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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少女长篇巨著第十一回,美女如云,林叔恭原著

已有 1617 次阅读2010-12-25 05:27 |系统分类:时政资讯分享到微信

             第十一回:凶僧恶道索璧身亡,
                                                童女玄功初露威风。
                                 诗云:
                                 暴雨欲来风先注,雏莺乳燕难展翅。
                                 清夜繁星无闪烁,浩渺烟波有雨丝。
                                 黑云狂吻心胆寒,凄风推背眉眼苦。
                                 且看鹪鹩为觅虫,排风斜飞未停止。
野草吐薰,沁人心脾。野草吐薰,喜见水中比目鱼。姐姐惨死,妹妹悲啼。姐姐惨死,人亡花落独难医。
话说福州鼓山拳王龚金狮,听到灵灵说出东郭婉萍是东郭海的小女儿,蓦地内心十分震惊。他的穴位已经被灵灵解开了,爬起来朝着小婉萍注视了一会儿,两眼露出诧异道:“怪不得有点儿面善,似曾相识,脸型脸谱有点儿像其父亲的外模轮廓。对了,你家的大小姐婉真呢?她怎么样了?”
东郭婉萍听到拳王龚金狮问及大姐婉真的安危,加上想起大姐的惨死,凄然伤心难禁,口鼻歔欷,眼里淌泪,兀自哭出声音来。
却听灵灵给予代答道:“六曲溪的岸边,被欧阳费极惨杀后,再进行暴尸路边的姑娘,就是她的大姐东郭婉真!”
拳王龚金狮不听犹可,他一听到这个坏消息,登时暴跳如雷,像发疯一样,泪流满面,自我顿足擂胸,并且破口大骂道:“欧阳费极,你这个无人性的狗东西!你真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老朽恨不得全家人都吃上你的肉,寝你的皮!欧阳费极,你这个狗杂种,能够死掉一百次,老朽的全家人,乃是不会放过你的!可惜老朽来得晚了一点儿,恨不得亲口喝干你的鲜血,亲口吃食你的身上肉!欧阳费极,终有一天,老朽还要鞭你的尸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们一家人,非要毁除你的尸骨不可!”
灵灵惊奇地问道:“龚员外,你怎么啦!大姐东郭婉真的死,与你老人家有什么瓜葛牵连干系?你姓龚,她姓东郭;你家住在闽江,她家住在涵江,两地的路途相差,起码有两百多里路呢!”
龚金狮哀声叹气地答道:“你门有所不知,在去年的开春,老朽由同道的朋友介绍,知道东郭氏大小姐婉真十分贤淑智能,特别是武功出类拔萃,人才又很出众出色,是个才貌双全双绝的好闺女。也就在那个时候,碰巧东郭海老弟来到了敝山庄里。老朽正式与他议定了他家大小姐婉真和老朽的大犬子龚旗武的婚姻大事。可说两家都是门当户对。老朽与东郭海老弟两个人,也都很热爱这门亲事,双方还请了算卦先生排了八字,拟定在今年的十月十五日,由男家挑送聘金聘礼。也就是近在眉睫,下个月的阴历十五日。同时拟定明春的新正,迎娶过门。谁知大喜临近,却得到了这个不幸消息!实在可悲,真真气死老朽了!要知道,老朽的大犬子乃是个练武之人。他一定要寻找一个会武功的女子,才要共同于飞。大犬子龚旗武听人介绍了东郭氏大小姐的情景,一拍即成,一说即合,十分满意这门亲事。他在近些日子里,正在庄里忙着筹办聘礼呢!非是老朽吹捧自己,大犬子龚旗武,在鼓山的周围附近,以及省府的福州城里,单论武功方面,已是很有名气了!他曾经多次参与省府里组织的青年擂台比赛,都得了头等奖!谁会想到,如此的好姻缘,却成了天大的不幸!”
精精缓慢地问道:“老伯,你的长子龚旗武,现年贵庚多少?你还有多少位儿女?能否见告!”
龚金狮随即答道:“老朽共有二儿一女,长子龚旗武今年二十四岁,次子龚旗强年甫二十岁,三女龚旗玲,现年正好及笄一十六岁。老朽的这三个儿女,论起武艺功夫来,都是一个比一个高强。但是他们的武功,虽然不能与你们两位相比,但在省府闹市里,乃是独树一帜,难逢敌手的蜚声人物。”
拳王龚金狮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说道:“请示两位老弟,老朽想把贤侄女东郭婉萍带回敝山庄,以表老朽对世交的子女,表示寸心备至关怀!请问你们两位,以为若何?安可允诺允许?”端的有分教:
                                     栽花结蕊未到时,有心行善妙计施。
                                     若要侄女回庄院,恐怕喜讯无限期。
得中有失,损中得益。得中有失,白天欢乐夜哭泣。江湖安身,是凶是吉。江湖安身,长年辛酸泪如雨。
却说灵灵听了龚员外的话意,即席愠怒道:“你的居心何在?真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叵测!哪倒要问问小妹东郭婉萍本人,看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少顷,龚金狮笑哈哈对着东郭婉萍等人看了看,然后问道:“婉萍贤侄,企盼你跟随老伯回鼓山山庄去,好么?那个庄院里,就是你的家,更像你自己的家乡一样。请贤侄女想想看,到底意见如何?更何况老伯与你的家父,是个几代人传下来的老亲友和老故知。因而老伯最担心你露宿风餐辛苦的!”
东郭婉萍敬谢不敏地答道:“大伯,你老自己回去吧!愚侄女目前急需要做两件大事:一、要报父仇母仇和大姐仇。此仇不报,食不甘味,睡不安稳。二、要跟着阿精与阿灵闯荡江湖,好好学习武功,学习杀敌以及追捕仇人的真本领。”
精精委婉地说道:“老伯,我看这样子好了,待得婉萍妹妹的仇家,贺本初和欧阳明两人捉到之后,即时送她到贵山庄去居住。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庸可舍乎?安能改也!何况他的大仇未报,其内心日夜难于平静矣!”
