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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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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刺刀与爱情》(14)
(2010正在修改版)
张凤林 著
第三章 (14)
不知是谁给省军区政治部保卫部写信告了一状,说是陆军医院有人冒充海军政委李作鹏搞诈骗活动,告状者,还把那份价绍陆军医院给海老头治愈伤病先进事迹的报纸也附信寄去。冒充中央首长,本来就是反革命事件,这骗局竟然作为新闻上了报纸,更是把祸闯大了。保卫部门正发愁抓不住陆军医院的把柄,以发泄通天人物给他们下不了台阶之恨,一接到这封揭发信件,好似捞到救命稻草,立即开警车赶到医院,当场抓走海老头,接着,又逮捕报社的值班主编、责任编辑、陆军医院执笔写稿的新闻干事……转眼间,冒充中央首长的诈骗案,在陆军医院刮起了一场阶级斗争台风。就在这时,中央又发布文件,在全国范围内深入开展清理阶级队伍运动,这次运动又是一场阶级斗争的台风。两股台风汇合在一起,几乎把整个陆军医院搅得天翻地覆。
据说,上级派来的工作组已经住进陆军医院,医院领导和病区领导已经被集中起来学习文件,开始办理清理阶级队伍学习班了。一般医护人员,还得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每天上午给伤病员查房、治疗,下午由各科室集中学习文件,组织讨论,端正态度,统一认识。接下来,就是大揭发、大批判、大斗争,在革命队伍中深挖细找暗藏的阶级敌人的同时,达到革命群众自己教育自己的目的。
随着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步步深入,社会上各种传说也风云四起。有消息说:中央文革小组已经把省军区副司令员判了死刑,押到刑场上枪毙的时候,由于中央某要人大喊刀下留人,副司令员才保住一条命,但是,死罪免了,活罪难免,副司令员已被关押进秦城监狱。有消息说:独立师师长原来是混进革命队伍内部的阶级忌已分子,长期对现实不满,随着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深入发展,他本人也既将暴露出来,他便假借中央军委办事组名义,调动全师一万多人,妄图包围省城,用大炮轰平省城。当他指挥叛军开赴到中途时,这情况被中央军委办事组发觉,紧急命令陆军XX师和XX师联合拦截,军区首长领着这两个师与叛军相遇后,当场向叛军广大指战员播放中央首长的录音讲话,揭穿阶级敌人阴谋。广大指战员知道自己上当受骗的内情后,追悔莫已。退兵后,独立师师长被逮捕法办,清理阶级队伍运动,随之在大军区、省军区、独立师步步深入。经过大揭发、大批判、大斗争,才发觉很多师级团级干部都是混进革命队内部的阶级敌人,有的是叛徒,有的是美蒋特务,有的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这些阴谋被揭穿者,有的跳楼,有的上吊,每天都有为数不少者自杀身亡,连大军区政治部主任X将军都自杀在卫生间的浴盆里……
有消息说:冒充海军政委的现行反革命分子海老头,被捕后不但不低头认罪,还推卸责任,狡猾抵赖,为打击阶级敌人的反动气焰,假海军政委以及与这一诈骗案有关的报社值班副总编辑室、责任编辑、写稿的新闻干事,已被判处死刑,在城南执行枪决……
各种各样的传说,象决堤的洪水向你们心头上压过来。
你们虽然都是些卧床不起的伤病员,在接受检查治疗的同时,也得参加到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去,不过,政策界限很清楚,在你们这些人员中,不搞大揭发、大批判、大斗争,只学习文件,进行正面教育。每星期的二、四、六下午,护士长便分病室给你们传达文件、读报纸,算是组织学习,读罢文件和报纸,她又去了别的病室。接下来,便由病区指定的招集人马指导员组织你们讨论,理解文件精神,认清阶级斗争新形势,斗私批修,提高自己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觉悟。每次讨论时,你们都是沉默、沉默,经过长久的沉默后,接下来,便是一个接一个的长吁短叹,长吁短叹之后,又接着沉默,有时一沉默便是半下午,大家都在沉默的痛苦中承受着心灵的重压,这心灵的重压逼迫得你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昨天晚上兰花花离开你病床跟前时,已过了息灯的时间,她走了后,你又失眠了。早晨,你头有些晕,连早饭都没有吃,八点多钟,到医护人员上班的时候了,陈护士再次用轮椅推着你去检验科作拍片复查。
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正进行得轰轰烈烈,医院里大部分医护人员,都在忙着参加运动,抓革命成了首要任务,促生产仅仅是一种陪衬,在这种形势下,难得陈护士还时时关心着你,抽空儿给你找到拍片复查的机会。
去检验科的路上,陈护士放慢脚步,说了几句关切的话,便轻声问你:“通过这段时间治疗,你自己能否感觉到下肢部分有什么感觉上的变化?”
