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言出身师姐全苦命，

                    诉衷肠神尼单心病。

               《临江仙》词曰：

               回想虎口得余生，留存独根一命。山边水激浑不清。

               在那黑暗夜，只恨无天灯。十多年来成习惯，苦闷

               如醉难醒。童功初锐堪荣幸。回顾严师下，背诵女

               儿经。

渺渺旷野，潺潺清泉。潺潺清泉，草露药茶非易煎。青山碧水，煎茗异香。煎茗异香，春叶嫩芽出山乡。

话说穿红绸上衣的精儿和穿白绸上衣的灵儿，与四位大师姐们各自喝完健身催力药茶，师傅老尼也已是从自己岩洞石殿卧房里，喝毕特制的草露茶之后，步履矫健而轻盈地行走出来。

师傅老尼见众徒儿们在等候着她的时候，霍然一瞥，悠然地笑了笑道：“精儿和灵儿听着，谅尔曹已经恢复体力了。今要考的最后这一大关，是比较简单方便的，每个人只做两个小项目。但是这两个小项目，都是靠着每个人的各自实力本事与功夫，来不得有半点儿参假含糊，来不得随便可以偷机取巧破胜的！”

师傅老尼停了一霎时间又说道：“灵儿先听着！”

灵儿像以往一样，快嘴快舌快语地答道：“孩儿在！”

师傅老尼脸逞严肃道：“首先试一下灵儿的手掌真力功夫。灵儿要把前面那条白孚色的皮石条儿一掌掌断。倘若连那条石皮的条石儿，也掌劈不断，灵儿就不可下山去与杀害父母的仇家交手。因为仇家方面，武功和毒招都是十分惊人了得的，没有点儿真实的过硬功夫，是完全不行的，更难於取胜而回！”

灵儿此时乃十分严肃紧张，不敢轻举耍笑，如临劲敌。只见她向师傅老尼磕了一下头后，便向长四楞形的方条石儿走去。灵儿目光灼灼，信誓旦旦，先行在长方条石儿旁边绕行一周。灵儿在心里头思忖暗想，“如果今天不把这条白花点的皮石条儿一掌劈断，师傅定然不放自己下山去报仇。无论如何，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毫无选择，拼着一条小命，也要一掌劈断它。”

嗣后，灵儿边想边把长条石儿翻了两番，然后站起运功提气，凝聚浑身上中下三丹的真气真力。待到气贯手掌，力透腕骨穴及后溪穴。猛然间，见她娇叱一声“断”！断字刚刚出口，手掌早已直劈而下。几乎同时，听到一声石条震响后，那条四楞长条石儿，已是断成三大块和好多小碎块儿了。

彩凤一双，青鸾两对。只盼石断，不求玉碎。站立在一边暗中鼓劲的精儿，见她比谁都要高兴。且听她轻声地念道：“灵妹，我祝贺你成功！祝贺你如愿以偿！看来，咱们两个人，可以同行下山了！”

大师姐林红玉，三师姐李翠月，以及苗条而瘦小的四师姐黄碧英等人，都有不同程度，发出内心的惊奇和赞叹。

惟独二师姐陈青娥感到最是骄傲，她耸肩皱鼻，自喜自乐非常，并且大声盈盈地称赞道：“咱阿灵了不得，咱阿灵了不得！咱阿灵能够开碑裂石，不愧负俺二师姐，在你小的时候，给你精心娶带了一年多。那个时候，你还与二师姐白昼同吃，夜晚同睡。想想那个时节，两人相亲相爱，犹如母女两个人！”

列位看官，灵儿发掌之前，为什么把那石条儿翻了两番？这就是灵儿的心灵手巧和机动灵活的绝招。原来长条石儿是放在较平稳的地面上，那样子就不容易用掌劈断。恰好被灵儿翻上两番过后，压在两个凸起的硬石上。此招是借硬攻硬，借石攻石。这样子不但省力容易掌断，而且还被灵儿掌成三节三大块。那就是灵儿的机巧劲所在。灵儿的那个一举一动，所做所为，却是无法逃过师傅老尼的慧眼金睛。但是师傅老尼也十分赞叹灵儿遇事都有她的巧劲巧办法。灵儿处处歪打正着，巧点子百出。因而师傅老尼不加于追问，反而对灵儿有所爱惜嘉许。端的真是：

                   几番训斥徒无恨，数载苦教师有恩。

                   璞石深埋谁能识，璧玉剖出方知珍。

                   细看世态多炎凉，粗望民情少疏亲。

                   不苦不练难学正，不调不教怎惊人。

冷风嗖嗖，热气腾腾。庵内幽幽，殿外森森。是时，师傅老尼又敛容严肃地发指令道：“现在，精儿请听着！”

精儿听到师傅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张大眼睛，不慌不忙，慢声慢气学着方才灵儿的办法回答道：“孩儿在！”

