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太子

 

 

 

剧情梗概

楚大王登基大典上灵猫们不避朝臣，

只因先王在世时曾颁诏令，

诏令楚人不得捕杀灵猫，

并且要善待灵猫如同善待至亲。

 

众大臣个个心急如焚，

以为是灵猫惑乱了朝廷。

民间也早有了神奇的传闻，

说那灵猫太子将做楚国的国君。

 

诸侯们竭尽嘲弄，

楚国人心气难平，

楚大王怒发冲冠，

遂颁发诛猫法令。

 

王宫里顿时杀气腾腾，

如同战争前夕大敌将临。

楚大王令项将军为诛猫元帅，

灭杀灵猫绝不怜悯。

 

项将军得令后却转身回问，

回问捕杀范围是否包括宫廷，

楚大王立即告知，

搜索宫中灵猫更应尽心。

 

项将军得令之后再一次转身，

他说擅闯冷宫他实在是担心，

因为那里有一只灵猫硕大无朋，

威严尊贵难以接近。

 

楚大王闻言十分震惊，

于是获知了过去的一段隐情，

二十年前先王宠幸过两位美人，

那就是李贵妃昭贤后和昭容后刘答应。

 

两位美人几乎同时怀孕，

但十月怀胎的结果大异其情，

昭贤后率先生下的理应做太子但却是只灵猫，

昭容后生下的则正是现任的国君。

 

王室宗亲将昭贤后打入冷宫，

令群臣把此事对太子瞒隐。

虽然人妖殊途先王却把昭贤后思念，

他令全国百姓视灵猫如至亲。

 

得知了冷宫之中的这段隐情，

楚大王捕杀灵猫之心更加坚定，

既然那民间的传说果然事出有因，

灵猫惑乱朝廷的说法就越发地可信。

 

项将军与大国师前往冷宫，

带去三般朝典令昭贤后自尽，

昭贤后却执意要见太子，

求太子亲口答应她一个小小的恳请。

 

原来昭贤后早已无所谓生死，

她只对自己的灵猫孩儿放不下心。

为求死后能够母子团聚，

她请求把她就地埋葬在冷宫院庭。

 

楚大王早就想拜访冷宫，

因为他本有一颗好奇之心，

闻听昭贤后有事恳请，

他马上就把冷宫闯进。

 

楚大王震惊昭贤后的艳丽，

这越发坚定了他除妖的决心，

但昭贤后盼子慈肠感动了楚王，

他决心要把那灵猫孩儿的下落找寻。

 

为了替昭贤后母子合葬，

楚大王令人在宫湖里捞寻，

听说那妖后产下灵猫不久，

昭容后就把它装入宝盒沉入了湖心。

 

楚大王宫湖之中打捞青铜宝盒，

他决心要满足昭贤后临终的恳请，

但宝盒里其实空无一物，

此事得到了当场验明。

 

于是宫女寇宫人被人带临，

她是昭容后的贴身侍女，

丢弃宝盒的正是此人，

此刻她不得不道出当年的实情。

 

昭容后要她淹死狸猫幼崽，

那幼崽正是昭贤后所生，

面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婴儿，

寇宫人顿生了恻隐之心。

 

寇宫人把宝盒扔进了宫湖，

孩儿的去向她却言语晦隐，

自刎前她说婴儿送给了“原本宫中一老人”，

又说那老人或许是一只猫精。

 

王宫里的怪事传遍了全国，

怪事越传就越令人惊心，

既然灵猫幼崽可能尚在人间，

它谋篡王位的谣传就似乎很灵。

 

王亲国戚们开始怀疑，

现任楚大王或许是灵猫后人，

王子们也在竭力表白，

自己才是王室的正宗嫡亲。

 

二王子早就觊觎着王位，

三王子对权势也十分挂心，

只有四王子似乎还在犹豫，

他觉得灵猫太子的谣传不太可信。

 

二十年前一只剥了皮的狸猫，

换走了刚刚降生的未来国君，

做此事的正是昭容后和郭公公，

他们犯下了人神共愤的滔天罪行。

 

虽然他们的心中也备受着煎熬，

但却继续策划着更大的暴行，

为的是荣华与富贵，

盘算着把异己一网打尽。

 

寇宫人死后一切似乎无以对证，

郭公公却在宫中把妖后婴儿的去向暗寻，

此事引起了朝臣们的怀疑，

他们一旁监视郭公公的踪影。

 