你说:“我觉得双腿的酸痛感越来越严重,渐渐的,这疼痛折磨得我有点支持不住了。”
“这是截瘫开始恢复的征兆,下一步,你就得开始练习起立,练习走路了。”陈护士说:“这个阶段是最艰苦的阶段,只要你能自己站起来,能迈出第一步,以后的第二步第三步,就可以坚持下去。”
你感激地说:“这都是你精心治疗的结果,我住进医院后如果不是遇到你,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陈护士把一只手拍在你肩头上,轻声说道:“你我之间用不着客气,在现在这种形势下……我尽力给你治疗,你也得全力以赴地配合,争取早点全愈,早点出院,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你们连队……”
你当然明白她说的“是非”是指什么,你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关于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形形色色的传说……你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传说?”你试探的话语,说了一半儿,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陈护士望着你狡猾地一笑,推着轮椅继续向前走。
已经到检验科门口了。检验科过道里已经贴满大字报。拍片室门口等着不少人,陈护士只好停住脚步,你瞅了一眼大字报,叹息着说:
“唉,没料到医院里阶级斗争这么复杂。”
“到处都一样。”陈护士轻声对你耳语道:“你听说了么,西藏军区边防XX师政治部主任鲁大头,又领着他们保卫科长到陆军医院来了。”
“哦,他们又来了?”你心中暗暗吃惊,说道:“他们上次到陆军医院来,无事生非,颠倒黑白,硬说老连长舍已救人的英雄行为是责任事故,还说老连长是混到革命队伍内部的阶级敌人,现在……他们在这个时候又来了……”
陈护士说道:“他们上次碰了钉子,吃了亏,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一到陆军医院,就与清理阶级队伍工作组接上关系,这次……恐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来了,对老连长就很不利。说不定,围绕老连长,又有一场风波。”
“他们会把老连长怎么样?”
“你应当能感觉出他们这些人……他们这些人,抓阶级斗争都是铁的手腕,何况,现在全国到处都在刮清理阶级队伍的台风……”陈护士说道:“这个鲁主任,报复心也太强了,他既就是怀疑老连长是谋杀他一双女儿的幕后策划者,也不能公报私仇。”
你见陈护士又提起那件听起来玄尔又玄,查起来又没有依据的传说,心中有些不悦,便把话题一转,问道:“医院领导的态度呢?”
“医院领导……”陈护士说道,“因为马车夫的事,医院领导得罪了省军区,省军区借助报纸上报道海老头的笔墨大做文章,自从清理阶级队伍工作组驻进医院,医院领导的处境就已经很艰难了。”
你着急地问:“难道眼看着他们把老连长……老连长重伤在身,精神上又受到那么多打击,如果再被他们折腾……我恐怕老连长他、他……我觉得……他坚持不住。”
陈护士没有立即回答你,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说:“现在个人力量再大,也无法与组织对抗,那位鲁主任,是代表组织来的,如果是真想给老连长帮忙,恐怕还得……你让我好好想想。”
该你去拍片了,检验科的护士已经向陈护士招手,陈护士才用轮椅把你推进拍片室。
再过几天就是端阳节了,竟然又下了一场雪,前几天还娇阳似火,如今又是风雪满天。初夏的炎热被冰凉的寒冷所代替,你们只好躲在病室里用被子包裹了自己,躺在病床上,透过玻璃瞅着窗外那纷纷扬的雪花。窗外面冷,病室里凉,你一想到陈护士在去检验室的路上关于老连长命运的谈论,顿时浑身打起冷颤。
下午三点多钟,护士长带来了两位陌生军人,他们一进入你们病室,径直走向老连长病床跟前。老连长一愣,护士长才面有愧色地望着老连长说道:“给你拍个片子,看看你的伤势情况。”说话间,两个陌生军人帮忙,与护士长一起把老连长带有脚轮的病床从病室推出去。
见老连长被陌生军人弄走了,你赶紧双手撑着病床侧身坐起来。
独眼龙说:“……给老连长拍片子?”
