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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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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旧日本的故事》和王瑜《逆说东亚史 》节选)
来源:《武士道》、凯迪等网页文章综合
按:旨在了解异域历史文化,如阅后不悦,敬请鉴谅。
穿着传统服装的日本切腹人(白衣者),站在其后的是介错人
切腹自杀者日语称为“切腹人”,而切腹人如为了追随师父死亡而自杀,过程称为“追腹”。剖腹后由于未必会即时死亡,剖腹自杀者为了减轻激烈的痛楚,可能会于剖腹后进行介错,即找来助手在最痛苦一刻替其斩首。
介错是和日本武士切腹自杀有关的词语。由于切腹的过程太过痛苦,故很多时切腹者也会找来介错,就是把切腹者的头斩下来以减轻切腹所带来的长久痛苦,而到了后来很多时只是象征性把刀碰到腹部而不需要造成致命伤口就被斩首了。
为保仪态,女性剖腹会绑起双腿
剖腹的起源和沿革
永祚元年(西元989年),大盗藤原义在被捕前,将腹部一字割开,然后用刀尖挑出内脏扔向官军——据说这是剖腹的最早来源。
剖腹的开始盛行,是在镰仓幕府以后,因丢失阵地而引咎剖腹,或耻于被擒而阵前剖腹,占了绝大多数,一直持续到战国时代。江户开幕以后,社会统治相对平稳,因殉死而剖腹,和作为刑罚的“诘腹”,逐渐占了主流。虽然幕府严令禁止殉死,但是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历史性的趋势。
至于为什么选择剖腹作为武士最崇高的死亡方式,现在普遍认为,古代许多的国家和民族,均主张人的灵魂是宿于肚腹中的;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将自己的灵魂向外展示的时候,采取剖腹以示众人的方法和仪式。
乃木希典
剖腹是日本平安时代以后才广泛流传的自杀方法,一般认为源为朝是最初进行剖腹的人。日本封建时期武士如被主君赐死,相比起纯粹的斩首,剖腹被视为最光荣的死法。剖腹到江户时代才得以形成过程洗鍊、并进行介错辅助的复杂仪式。
在日本战国时代至江户时代初期,剖腹者并没有介错人协助,会直接于腹部割开十字形状,内脏爆裂流出,直至失血过多死亡。这种剖腹方法称为「十文字切」。现代医学一般认为刀锋到达内脏时,剖腹者会已失去知觉。最后使用十文字切方式自杀的,是1912年的乃木希典上将.
剖腹的仪式过程
一般附有介错人帮助的剖腹仪式过程如下:
剖腹自杀者穿着庄重服装,用来剖腹的刀或剑放在他正前方。刀可能用特别的布料垫着。武士会作死亡的心理准备,例如写作称为辞世之句的诗歌。
待他和身旁的介错人助手准备好,剖腹者会揭开身穿的和服,拿起刀剑,捅进自己腹部。剖腹者首先从左至右的切割,然后作稍微向上的第二刀,让其肠脏溢出。切出第二刀之时,介错人进行抱首,即挥刀向剖腹者的脖子斩下,但不完全斩断,让头和脖子仍有一丝牵连。由于这一刀要非常精确,介错人一般是剑术高手。剖腹者会和介错人预先同意何时彻底完成斩首。
鉴于剖腹过程的被艺术化,其中有许多诀窍需要掌握。首先,作为一名武士,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气概,剖腹的时候不能闭上眼睛。其次,身体倾倒的方向应该是正前方,而摔个仰八叉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因此整个过程中,膝盖要并拢,不可分开,身体要略微前倾,并且为了保证向前伏倒,如果袖子够长的话,可以压在双腿底下。肋差上最好裹以吸水性强的白纸,以免鲜血狂标,搞脏了地面。刺入侧腹不能太浅,否则您会更加痛苦而不得就死(据说在没有介错的情况下,如果剖腹不得法,要长达七十二小时才会断气,而不是通常短暂轻松的六个小时),一定要让刀尖碰触到肠子。当然也不能刺入太深,否则您会因手软而无力拉动。
最为霸气逼人的是十字形腹。准备好工具——先把肚子一字形剖开,然后不要拔出肋差,直接将其抽回到靠近脐部处,向脐下豁开,再从脐下向咽喉方向上划。这是非常优雅而英勇的方法。
亦有一些切腹者会以扇子或木刀来代替切腹用的小刀,作为形式上的切腹,实际上是由介错人下刀杀死切腹者。此种切腹方式被称为扇子切。
介错人一般是剖腹自杀者的亲友。武士如果战败但输得光荣,对手可能会为了向其勇气致敬,而自愿担当介错人。