郭公公暗寻并无结果，

朝臣们却得到了惊人的音讯，

宫外一老者曾经喜得男婴。

他原本是宫中太监叫陈琳。

 

男婴儿正是寇宫人当年所送，

但他却并不是灵猫妖精。

陈琳还说就在得到婴儿的当日，

他还遇到了别的离奇事情：

 

郭公公也来密见陈琳，

要他把新生的男婴四处搜寻，

于是陈琳奉上寇宫人送来的婴孩，

只说是自己路边所捡口气坚定。

 

郭公公要陈琳严守机密，

对寻婴之事守口如瓶，

那婴儿刚刚被人抱走，

当夜便传来昭容后临盆的喜讯。

 

此时忽然传来捷报，

诛猫大军即将凯旋回京，

众王亲议定寻婴之事暂不外传，

庆功宴会上再对质分明。

 

各路人等齐赴诛猫庆功宴会，

宗亲们则让郭公公当场对质陈琳，

郭公公终于知道，

陈琳送给他的正是昭贤后的男婴。

 

郭公公又企图寻找援军，

昭容后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在此时传来了消息，

昭容后已经投身宫湖之水羞愧自尽。

 

郭公公终于精神崩溃，

两膝跪地哀求饶命，

他说那灵猫太子就在眼前，

现任的楚大王潇洒英俊。

 

原来昭容后根本就不能生育，

昭贤后有喜她万般呕心，

剥了皮的灵猫换走了太子，

欲图另寻婴儿冒充国王的骨肉血亲。

 

此时忽有士卒来报，

说二王子赶赴宴会正在行进，

却不料途中遇刺坠马身死，

现有遗体遗物呈上宫廷。

 

紧接着又有士卒来报，

说三王子赶赴宴会正在行进，

却不料途中遇刺中枪身亡，

现有遗体遗物呈上宫廷。

 

恰在这时又有士卒来报，

说四王子也来赶赴诛猫大庆，

却不料途中遭遇刺客伏击，

四王子身中毒箭危及生命。

 

四王子自知性命难保，

又眼见着两位兄长的遗体横陈宫廷，

他终于把灵猫太子这个弥天大谎相信，

拔出毒箭射向了楚大王的胸心。

 

楚大王临终留下遗言，

要把自己埋葬在冷宫院庭，

好让他永远陪伴在母亲的身边，

让她不再感到孤苦伶仃。

 

面对着眼前悲惨的结局，

大国师的话语令人惊醒：

只要人心之中存有邪念，

灵猫妖孽还会横行。

 

剧中人物

楚大王  二十岁，有正义感。楚国新国王。

昭容后  40岁，阴险，毒辣，是一个阴谋家。

大国师  70多岁。

郭公公  50岁，昭容后的大总管。

项将军  楚国大将。

信亲王  约五十岁，楚国宗室成员。

义亲王  约五十岁，楚国宗室成员。

昭贤后  42岁，先王的妻子，楚大王的生身母亲。

寇宫人  40岁左右，昭容后的贴身女仆。

李伴娘  40岁左右，昭贤后的贴身女仆。

二王子  18岁。

三王子  17岁。

四王子  16岁。

群臣若干人

太监若干人

武将若干人

士卒若干人

仆从若干人

舞台方位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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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新君登基

【楚国都城寿春，王宫大殿里笼罩着一层威严而又神秘兮兮的气氛。即将举行新王登基大典，但若干只灵猫或行或立且“喵呜，喵呜”地发出人类婴儿哭泣般的叫声，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两位男仆一边忙着擦拭礼器，一边交头接耳地窃声闲聊】

男仆甲  老国王刚刚入土为安，

男仆乙  王太子即将头戴王冠，

男仆甲  灵猫们依然哭得天昏地暗，

男仆乙  它们好像还在为逝者哀叹。

【“喵呜”地一声灵猫哀叫】

男仆甲  老国王真是没有白疼他的这些灵猫，

男仆乙  但是它们的好日子很可能已经不多。

男仆乙  即将即位的太子对它们十分地憎恶，

男仆甲  朝臣们的心中也早已憋着一团怒火。

男仆甲、乙  【异口同声、着重地】他们想要立即废除老国王在世时颁布的《护猫大法》。

男仆甲  嘿嘿！

那条奇怪的法令真是奇怪，

男仆乙  哈哈！

它要求楚国人把灵猫爱戴，

男仆甲  视灵猫如妻儿兄弟，

男仆乙  不准捕杀不得伤害。

男仆甲  【一跺脚欲驱逐一只走近自己的灵猫】嘿！畜生！滚远点。

【灵猫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尖叫着作出欲报复的样子】

男仆乙  【劝诫男仆甲】哎呀呀！得罪了它们，那可是吃罪不起的啊！【对灵猫作揖】尊敬灵猫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男仆甲、男仆乙委屈地躲到一旁；灵猫们则似乎更加趾高气扬】

