。”“好,明天我要杀三个”展开了这样的竞争。根据杀人的数量,军衔越升越高。这就是军队。所以我们都很兴奋,只要是中国人,不论是干什么的,见到就杀。 金子安次说:“我在中国呆了五年,做了很多坏事,比如说绑架,就是抓劳工,强行把中国人带到日本,这是绑架问题。还有抢棉花、小麦等等,也有这样的命令。另外还有毒气问题,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做过。在五年之内,可以说什么坏事都干过。” 侵华日军是如何从人变成野兽的 侵华日军在中国犯下了无数暴行,这样的历史,在当今的日本社会,在年轻人中间,知道的人有多少呢?一位年轻的日本学者曾经就这个问题,在日本的大学生中做过问卷调查。 斋藤一晴说:“从问卷上看到,他们也大体上知道一些,比如南京大屠杀,细菌战,但是只是知道这个词,就是个名词,至于具体的里头的内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几乎是不知道的。对战争的情况基本就不了解。” 步平说:“日本历史教育,他叫厚古薄今,过去的讲得多,近现代的就非常少,甚至都不讲。” 步平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副所长,他主要研究日本问题,与日本人打了多年交道,对日本社会有着很深的了解。 步平说:“实际上他没有这个环境,我们的学生从小不仅是看教科书,我们可以看电视,看电影,看书,看报,我们的周围的社会环境,父母、爷爷、奶奶都会给他讲这个战争的问题,他是另外的环境。” 2004年七月,在北京,我们见到了一位来自日本的年轻人,他一个人来到中国旅行,旅行的路线,是日本军队当年犯下暴行的地方。他叫中条朝,是一位大学生。 中条说:“小时候,在日本,我曾经有机会看到了一些关于慰安妇的片子,这种片子不断出现,拷问我们的社会,我当时就想,日本这样的社会好还是不好呢。 中条朝偶然知道日军暴行的时候,感到非常惊讶,他开始思索这样的问题,日本社会这样忽视历史真相,会给战争受害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会给日本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大学四年级,学校有一年做课题的时间,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到战争受害国进行考察,在考察中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于是,他向亲友借了一笔钱,独自开始了这样的旅程。 中条说:“我没有亲眼看过这些受伤害的人,也没有去过当时发生这些事情的地方,所以我展开了这次旅程,想亲眼看看他们的现状,然后回日本告诉其他人。” 中条朝到北京之前,已经去过了朝鲜和中国东北,在走访战争受害者的时候,因为自己是日本人这样一个身份,他的内心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滋味。 中条说:“我想去了解他们的情况,但我的心情很复杂,非常困惑,觉得作为日本人去跟他们去见面很失礼。 在劳工李良杰家 翻译:“因为他是第一次见这些强制去参加劳动的劳工,所以有一点紧张。” 这一天,中条朝访问的,是当年被强行抓到日本去的中国劳工李良杰。 李良杰说:“1944年,9月份,我正在地里干活……日本人来到我跟前二话不说,两个人拧着我的胳膊把我推推搡搡……到了扔到车上。” 李良杰说:“那一年我比他小好几岁,我才十四岁。” 在中国听到的关于日本军队的暴行,中条朝从来没有听家里的长辈们讲过,他的爷爷,在战争时期是军工厂的工人,没有出国作战,那么,那些上过战场的军人,会对自己的家人说起这些事情吗? 记者问:“跟你的女儿讲过这些事情吗?” 金子说:“对于我们曾经用枪杀过中国人这件事情,在日本这种环境里认真地反省是很难的。不过这里听一点,那里听一点,我想我女儿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作为父亲,我没有直接对她说过,我没有直接说“你们的爸爸做过这个做过那个”,这种事情是很难说出口的。” 