须臾，方才听到师傅老尼下令道：“精儿学武有成，请试内家神功。这一关，精儿请把对面那粒黑麻花石鼓掌破！使用什么方法与手段，请精儿自己去想。欲想出道江山湖海，欲想替南海观世音行道，欲想替天布理，欲想为民纵横捭阖，丹书铁劵，惩治贪官污吏，没有开碑裂石的真正功夫是不行的！”端的真是：

                   考技考艺闹纷纷，恩师徒弟欲断魂。

                   两手推开阴阳刀，双足跳离是非门。

                   怪石嵯岈连碧潭，道路盘曲接黑云。

                   雪上加霜是常事，渡过酷冬来暖春。

往事如烟，令人伤怀。往事如烟，烦恼无根步步来。功夫无顶，技艺有乖。功夫无顶，要竖恒心登高台。

师傅老尼的话儿一出口，岂容人家置疑置辩！安料精儿的四位大师姐，听到师傅的此言此语，都是瞠目结舌，颇生疑窦。她们几乎惊呆得张开大嘴合不拢了。因为她们都知道，那种黑花点儿麻石，是武夷山脉东南麓的各种巨石中，最是顽硬不化，最是结实坚固的石类品种。此种黑花点儿大麻石，往往被世上的人们，开采来做大石磨盘，好粉磨豆菽米谷麦类等东西。倘使被石匠加工开成石板，用来铺设水桥面子，抑或铺设大堂院落的路坎。不管如何怎样，天天被众多的人马去踩踏它，乃磨不损它的分毫。那种黑麻花点的石头，不但十分牢固结实，而且十分耐摔耐打，其坚硬顽固无比。更何况此粒石鼓有大象浑身那么大。即使神仙下凡，魔王降临，英雄力士到来，乃是无法用掌拳奈何它啊！方精精的几位大师姐，真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颇有点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师傅的话儿。

但是她们知道，师妹方精精一个人，从两岁开始，就受过师傅的武夷神尼功的直接传授。她们只能相信神尼功的威力很强大，但不敢相信神尼功能把那样子坚硬顽固不化的粗大石鼓击破呵。端的有分教：

                   各人心事无人识，好坏日月看得清。

                   青史难载侠骨女，只有叔恭记她名。

涧水多情，峰峦少恩。猿啼鹤舞，虎啸龙吟。涧水多情，柔顺莫过涧水亲。猿啼鹤舞，有情乃是难相近。

真是往事如过眼烟云，令人感怀。那些大师姐们，有的住岩庙石庵的年轮岁月，比起方精精的年纪，还要大了许多。如大师姐林红玉，原是书香人家的大小姐大闺秀，又是书门秀才的才女，因为祸从天降，家庭变故，父母无端被诬陷，涉嫌参予一八五三年的福建江源、江发、黄威、黄德美的小刀会起义。父母双双被害的日子，她豆蔻年华，暗中被一个名叫怀真的老和尚所救。时年双十刚刚齐头，乃是待字闺中，小家碧玉，出家来到这个山环水抱，深山僻壤的清静岩庙当药姑，已经有三十来年了。

二师姐陈青娥，原是一家富翁大户人家的小奴婢，挂名童养媳。当她年甫十二岁头的那一年，被其家人虐待致伤致残，染病膏肓，骨瘦如柴，气息奄奄。富翁大户无情心狠，看看她是活不成了，再被狠心的主母，让人给予丢弃在山间。是师傅老尼出山采草药之时，不期遇到后，将她救回庙里医治调养。使她方能从死里复生，病体复健，至今也有三十个年头了。可说她的一条生命，是师傅武夷老神尼给予捡拾回来的。对她来说，可说是大难不死，必有清福！