男仆甲  瞧瞧我们的楚国吧！灵猫简直比人还要尊贵呢！

男仆乙  可不是吗！那田野间流传着的谣传，听了也许会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男仆甲  灵猫太子水中藏，

男仆乙  二十年后做楚王，

男仆甲  认贼作父害亲娘，

男仆乙  冷宫废殿草儿荒。

男仆甲  照这谣传的说法，我们这楚国不仅灵猫比人还要尊贵，看来连楚国的王位也要被灵猫给夺去喽！

男仆乙  今日是王太子登基之日，说出这话可是要被杀头的啊，咱们这些小百姓还是冷眼旁观着些吧！

【男仆甲、男仆乙神情紧张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男仆甲  【忽然向场外某处张望】嘘！昭容后和太子殿下来了。

太监甲  【场外声】昭容后驾到。

太监乙  【场外声】王太子驾到。

【两男仆匆匆退下】

【两队号手先行上场在舞台背景处左右站定吹号，他们手持的是类似西藏佛寺中使用的那种喇叭口及地的特长的长号】

【在低沉得令人郁闷的号角声中，昭容后牵着太子的手率领群臣和护卫上场。王太子站立舞台中央左侧。大国师、信亲王、义亲王位于王太子左手；昭容后站立于舞台中央右侧，差不多可以与王太子对称，郭公公服侍其侧。二王子、三王子、四王子并排在昭容后右边而立。还有一些僧侣人等，衣着类似藏族喇嘛，神态拘谨】

典礼官  及天崩地坼，先王升遐，举国哀痛，天地呜咽。然则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贤能，受命先王，风骨异人，英华独秀，文经武略，久播朝野，志在匡弼，遐迩闻名，除群凶于城社，廓妖氛于远服，事上帝而爱万民，和百方而利万物。使其继踵先王，必将声高宇宙，积善积德，重造王室，万国归心。如今先王已经入土为安，顺天意应民心，王太子今日承继大统，登临楚国王位，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威严但却显得很是沉闷的鼓乐声中，王太子走上国王宝座，并且由高僧替他戴上王冠，众人叩拜山呼“恭贺太子殿下承继楚国大统，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此时灵猫们居然也凑热闹一般地狂舞乱叫了起来，这弄得新任楚大王和众人感到非常地尴尬】

楚大王  【懊恼地】本太子今日举行登基大典，这些畜生们也纷纷前来狂舞乱叫，我真的不知道它们这是在为本太子的登基而欢呼，还是在为先王的离去而哭泣呢？

昭容后  【面色阴沉地】是该到了彻底收拾这帮畜牲们的时候了！

大国师  可惜这些畜生们有先王的诏令庇护啊！

昭容后  相信那是先王的一时愚昧，楚国再也无法容忍这群畜生了。

【灵猫们信步而行，坦然自若胜过朝臣】

信亲王  是呀！现在该是开始消灭这些畜生们的时候了，不杀绝灵猫，那民间的谣传也难以平息啊！

义亲王  微臣对于那谣传也时有耳闻，民间流布着对王室不利的消息，说什么先王曾经……

昭容后  【神秘兮兮地阻止了义亲王的说话】虽说那民间谣言四起，但是，本王后，啊不，本太后相信：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登基，

那荒唐的谣言理应平息。

楚大王  本太子近来……

昭容后  王儿现在已经不再是太子啦！

楚大王  【略尴尬地】哦！是的，本王近来也听说民间在流传着什么“灵猫太子水中藏，二十年后做楚王”的说法？说它是谣言，又似乎不像是空穴来风，民间传说得沸沸扬扬，仿佛真的会有藏在水中的什么什么灵猫太子，二十年后将要谋夺我楚国的大好江山似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呀？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昭容后  大概都是因为你父王在世的时候一味地宠幸灵猫，楚国灵猫为患已经多年，人民心中怨愤，所以民间才会编造出种种离奇古怪的传说来。