怎能料得到,拳王龚金狮竟然寡廉鲜耻地说道:“敬请两位老弟多多包涵,老朽说话是个直肠子一条,像个竹筒倒豆粒一样的人,不会拐弯抹角。依老朽看来,贤侄女一个孤孤单单的女孩子,与你们二个男孩在一起,恐怕起居作息都不大方便吧?老朽所考虑的,是男女之间要有别啊!更何况贤侄女的两件要事,可由老朽一家人给予代办代做。其仇可由老朽一家人替报。对于学习武艺功夫吗,不妨实说,老朽的一家人,从上到下,都是练拳学武之人,相当方便的。”
精精不慊道:“老伯,那点事儿,你就别多加操心了!为了东郭婉萍妹妹的原故,我不妨坦白以诚告诉你,我们两个人,都是从隐世采药尼庵里出来的弟子。老伯应该知道隐世采药尼庵的人,是做什么的吧?”
拳王龚金狮惊疑道:“隐世采药尼庵里,有个隐世老仙尼,也是隐世异人,她的神功盖世,无俦无双,如雷灌耳,江湖道上无人不知。何况老朽常有耳闻,岂能不知!但是隐世采药尼庵里,世世代代,一贯只收女弟子,没有男弟子,其道德的威严,以及道义威风凛凛,震慑整个江湖。可是两位老弟,明明是个小男孩,怎能够是那隐世老仙尼的弟子呢?这一点,老朽倒是不大明白的!”
东郭婉萍急切地婉言劝告道:“大伯,阿精与阿灵两个人,都是隐世采药尼庵里出来的姑娘,请你不要再多说了!你老赶快回去吧!愚侄女求求你了!”
拳王龚金狮乃是惊诧道:“那么你们当真是隐世采药尼庵里老仙尼的弟子了!怪不得武功武技如此精湛,功夫盖世无俦无双惊人。老朽与鼓山名刹涌泉寺里的众多高手,最崇敬崇拜的,就是武夷老仙尼一个人。”
灵灵慍怒地答道:“龚员外,我们来自隐世采药尼庵不会有假!武夷神尼是我们的恩师也不会有假!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黄昏将要降临了,你倒要抓紧时间走路!免得天黑看不清路面!我们恕不送客了!”
须臾,龚金狮两掌合十,十指合并行拜礼念道:“谢谢两位高人的弟子!老朽今天真正有幸,真正不枉此行。到了这里,能够遇见老仙尼的两位高徒,算是终生一大幸事。老朽真正幸甚,端的好事多磨,芒鞋踏破山路石,竹笠撞开谷中云。玉镜人间传合璧,天上银河渡姻亲。老朽走后,望两位高人弟子,待贤侄女仇报功成之后,早日送到敝山庄长期定居。拜托,拜托!不打不相识,也望两位高人弟子,常到鼓山山庄游玩作客!”拳王龚金狮言毕,转身朝着原路腾飞而去。他是胜算而来,败北而归,轻功尚且过得去。到底他的幸事有多大,是个未知数。端的真是:
                                      求情有限少开口,不可直言话难收。
                                      细看世态摇摇掌,粗望人心点点头。
                                      捏破红梅红颜出,劈开白榴白子露。
                                      井淘三遍水清洌,武从六师技艺透。
人要理智,才少受辱。人要理智,莫把好事变坏事。徘徊转盼,眷念情思。徘徊转盼,莫留江湖离江湖。
却说灵灵眼见龚员外走后,轻声地骂道:“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偏偏无事生非找事,特意跑到这里来吵闹,半阴半阳,阴阳怪气,真是烦死人!”
不一刻,精精正言正色地问道:“婉萍妹,请你想想看,认真回忆一下,你在家的时候,听说过有方才那门亲朋好友吗?”
东郭婉萍随即答道:“阿精,是有那门亲戚。但我们三个姐妹都没有去过。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常常去而已。在三四年前,父亲就对我们三个姐妹说过,说省府城里的福州,有位经过三代人的莫逆之交的好友,家住闽江北岸的鼓山山庄。他们是个武林世家。其家中有一位十二岁的小女儿,拳脚功夫学得相当厉害。好多大男人,与她比斗之时,都被她打得用爬着回家去。另一方面,记得半年以前,母亲确实对大姐提过,福州有位员外的儿子,要来向大姐议亲。当时大姐随口回答,此事已经说过好几回了,要等候双方比过武之后,才可决定给予议亲。正巧那时那刻,我依在母亲的身旁,听话动脑,感到对方定是个富家的膏梁子弟。大多的纨绔青年男子,多是游手好闲,肯定打不过大姐的。当时,我就是弄不清是龚员外大伯的儿子。由于大姐坚持要双方进行比武,母亲才把此事放了又放。倘或不然,此事恐怕早就办理妥善了。”
精精微叹道:“看来龚员外说的话儿,不会是假的了!”端的真是:
                                     无女不喜夫家富,无女不爱夫君贤。
                                     鼠逢粮绝潜逃去,犬遇主贫放心眠。
                                     胡椒叶臭子粒辣,芦柑蒂苦瓤瓣甜。
                                     人生坎坷常碰到,少有顺心年复年。
摩崖奇峰,幽泉暗抛。摩崖奇峰,峰巅相对势比高。江山雾迷,乾坤云罩。江山雾迷,迷蒙荒谷无路找。
却说翌日的清晨,早饭过后,即是辰末巳初的初刻时分,清风阵阵,倏尔飘来浓郁的草木香气,以及山花的香气味。
适逢此时此刻,又匆匆忙忙来了二个老僧和一个老道士。谁知那二僧一道三个人,是偶然路过此地的,由于他们一时心血来潮,心贪手脚痒痒,故意找个借口,把这个偏僻清静的山谷石洞前,搞得人人杀声杀气,惊天动地,血溅石殿洞壁。双方进行殴斗,你死我活,各施杀机,出口全是恶语。双方进行恶战,身首分离,鲜血染红大地。若是双方能够退步退让,那么就平安无事了!