三师姐李翠月，原是一家穷苦山民的女儿。她处在少女时代，生著白白胖胖，明明艳艳，在贼人看来，真有点儿沉鱼落雁的肤色。一天，她在自家门口，无意中被绿林强盗司徒春看上，立刻要娶她做个压寨夫人。因为遭到其父母的坚决反对与反抗，司徒春羞忿不已，顿时大怒，固然行起凶来，将其家人及父母全部杀害。也就是在她十六岁头的那一年，被绿林强盗司徒春，直接抢到武夷山脉东北部的仙霞岭处，即是浙境的九龙山西面，二十八都的附近，与枫岭关相接的地方，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落花掉红，使得少女的身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她因父母爷娘屈死，兄弟被杀，冤情深重，终生内心悲哀不已。她同样是被师傅老尼碰到，问明原因情由之后，师傅老尼一时气愤不过，出厉掌将武功高强的司徒春当场击毙。让他魂归阴曹，魄返地府，永远抱恨黄泉。师傅老尼救出三师姐，至今也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四师姐黄碧英的父亲，原是清王朝在地方上的一个小小武职小官弁，因为他为人正直，敢于说实话，敢于指错行，敢于弹劾社会上黑暗势力的罪状，因而与一个姓常的上司不合，一正一邪，矛盾与日俱增，逐渐加深，逐日恶化。焉知当时社会上的一股黑势力与一些贪官污吏是互相勾结的。你若是揭了社会上的黑势力，就等于揭了那些贪官污吏的痛处。因此上，黄碧英的父亲，不过是个武弁小官，职低势微人少，怎能斗得过那些黑势力和贪官污吏呢！事实不但如此，反而被那些贪官污吏咬上一大口。诬陷其犯了欺君罔上，存心反叛朝廷的大罪。再被权势花钱收买道台和臬台，进行明判暗陷。伪造莫须有的罪状，伪造通缉其全家满门抄斩。扬其罪，道是反叛朝廷的重要钦犯。就在黄碧英十五岁的那一年，据说全家只有她一个人逃生漏网，还有一个小弟弟和小妹妹，也不知所终。由于她在一时心急，走投无路，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走错路，误打误中，歪打正着，碰巧走到隐世采药尼庵来当药姑。她的父亲原是章姓，住庙后，预防不测，在大师姐的建议下，师傅给她改了名，换了姓，至今乃有十五个年头了。四师姐黄碧英约在十岁之前，在家乡就跟随章姓父亲学些舞拳弄棒的客家乡村花拳武术。从她住庙以后，拳路招数经过师傅的指点与调教，大有进步。她原本质聪明伶俐，又能化悲伤为力量，含恨立志，含辛茹苦，自己又很肯努力刻苦锻炼，把防身的尼姑少林狗拳，学得很精妙精湛。所以她的武功拳术，刀剑套路套招，比起以上三个大师姐来，还要显的强盛些。所以说，每个师姐妹，都有一本家庭的血泪史。

此外，方精精本人的家势，又是另一番景象，是比较地特殊特别的。在十六年前，即是癸酉年，方精精不到两周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方世明和母亲赖金英，要北上挺进武夷山脉最高山峰黄岗山的崇阳溪源头和九曲溪两岸采集草药前，把不到两周岁的方精精，暂时寄存在赖金英的特拜师父武夷神尼的庵庙里，并且委托拜师姐林红玉全力看管方精精。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难预灾祸。那对武功高强，满怀壮志的青壮夫妇，到了远地九曲溪的桃源洞附近采摘草药之时，不意与杀人不眨眼的陈铁冠奇毒老魔头发生冲突。在双方打斗中，受骗上当，夫妻双双中了奇毒老魔头的带毒外门暗器，当夜毒性发作殉命身亡，埋身埋骨外地他乡。

是年是时，到了师父武夷神尼知道以后，要去救援已经是无点儿希望了。正如远水难救近火。但武夷神尼乃是拨工专程北上，寻到了九曲溪的桃源洞，登门要找奇毒魔头陈铁冠算总帐，讨还人间的公道。可是那个奇毒老魔头，知道武夷神尼的身怀绝技厉害，神功了得，神力无穷，神掌赛如雷电，刚猛无俦无双。奇毒老魔头自认得罪了武夷神尼悔气倒霉，连夜及时离开了九曲溪桃源洞附近的私窝，走得无踪无影。奇毒老魔头十分狡猾，他采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良策。端的真是：

                   身前身后事茫茫，未说先泪恐断肠。

                   任你罗网遍地布，勇敢猛禽飞天上。

飞瀑流泉，雾绕云谲。飞瀑流泉，奔往外区恨难解。青山狂抱，绿雨猖獗。青山狂抱，困鸟猛飞出山界。

却说按照方精精的母亲赖金英，特拜过武夷神尼为师，方精精应为武夷神尼的徒孙子了。但是武夷神尼发现近两周岁的方精精，虽然寡言憨厚，却是仙骨脱俗，骨格特殊良好，是个可练纯阴童女玄功的好料子。因而慧眼识英才，武夷神尼去掉了赖金英拜过自己为师的辈份，要改收方精精为衣钵嫡传童女玄功的徒儿。且要住庙才女姑子林红玉，做为方精精的启蒙文化知识老师。要求林红玉抽出大量空暇，日夜兼顾，多多教育方精精知书达理，读经识字，背颂《诗经》、《三字经》、《百家姓》、《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和《观音经》等等。

当时，林红玉兀自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那样做，明明是徒孙子的辈分，偏要改做徒儿子的辈分。特别是要几位师姐妹，改称不懂事的傻头憨脑的小精精为师妹。把大家也跟着降低一层辈数辈分。林红玉的内心，确实非常想不通，小精精的母亲称呼自己为师姐，现在，小精精仍然要改称自己也为师姐。

林红玉趁着一天与师傅老尼闲谈的时候，抖胆说出把徒孙子改称为徒儿子不可不好不恰当，相差一个辈分。谁知武夷神尼听了这个话儿之后，竟然登时犯颜变色，并且大发脾气道：“尔曹安的什么心思！余最是讨厌讲究辈份论辈分。余之决心已定，要私收精儿为徒。是耶非耶！”