楚大王  【对郭公公】亚父认为如何？

郭公公  先王颁布《护猫大法》不仅人民心中怨愤，也使得列国诸侯看不起我楚国。

先王宠幸灵猫，

诸侯纷纷断交。

楚大王  【点首赞许地】母后、亚父说的是啊！

信亲王  【愤恨地】

齐国称楚国为猫国，

义亲王  【无奈地】

秦王骂先王为人妖！

信亲王  齐、秦两国已经与我断交多年，

今日突然派遣使臣前来恭贺。

义亲王  看不出他们心里装载着恭敬，

却显露出恶毒的奚落和嘲笑。

大国师  既然他们来了，我们还是要依礼相待。何况我楚国已经被灵猫祸害多年，国力孱弱，不可逞强。

太监甲  【场外声】齐国使臣到。

【齐国使臣上】

齐国使  【面带嘲笑的神情端详楚王】啊哈！

得悉楚国新王登基，

齐王命我前来探觑，

谣传说灵猫太子已经谋得楚国王位，

齐王想知道他是否长着满脸的猫须。

可惜我大齐无人懂得猫语，【走进一只灵猫，行礼】敢问尊敬的灵猫王妃，你与楚王是否属于同类？【那只灵猫“喵呜”了一声，齐使于是得意地示意随从献上礼品大花篓于舞台中央左侧，花篓上写着“庆祝灵猫太子喜登王位”】

齐国使  庆贺完毕，告辞，告辞。【齐国使下】

【众人怒而不语】

太监乙  【场外声】秦国使臣到。

秦国使  【面带傲慢的神情端详楚王】啊呀！

听说楚国王位更替，

秦王令我前来拜会，

又听说新楚王将会害死娘亲，

秦王想知道他是否长着猫尾。

可惜我们大秦无人通晓猫语，【走进一只灵猫，行礼】敢问尊敬的灵猫大人，你与楚王想必就是同类？【那只灵猫“喵呜”了一声，秦使得意地示意随从置放礼品大花篓在舞台中央右侧，花篓上写的是“恭贺灵猫太子承继大统”】

秦国使  拜祭完毕，告辞，告辞。【秦国使下】

【众人愤怒地沉默片刻】

将军甲  耻辱啊！耻辱！

将军乙  羞愤啊！羞愤！

楚大王  【走下王座】楚国啊，楚国，我要用我的行动来洗刷强齐暴秦对您的侮辱，我要用利剑来平息那荒唐的谣言，我要杀绝灵猫，我此刻就要废除《护猫大法》【愤怒地踢倒一只花篓，仆从们立即把花篓撤下】，我现在就要颁布诛猫法令。【愤怒地踢倒另一只花篓，仆从们立即把花篓撤下】

昭容后  看来，我们的楚国只有告别过去才能振兴朝纲。

郭公公  是啊！我们的楚国已经迎来了一位英明的君王。

昭容后  请楚大王即刻颁布诛猫法典，

郭公公  让诸侯们不可再把我国小看。

信亲王  对，立刻捕杀全国的灵猫。

义亲王  以此洗刷楚国王室的耻辱。

楚大王  项将军听令。

项将军  末将在。

楚大王  本大王命令你统兵十万，

杀绝楚国灵猫刻不容缓。

项将军  末将遵命！

众臣僚  【高呼口号】杀绝灵猫，振兴朝纲！杀绝灵猫，楚国永昌！

【舞台上的灵猫们仿佛通得人性，此刻忽然哄然而散】

项将军  【转身欲下但又顾虑地闪回】大王陛下，举国上下捕杀灵猫，但不知王城里面是否除外？

楚大王  项将军，本大王要你捕杀全楚国的灵猫，王城里面为何能够除外？

项将军  回禀大王，王城之内，不敢擅自捕杀。

楚大王  王城内外，概不得免。

项将军  领大王旨意，立刻率军奔赴全国，捕杀灵猫，王城内外，概不得免。【转身欲下但又顾虑地转回】大王陛下，王城内外，概不得免，只是不知那昭贤后所居冷宫可否得免？

楚大王  【陡然变色】项将军，你敢藐视本大王的诏令吗？

项将军  末将不敢。

楚大王  那你为何要推三阻四？

项将军  这个……

楚大王  有话快说！

左排军校  众校尉正在摩掌擦拳，

右排军校  项将军有话不要拖延。

项将军  末将不敢说。

楚大王  但说无妨。

项将军  【斜眼看看左右】末将还是不敢说。

楚大王  难道冷宫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本大王今日恕你无罪，若不把事情说清楚，一定重重地罚你。