稍顷,却见那个为首的老和尚,身高六尺有余,宽肩阔背,方口狮鼻大耳,脸色红润光泽,身披红色袈裟法衣。他的手中,提着一根特制的镔铁大禅杖,重量起码有六十多斤。那个伽蓝释子,本来就高大肥胖,圆头肥脑,披上红色袈裟法衣,更显得胖得出奇,肥得吓人。他的脸色,本来就红润赤铜色,在红色的袈裟法衣映照衬托下,配着苍白的胡子,脸色显得更加红润光泽照人,犹如抹上红猪血一般样的。
双方审视一会儿之后,却听那个为首的老和尚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道:“老衲走路不改姓,坐住不更名,佛号司寇了然,今年七十有一。老衲从小学艺,在粤境里的韶关名刹南华禅寺,今住粤东莲花山脉北麓的灵光寺,以及另一家小寺庙兼当主持。老衲出身名寺名刹,身价不低,更有六祖宗师高僧慧能。现今机缘巧合,特来此地拜山。请你们诸位,也报上高姓大名来!”
灵灵上前答道:“我们这一边,这位儒生叫作方精精,我本人叫作苗灵灵,旁边这位小妹妹,叫作东郭婉萍。我们只有三个人。请问司寇长老到此有何贵干?怎么千里迢迢,能够来到此地?请示个明白!”
司寇了然直言不讳地吼道:“请问小施主,在六曲溪的岸边附近,欧阳费极大师是不是你们杀害的?你们能够杀掉欧阳魔掌费极道友,看来手下的功夫不会太低劣,起码有两下子!老衲出于打抱不平,想来领教一番!”
灵灵再次答道:“我们不会乱杀无辜的。欧阳费极罪无可逭,罪恶太大,我们把他杀了,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死得该当!”
灵灵停了一霎那,看了看对方三个人之后,顿起生疑地问道:“欧阳费极是你们的什么人?因而使得你们失去理智来此问津!”
即刻见到那个绾着牛鼻形头发,高高盘绕头顶心,身穿半弯裰道士长衫,手握一把粤境龙川铸造的长剑,银光闪闪,寒气森森!他的身高虽然不到五尺,但看年龄却有五十岁以上。别小看他长得又黑又瘦又矮小,旋即听其怒吼道:“本道爷的法名,叫作欧阳一丁。欧阳费极是本道爷的同宗同堂兄弟。本道爷的今天,不巧从粤东的铜鼓嶂到这里来拜山,要讨还公道。有道是杀人尝命,血债要用血来还,你们想逃是逃不掉的。本道爷有心放掉你们小小的生命,可是本道爷手中的这把长剑偏不同意。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冤家路窄,偏偏狭路相逢!”
灵灵恼火愠色道:“如果你们有点儿人性,有点儿良心良知,有点儿善心道行的话,就不会为入家抢舍,杀人放火抢劫,杀民女奸温尸,无恶不作的欧阳费极喊冤叫屈!还要口口声声为他打抱不平!欧阳费极的罪是,罄尽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调闽江之水,洗涤不清;购四省八府之帛,罪例印染不下!其罪之甚,触目惊心;其罪之大,难于容诛!”
老和尚司寇了然哈哈大笑,然后不经之谈道:“小施主不用动怒发性,不用心急,更不用烦恼烦躁!我们三老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欧阳费极的事,还有此地这个洞主,青蕃魔君古谷子,无缘无故也被你们三位暗杀了。你们还强行霸占人家长年居住的摩崖石殿洞府!这桩事儿,比杀人夫占人妻的罪恶还要严重,小施主焉知懂不懂?知道不知道?理会不理会?明白不明白?”
精精微蹙眉尖对着老和尚问道:“小弟有点不明白之处,请司寇长老详细点儿说明你们与青蕃魔君古谷子的生前衍源关系。你们为什么要为青蕃魔君古谷子复仇及报仇?特意向我们兴师问罪的目的何在?请道其详!”
司寇了然江湖经历丰富,他听了精精说话的时刻,内心十分惊讶诧异,暗中揣度想道:“见此人小小年纪,却英气楚楚,气门暗藏神功,眼角暴露威风。纳气绵绵,吐惟沉沉。中气元气十足,内功定然上乘高强。那个青蕃魔君古谷子老魔头,以及他的徒弟青蕃爷武掌子两个人,大有可能败在此人手上。”但他的口里却是大声回答道:“老衲没有与青蕃魔君古谷子直接交往过。但是老衲知道,百多年来,他是在这里隐世,永不露面的极端奇少异人。他的一生中,不肯轻于与外界的任何朋友交往。不过,老衲在几十年来,一直在想方设法,要找那个隐世异人交交朋友,可是总无缘无法找到借口的机会。近日来,在江湖道上,听人说到隐世异人青蕃魔君古谷子,被几个少年郎腰斩残害了。老衲出于公心公愤,忍无可忍,仇仇相报,有点义愤填膺而已!”
精精不容置疑道:“青蕃魔君古谷子,以及他的徒弟青蕃爷武掌子两个人,已经变成杀人吃人肉的邪恶魔头,我们才得杀了他们。既然青蕃魔君古谷子的生前,与你们无任何交往,那么我们杀了他,就与你们无多大藕丝牵连干系了。小弟不才,还是奉劝你们别来管这一桩闲事,早点儿离开这里,早点儿回去吧!”
稍许,见到那个身高不超五尺五寸,年近花甲,胡须半白,瘦黄面子,身穿直裰僧衣,外披一小块黄色袈裟,手握一把三十斤左右的铁皮铜禅杖的和尚恶凶凶道:“我们既然千里迢迢寻来了,就没有这样子便宜你们了!要我们往回走也可以,但是你们必须把那对碧云色的翡翠活玉枕头,以及那青红多色玉香笼献出来!当然了,我们不都一一点明,凡是玉器和宝石都要献出来!你们小小年纪,如想活命,就得按洒家说的话儿去做!倘若不然,今天洒家这根三十三斤重的精铁禅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何去何从,请赶快抉择。免得到时头破血流!”端的真是:
                                     《西江月》词曰:
                                     声色俱厉怒吼,言辞恐吓带逼。
                                     高喊指名要玉器,还有诸多东西。
                                     赶早宝物献出,太晚刀剑不依。
                                     怒不可遏警告提,搏命分个高低。
遇到岔路,要有心思。遇到岔路,断定方向才举步。是和是战,要有分度。是和是战,莫让血流要用术。
顿见灵灵瞪眼愠色怒容道:“我们非是三岁的小儿,说猫儿来了就会害怕的!你们放风恐吓是没有用处的。先把你的法名佛号公开一下吧!”
