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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治黄劳模的档案中,主要事迹拦里填写着“…..具统计,经他抢救和安全转送的近百例危急病人中,有爆发性流脑6例,心肌梗塞2例,脑血管意外数10例,农药中毒5例,断骨、爆炸性骨折8例,外伤性脑震荡、内脏破裂出血10例。”
在城市大医院的病案里,这种记录司空见惯,一点儿也不希奇;然而,当频频记录到这个小山沟职工医务室、一个普通医生的档案里的时候,许多人疑惑了、震惊了!
这位普通医生的名字叫金保玉。中国共产党的党员,水利部黄河勘二队医生。
1985年,他从河南医学院毕业的时候刚刚28岁,被分配到黄河医院内科。这里环境幽雅、分工细致,一切都井井有序。可是安定舒适的工作并没有持续几年,他就对自己的生活道路做出了旁人不能理解的重大选择。
有一次,金保玉和其他同志到勘探二队巡回医疗时发现,这里地处山区,交通不变,离医院较远,数百人的职工队伍仅有一个小小的职工医疗室,而且医疗条件极差。有的工人负伤因为来不及转送医治而贻误了病情。有个工人在钻井的时候被钻杆打伤只到医疗室简单地包扎后,又上班了,没有几天,手指头感染的很厉害,金大夫一边替他排浓,一边心疼地问:“疼吗?”小伙子揶揄道:“咱山沟儿里条件差,疼自己忍着”。金大夫沉默了,心里掠过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震颤,他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分量。
回到医院,金大夫毫不忧郁地向领导递上了一份去外业工作的申请。
有人讥笑他,说他是沽名钓誉。还有人替他惋惜,说他将来会后悔的,人生往往毁于冲动……。他没有辩驳和解释,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走。
告别繁华的省会大城市,千里迢迢,一路风尘,他来到了位于黄河岸边的小浪底工区。这里没有大城市激动人心的喧嚣、没有电影院、百货商场、和那摩肩接踵的人流,只有滚滚黄河和一片寂静的群山。特别是晚上,工人们唯一的消闲就是看电视,年轻人因为找不到对象只好竭嘶底里地唱落伍的爱情歌曲。
金保玉无奈地沉默了,面对这只有区区20平迷的医务室兼住室,面对着桌子上那些可怜巴巴的药瓶和床头破旧的医疗器械,他的心凉了半截。
金大夫没有后悔,他知道在困难面前屈服的人无疑是懦夫!
一个寒冷的冬夜,金大夫给几位患病的工人打完吊瓶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金大夫,开门,金大夫!!”
听到焦急的呼唤,金保玉赶紧从床上跃起,披衣开门。随着一股冷风,但见一个工人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合同工高…高云岭在电机房值班,手指头被电机风扇打飞了…”
“人呢?快送来!”他镇定的说着,一边把药品准备好.
伤者被搀扶来了。他脸色苍白,疼得满脸流汗。面对血肉模糊的伤口,金大夫发现他的手指头少了一 根。“断指呢?“金大夫明白如果不尽快找来断指,后果将很严重。
“断指,找不到了!”陪同的人说。
“快,快去找回来!”他发火了,断指连着他的心。他知道此时此刻,如按目前的医疗条件进行常规治疗,也算尽到他的职责了。但一种更高的责任感叫他下定决心,保护手指头!金可能找医院的创伤外科惊醒断指再植。
清创、止血、包扎、止痛,该做的都做了,断指还没有找回来。于是金大夫亲自跑到机房去仔细搜寻,时间,他恨不得叫时间停滞下来。
在凌乱的墙角,终于将血手指找到了。金大夫赶紧拿到医务室消毒、清洗,然后携伤员向洛阳急弛而去……..。他们经过碾转奔波。找了好几家医院,医生都摇头,手指离体时间太久,即使接好也不保证。伤员望着金大夫疲惫的面孔,实在于心不忍,他拉着金大夫的衣袖道“咱…回去......”。金大夫没吱声,他心中的波澜如黄河奔腾。面对自己的工人兄弟,自己这个医生很是惭愧,他说什么呢?这毕竟是80年代啊!中国的断指再植手术还很薄弱,只有部队医院站在这个领域的前沿。部队?他灵机一动,又赶紧来到解放军123医院,终于成功地植好了几乎不可能接好的手指。哪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瞧着自己的手激动的热泪奔涌.......
几十年里,象这样的突发事件实在太多了,金大夫跑断了腿、操碎了心。
职工李宣国被铁管钳击中右腹部,肠子断裂,肝脏损伤,病人四肢冰凉,昏迷休克,金大夫积极抢救,安全护送,使他死里逃生;职工贾照松中毒近亡,血压都没有了,还是金大夫一个人输氧、打针、降温、输液,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儿,抢救了8小时,最后使他转危为安......。
他太累了!他感到身心疲惫、力不从心,他想抽时间躺下来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最好谁也别来打扰。还有...还有隐藏在心中的痛,那痛苦已经折磨了他许久,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和人谈起。
他是自己主动要求到第一线的。听说他以前所在的单位不仅工资待遇好而且住的条件要比自己所在的基层好的多,还有自己下基层,以后自己的儿女将来工作也不会好到哪里。这些他都仔细的想过了,人这一辈子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工人 们需要他,病人需要他;他是医师也是护士,既是司药还是采购,是急诊接待员还是转诊联络员,他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星期天!从1978年到2000年,小小医务室就诊人数数以万计,他这位大医生的青春也书写在了小山沟之中。
金保玉的名气逐渐大了,附近的农民群众也经常请他治病。对此,金大夫有求必应,忠实地履行着医生救死扶伤的职责。
有人问金保玉:“老金啊,你拼死拼活图个啥呢,你就不知道歇歇?”金大夫两眼一眯笑了,我是个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