药姑林红玉从未见到过师傅老尼如此发脾气上火，吓得不得了，赶紧跪在师傅老尼的面前叩拜请罪道：“弟子该死，弟子不该如此说话，惹得师傅心烦恼火。弟子知道错了，请师傅宥谅！”端的真是：

                   《西江月》词云：

                   欲觅小徒八载，已经大找十年。

                   东西南北全寻遍，就是一片茫然。

                   全心探访各地，一概半空高悬。

                   年月日时费多天，焉知早到眼前。

锦绣河山，变化万千。锦绣河山，生老病死最多见。青峰依旧，溪沟未变。青峰依旧，历史一年又一年。

且说武夷神尼生来本是气度雍容，见她旋即转忧为喜道：“徒儿快快起来！”接着，她老人家又婉转谆谆地说道：“精儿的母亲没有住过庙殿，那不能算是余的徒儿。虽然精儿的母亲，常常十天半个月，到敝岩庙烧香一两趟，但她从未在本庵庙里留下来过宿渡夜。她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犹如一个普通的香客。山隐隐，水迢迢，岁月峥嵘。由于后期渐渐来往多了，大家比较熟悉了，精儿的母亲意欲拜余为师，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况且她是个有夫之妇。她也不真心，余也不承认。但是，余却一直把精儿的父亲及母亲，当作常客和朋友而已矣！”

药姑林红玉的心里头，仍然猜不透师傅老尼的意愿和意图，内心思忖暗想：“师傅明明指点教过赖金英不少拳脚功夫和招法，也同意我们以师姐妹相称，可是为何现在推得一干二净。对了，可能是师妹赖金英夫妇被人杀害了，倘若要声称是师傅的女弟子被人杀死，会对师傅面上无光无彩，才改称的原故吧。”这些内心臆断的话儿，林红玉不敢说出口。但她口里只能惶恐惶然道：“师傅言之有理，说得极对，原来正是这样。是弟子把师傅的心意理解错了。弟子甫才对师傅说的话儿，是弟子内心偏爱着师傅才会提起的。再次祈求师傅宽宥！”

武夷神尼素净淡雅，形貌昳昳，脸露笑容道：“这就对了，这就是了。但是余相信你们几位师姐妹，会认为师父教过精儿母亲的点滴绝招和武功，要一经拜师永远为徒。实际上，师父只指点她一些皮毛的零碎功夫和防身要列而已矣。唉，师父干脆把心头病给予徒儿直说吧：为师的已经有一百零三岁了，为师的最长寿命，乃只能活到一百三十岁的岁头。为师的这身武艺功夫，还未真正传过任何人呢。不是为师的保守不传外人，而是要学为师的这身武功技艺，必须要从两岁的岁头，就要开始苦练学起，方能收到效益结果。学有所成，事半功倍。唉，为师的在近些年来，到处去寻找年甫两周岁的女孩子，还暗中看了几十个，没有一个是称心合格合意的。”

武夷神尼稍停一下，方才接着说道：“这真是，踏破铁鞋难寻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有缘远方来相会，无缘近前不相识。嘻，为师所要的幼童女孩，却自动来到眼前身边了。这也是精儿与为师的有缘分，才会有这种种机缘巧合事。既然为师的选中了精儿，就得以徒儿相称，绝对不可用徒孙子相称。希望众徒儿，能够体谅为师的心头病与苦衷。为师的还要单独告知徒儿一件绝对秘密的事情。徒儿听后，绝对不允许再传入第二个人之口。为师的要嫡传精儿的武功，不是什么武夷神尼功，而是为师的真正的纯阴童女玄功。简称‘童女功’。为师的乃是在年甫两岁的岁头上，就开始学练纯阴童女玄功的。为师的至今已有一百多岁了，仍然是个童身处子。练成纯阴童女玄功的人，永远禁止媾婚。那些道理，为师的以后会单独明告徒儿你的。”

武夷神尼稍停片刻，方才接着道：“希望徒儿千万之千万，万一之万一，不可把精儿学练纯阴童女玄功的消息外泄外露。倘若有第三者知道此事，为师的为了保守秘密，定要下煞手把第三者杀死，以达到杀人灭口的严谨严律。徒儿不要意为余的杀心重。花木扶疏，匿影藏形。因为江湖上太复杂，黑白两方都想知道这一个绝对的秘密。他们一旦知道有个女孩童在暗中学练纯阴童女玄功的话，那些众多宵小与败类，必定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加予破坏捣乱的。他们在暗处，如果咱们在明处，用上千军万马来护卫，乃是防不胜防的。所以说，绝对不可传入第三人之口。自古以来，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就这一件事儿，乃是个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必须做到绝对的秘密，相当重要。其奥妙中的道理，也就在这里。切记切记！”端的真是：