瘦黄脸子的和尚出言不逊地答道:“反正你们快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知不知道洒家的佛号关系不是很大。洒家剃度时的法名叫作司寇了通。就是复姓司寇,法名叫作了通。未知你们年少不更事,听得明白乎!”
精精冷哼道:“适才司寇了通和尚说什么活玉器死玉器的事,根本没有的事儿。据说那两样东西,以前曾经有过。但是现在连点儿迹象也没有,确实连其影子也看不到。小弟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着你们去!”
东郭婉萍挤眼努鼻插话道:“听说那两样玉器,被一个叫作贺本初的江洋湖山大盗窃去了。现在别说有玉的影子,连玉的屎尿也没有了!昔今安在?”
老和尚司寇了然冷笑道:“你们那些话儿,是骗不了老衲的。据老衲在几十年前所知,上百年以来,这里便是藏宝藏玉藏金藏银的地方。不但有武功高强的魔头看管,而且还要养着猛雄狮、黑色熊、凶猛虎、大毒蛇和巨蟒精帮着守卫。别说一个人偷得动,派个五套大马车也载不了。还是爽快点儿,把那几样东西献出来吧!”
这个时候,精精脸逞威风,眉横杀气地哼道:“长老有点胡猜,听信妖言,无影捕风捉影;见鬼见怪,无踪捕风臆造!如果长老不相信,请你们派一个兄弟,由我们一人带着,到里面去好好查查看看,有抑没有,便一清二楚也!小弟坦诚告诉你们,里面比较贵重的东西,只有七八匹的绫罗丝绸和麻纺夏布。如果你们真想要,我们可以全部奉献让给你们。未知长老心意若何?是耶非耶?”
猝然之间,老僧司寇了然把原来微笑的脸孔,换成一副凶残凶恶吃人的嘴脸大吼道:“呔!老衲并不缺穿少食,一没有妻妾,二没有儿女,要那绫罗丝绸缎绣花布抽纱干啥!老衲倘若要用那些东西,派个徒儿到汕头或者潮州去拿,什么高级抽绣、刺绣、钩织和网织的会没有!老衲今天来,要的是那几样价值连城的玉器!特别是那对碧云色的玉枕头,非交出来恐怕通不过!粤东灵光寺的住持人,是会让人诳骗去得吗!你们好好想一想,还是赶早交出来,顾点小命要紧!”
灵灵以牙还牙怒叱道:“假释子!老秃驴不要逼人太甚,没有的东西,要我们到哪里去变来给予你们!非理之事莫做,非义之财莫取,非礼之言莫说。你们要逼人,也不是此种逼法的!”端的真是:
                                     世间万物皆是空,莫塞身边好梦中。
                                     贫寒不贪最为乐,夜夜睡到日头红。
深山道路窄,荒芜多高峰。荒芜多高峰,山坡里面多山冲。坎坷蚯蚓径,处处有毒虫。处处有毒虫,虎狼当道同样凶。
精精也正言厉色道:“长老已经七旬高龄了,对于那些身外之物,要想得开些方好!即便真正有此物的话,给了你们之后,恐怕是祸不是福!凡是名贵的瑰宝之物,都会给人带来杀身之祸!这一点,不知道你们三位都想过没有?有道是,越是名贵之物越是祸!还是保持四大皆空为好!保持山门安静为妙!”
老僧司寇了通暴跳如雷地喊道:“黄口小儿!洒家要警告你们这两只小狗娃娃,有也得拿来!没有也得拿来!洒家说出口的话,从来不收回!看你们美得像狐狸精,笨得像猪头脑,凶得像老赤灰狼!洒家看你们小小年纪,同样是不见棺材不会落泪!还是赶快拿出来为佳,免得到时候头破血流!”
精精愠色怒责道:“小弟再次奉劝你们放明白些,天下之人不是都可以欺诈欺负的!你们现在改变初衷,改变态度还来得及。希望你们欢欢喜喜地来,高高兴兴地回去。正如你们方才来的小岔道的摩崖绝壁上勒石的,‘后退回走是岸,再进苦海无边。’小弟希望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身外之物,在小弟看来,无非都是过眼烟云,何必如此认真计较,何必楚楚逼人!出家人更应该把万物视若过眼的烟云,更不必为了一二件财物而厮杀!出家人应该时时以慈悲为怀!”
真难预料,道士欧阳一丁暴虐怒斥道:“废话少说!本道爷愿与你们剑下打个你死我活。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三个一起上来?倘能三个一起上来,本道爷可以省下好多时间!今天,你们三个不知死活的娇美娃娃是死定了。可怜长得太美的人,大多都是短命货、短命鬼!不是个短命者也是个薄幸的!”
精精懊恼呵斥道:“欧阳道士的口气倒是不小,可否说一下贵道师承何处吗?特别是你的武学从习哪位老前辈?”
欧阳一丁揶揄地嘲弄道:“看来你们对死也要想尽办法延宕拖点儿时间!反正给你们早死晚死一个样。欲说起武学造诣,本道爷的武学剑宗,是四川灌县西面的青城山,最老宗师是西汉及东汉时期的张道陵张真人。本道爷拳法与剑法的宗师学派,却是从自湖北省府丹江口太和山处的武当山道家张三丰的拳术剑法。但本道爷小的时候,出家入道,却在粤海罗浮山的冲虚道观上。最后一位拜师,算是罗浮山现任的葛东晋道长。他乃是西晋及东晋时期葛洪老道的后代。但是,本道爷已离此个道观近三十年了。本道爷为了练习高深的剑法,私自在粤东的铜鼓嶂仙峰上,再暗中苦练与修练了二十年。你们认为本道爷手中的这把龙川白钢精剑,杀不了你们吗?本道爷照实告诉你们,这把龙川白钢精剑,是可以吹毛断发的!”端的真是:
                                     言和意合生瑞气,恶语相向互切忌。
                                     知形知面不知骨,画鬼画怪难画皮。
                                     日前莫作残忍事,背后方无藏杀机。
                                     欲求平安无伤痛,开口问话要用礼。
火花闪闪,杀气腾腾。杀气腾腾,尸首分家真不幸。撒满芒硝,一点触命。一点触命,宝剑出招灭生灵。
是时是刻,却见灵灵站前三步喝叱道:“既然如此,让我先来与这位牛鼻子黑道爷玩几招看看吧!别小看我手中这把小剑,同样可以吹毛断发的!”