剖腹的类型 动机
自刃 自裁 战争失败(如浅井久政)
引责 对过失承担责任
牺牲 以自己的牺牲来拯救部下或同僚生命(如清水宗治)
谏死 为了劝谏主君(如平手政秀)
名誉 为保住自己的脸面
殉死 先腹 比主君先行踏上死途
追腹 义腹 为了尽士道义理
论腹 为了树立名声
商腹 为了给家族和子孙带来恩惠
诘腹 无念腹 痛饮悔恨之泪的剖腹
愤腹 愤慨于无实之罪的剖腹
刑死 武士专用的刑罚(如泷善三郎)
剖腹按体位,可分为“立腹”和“坐腹”两种。
方法主要有“一字”、“二字”、“三字”、“十字”四种。
所谓死亡的艺术
剖腹这种凄美的仪式在日本被发扬光大,融合进大量的利己性自杀,进而形成单独的“耽美”概念。干净秀美的风光、“刹那寂灭”樱花,在日本国民心里象征着格外美丽的死亡。日本人崇尚自杀,在赴死之际,能体验到一种人格升华的慷慨凄凉的满足。“切腹”方式仅存于日本,它的特点是,不求速死,而求痛苦,不求简单,而求仪式。切腹起源于日本武士,其趣味既包含了男性化的刚烈,又有着女性化的自恋。自公元1156年的“保元之乱”首开武士切腹的记录以来,这种自杀方式逐渐演化成了血腥的固定格式,而且一般要由“介错人”来帮忙,从旁边用武士刀斩下自杀者的头颅以实现最后的死亡。
既然切腹并非自杀的理想方式,那么它就不仅仅是求死而已,而是把自杀当作故意承受剧烈痛苦的死亡艺术。据日本有关记载,若无“介错人”帮忙,最快毙命也需6小时以上,有的长达72小时才能血尽而死。
现代日本是世界上自杀率最高的国家,尽管人们常常把原因归结为过大的生活压力和拘谨的性格,但是文化的作用,尤其是对“寂灭”的迷恋,从来不可低估。人们会发现,现代日本人的自杀心理一如以往,往往不是由于具体事件,而是充满了对生命本身的凄楚之感。
附一 米特福德著<旧日本的故事>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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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二 王瑜《逆说东亚史 》 节选
在日本历史上,著名的切腹者有:源义经(1189年);千利休(1591年)、片桐且元(1615年)、赤穗四十七浪士(1703年);乃木希典夫妇(1912年);牛岛满、阿南惟几、大西泷治郎、本庄繁、大東塾十四烈士(1945年);三岛由纪夫(1970年)。。。
公元1702年,赤穗藩的四十七名浪人武士,为报答主君浅野长矩的恩情和仇讨,经过屈辱的精心忍耐,在大雪纷飞之日,攻入仇人吉良义央的宅邸,将吉良义央的首级斩下,再到浅野长矩的墓前祭拜。后于1703年集体切腹自杀,从容就义。
描写上述赤穗四十七浪士的戏剧-《忠臣蔵》,著于1748年,向当时歌舞升平的日本社会仿佛注入一剂强心剂。此剧向无数的普通日本人宣扬了对主公之效忠、有意侮辱之必报、对复仇之坚韧以及切腹自杀之光荣和伟大。尤其是四十七名浪士复仇成功之后,日本江户的众人欢呼,表明了日本社会疾恶如仇的强烈正义感。
公元1868年,外夷的西方人已被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震惊得大惊失色。当时的明治元年,由于手续不全、言语不同,四国土佐藩的堺领地的警备队杀伤进入的法国兵舰的水兵。事发后法国公使向日本政府提出最严重的抗议。迫于压力,日本政府应法国方的要求,答应谢罪、赔款以及将当事人处斩刑的5个条件,下令警备队队长箕浦猪之吉、西村左平次及士兵共20人,执行切腹。法国公使及其20名持枪卫兵,临场妙国寺观看。
第1位登坛的是箕浦猪之吉,发出雷鸣般的吼声:“法国人,你看我的日本男子的切腹!”。展开衣服,将短刀刺向腹部,向右、向上,然后舍刀,用手抓住脏腑拉出,怒目法国公使。介错人马场挥刀,但是,发出钝声却未斩断头部。箕浦猪之吉高喊,“马场君,怎么搞的!镇静做!”。第二刀,首级发出咔声。箕浦猪之吉又大声高喊“还未死,再斩!”。终于第三刀身首分离。
第2位是西村左平次,他切腹是“一”字型,随即由介错人斩下头颅。然后是其他人一一登坛切腹。至第12人时,法国公使已看得大惊失色,悄然离场而去,其余9人即被豁免。之后,这11名切腹的勇士被埋葬在堺的宝珠院,并立有墓碑。1938年被指定为日本国家历史遗迹。
此“堺事件”,在世界近代史上十分轰动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