                   《西江月》词曰：

                   是非皆因话多，烦恼怪己开口。

                   深山竟有练功楼，莫问哪间是头。

                   严管他人泄密，控制自家嘴漏。

                   贫居富社无人偷，反喜住房简陋。

人无善行，必灭灵魂。路边野花古已存，清平无犯旧山村。莫信命运，勤劳勤奋。牛羊出门踏清露，鸡鸭归窝踩黄昏。

却说姑子林红玉听师傅老尼说到最后，感慨万端，感到世事沧桑，心里头又惊异又害怕。她知道设使师傅老尼欲存真心去杀一个人，是不用吹灰之力的。这些年来，她也知道师傅老尼与人用武力武功交手，还未真正败过阵。而那些江湖上的恶凶宵小，那些武林败类，那些贪官污吏，那些江湖大盗和亡命之徒，闻到师傅的身影出现，无不心惊胆战。原来师傅的神功利害，是货真价实的纯阴童女玄功。怪不得师傅在近些年来，到处欲寻觅一个年甫两周岁的幼小童女，是要派这个大用场的。

林红玉为了让师傅放心，赶紧表白道：“徒儿对天发誓，师傅告知弟子一个人的机密要事，弟子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传入他人之耳，别人之口。弟子在师傅面前，即在此地誓约，永远牢记师傅的训迪，永远按照师傅的旨意去做，並且向着师妹小精精，表示祝贺及爱心！”

形容典雅，体态脱俗。武夷神尼一瞥幽柔的眸光，然后高兴地哈哈笑着道：“好了，好了。为师的知道大徒儿是个最为可靠信赖的，不然的话，为师的乃不会透露这个机密大事的。做人要在高峰知低谷，要在深谷知浅岗，方能一生通途顺利平安。为师的早些年来，已经察看明白，大徒儿不但知书明理，而且走起路来，是一步一个脚印，人儿稳重，性格温和，是个可以肩挑重任的人选。不过，为师的年纪稍大徒儿七十来岁，倘若不然，为师的一定要与徒儿两个人，存心结拜成好姐妹。好天天与徒儿两个人，姐妹相称亲昵些儿。咳，想起往事，可惜为师的上几期，也有几个好姐妹，但在文化知识方面，没有一个能像大徒儿恁般的博古通今。她们也比不上大徒儿的资历。在为师的看来，大徒儿是个难得的人才！”

姑子林红玉惶恐不安地接口道：“徒儿安敢，弟子不敢！弟子内心切切尊师，弟子热爱师傅及尼庵，弟子唯从师命，念念不敢忘矣！”端的真是：

                   百载变幻如风云，年复年来旧换新。

                   门前莫栽垂杨树，姐妹莫结轻薄人。

                   天降灾祸天有责，地浮是非地担任。

                   杨树不耐秋风吹，侠女重情最可亲。

山势峥嵘，沟水浩涌。尼堂谈道，佛庙传经。山势峥嵘，秘密凶杀记心胸。尼堂谈道，长夜不睏守青灯。

是时，旋听武夷神尼婉言吩咐道：“大徒儿有颗侠义赤诚之心，一贯忠心耿耿，万望徒儿把文化智能智慧关传授给予精儿，最是切切勿误要紧的。《女儿经》乃得教教她才好，还有那《道德经》，还有那《观音经》，还有那《大般涅槃经》，还有那《神农本草经》，还有那《金刚经》，还有那《忠经孝经》等等。”

姑子林红玉叩拜磕头道：“弟子一定照办，努力尽心尽责，绝不辜负师望！”

奇峰竞秀，众壑多烟云。坑口深渊，洞阁一层层。从此之后，武夷神尼便把年甫两周岁的方精精，抱进与自己住在同一内洞的石殿里，亟其神秘不让任何人进到她的内洞内房观看。因为她在给小小幼女外敷丹泥灵功药，内灌灵丹仙药粥。并且定时放在铁锅里炼浸热功药汤。那些事宜，都是武夷神尼一个人秘密地进行着。特别是锻浸热功药汤之时，更加事必躬亲。她把小囡幼女放在铁锅汤里，而且铁锅底下的灶孔内，还燃烧着干薪柴火。此项极为精细的工作，粗心人是做不得的。开头前后温度多少，温差改变，逐日进行升高温度的时辰多少，都是十分严谨严密地控制和照管护理。反正到了方精精五六岁的时候，她已是练就两只柔荑般的小手，可以放进滚开的水锅里，停留一霎时间。看其两只凝脂般的小手掌，不会被烫伤与烫红。

更为奇异的，到了方精精七八岁头上的时候，小女孩已能纵起奔飞腾空，双手捉住低飞的燕雀和其他的小飞鸟。有时候，个别大人与她玩耍，既抓不到她，又打不中她。对于她是如何练习轻功，如何练就内功及外功，都是暗中秘密地进行着。外界人士无法看到，更无法知晓。连二师姐及三师姐两个人，乃是点滴不知。