司寇了然和司寇了通两位老和尚,见到苗灵灵出阵要与道士欧阳一丁接招,便自动退到圈外去,还有意退得远点儿。方精精与东郭婉萍两人,见到对方两个老秃驴退出圈外去,她们两人恰恰相反,只稍微退后几步,有意留在近处压阵。特别是精精,更不敢退得太远。她担心灵灵万一吃亏好帮一手,甚至出手相援相救。
旋即听到欧阳一丁冷笑道:“请出招吧!本道爷打算在三十招内取尔生命!”
灵灵回骂道:“黑道爷,恶道士!我打算一百招内取汝狗命!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辰忌日!望你在阴府里,千万不要忘记了!”
灵灵说毕,迅即气纳丹田,神守紫府,力贯剑端,吐芒半尺,舞起武夷神尼短剑攻向对方。欧阳一丁同样疾速舞起手中的长剑,寒光四射,凶恶无比,他的剑芒暴吐五寸,攻势十分凌厉地迎向灵灵。
长短兵器对打,首先欧阳一丁在兵器上,先胜灵灵几分了。欧阳一丁的长剑三尺多,而灵灵手中的短剑,只有一尺多,长短相差近两倍。所谓兵器长一寸胜一分。按照恁般,欧阳一丁的长剑,长出灵灵手中的短剑二尺多,就可先胜二十分了。
欧阳一丁果然不愧于武当派和罗浮山的剑法,其剑势凌厉,剑招奇异,剑风霍霍,剑芒哧哧如蛇信暴吐,招招都是快剑的打法。只见他的长剑进攻时如灵蛇斗鼠,防卫时能封又能攻,犹如盾牌在前护卫,长剑左右偷袭,恰到好处,点水不漏。其剑招凶猛恶毒,手势残忍残酷。
是时,灵灵好在使用的是武夷神尼一百零八招的快剑法。她的招术诡异莫测,剑法千变万化,刚好敌住对方的长剑攻击。再者,灵灵的轻功大大优胜对方一筹,恁般在防卫上,首先占了一些优势。
双方两个人,都是使用自家的快剑进招,加上快速的打法,使外人看得眼花缭乱,神秘莫测。双方都是招术诡异,内力雄浑。双方你死我活,互不相让。剑芒猛吐,剑刃疾翻。双方已经打上四十回合了,还分不出优劣胜败来。
灵灵走江湖的阅历较浅,不知对方的功力底细,在四十回合以内,她守多攻少。此时的欧阳一丁却是忧心忡忡,兀自心中暗惊,他想:“自己本来打算施展绝招毒招,在十招内能把对方击败。可是却看不出,对方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儿,怎会有恁般惊人的剑法和武功造诣!”
到了这个时候,灵灵见到对方有些心浮气上了,便有意用短剑硬接对方一招。顿见两剑交叉相碰,发出铮铮巨鸣般的金铁碰击响声。双方受震后,为了保护兵器,欧阳一丁暴退三四步,还差点儿跌倒。灵灵也后退了两小步。欧阳一丁握剑把的虎口,感觉到发烫发痛发酸发麻。他的心海里,已是发觉对方的功力超过自己,使他吃惊不少。但是灵灵也感触到自己握剑柄的虎口处,稍有麻辣之感。心想对方果然功夫不凡不弱,不能小看小视对方。但通过这一硬碰,灵灵基本上测定对方的功底来。因此上,灵灵胆子壮了许多,随即加步以守转攻,变成以攻为主,以防为副。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打了八十多回合了。却见灵灵越打越勇,心平气顺,神定气稳,大汗不出。而欧阳一丁已是满身躁动发热,汗流浃背,满头满额汗珠滴嗒,气喘吁吁呼呼了。他哪里知道,时间拖得越长久,对他越不利。苗灵灵已是打通生死玄关灵窍的人,她的任督两海与各大血脉的真气顺逆通行穿透,有生生不息不断,用之不竭的功力。再看灵灵一阵快速进功后,然后用剑代掌,施展武夷神尼太阴八大神功劈山掌,只听灵灵轻斥声“着”后,顿见欧阳一丁的人头,离开脖子处,掉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去。由于速度太快,他连惨呼一声也来不及。灵灵趁此机会,飞起有力的一脚,踢中欧阳一丁的屁股,将他的无头尸体,踢到圈外的远地方去。
司寇了然哀叹道:“小施主杀手太重了些!安能出此凶猛恶招!”
司寇了通见到此情此景,气得面孔发青发白地责备道:“这样小小的年纪,手段就如此残忍恶劣无情!此种恶招岂可乱用!”
精精愠色斥责道:“难道我们不杀他,让他穷凶极恶来杀我们就善罢甘休了!那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呵!”端的真是:
                                     欲夺瑰宝闯死关,怎知财命难两全。
                                     当今贱行偏贱受,自古贵德不贵险。
                                     单剑杀中假慈悲,双脚踢飞伪行善。
                                     要见老君去天庭,魂离尸身遗万年。
存心作恶,招来大祸。头断魂去,误走暹罗。这时,旋见司寇了通踏前三步,挥起三十三斤重的精炼合金铜禅杖大叫道:“姓苗的黄口小儿,洒家再与你斗法斗力玩几招!可恨小小年纪,手段就恁般恶毒狠毒!”
怎料东郭婉萍却抢先冲出去努眼努鼻努嘴叫道:“黄黄瘦瘦的老秃驴,穷叫什么,待我小女子来接你几招吧!”见她说毕即刻舞起快剑攻向对方。
顷听精精焦急地喊声:“婉萍妹小心!”