“拍片子?”马指导员纳闷地说:“怎么事先没一点消息?何况,这两个披绿皮的大个儿,好象不是医院的人。”
铁拐李也说:“我也觉得不太正常。”
独眼龙从病床上坐起来,说道:“你们认为他们不是为老连长拍片?他们是些干啥的?他们以拍片子为名,会把老连长弄到哪里去?”
马指导员和铁拐李都坐在病床上。
你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你说:“我听说……西藏军区边防XX师政治部主任鲁大头领着他的保卫科长,又来到陆军医院,已经与进驻医院的清理阶级队伍工作组接上头……”
“哦,是这么回事。”马指导员一愣。
铁拐李喃喃自语道:“现在,清理阶级队伍的台风刮得这么厉害,在这个时候,鲁大头又领着保卫科长前来找麻烦,根据他们给老连长捏造的罪名,恐怕……”
“按照清理阶级队伍的政策规定……”你忧心重重地说:“在这种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白热化的紧要关心,他们借助清理阶级队伍的机会到这里来,老连长的命运……”
铁拐李说:“鲁大头一定记着上次到这里来挨打的事,现在,他有运动中的政策作靠山,他什么都用不着怕了。”
你很快就联想到了陈护士透露给你的关于鲁大头公报私仇的小道消息,你却不能,也不愿把那无根无据的传说说出来,去为老连长雪上加霜。你叹息着说:“老连长舍已救人,自己伤残到这种程度,伤未好转,他舍已救人的英雄行为已经被指责为大罪,他本人的人身安全也面临着危胁……唉,老连长如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独眼龙说:“人和人不一样,心里老为别人着想的人,遇到险情,到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扑了上去,当别人的生命受到危胁的时候,想不去救,也由不了自己。”
“这种世界观,正是毛主席倡导的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世界观,也是无产阶级觉悟的体现。”你说:“奇怪的是,教育人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的领导们,却容纳不下树立了无产阶级世界观者;树立了无产阶级世界观者,一干点有利于党和人民事业的业绩,就反而要遭受打击,遭受磨难。从这个角度上讲,我倒怀疑这个鲁大头,是不是无产阶级革命者。”
铁拐李说:“在有些地方、有些单位,谁手中有权谁就正确,只要他能牢牢掌握着刀把子和印把子,他哪怕是暗藏的反革命,仍然可以打着红旗反红旗,假借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名义,打击按照毛主席指示办事的英雄战士。”
你说:“难道就没王法了么?”
好半天没吭声的独眼龙插上话,冷笑着说道:“有个屁法,还有个王法。连大军区政治部主任X将军都被逼得自杀了,还讲什么王法?如果讲王法,中央文革小组也没权力把省军区副司令判处死刑拉出去枪毙,在紧要关头,还得周总理大喊枪下留人的同时,去找毛主席求救……现在,已经没王法了。”
“龙班长……”马指导员果断地打断独眼龙的话题,顿了顿,才严肃地接着说道:“我们都是伤病员,因为老连长与我们同屋,再加上他的遭遇实在有些不公平,我们才同情老连长,也为他的遭遇愤愤不平,可是……现在,清理阶级队伍的台风刮得正紧,我们大家说话得注意分寸,绝不能让他们抓住我们的把柄,万一话语有失误,说话者自己倒霉事小,实际上又给老连长帮了倒忙。老连长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他实在经不起打击了。”
病室里顿时静悄悄地哑然无声了。
兰花花出去了一趟,又回到你们病室,站在你病床跟前轻声说:“……他们正在医生值班室审问老连长,鲁大头说,老连长是这次清理阶级队伍的重点,要老连长老实交待是怎么混进革命队伍,混进革命队伍后隐藏了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反革命破坏活动。”
老连长的遭遇,是你们预料之中的,你没有吭声。
兰花花接着说:“他们坚持说老连长负伤那次的手榴弹爆炸,是老连长搞阶级破坏造成的,是反革命谋杀事件,其目的是杀害新战士,结果,他自己反而受伤。他们追问老连长,心肠为什么这么狠毒?”