左排军校  项将军不该言语支吾，

右排军校  人猫大会战岂可延误！

项将军  那冷宫之中……

楚大王  项将军，还不快讲。

项将军  大王真的要杀尽王城里的灵猫吗？

楚大王  那当然，倘若王城例外，王城外的灵猫岂不是都要逃进王城之内来了吗？那我的王城岂不是真的要成为灵猫的王城了？

项将军  大王真的要灭绝冷宫里的灵猫吗？

楚大王  那当然，倘若冷宫例外，王城里的灵猫岂不是都要逃到冷宫里避难了吗？那冷宫岂不是真的要变成灵猫们的热宫了吗？

项将军  大王一定还不知情，那冷宫之中原本就有一只特别硕大的灵猫啊！

楚大王  【惊奇地】喔！此事是真的吗？这灵猫到底能有多大呀？

项将军  大若你我，理应是妖魅成精，幻化做人形！

楚大王  呀！那就更应当立即捕杀了呀！

杀死灵猫精，

灭绝其子孙。

众将校  杀死灵猫精，

灭绝其子孙。

项将军  大王且慢，这硕大的灵猫……她……

楚大王  她什么……

项将军  她曾经备受先王的宠幸。

楚大王  【惊讶地】你说什么？我的父王曾经豢养过那么一只硕大的灵猫？

项将军  冷宫之中那只硕大的灵猫，她曾经做过先王的妃嫔。

楚大王  呀！

我父王生前居然娶过灵猫为妻，

看来那乡野谣言并非捕风捉影。

对于宫廷里过去的那些事情，

我今日定要一一弄它个分明。

项将军  嗨！宫廷里过去了的许多事情，我这一介武夫如何说得清呢？

楚大王  小时候母后曾有禁令，

这禁令一向还很严厉：

去冷宫玩耍不被允许，

这里面难道藏着玄机？

 

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

傲然把九五之尊登临，

我应知晓天下的一切，

如此才算是一国之君。

项将军  【对众大臣】各位伶牙俐齿的朝臣们，你们平日里不都是侃侃而谈的吗？今日之事必须由你们来讲明。

【各位大臣推推搡搡，似乎都不肯出面】

楚大王  【对大国师】大国师，您是楚国的三朝元老，与我的祖父乃是一母所生，辅佐过我父亲的一生一世，你一定知晓那冷宫中的详情，请你一一告知侄儿，否则，我今日必将治你个欺君之罪，即便是三朝元老也决不容情。

