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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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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天刚拂晓,石妈妈的老婆婆起床了。小福娃尿也憋尿,就急着去三楼敲门,砰、砰、砰...小福娃胆子很小,主人不带,不敢单独出门。搬新房后,主人网购了一间小木房,放在三楼鞋柜旁给小福娃住,后来又买了一个软垫子,放在客厅供它休息。福娃实在太老了,已有十二岁。听说,人的一岁抵狗的七岁。照这个算法,小福娃已经八十四岁了,真不敢相信啊!
小福娃无所事事,整天跟在石婆婆后面摇尾乞怜。它的工作,是看门,有生人来就㕵㕵狂吠。烦死人了,还有人夸它——好狗、好狗!我沉默寡言难道是坏猫?真不可思意。我不喜欢小福娃。每次回家,它都要来欺负我,好像这个家只有它能住。我好欺吗?你狗眼看人低,老子不和它计较,打闹时,索性躺下,用手轻轻照它脸上一拍,它就哇哇叫。石妈妈对我和福娃打闹可不高兴,一看见就骂小福娃。
哦,大门响了,石婆婆穿着睡衣回来了,小福娃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边上楼边骂福娃不生数,每天清晨五点多钟就来敲门,害得她不能好好睡觉。其实,我们动物还不是和人一样, 老了,肾功能就不行了,憋不住尿。小福娃真愚蠢,卫生间门开着,自己进去撒就行了,麻烦别人干嘛?哦,想起来了,听主人说,小福娃初进家时,忘记教它撒尿。这个笨蛋,撒尿都要人教,不教它一辈子都不会。说句公道话,石婆婆应该怪男主人,夫妻二人,怎么只你去放狗?男主人什么家务都不干,整天只会装模作样地拿着本书看。看书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当饭吃。啊,我说得太多了,他们听得懂我说话,非打死我不可。
小福娃走过来:“噜噜,你胡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狗吗?快撒泡尿照照。”
“哦,哦,是猫觜里吐不出象牙。”
“噜噜,你说的一点也不错,男主人是个大男子主义。我不喜欢他。初进家门时,他负责教我本领,不会做就打。我恨死他了。”
“他可没打过我。他喝醉酒,睡在少发上,我陪他睡到天亮。”
“噜噜,你一星期才回家一次,许多事你孤陋寡闻。”
见我爱听不听的样子,它又说:“我说句公道话,前段时间,女主人手受伤了,不能做家务,他主动承担起家务活,从五楼打扫到一楼,干了三个多小时。”
“屈指可数,屈指可数,”我说。
小福娃是个马屁精,左右逢源。说好说丑,都是从那张狗嘴里吐出来。说句实话,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主人原来在三家村租房子,除了四周的墙壁,很多地方都是木材做的,家里老鼠很多。他们用粘鼠胶捉了十多只,老鼠还是很嚣张。小福娃狗拿耗子,鼻子被咬伤了,流了很多血,疼得哇哇叫,喊着,“告你孃孃,告你孃孃!”我可不知道谁是它孃孃。
在出租屋里,主人很喜欢我。每次回家,老鼠们躲了起来,害得我到处闻。运气好的时候,抓到一只胆大的老鼠,咬得快要断气时,我才松口。小福娃见有机可乘,马上冲过来,叼起死老鼠就跑。我知道它要向主人邀功请赏,真是小人。本来应该骂它小狗,小狗是可爱的称呼。我只能学人类骂它小人。好在主人心明眼亮,见捉到老鼠,就亲昵地摸摸我的头,夸我是好猫。老鼠很脏,我懒得理它们。可主人说,不会看门的狗是懒狗,不会抓老鼠的猫是懒猫。我可不想被人骂作懒猫。最可恨的是,老鼠见我胖,以为我追不着它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得杀杀它们的威风,让它们知道,我这只猫不是吃素的。老子虽胖,身手还是可以的。石妈妈以为我会吃老鼠,我才不吃这些脏东西,我的猫粮太好吃了,有牛肉干,有罐头。听说,我不是中国猫,我的老家在英国,石妈妈花了2300元钱才买到我。那些本地猫根本不值钱,五毛钱一只也卖不出去。养猫的人家,母猫下了崽,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小福娃的老家也不在中国,在北美洲的墨西哥。它的祖先在沙漠里以捕鼠为生,小福娃本领退化了,常常为抓不到老鼠㕵㕵大叫。真是条笨狗。