你望着兰花花,见她过分激动,不仅嘴唇微微颤抖,脸颊的肤色也恢恢的。
你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让兰花花喝了几口凉开水,她喝水期间心绪微微平缓了些,才接着说道:“起初,老连长一直不吭声。他们问了好长时间,见老连长不吭声,气坏了,动手武斗老连长,被护士长当场制止住了。护士长说:你们代表组织来审查他是你们的权力,但是,老连长现在是我们的伤病员,我们有权力保护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对俘虏也给优待政策,不准打骂,何况老连长现在还是我们的伤病员?你们如果对抗毛主席的指示,我们就得行使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权力。护士长的这句话很管用,那些人当即老实了些,当他们继续逼着老连长认罪的时候,沉默不语的老连长竟在病床上吼叫起来。他说:毛主席教育我们毫不利已,专门利人,在战士生命受到危胁的紧要关头,我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去做,战士的生命安全受到保护,我也伤成这个样子,你们却说我是反革命行为,要利用手中的权力专我的政,我现在得问问你们,你们借口清理我,专政我,实际上是把茅头对准谁?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你们胆子倒不小,竟然敢打着红旗反红旗,借清理阶级队伍的机会清理毛泽东思想,专毛泽东思想的政,你们到底代表的那个阶级?你们到底……老连长的一席话,好似一排排迫击炮弹,轰得鲁大头一伙张口结舌。也是在这时候,护士长说:鲁主任,你们的审问工作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我们还得把老连长送回病室,按时治疗,让伤病员的精神状况好点,我们还得与伤病员一道迎接总后勤部首长来检查指导工作呢!护士长这么一说,鲁大头一行才离开医生值班室,回了招待所。现在,护士长正在医生值班室与老连长说话,我就跑回来向你们汇报情况……”
起初,你们的心全悬了起来,没料到那场复杂的博斗,被老连长和护士长靠着机智灵活,摆平了局面……你们正在为老连长与护士长的聪明机智而拍手叫绝时,护士长已经推着病床把老连长送回来。
虽然下了一场雪,终究是夏天的季节,这场雪来得快,溶化的也快,天晴后太阳刚一出来,雪溶的水滴已经汇成涓涓溪流,涮涮地从楼顶下水孔中淌下来。窗外到处都是溶雪的流水声。太阳一出来,病室里也没前几天那么冷了。
总后勤部的首长到陆军医院来检查工作,由于这位首长是军委办事组的重要成员,也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属于党和国家领导人一级,他出行,大军区政委、省军区司令员自然作陪。首长一到陆军医院,为了表示关怀,他先到部分病室看了趟伤病员。医院院长和政委,陪着首长来到你们病室的时候,大军区政委和省军区司令员紧随其后,他们一进病室,护士长就把独眼龙、铁拐李、你、马指导员以及老连长介绍给首长,在介绍时,护士长还简单的介绍了你们负伤的原因及先进事迹。并着重介绍了老连长舍已救人的英雄行为。首长听介绍期间,在与你们一一握手的同时,表示了问候,在老连长跟前,还多说了几句:“你是老同志,在边防哨卡守卫边疆多年,又在紧要关头为抢救新战士而负伤,是守边英雄、爱兵模范。”他回头对大军区政委和省军区司令员说:“对于毛泽东思想辅育出来的这种好干部,我们必须大力宣传,号召全军指战员向他学习。”在大军区政委和省军司令员点过头之后,首长又对老连长说:“你安心养伤,要树立战胜伤残的决心嘛。”当时,兰花花就在你病床跟前,首长无意间看到兰花花时,顿时把目光落在她清秀的面容上,又从头到脚把她瞅了瞅,蓦然间笑着点了点头,才在陪同者陪同下离开了你们病室。他离开你们病室时,还回头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这个病室是英雄病室,我祝愿你们战胜伤残,早日返回战斗岗位。”
很多年之后,当你在挂一弯残月在牢房的环境向我叙说起在那个人妖颠倒、是非混淆的年代,你们借助钟魁打鬼的人间传奇时,我仍然情不自禁的为之拍手称快。据你说,那时候,总后勤部首长还没离开陆军医院,陆军医院政治处已经把首长视察时的讲话整理成简报,打印出来,在上报各级领导机关的同时,下发到全院各病室,要求全院以首长的讲话精神为指针,做好清理阶级队伍工作。
下午政治学习期间,护士长把简报送到你们病室,让你们自己组织学习。她一走,马指导员就把简报给你们读了一遍。读到总后勤部首长赞扬你们病室及赞扬老连长的话语时,他还重复了一遍。他一读罢简报,铁拐李就乐呵呵地笑着说道:“我看鲁大头那一伙,还敢不敢再以势欺负咱们老连长。”
“鲁大头那一伙,本来就是一帮子以势欺人的坏东西,象他们这种人,做坏事时会拉大旗挡虎皮,现在,总后勤部首长表了这个态,他们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欺负老连长。”独眼龙说
铁拐李说:“这个简报太重要了,不知医院政治处把这个简报给鲁大头送来么?”
