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里都是白天去看黄河,今天住在爱人家所在的花园口,离黄河很近,出门自然就上黄河大堤了。
虽然是夜间,月亮却出奇地明亮,如同一面又圆又大的镜子高高悬挂在繁星装点的天幕。大堤上的景物虽然影影绰绰,但景物却看得清楚。在堤坝边上坐下,看眼前
的老柳树斜在那轮圆月下,马上令人想起:“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的著名诗句。不过,今天晚间我是和亲爱的黄河母亲相约,她已经等着我了。
月亮如镜、繁星似河。在城市里看不见的自然景致在这里能够尽情地欣赏;高楼大厦里虽然可以以空调降温,可从宽阔的河道中吹来的黄河风是那样自然清爽!在黄
河母亲身边不能不说是极雅致的享受。
母亲河,人们为什么把黄河叫母亲河而不叫父亲河呢?这种古怪的想法费我思索,或许缘于母系社会氏族公社时期,炎黄子孙就傍河而居,对这条抚育中华民族成长
的河流一种崇拜和图腾的延续吧。 夜里看黄河,不如说是听黄河更确切。
黄河的声音是奇妙的,那声音不大,却有如天籁之音在耳边浑然作鸣;运同低吟、行若磬击、虽已远旅万里,可丝毫没有疲惫的意思,依然执着地奔向海洋。我听出
来了,黄河母亲在对我诉说3000年的情怀,在诉说她的希望和渴盼!3000年啊,中华文明的历史哪一页不是在她身边翻过的呢?大河村忙碌的身影,商都城
的古代文明,盛唐江山丰腴宽广,宋朝天子威仪中原。
我听见,开封府上黑老包手起刀落,一个个贪官污吏凄喊残叫;汴梁城南的那栋小楼,清冷的月光中多才多艺的李后主正在吟咏那首著名的《虞美人》,我听见,洛
阳驿道上500里快马在送荔枝的路上马蹄踏踏、我还听见啊,李白醉歌“黄河之水天上来”!
我在想,中华古国历来视黄颜色为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中国人的皮肤恰好也是黄色的,这仅仅是巧合吗?黄河水长久滋润着诺大的疆域,其实早已经把黄河文化蜕
变成某种基因,渗进我们的血液中了。
历史上中华各民族互相征战,烟尘滚滚、血色残阳,虽多经分离,但最终还是像黄河汇纳百川一样融合到了一起;炎黄子孙尽管旅居异乡,只要黄河母亲一声召唤,
她的儿女就自然而然地凝聚在一起。
听黄河,更多的是思黄河。静谧的夜,给我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辩那些日常生活里河流和人的关系那些极富哲理的命题。老子曰“逝者如斯夫”,时光既逝、逝者如
斯,故当十分珍惜时间。
经常有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盖以形容时势无常且极其戏剧性的变化效果。
人道“跳进黄河洗不清”。一些人和事情的复杂性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清楚、道明白的,必须经过审慎缜密的系统分析才能够解决,从这个意义上,跳进黄河大多最终
是可以说清的,真正说不清的极少,啥庙里都有屈死的鬼。
还有人常言:“不到黄河心不死”,用以聊发壮心之志。我以为,这种顽强精神固然可贵,目标已定应该用心打造,只要努力了,肯定会有好结果;但是,假如方向
目标定的不对,即使到了“黄河”又有什么用呢?空志而已。还有,目标错误,即使到了“黄河”,心不死,只能输得更残,不如死了此心起它心,重新再来。
黄河上有“鲤鱼跳龙门”的童话故事。平常的鲤鱼一旦跳过龙门既神变为龙。所以自古以来众多学子书生寒窗苦读,期待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跨越龙门,进士及
第。
各朝各代,都不敢小睨黄河的凶险。有记载的大决溢都有百余次,小决溢无数次!黄河的河官一般都由皇帝御指,亲昭委派。一旦黄河决了口子,整个国计民生都受
到严重威胁!解放后,人民治黄成绩斐然,这条桀骜不驯的河流安澜了六十年。
今夜我所在的位置是黄河著名的景区将军坝。既是将军坝,必然有将军,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皎洁月光下我朦胧看见堤坝如臂,紧紧护卫着两岸人民的安宁。而这些
丰功伟绩和六十年黄河人禅精竭虑的精神是分不开的。黄河人,对,黄河人才是顶天立地的英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