强奸,杀人,放火,抢劫,这些在文明社会里极端恶劣,不可饶恕的犯罪,铃木良雄和金子安次当年都做过了,在亲人的面前,这样羞耻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的妻子,也是在近些年因为丈夫接受采访,才知道这些,金子安次的妻子,几年前在镜头前这样说—— 金子的妻子说:“每当有记者到我家来这样采访,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他特别可恶,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但这就是战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也是被强令去做的,难以推卸。所以我很讨厌听这些,我其实也不希望他说这些事情的。” 铃木的妻子,在丈夫接受纪录片《日本鬼子》的采访时,才第一次知道丈夫的战争犯罪,后来,每次当丈夫接受采访的时候,妻子都会因为难堪而躲出家门。 面对铃木良雄和金子安次这样的老兵,我们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由于他们亲手对中国人民犯下罪恶,令人怒火中烧,另一方面,他们能够参加各种和平活动,接受媒体采访,一次次当众讲出自己的犯罪,这种勇气也让人看到他们人性回归的一面。 金子说:“我们犯下的罪行显然是非常大的,而且已经在我们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我们反对战争,不是像别人那样简单地反对战争,不是在道理上反对,是根据我们的经历而反对,我们曾经在中国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铃木说:“我觉得对于自己过去犯下的罪行,只有把它全部讲出来,深刻地反省,才能重新做人,心安理得地做一个人。” 那么,在60多年前,是什么,让这些原本善良的百姓,变成了禽兽不如的战争工具呢?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我们采访的日本人,不约而同地将原因指向了战前的教育—— 铃木良雄说:“只知道听上级的命令,根本没有分析的能力,上级说的话,天皇说的话是不会错的,天皇就一定是对的,一直接受的是这样的教育,既没有分析、反省的能力,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分析反省。我想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不加考虑地服从天皇的命令,在铃木良雄他们那一代人中,是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和习惯。 金子说:“当时我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里设有神坛,那里供着天皇的像,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不能正视,必须弯着腰鞠躬,腰要弯到不能再弯的地步,如果不这样的话,老师就会生气训斥。在乘坐公交车,或者看电影的时候,只要看到天皇的像,就一定脱帽致敬。就是这样的情况,一直认为天皇是伟大的,就是因为在学校接受的是这样的教育,所以说后来,天皇说这么做那么做都认为理所应当。这样的教育持续了6年。” 冈田黎子说:“当时的教育是国家主义教育,它否定人性和个人主义,培养的是只遵从命令的人,而我们就成为了国家发动战争的后备军。” 冈田黎子,76 岁,她在14岁的时候,应征参加了毒气的制造,虽然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参加制造的是毒气,但这些年,她还是感到自己对受害者负有责任。她把自己当时的经历画了出来,做成画册出版,警醒世人。 冈田黎子说:“当时学校就教育我们,日本是一个神的国家,做什么都一定能赢,打仗也是如此,因为是正义的,所以一定会赢。在古代,蒙古曾经侵略日本,但是他们在海上遇到了台风,风非常大,于是船翻了,士兵们最后都葬身海底。这是我们在历史课上学到的,正因为日本是神的国家,所以神才刮起了大风,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步平说:“日本战前的教科书,他是先讲日本有优秀的文化,做一个铺垫,然后又讲日本是神的国家,日本的国土,那么多岛屿都是一个个神化身变成岛,那么日本的天皇都是神的后代,他会给你列出一个天皇的后代,天皇的神的体系,从天上什么什么神,最后怎么到天皇最早的天皇就是神武天皇怎么下来的,那么神武天皇往后又是怎么一代下来的,这个早期东西,它本来是一个神话传说,他把他当成一个历史史实教给你,先是优秀的文化,又是神,给你打一个烙印,深深的烙印是什么,日本优秀。