昭容后  本太后略感不适，先行回宫了。【下】

楚大王  恭送母后！

众朝臣  恭送太后娘娘！

大国师  【缓慢地走到台前，对众人】既然大王已经承继了大统，宫中的往事不该对他隐瞒。

楚大王  快说啊，国师，我正在洗耳恭听着呢！

大国师  说来话长啊！二十年前，你的父王曾经宠幸过两位美人，一位姓李，人称李贵妃，后来被封为昭贤后；一位姓刘，人称刘答应，后来被封为昭容后。

两位王后几乎同时怀上身孕，

乐得你的父王马上亲口应允：

谁先生下了那弄璋的男丁，

谁便是未来王太子的母亲。

楚大王  哦！

大国师  更奇妙的是，两位娘娘几乎在同日里产下了婴儿，那昭容后娘娘生下了大王您，【无奈地】只可惜……

楚大王  只可惜什么？

大国师  只可惜那昭贤后却产下了一只……

楚大王  产下了什么？

大国师  产下了一只……

楚大王  快说！

大国师  那昭贤后虽然最先产下孩儿，

本以为是太子降生众人欢喜，

没料想产下的却是灵猫幼崽，

吓得你父王当场昏死了过去。

楚大王  【楚大王无比惊诧】呀！好一个灵猫太子啊！看来那民间的传说果然是事出有因。

直到现在我才惊讶地得知

宫里的事儿竟会如此离奇，

父王他不仅娶过灵猫妃嫔，

还曾与灵猫妃嫔生儿育女。

看来，楚国王位的承继果然堪忧。

似乎，灵猫太子的说法并不妄虚。

项将军  不是臣等敢于隐瞒，而是此事不便告知，毕竟是出了一件不幸的事情，王室宗亲们一再叮咛，

此事不可传扬，

此事休再提起。

楚大王  瞒住了本王二十年啊！

信亲王  王室宗亲们的主张也是在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啊！

义亲王  毕竟昭贤后产下灵猫不是王宫里的什么荣耀，闭口不提也合人情。

楚大王  那后来又如何了呢？

大国师  因为产下灵猫妖孽，昭贤后被打入冷宫。先王从此言行失常，他多次要把那昭贤后探寻，但次次皆被众王亲劝回。

你父王常要去把昭贤后探看，

但次次皆被众王亲苦苦劝返，

一年后他开始收养灵猫幼崽，

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抑郁寡欢，

还常常在酒醉之余对着灵猫：

“太子，太子”地轻声呼唤。

楚大王  原来父王善待灵猫有着这么一番根由啊！你们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早早地对我直说了好呢！

大国师  这个…… 

楚大王  除恶务净，妖孽就是妖孽，妖孽的母亲自然也是妖孽，不能因为她曾经是先王的宠妃，就任其逍遥法外。项将军听令。

项将军  末将在。

楚大王  立刻率领虎贲军包围冷宫。

大国师  且慢。

楚大王  国师有何见教？

大国师  昭贤后虽然产下妖孽，罪当受诛。但她毕竟是先王的宠爱，必须以王室的礼仪相待。

楚大王  那依国师之见呢？

大国师  不妨赐予她三般朝典，

匕首、毒酒与白练，

任由她选择，

任由她择选。

楚大王  准奏。现在本大王就请大国师与项将军一同前往冷宫，诛杀灵猫妖后，剿灭妖孽之母。

大国师  老臣领旨！

项将军  末将遵命！

【大国师与项将军同下】

项将军  【场外声】众虎贲军随我来。捕杀猫后，除恶务净。

众将士  【场外响起众兵将威武逼人的吆喝声】捕杀猫后，除恶务净。

第二场  冷宫除妖

【冷宫内昭贤后居室场景，一片萧瑟凄凉的景象，灵猫如同游人般地行走其间】

【舞台正中显然是昭贤后的寝宫正堂。昭贤后身穿黑色长袍，满头长发披散，头发颜色或灰或白。正堂正中有一高及胸部的桌台，桌台左右边角上点着烛灯。桌台正前有一低矮的案几，案几上的左边蜷伏着一只小灵猫，案几右边还有一只香炉，女仆李伴娘正在焚香。室内昏暗，香烟缭绕，神秘兮兮】

【昭贤后位于桌台和案几之间背对着观众坐着，她似乎在默默念祷着什么】

【大国师与项将军带领八位将校从舞台左侧上场，然后在正堂门外站定，场外军兵整齐行动的脚步声、吆喝声虽然低沉但却此起彼伏，一派紧张肃杀的气氛】

大国师  呀！好凄凉的景象啊！

【场外军兵整齐行动的脚步声、吆喝声顿时停住】

项将军  禀报国师，昭贤后的寝宫已经被虎贲军团团围住了。

大国师  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包围，

项将军  围住了灵猫精的居室宫闱。

项将军  看她今后还能否继续作祟？

项将军  看她今后还能否迷惑人类？

大国师  但念及她曾是先王的宠爱，

项将军  我等也还是应该依礼相待。

【李伴娘似乎感觉到了室外的动静，而昭贤后则似乎无动于衷】

李伴娘  冷宫外多年听不到人声，

今日里却为何突然喧哄？

该不是楚王他旧情不灭，

欲迎回昭贤后重温旧梦？

项将军  【高声地】殿内有人吗？

大国师  【高声地】请昭贤后前来接旨。

李伴娘  【正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诧异之中，忽然听见传唤声】呀！原来今日果然有圣旨传来！【慌忙走出正堂门向大国师、项将军近前行屈膝礼】不知官人驾到，有失远迎。昭贤后她已经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请让奴婢代为领取王上的旨意。