就在方精精年甫八岁的那一年，却多来了一个比她只少一周岁的苗灵灵小师妹。苗灵灵正好与她一起做伴，与她一起练功习武。从此以后，她才不会感到太孤单。整个庵庙里头，也就热闹了许多。

由于方精精很守师教，她又是一个很内向的乖觉小女孩，几个大师姐，很少见到她有什么拔尖儿的事体，也很少见她露出较为厉害的大手段来，更无什么拔尖的事儿脱颖而出。更为罕见的，是她从不露出大的惊人的举动和惊人的绝招来。更是难于见到她显出绝妙的杀机及杀手处。真是奇人不露相，露相露出手段不是奇人。正如俗语所说的，‘满壶全不响，半壶响叮当’。端的有分教：

                   前景艰辛无空虚，百年大限有心意。

                   旺月处处皆平安，衰日时时逢杀机。

                   面似芙蓉窗内笑，声如春燕社前啼。

                   千灾万祸渡去后，自有晚年逢清吉。

洗心革面，方镜对照识面容。度日如年，圆心自责知恶性。山外有山，瑶树琼林一片青。眼见为实，苦学苦练百艺精。

清风徐徐，轻烟慢慢，倏忽之间，从山坡处飘来幽微的野花香气。松竹交翠，野菊斗妍，金桂黑兰的芬芳香味同时袭来。

现在，再回过头来说。精儿的四位大师姐，包括苗灵灵师妹，皆是震慑奇心，瞪大眼睛看着精儿朝向师傅老尼要她掌破的黑麻花大石鼓走去。

大家凝神注视，暂嗫鼻孔粗气，眼巴巴见着精儿行走到大石鼓旁边站着不动。殊不知精儿开始在向上中下丹田导纳神功真气。起初还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稍微过了一会儿，倏倏忽忽之间，顿见精儿身上的衣服，被罡气鼓动得满满的，发际的顶端，也被那种罡气鼓得飘动起来。她头顶上的通天穴、前顶穴、百会穴和囟会穴处，白雾轻烟缭绕袅袅升起。这个时候，她的真气功力，已经达到三花凌聚，五气混元了。再看精儿两只玉掌，缓慢推向黑麻花石鼓之时，顷刻间，奇迹出现了，大石鼓却像南瓜瓣一样地向四面八方裂开了。更奇的是，精儿的两只手掌，距离大石鼓还有一寸多的空间，连石头皮也没有碰一下。精儿发功之时，吐惟缓缓，纳惟绵绵，时刻敛住心神。她气沉丹田，施行呵、吸、嘘、呼、嘶、吹的吐纳大法，丹田真气始终沉浸在氤氲之中。

当精儿见到麻花大石鼓已经在自己掌下震裂开了，便缓慢地收气收功，缩回双臂双掌。适时，她的衣服已是恢复原样了。头发仍旧恢复如常，不再冲起飘动了。只有鼓气发神功之时，精儿的脸色有点儿变苍白。但收功荡气回元后，她的脸色不多一刻，就恢复了原来粉红色的青春少女般的俊俏脸庞了。

精儿的几位师姐妹，乃有点儿疑惑不解。她们大概所知的，精儿所练的是武夷神尼天罡开碑裂石大神掌而已。却不知道精儿所练的，是武夷神尼正宗的纯阴童女玄功。此时的精儿，算是把童女玄功大神掌练习成功了。

师傅老尼躬亲现场，见到精儿用纯阴童女玄功发掌，成功地把黑麻花大石鼓掌裂开来，高兴得眼里含着喜悦的泪花。但她心里思忖道：“精儿功业已经学成了。自己的良苦心愿也实现了，可以安心放下口气了。但是目前的最主要任务，是要从思想上引导精儿走上正轨，不要偏离正与邪的路线。正属阴，邪走阳。但愿精儿保护女儿身子最是要紧的。祈求南海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保护徒儿，不要让其走上邪道。回想自己童女玄功学成的时节，对性念阴合阳的企望是相当地迫切。几乎有十来年的时日，自己一直被性的祈求渴望困扰着。期望徒儿能像自己一般样，能够正确地克制与对待，明哲保身，明哲护心地渡过这一难关。”

动魄惊心，万状骇然。技精功就，绝后空前。灵儿看到精儿把巨石用武夷神尼功掌裂四面八开，内心确实感到莫明其妙。灵儿回想起自己从七岁起，天天与精姐在一块儿练习功夫，至今已有十个年头了。精姐从那时候的八岁，变成今天的十八岁。自己从那时候的七岁，也变成今天的十七岁了。自己只知道精姐练习师傅的神尼功比自己快，功力也比自己宏伟和大的许多，却料不到精姐有恁般惊人的神功神力。竟然自己连想像也不敢想的难事，精姐竟是易如反掌就解决了。