我优秀我就有资格领导亚洲,因为我们亚洲受到西方列强的侵略了,要抵抗,谁能领导亚洲,就是我日本能领导,因为我们优秀。” 金子说:“日本和日本国民都是非常优秀,而中国人是劣等民族,杀了劣等民族的人,你的灵魂就会得到拯救,所以一定要杀,也因此我们就很坦然地去杀人了。” 在这样的教育背景下,年轻的士兵们满怀着为天皇效忠,为国家效力的自豪感,理直气壮地走上了侵略的道路,而他们的亲人,也怀着同样的自豪感,把他们送上杀人与被杀的战场。 靖国神社的背后 当时还发生过这么一个事情——1931年12月,一个叫井上清一的日军中尉接到了命令,要进驻满洲,一天中午,他回到家里,发现新婚不久的妻子井上千代子略施粉黛、身着重装,端坐在蒲团上,用短刀自杀身亡。在遗书里,千代子这样说:“我的丈夫,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恭喜你。在你出征以前,我将离开人世,让你没有任何牵挂,请尽力为国工作,拜托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千代子以自戕激励丈夫走上战场的行为,马上成了日本新闻宣传的热点, 迅速被拍成了电影,写成书,成了日本女性的楷模。井上清一也成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当他踏上侵略路程的时候,无数的人到车站为他送别。 井上清一在车站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请为我祝福吧!为报答妻子的良苦用心,我不希望生还,尽力发挥伟大军人的作用。 井上清一这个日本民众心目中的英雄,在中国人的记忆中,却是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他的照片,保存在辽宁抚顺的平顶山惨案纪念馆,1932年9月16日,在平顶山村,井上清一举起了屠刀,发出了灭绝屠杀的命令,致使这个村庄死亡3200多人,几乎被杀绝。 在战争后期,日本军队里还出现了神风突击队,队员们都是年轻的志愿者,他们写下绝命书,怀着对天皇的忠诚驾驶飞机冲向美军的战舰。 这些怀着必死之心的年轻士兵们深信,为天皇战死以后,他们就会成为靖国之神。靖国神社,是日本战前军国主义教育的最后一环。 步平说:“因为在当时他的理论是这样的,军人为天皇战死了,你就不是人了,成了靖国之神了,是神,过去日本的死者,靖国神社没有成立之前,死者,死人吧不能称神,进不了神社里去。为什么?战争死的人,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很,非正常死亡,那种人死了以后,他的怨灵,引来灾荒引来灾害的,后来怎么办呢?你说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为天皇死的人都称怨灵,都去引来灾害,那谁还去为天皇献身呢?他就是因为完全从这个角度出发,为了让大家去献身创造出来一个靖国神社说,为天皇献身的人神,不是普通的人,是这么一个东西,他专门制造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靖国神社,在明治天皇年间由国家兴建,供奉着自明治维新以来,近250万名在历次对外战争中死亡的日本军人的亡灵。战争期间,大量被派遣出国进行侵略战争的所谓皇军,在这里宣誓,表示为天皇捐躯的决心。而当年日本的天皇也在每年的春季,骑着白马到这里参拜。 1978年,东条英机等十四个战争和战争惨案的策动者,也被作为所谓的昭和殉难者,放到靖国神社进行祭拜。又一次表明了靖国神社作为军国主义精神支柱的性质。 步平说:“我另外强调这点,东条英机放进去以后,确实使靖国神社更成问题了不假,但东条英机进靖国神社是哪一年,1978年才把他放进去的,那其实1978年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靖国神社一直是问题,所以你老强调东条英机,所以有的右翼政治家就提出口号,提出一个策略,说我们把东条英机他们拿出来,那我们再参拜行不行,这不等于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吗?