司寇了通却是皮笑肉不笑地哼道:“小女娃娃,洒家看你长得花容月貌,冰清玉洁,娇嫩妩媚,芳体如兰,让人觉得挺可爱的。既然是你自己要来找死,花儿自己要枯萎,洒家也没有法子啦!”
不知何因,司寇了通说毕,只守不攻,且把手中的禅杖舞成团团转,当个盾牌而已。见其杖影滚滚,风声霍霍,寒气森森,耀眼生花。东郭婉萍想尽办法,连续攻了十招,可是一招也没有攻上攻中对方。适时却听司寇了通斥责道:“小女娃娃,洒家已经承让你十大招了。现在,洒家要出攻招了。请留心接招!”听他说毕,就把禅杖当头直劈而下,招招狠命攻向东郭婉萍。
顿见东郭婉萍脚踏新学的武夷神尼天罗地网八卦步法,东闪西躲,南避北藏,还能勉强躲过对方强有力的攻招。真想不到,司寇了通的功夫相当老辣,他又连续一口气攻了十几招,却被东郭婉萍招招避过。但是,东郭婉萍只有防卫的能力,却无还手进攻的力量。眼见东郭婉萍步步后退,力不从心,快要支持不住了。
灵灵一直站在近前,她非常担心婉萍妹吃了大亏。灵灵正准备出手替下东郭婉萍之际,倏忽之间,却见到洞口处的山坡顶上,飞下一个穿着绿色青衣短装打扮的艳丽小女子来。但见那个女子的手掌如柔荑,头发乌黑,肌肤色彩如凝脂。云鬓挂翡翠,花容带玉貌;二八正芳龄,樱口配朱唇;眉黛细弯弯,灵眸圆乌乌;细腰如垂柳,娉婷兼多姿;身穿劲装绿衣,腰系黄带佩玉。足登一双玫瑰红薄底登山小弓鞋。见她一落地,顿时蚕眉倒竖,杏眼圆瞋,微启樱唇。遂听她如银铃般的声音高喊道:“婉萍姐姐!不要胆怯心慌,待小妹妹来帮你一手!”她的人到声落。顷见那个绿衣少女使用手中之剑,直取直攻司寇了通后心的膈俞穴和督脊穴,脑后的脑户穴、玉枕穴及耳后穴,两臂肘的尺泽穴、少海穴,以及督阳脉穴。见她招招玄妙,剑剑狠毒。套路阴险泼辣,打法凌厉猛恶。她的一招一式,皆是刺向司寇了通全身的要害处。
司寇了通的武功造诣虽然很高,但其腹背受到强有力的猛烈攻击,已经忙得顾此失彼,顾不暇接了。
司寇了通兀自内心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怎么从山顶上飞落一个武功高强的妙龄小女子来。更使人觉得吃惊和奇怪的是,那个绿衣少女,还有点儿熟悉对方的佛家武功拳路,以及佛家各项打斗的招数与招法。
东郭婉萍也同样搞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从顶上飞来一个穿绿色青衣的小女子,还叫她婉萍姐姐,并且有力地帮她一手,使得她转败为胜。
精精与灵灵也一样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精精和灵灵早已看得出来,那绿色青衣少女的武功,不在东郭婉萍之下,起码不会差乎多少。既然那个绿衣小女孩是来帮着东郭婉萍的,且就耐心看她们如何打下去。
不一刻,又听穿绿色青衣小女子叫道:“婉萍姐姐,让小妹妹来做主攻。因为小妹妹通悉对方的杖法招式!我叫龚旗玲,是从鼓山山庄来的!”
穿绿色青衣小女子说毕,即刻接住司寇了通的猛烈攻打。顿见青衣女子攻与守都十分得当,她又熟悉对方佛家的棍路招法。见她在猛烈攻打中,能进能退,能攻能防。时而快速进击,猛勇有序,攻中带防。时而缓慢出招,迷惑对方,寻机取胜。见她不但身法多变,灵巧无比,而且步步进击,心狠手辣。
司寇了通不愧于是粤东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他前后受敌,乃能把一根禅杖舞得漫天流星,满地杖影。他的防卫甚是严密,如铜墙铁壁点水不漏。但他已是大汗淋漓,吐气吁吁呼呼了。看来,还有些吃紧呢!
绿色青衣小女子和东郭婉萍两个人,像走马灯一样旋转,从四面八方攻向司寇了通,让其无点儿喘息的机会。倏忽之间,见到绿衣小女子找到对方的一点破绽,猛然欺近司寇了通,她用单剑削向司寇了通手腕处的同时,左手掌指叫力,早已点中他背后的命门穴、神堂穴、贤俞穴、志室穴,以及右边的肩禺和肩井穴等等。
司寇了通被连续点中六个穴位的一霎时,东郭婉萍已经一剑刺进他的左胸口,显然击中心脏。那个绿色青衣小女子,招术凌厉猛恶,更是迅捷无比,又反手一剑刺进对方的右腰眼处。登时听到司寇了通一声惨呼,如倾金山,倒玉柱般横尸地下。眼见司寇了通倒在地下,全身抽搐扭动,渐渐魂归西天伽蓝。
安料在此一刹那的同时,一股刚猛异常的掌风,向着绿色青衣少女袭来。精精早就防着那一手,她以闪电般的神速推出一掌,迎着袭击绿色青衣少女的强烈掌风。顷听两股掌风对撞后,发出“砰砰”的响声。旋即见到老和尚司寇了然,被击退六七步的地方坐地倒下去。精精却是站在原地未动。她如牡丹绿叶红花,绿是绿,红是红,本色分明;她似玉树临风,丰神绝伦。
旋即顷听精精痛斥道:“司寇了然长老,你已经是古稀七旬的人了,还使用暗中偷袭的恶劣行径手段来,真不害臊害羞,真不知一点儿廉耻!不是我早有所发现,这个绿色青衣少女,不是早让你掌毙了吗!”