你说:“听说,总后勤部首长刚一到医院,他们就连夜离开医院,返回了部队。”
独眼龙说:“应当把这份简报给西藏军区XX边防师挂号寄一份,不但给边防师寄,也给西藏军区首长和西藏军区政治部、以及能管辖上边防师的各级领导机关寄一份,让他们知道一下,总后勤部首长对老连长的赞扬和评价。”
铁拐李转面问马指导员:“马指导员,你估计,医院会不会给这些领导机关邮寄这份简报?”
马指导员笑着说:“这个事用不着我们操心,医院党委和护士长她们会作出妥善安排的。”
铁拐李说:“只有把这份简报广泛地散发出去,才能彻底打下去鲁大头那些家伙的嚣张气焰。”
你说:“据我估计,用不着医院向外散发这份简报——你们想想看,总后勤部首长既然是军委办事组主要成员,又是政治局委员和毛主席司令部的人,他的重要讲话,怎么能不见报,军委办事组怎么会不把首长的视察讲话,作为文件下发到各军区各部队?”
独眼龙笑着说:“首长的讲话见报时,肯定会删去了好多,不那么全面,如果由军委办事组用文件的方式发下来,这么重要的文件,肯定只发到军级以上机关,鲁大头只是个边防师的政治部主任,没资格看到文件,怎么办?”
铁拐李说:“这可是个实际问题。”
姜护士给你们前来送开水时,听了你们的议论,笑着说:“你们用不着操这份心了,首长的指示刚整理成简报,还没打印出来的时候,医院就把简报炒了一份,派小车去追上边防师工作组,把简报抄件亲手交给了那位政治部主任,他收到后,还打了收条呢!”
直到这时,你才笑着对老连长说:“老连长,这下子你可以安心养伤了,等报纸上再把你的英雄事迹向全社会一公布,看谁还敢再来欺负你这位守边英雄、爱兵模范。”
老连长淡淡的一笑,说道:“咱老了,在部队干不了几年了,不图当什么英雄,只盼着早点把伤治好……姜护士,我觉着我这条腿,感觉好象不对劲儿,自从被那几个杂孙踢了一脚后,就一直痛得厉害,会不会……”
姜护士一愣,来到老连长病床跟前,让老连长隔着石膏指了指疼痛的部位,才说:“我现在就去找值班医生。”她出去不久,值班医生就跟了进来,听老连长说了说情况,当即让姜护士送老连长到检验科去拍片……姜护士推着老连长出了病室,护士长又来到你们病室,对你们说:“清队工作组已经撤出医院,院党委决定,全院都学习文件,作好促生产工作,大家安心养伤,医护人员也会集中精力,继续作好医疗工作。”
独眼龙问道:“再不搞运动了吧!”
护士长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人,阶级斗争观点差的了不得,现在情况刚开始有了一点点好转,你就认为不搞运动了,你的头脑太简单了。”
独眼龙不服气地说:“总后勤部首长这次到医院视察,实际上是对医院的支持,有首长那一席讲话,谁还敢再找医院的麻烦?医院没了麻烦,还搞什么运动?”
“唉,你呀,你呀,你就知道做梦娶媳妇,除过作梦娶媳妇,再连什么都不知道。”护士长顿了顿,接着说:“实话告诉你吧,首长虽然讲了很多赞扬陆军医院的话,也表扬了你们病室和赞扬了老连长,他到省军区听取了司令员的工作汇报之后,又下令逮捕了给你们帮过忙、支持过你们的《军报》记者站站长,据说,站长已经被关押到大牢里了。”
护士长的话又在你们心头结成疙瘩。你在惊愕中瞅了一眼马指导员,马指导员的目光也呈现出迷茫的神色。
独眼龙惊叫着问道:“他*的,这是为什么?”
护士长说:“很简单,阶级斗争在深入发展,路线斗争还在继续,所以说,你们以后就少操点闲心,安心治疗养伤就行了,早点养好伤,早点离开这个是非窝子,免得路线斗争再一反复,你们都跟着倒霉。”
若干年之后你们才知道,总后勤部首长亲自到陆军医院视察工作,更重要的任务是到医院为首长的顶头上司挑选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有为林彪的儿子林立国选媳妇(后来人们称林立国选妃子)的因素,到底哪位“美女”有被挑选上的幸运,对你而言,当时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