其实我觉得拿出来也不行,因为你根本没改变你的本质问题。” 正因为这种军国主义的本质,到靖国神社的正式参拜,也成了政治人物表明其战争态度的标志性行为。 从1985年开始,中曾根康弘和桥本龙太郎,都先后以首相的身份到靖国神社进行正式参拜,现任首相小泉纯一郎,更是在2001年对其支持者许下诺言,每年都要去靖国神社参拜,并且,到目前为止,他每年都实现了自己的许诺。 李良杰说:“你问问中条,你为小泉纯一郎参拜靖国神社喊他万岁吗?” 中条说:“没有。当然没有。” 李良杰说:“那你是我们的友好人士。握手。” 中条说:“但是小泉政府如果没有大众支持的话,是不能执政的。” 李良杰说:“这个说法不对。” 中条说:“正因为很多人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不关心,才有很多人支持小泉政府。” 李良杰说:“不关心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历史。” 中条说:“李先生你今天说的话很多日本人不知道。” 李良杰说:“你们不知道历史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被人道主义感化的日军俘虏 战前,日本军国主义通过一系列的教育,让国民心甘情愿地走上了战场,金子安次和铃木良雄后来能够反省自己的战争犯罪,与他们有机会接受了另外一种教育不无关系,他们,都曾经作为战犯,在中国的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了六年的教育改造。在那里,他们改变了对战争的认识。 在战犯管理所,最开始,战犯们并不认为他们入侵中国是非正义的,他们每天早晨还是要向着天皇的方向敬礼,遥拜。 关于如何对待这些战犯,周恩来总理作过指示,不能让一个战犯死亡,不能侮辱战犯,不能施加暴力,必须让战犯发自内心地反省,主动地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在这里,战犯们受到了人道主义的对待,管理所为喜欢画画的人提供了画具,为喜欢音乐的人准备了乐器,甚至在粮食紧缺的时期,工作人员每天只吃两顿,吃的是高粱饭,而战犯们却是每天三顿,吃的是十分珍贵的白米饭。 铃木说:“最让我感动的是,当时有一名士兵由于对前途失望而试图自杀,他自杀的方式是跳大粪坑。有一个非常大的、可供几十人使用的大粪坑,他就想跳下去自杀。可是,有个管理员却跳入粪坑,把这个士兵救了上来。我正在想他会怎么做呢?他就用嘴把士兵嘴里的粪一口一口地吸了出来,吸进去吐出来,吸进去吐出来,就这样救了那个士兵,这是我亲眼看见了。” 金子说:“后来我们在中国进行了非常认真的学习,就完全明白了,再也不要发动战争了。 正是这样充满人道主义的教育和关怀,使战犯们认识到了战争的错误,在1965年对战犯进行审判的时候,所有的战犯都主动交待了罪行。他们当中绝大多数被免予起诉,只有45名支团长级的军官、宪兵、特务机关成员被审判。 审判结果,45名被告分别被判处八到二十年的监禁,免予起诉的战犯回了日本,后来,被判刑的战犯刑期也被缩短,到1964年为止全都返回了日本。 从中国的战犯管理所归国的士兵们成立了一个组织,叫中国归还者连络会,简称中归连,金子安次和铃木良雄都参加了这个组织。组织里的成员在一年发行三次的会刊中,写下了向中国受害者赎罪的文章,还参加各种和平活动。但这些年,每年都有十五到二十多成员去世,其他的人也渐渐年事已高,参加不了活动了,现在中归连已经不存在了。 铃木说:“现在日本各地陆续出现了各种反战和维持和平的组织,即使中归连不存在了,我们也还是可以参加其他组织的活动的。” 2004年7月,中条朝来到南京,参观南京大屠杀殉难者纪念馆,并且在这里访问了屠杀幸存者倪翠屏,在那场屠杀中,倪翠屏一家死了8口人,她成了孤儿。 倪翠屏说:“我婶婶出来收衣服,怀着肚子,怀了七个月的小孩子,结果呢,被日本兵看到了,五个日本兵跟她后头追,五个日本兵,我那个叔叔进门就被他们抢啊,刺刀往身上打,把我叔叔活活打死了我父亲身上一共被打了三枪都是血,地下也是血。我还没有喊我父亲,日本兵又给我一枪。” 中条说:“亚洲的受害者要求追究日本政府的战争责任,要求承担责任,而众多的日本人无视这种声音,就相当于丢掉了自己的良心、自己的尊严。这其实和这个挥舞着军刀的日本人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