司寇了然恼羞成怒,尔后痛切道:“老衲看走眼了!施主恁般小小年纪,会有此种旷世奇幻神功!想不到老衲这双粤东无敌神功掌,却兀自败在你这个小施主的掌下。那是天意造成的,老天爷有意要杀灭老衲矣!”端的真是:
                                     命似寺庙风中烛,人如伽蓝云里月。
                                     苦心取物那年尽,斗胆要宝何日结。
暗室亏心,天地先知。暗室亏心,神功神掌反拼输。祥云上天,黑雨落地。祥云上天,要死要活靠自己。
是时,却听精精冷哼道:“今有两个方案让长老选择:一是自废武功,自己砍掉右手掌;二是咱们两个人,在生死场上见个高低。长老好好三思,细味想想看,到底要挑选哪个方案为好?”
司寇了然无可奈何地答道:“第一个方案,要老衲废掉武功,以及自砍右手掌。这一点,是让老衲生不如死,老衲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然而,老衲愿意挑选第二点方案。生当作人杰,死亦作鬼雄!富贵有命,生死由天!”
精精正言厉色道:“哪敢情好啊,现在小弟就与长老比个高低来!要你死,也得让你服点气。就按长老你所说的,生死均听天由命,到阴府里千万莫后悔!”
少欺少诈,多贪多杀。不忠不孝,何雄何霸。须臾,只见司寇了然站立起来,蓄势待发,手里攥牢那根六十多斤重的镔铁大禅杖。他五元归一,四门关闭,进行呼纳了十多次的大周天行功法。待到丹田真气沉稳后,方才叹服叹息道:“老纳就用手中这把镔铁禅杖与小施主对招,但不知小施主要用何种兵器与老纳过招?”
精精心里早有打算,她成竹在胸,要用神功绝招,早点儿送他上路。即席听到精精答复道:“小弟只用徒手空掌。也就是赤手空拳先接你几招之后再说吧!倘若不然,安能让你服气呀?安能让你死心塌地瞑目吗?”
老和尚司寇了然,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担心他自己会听错了话。他的心里头揣度暗想:“四十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般大话儿。可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年青幼娃儿,胆敢如此狂妄,用空掌徒手接自己手中六十多斤重的镔铁大禅杖。自己一定要提起精神,施出罕用的绝招,一禅杖把他送上西天。然后再行捕杀那三个幼娃儿,看来不成多大的问题。”
精精见到老和尚司寇了然,乃在暗中吸纳丹田真气,提功蓄元,暗运真力,就对他喊道:“可以出招了!还运什么功呀?”
司寇了然蹙眉咬牙说声“接招!”他的话音未说尽,抢先用镔铁大禅杖舞起怪招,犹如三支利箭,分为上中下三路向着精精扫来。精精两眼明亮,光芒四射,手脚轻快,捷若神猱,她见无法躲过对方的这一死硬绝招,只好抢先施展鹞子倒翻身,跃后一丈多说道:“好厉害凶猛的绝招了!”
司寇了然冷笑道:“老衲这一招叫作‘劲风扫落叶’,很少有人能够躲得开。但却让小施主以神速的身法躲开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立即打出一招“暴雨打芽苗”,白光条条的禅杖影子,像雨点般密集,罩上精精的全身上下,以及她的周围四面八方。顿时险恶叠影层层,惨淡冷风冽冽。乃不知精精使用什么奇幻动作,料她如观世音显圣,早已经站在司寇了然背面的地方。
安料司寇了然迅即返身,又及时打出一招“闪电照众眼”,分成前后左中右,向精精的头顶上击落。大有一禅杖将对方砸成肉酱与肉饼的气势。
只见精精不走也不避,立刻施用武夷神尼纯阴童女玄功的天罡大神掌,硬接上对方打下来的镔铁大禅杖。顿时听到“砰隆”一声后,紧接着“哗啦啦”大禅杖落地的声音。是时,司寇了然两只手掌的虎口处,全被震裂开来,鲜血渗出外滴。细看他,腕骨全被震断震碎。与此同时,精精风驰电掣,欺近前去,连劈三掌。司寇了然的人头和两支手臂,同时掉在地下。接着,他那胖大的尸身,才慢慢地歪倒下去。饮恨黄泉之路,横尸异地荒坡,当个无头野鬼,千年万载难于投生转世。
精精这一刹那间的奇幻动作,却惊得绿衣少女和东郭婉萍目瞪口呆。同时也惊吓了站在山顶上暗中窥伺的两个人,以及其他的不明江湖人士。端的真是:
                                     雨落家园无多日,云盖田庄有几时。
                                     生生世世宿恩怨,阳间地府一码事。
野草斗绿,幽花竞开。野草斗绿,沉痛断膀无处埋。身归阴司,魂赴蓬莱。身归阴司,可恨做鬼无头盖。
且说精精稍停一会儿,用两手抓住司寇了然无头无臂的胖大尸体,朝向死人坑的远处一甩,竟然甩出有几百跨步的地方,恰好落在如山堆一样的众多死人骷髅头骨上。接着,抓起欧阳一丁的无头尸体,同法一甩,照样准确无误落在那些头骨上。再接着,抓起司寇了通的完整尸体一甩,差不多落在同一个邻近的地方。然后,见她用脚将两颗人头和两支手臂踢到古魔洞口外的死人坑里去。精精力大无比,又神功惊人,她做完以上这些事项,动作神速奇快,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口气呵成似的。
适在这时,却听东郭婉萍对着绿衣小女子问道:“你就是福州鼓山山庄龚员外大伯的女儿龚旗玲吗?”
绿衣小女子脸露蔼然可亲地回答道:“婉萍姐姐,小妹正是龚旗玲!”
东郭婉萍又诧异惊奇地问道:“旗玲妹妹,咱们都是闺阁中的女子,平时不到外乡抛头露面,何况咱们两个人,从未会晤过面,你怎么认识和知道愚姐的名字?请你详细点儿告诉我们!贵意安何?肯乎?”