四师姐黄碧英在几个大师姐中，拳脚武功是较高较强的一个。她有她的想法，她感到要练好武术武功，是靠每个人的体质体力，加上刻苦耐劳忍痛耐累，含辛茹苦不怕困难去练就的。精儿把那样大而坚硬的顽石掌裂开来，黄碧英越想越不可思义。只听她惊叹地赞扬道：“阿精，你到底是凡人还是神仙，功力会恁般地大！姐真委实傾心佩服！姐的内心，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端的有分教：

                   无端疑点一阵阵，谁能料事赛鬼神。

                   天下百事如儿戏，世上万人必担心。

绿岸深溪，功奇人美。功奇人美，天地同岁无可敌。野生茶园，堪羡堪题。堪羡堪题，神功不至万斤力。

却说二师姐陈青娥高声嚷嚷道：“阿精肯定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再世，是白衣龙女的化身，才得身怀雷公劲力！咱阿灵掌断长条石儿，我的内心就认为了不起了！可是阿精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魔力？阿精好像有魔法妖术，才会有如此的神功神力！倘使不然，阿精哪儿来的雷公击石劲力！”

适逢其时，矮而白胖的三师姐李翠月念佛道：“阿弥陀佛，南无无量佛！精精魔法魔力无边，她已变成非仙即妖，整个武夷山脉不会太平了！天上的飞鸟，地面的爬虫，水里的游鱼，林中的虎豹，深坑的锦蛇，浅沟的龟鳖，都赶快离开武夷山脉吧！精精有了那样子的魔法妖术，安能弃之，庸可弃乎？可惨矣哉。今天的早晨，我已看到精精在向飞鸟杀生了。倘若不然，为什么精精魔掌一指一动，半空中的飞鸟就会掉下来呢！好在师傅令我去喊她们回来，不然的话，那群黑神鸟儿，要遭大难了，要多多被杀生了。善哉善哉，南无无量佛！南无阿弥陀佛！请多多放生吧！”

大师姐林红玉，她正在暗中思忖默想纯阴童女玄功的巨大威力和凌厉无比，不想多发议论，以免言多有失。当她听到李翠月师妹胡诌那些魔法妖术的鬼话儿，才站出来劝说道：“三师妹，你少读变法文章，缺少才华横溢的文化知识，你言不及义，高山障眼，远景不知。不要胡念胡诌了。你一贯怕鬼惧怪，守旧的脑筋少见多怪。你少看书，少到外界的地方去，更少接触从外界闹市里来的新鲜事物，你连经书上的生僻字都看不齐全，不要再公开念诵什么我佛经文。三师妹啊，大师姐告诉你吧，方精精小师妹，她从两岁起，就学习师傅真传的神尼武功。其功柔可克刚，软可制硬，当然力大无穷。你若是不信，请看看师傅老人家，现年已经有一百多岁了，再过几个月，便进入双甲子的齿年了。试问，江湖上哪位武林高手，胆敢来和师傅比试比试，不就是师傅老人家的神尼武功利害吗？期望三师妹，从今以后，不要怀疑和再说精精小师妹有什么魔法妖术了！方精精小师妹的神功越强，就对咱们庵庙的安全越有利！”

                   有铁诗箴言为证：

                   玄门童女功，劈山地摇动。

                   恬淡虚若谷，神力可呼风。

多情的天，多情的地；多情的山，多情的水；多情的人，多情的师姐妹。陈青娥、李翠月、黄碧英等人，她们确实不知究竟端倪，方精精小师妹练的是威力巨大的正宗纯阴童女玄功。她的柔掌一击，玉石俱焚。那种童女玄功是上古内家的一门奇学。一旦练成真功，发掌时，确实玉石俱破俱碎，墙崩地裂，开山倒树，无坚不摧。其威力的惊人程度，是无与伦比的，是相当惊人的！

彩凤双双有依赖，青鸾对对无嫌弃。再说矮胖的三师姐李翠月，虽然她的脾气有些孤僻，但她最崇敬最惧怕的是大师姐林红玉。因为师傅老尼不说的话儿，往往就从大师姐林红玉的口里代说出来。大师姐不但能代理代说，而且必然有效应，乃有应效。因而李翠月被大师姐林红玉克了一顿，默默不敢回嘴，只好装聋作哑。如果是别的师姐妹说她，她就毕然使用不好的眼色回敬人家的。端的真是：

                   侠女个个心地开，情同手足万里埃。

                   师妹神功人人赞，骂爱打亲一起来。

春兰秋菊，各有花名。春兰秋菊，凤凰同歌调门清。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常说愁怨无人听。