我在二小区的家里,没老鼠可抓,爪子痒痒的,总想找点东西练练爪子。在出租屋,太高兴了,每天有工作干,楼上楼下,忙得我团团转,稍有风吹草动,我就去巡查,老鼠总得出来找东西吃。小福娃见我干活,眼睛总是贼精精地盯着。家里的老鼠实在太狡猾了,我回家后,它们便一声不吭地躲着。他们知道我最多住两天就得走,饿两天肚子也算不了什么。我无所事事,只吃不干活,长得太胖了。唉,还是在出租屋好,抓抓老鼠,活动活动身子,那才是快活的日子。
这个新家是九月底开始搬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家后,请亲戚朋友来认认家门,请了好几次客。每次请客,客人要到各个房间参观。我最怕生人,家里请客,就吓得直打哆嗦,有时躲在车库里,有时躲在窗帘后面。小福娃说我是胆小鬼,人有什么好怕的。它脸皮厚,吃饭的时候,钻到餐桌下面,站立起来,用手扒着客人的裤腿讨东西吃。不是人人都喜欢这个小叫花子,男主人就有办法。每次去讨吃的,他就端起酒杯装模作样地请它喝酒。真逗人,狗会喝酒吗?小福娃见酒端过来,躲得远远的。
家里请客,石妈妈很着急,到处找我。其实不用找,客人走后我会慢慢出来,不必为我担心。我有点纳闷,怎么不到酒店请几桌客,非得在家里请,害得我东躲西藏的。后来才知,主人在家里请客主要是给新房增添人气。石婆婆在家里请客非常辛苦,早早起来到农贸市场挑选最好的菜买,男主人也跟着去,负责拎菜。他们回来后,石婆婆精心烹调各种菜肴,客人吃后赞不绝口。
今天早晨,石婆婆放完福娃后没多久,去市场买菜了。三楼的卧室里有响声,我估计男主人也快起床了,就到门口等候。过一会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挤进去。如果慢了,主人就会把我挡在门外。他们怕我跳到床上。我不上床,男主人见我不请自到,也没赶我走。他坐在少发上,眼睛盯着我。我不看他的脸色,人类有“进门看脸色,出门看天气”的说法,我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反正得找点活干。先到阳台边的窗帘后,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速之客,又到卫生间找找,沙发后,衣柜旁我都没放过。最后,我跳到沙发上,从沙发背上慢慢走过。我们猫得练练走高处窄路的本领,人和狗到不了的地方我都要仔细查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还有,你不准我上床,我就跳到床头柜上,再跳到床头上慢慢走过。乘他不注意,又跳到床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张床嘛!哦,他站起来了,可能打我。不能让他打。我跳到地上,走了出去。今天的工作,就算干完了一件。
前段时间,搬新家后,家里没我的气味。我到处转悠,见有新床便跳上去撒泡尿。主人看见,把我按在尿湿处,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可目的达到了,这是我的家,得留点气味。
男主人要打扫房间了。我跟着他,走进一个个陌生的房间。你们花钱请人来吃饭,认新家,就不许我到处逛逛?我们各负其责,他打扫,我巡查。到了阳台,阳光明媚,种着这么多花草,肉肉特别多,千姿百态。我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流连忘返。突然,主人过来抱住我,把我请出了阳台,关了门。唉,好地方总是呆得太短,有点遗憾,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