龚旗玲声似银铃般地详尽回答道:“小妹得把话儿从头说起,姐和精哥灵哥三个人,才能听得明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大约十五天前,我的大哥龚旗武,专程跑到涵江拜望岳父东郭海,目的是要与他的未来爱妻东郭婉真比武定亲。谁知天有难与预测的风云,大哥到了岳丈家乡,通过一问一了解,方才知道岳丈的全家人,都被人惨杀暗害了。大哥龚旗武被那一激怒一生气,当场差点儿没有昏倒过去。但他回到家里后,终于病倒了。大哥在病中,整天唉声叹气,嚷着与吵着,要全家人去替岳丈一家人复仇。儿女都是妈妈的心头肉。我阿妈看着大哥的病情严重恶化,派小妹我与二哥龚旗强两个人,风风火火,急急忙忙,专程赶到武夷山脉北部的崇阳溪和九曲溪等地,意欲寻找阿爸早日赶回家乡去。我与二哥两个人,日夜兼程,忍饥挨渴,是在昨日午后,赶到阿爸在九曲溪附近的住点处的。谁知我和二哥到了那个居住点,阿爸却不在。原来是阿爸跑到这里与你们打架闹事。那是阿爸在昨天黄昏,从这里回去之后,详详细细,不嫌絮烦,对着小妹我与二哥说起,才得知道的。”端的真是:
                                     心思多变不相疑,细情底节渐渐知。
                                     命里华贵露端倪,诚意行侠冠百事。
谋事如登天,要撞百重关。在家少忧愁,出外行路难。同行有贵人,互慰心放宽。遇困相扶助,才得保安全。一年四季月,天天可向前。
灵灵疑团重重地问道:“你的阿爸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到九曲溪岸边的住点的?还与你们说了些什么话儿?”
龚旗玲亲昵地答道:“小妹感谢灵哥的过问,我阿爸回到九曲溪的住点处,已经是点灯时节了。当阿爸听了我与二哥谈了有关大哥赴涵江岳丈家的经过之后,阿爸说他在这里,已经全部听说过了。并且详细说他在这里遇到了婉萍姐姐的前后过程。因此上,昨天夜里,阿爸决定由小妹我赶到这儿,配合协助婉萍姐姐捉拿仇人,早日报雪家仇。另一方面,阿爸说到这里的精哥与灵哥两个人,是一位隐世异人的徒弟,武功奇高奇强,可说史无前列。阿爸要小妹我来服侍你们两位,给你们做个贴心的妹子。阿爸的内心意思,小妹我尚明白。他是要小妹我来向你们学点儿真功夫。希望精哥和灵哥,有空的时候,多加指点指教小妹我吧!”
灵灵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灵哥?真耐人寻味,真让人生疑!”
龚旗玲婉转地答道:“按照阿爸在昨天夜里,说你们三个人都是女孩子,要小妹我来拜精精大姐和灵灵二姐为师父。可是小妹到了这儿一看,心头一喜欢,就把你们称为哥哥适宜些,不可胡乱称呼姐姐了。阿爸与我的二哥两个人,今天赶个大清早,就带小妹出门了。还为了赶时间而抄近路,我们父子兄妹三个人,是从山岭的那一边直接爬过来的。谁知到了这个半山腰的时候,立即见到你们与那三个死秃驴在论战。故此,阿爸便把你们三个人的名字,一一指给小妹我记牢。并且要求小妹一个人,下到这里来。阿爸对你们的武功很是放心,说你们在江湖上,定然鲜有敌手,绝对能够处处化凶为吉。阿爸与二哥两个人,他们确实有急事,已经先行赶回九曲溪的岸边去了。并且决定在明天的清早,定要离开九曲溪的住处,乘竹排赶回福州鼓山山庄的家里去。当小妹我单独一个人,下到这儿上头之时,恰巧看到灵哥一个人,用手中的短剑,勇斗那个黑瘦道士的长剑,把他杀得狼狈不堪。小妹看那黑瘦道士的剑招很奥妙高深,但是灵哥比他更加奥奇高深,更胜一筹。安料小妹还未看得清楚,灵哥不知用的什么奇妙剑招,一下子就把那个黑瘦道士的头颅斫了下来!后来,当婉萍姐姐斗不过那个贼秃驴之时,小妹方才跳下来帮一手。谁知那个胖老秃驴更坏,存心不良,他在暗中使用毒掌神功,偷偷摸摸袭击了小妹。若非精哥出手援救,小妹可能非死也得受重伤的!”
灵灵亦庄亦谐地问道:“旗玲妹妹,听你说话童音未改,看你似乎未及笄的样子,你在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啦?”
龚旗玲更加诙谐地莞尔答道:“灵哥,小妹已经进入芳龄了,是个青年女子了,非是女童女孩子,年龄又刚巧满及笄一十六岁啦!小妹失礼,还未敢于问起你们贵庚多少呢?你们能不能以诚告诉小妹?”
稍许,东郭婉萍微蹙眉尖地解释道:“精姐年甫十八周岁,灵姐年甫十七周岁,我也是十七周岁,但是灵姐比我早两个月出生。旗玲小妹妹,精姐和灵姐两个人,都是姑娘女扮男装的。请你以后,不要再叫哥哥长哥哥短了!”
龚旗玲听了东郭婉萍的话儿以后,见她随即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她虽然听过父亲说过精精与灵灵两个人,都是女孩子家的,但她以眼见为实,仍然心潮起伏,心猿意马。她疑点多多,疑心重重;她的疑问难解,疑团莫释。这正是:
                                     自古少女爱美郎,偏逢玉郎是姑娘。
                                     好似老雕追孤雁,浑如小狮逐群羊。
欲知龚旗玲听了东郭婉萍的话儿之后,吃了一惊,几乎芳容变色。但是她的心中仍旧暗想,精精和灵灵,怎会都是女扮男装的。看旗玲,本是痴梦如云女,偏生款款深情抛。话欲同飞常比羽,心求相随走到老。有分教,日暖玉兰来乳燕,春和青柳发新枝。庵顶高尖无鸟穴,岩下低圆不可居。端的真是,频频回头曾有约,徐徐细语百点头。月朗云稀断无雨,陌地生疏必有愁。要知下文,龚旗玲会说出何种话儿来?毕竟端底后事,因果端倪又如何?且看下回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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