谁知精儿反站出来替三师姐李翠月圆场说好话儿。却听精儿蔼然可亲地说道：“我总感到翠月三师姐的心很好很耿介、很忠直、也很善良。比如她连一只鸡，一只鸟儿，一条鱼儿也不敢动手杀死。方才二炷多香之前，翠月三师姐确实在毒蛙坑毒蛇坡看到我与灵妹两个人，在练武比杀那群荒野的乌老鸦。我总感到翠月三师姐立身立心励志修来世，为了哀念她那双亡的父母和亲兄弟，宁愿长年累月念佛吃素不吃荤，其心坚定不改不已，真正是难能可贵。这一点，乃是她心地善良的具体表现。咱们姐妹之间的看法有些不同，那是正常的现象。所以我不会记恨三师姐的，而且更加欢喜她的。善良的人儿，就有一颗善良的心，乃有善良的语言与表现。我身为小师妹，各种好话坏话都要认真听，也会认真去听的。咱们师姐妹，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都要去掉嫌隙，相亲相爱，相互信任，相安无事，和谐共处，才是正理。我还同情翠月三师姐，能够修个好来世，修个转世富贵的好命运者！”端的有分教：

                   心无杂念似神仙，不作害马自然安。

                   一边学来一边看，精神清爽喜空前。

泉水涓涓，富贵贫贱。富贵贫贱，身歪脚斜乃有面。荆棘密浓，芝兰清淡。芝兰清淡，穿衣不定绫罗缎。

怎知灵儿却不赞成精姐替李翠月唱赞歌，以及婉转说好话儿。顷见灵儿愀然作色，直指直问李翠月。旋听灵儿讥讽讥诮道：“三师姐，我且问你一下，你晨钟暮鼓，满心恻恻悲哀，是六根未净的表现！如果你看到败类和阴险毒辣凶恶的人，在干为非作歹的事端，你也去同情他们么？如果你施善心不拿刀杀他们，而他们反过来，却要拿起刀来杀掉你呢！所以不可处处施行善心，那种善心不能多用与乱用。怪不得真正的淫賊恶魔，把你的父母和兄弟先行杀掉了，再把你抓到仙霞岭欺负个半死，你也不敢用牙齿咬他一大口，你也不敢用剪刀刺穿他的肚肠和眼睛呢！所以说，善良者可同情，凶恶者不能同情！善弱的人要帮助，凶残的人要惩治！”

大师姐林红玉赶快代替师傅猛喝道：“灵灵快停嘴，不可那般失礼说话！《弟子规》里说，‘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说。道人善，即是善；扬人恶，即是恶。’以后，不准谁人再恁般对翠月师妹无礼说话。他人伤疤，自难忘痛；外人略知，不可再揭！三师妹日常哀念父母的不幸，历历在目，念念不忘，那乃是人之常情，也是人之孝心。现在，静听师傅教谕教诲！”端的有分教：

                   逢喜口语防失信，遇怒舌言莫忘礼。

                   见人得势不舔痔，家来穷人莫掩鼻。

野云片片，瑶草芊芊。野云片片，同窗共住要清廉。姐妹传情，扬善金鞭。姐妹传情，言语如弓无回箭。

且说师傅老尼看到大弟子林红玉。敢于管教以下的小师妹们，感到很欣慰。然后怡然道：“唉，为师的年事已高。从今以后，期望众徒儿们，要听从你们红玉大师姐的话，以及服从她在生活上的各项安排，不得有何叛逆及反抗行为。你们的大师姐，是代表着为师的面子。不管何徒，平时若是遇到不快之事，都要多做自我克制。亲情片片，扬善金鞭。记住以下三个有别：甲、敌与我要有别；乙、善与恶要有别，丑与美也要有别；丙、世上的好人与世间的坏人要有别。该和爱的要和爱，该帮助的要帮助，该惩罚的必须惩罚，该刺杀的必须刺杀！”

师傅老尼见徒儿们不再说话，接着春风满脸，形貌昳昳地继续说道：“因午时已到，下面之项目可以免了。今有一个特大好事告诉众徒儿，那就是第二棵老柏树下的那粒大黑石鼓下面，为师的压藏有一盒子无价的极为珍贵的救命宝物。你们谁能把那颗大黑石鼓推翻，谁就可以得到那盒子的救命宝物。众徒儿都可以亲身走去推推看，也好检验测试自己的功力和底细！”

峭拔群峰，金光条条；平林烟霭，瑞气飘飘。松竹翠绿，寒谷鸟语花香；瑶草斗艳，坑底噴泉泱泱。

却说众个女徒丽姝，听到师傅老尼说出大石鼓底下，压有极端珍贵的救命宝物，都想自己能够得到，但又苦於力不从心。这正是：

                   整盒奇珍石下埋，价值连城谁不爱。

                   配制装瓶超千年，藏匿石下已百载。

                   项项需求少如愿，种种梦想多苦哀。

                   有心无力难得到，无心有力偏自来！

欲知大磐石底下的那盒奇药宝物何人得去？有何奇妙用途？交人交心，浇花浇根。心火摆正，可保自身。端的，细研提炼成金丹，功破酒菜煨银朱。活命需得靠水食，人无根本是铁木。有分教，沸沸扬扬尘世里，容德容量何处是；九夷山脉找红丹，八闽水下寻绿珠。真是，钢刀要磨方锋利，硬玉须琢才成器。半途而退难成果，脚步扎实守根基。要知毕竟端底如何？端倪怎样？且看下回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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