大国师  你是何人？

李伴娘  我是昭贤后的贴身女仆李伴娘。

项将军  听说众女仆畏惧妖孽皆已逃匿，你却为何不离不弃？

李伴娘  昭贤后产下灵猫，

被王室打入冷宫，

众女仆纷纷离去，

殿堂里人去楼空。

 

奴婢我于心不忍，

自愿留下来伺奉，

到如今发丝已白，

眨眼二十个寒冬。

大国师  可惜啊！

项将军  可叹啊！

大国师  你可知宫中近来发生的事情？

李伴娘  近日来时常听见宫中喧吵，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我却并不知晓。

项将军  先王已经驾崩了，王太子已经登基即位了呀！

李伴娘  【绝望地】呀！原来王上他已然驾崩了啊！

项将军  快快宣读新大王诏令。

【李伴娘跪下听宣】

一太监  奉天承运，楚王诏曰：昭贤后二十年前产下灵猫妖孽，被王室宗亲打入冷宫，本以为她能够闭门思过，没想到她仍然滥施法术，危害楚国，闹得谣言四起。若要端正朝纲，必先清除祸殃。本准备把昭贤后斩首处决，但念及她曾是先王的宠爱，当以朝廷之礼相待，故特赐予三般朝典，任由昭贤后挑选自裁。

【宣读大王诏令完毕，李伴娘惊坐在地】

李伴娘  奴婢侍奉昭贤后这许多年，

日夜期盼楚王他恩情重现，

没想到那多情的君王已然驾崩，

更不料这催死的诏令如此匆匆！

大国师  请昭贤后接旨。

李伴娘  【颤抖着面朝昭贤后】娘娘！【哭泣】

【昭贤后站起身，依然背对着观众席，长发飘逸，猛然一看还真像是个什么女魔怪似的，这令众人一阵惊恐】

昭贤后  本宫都已经听见了。李伴娘，还不快快把那三般朝典和新王的诏书呈来。

【李伴娘泣不成声地接过诏书和三般朝典，缓步退后，然后把诏令和三般朝典置于案几之上】

项将军  请昭贤后自裁。

【昭贤后摸索转身，这又令众人一惊，但众人此惊不完全是出于畏惧，而主要是惊讶昭贤后的美艳】

大国师  【惊叹地】呀！

怪不得我们已故的先王，

把这灵猫妖后日夜思念，

昭贤后幽居冷宫二十年，

容貌却依然如此地美艳！

项将军  【叹服地】呀！

怪不得常常有人断言，

女色乃是社稷的祸端，

面对如此冰艳的美人，

江山实在不值得眷恋！

昭贤后  没有料到大王已经先我而去了呀！【哭泣】

李伴娘  惊悉老国王已经驾崩，

昭贤后正在悲戚之中。

请让她先把君王吊唁，

然后，然后，然后再作个自行了断。

大国师  这个……

只怕是新大王他不如你愿，

项将军  众臣也担忧灵猫再次作乱。

大国师  先王他业已安葬，

项将军  王后您不必挂念。

昭贤后  既然先王已入土为安，

李伴娘自然不必多言。

本王后情愿追随先王，

与我那夫君黄泉相见。

项将军  妖之将死，其言也善。

大国师  昭贤后可还有什么叮嘱？

李伴娘  昭贤后她日日思，夜夜念……

昭贤后  李伴娘不用多说。

大国师  请问昭贤后日日思何人？

李伴娘  昭贤后日日思夫君，

食不得安寝不能眠。

项将军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大国师  请问昭贤后夜夜念何物？

李伴娘  昭贤后夜夜念孩儿，

她早已哭瞎了双眼。

项将军  这个……听说那孩儿……出生不久就……

大国师  【立刻打断】

那孩儿出生后就消失了踪迹，

徒然让昭贤后娘娘日夜惦记。

项将军  【声带威胁并且迫切地】新任楚大王等待臣等回去复命，请昭贤后领旨自裁。【气氛顿时又高度紧张起来，仿佛能让人听到秋日肃杀落叶纷纷的声音】

昭贤后  【无惧地】

本王后早已是非人非鬼，

或死或活本就无需怜悯，

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恳请，

企盼新王陛下亲口应允。

项将军  大国师，您看这？

大国师  【大国师略微迟疑片刻】快去请大王前来。

一军卒  【场外声】有请大王陛下前来冷宫。

【昭贤后摸索到了匕首，李伴娘夺下，哭泣着把盛有毒酒的酒杯递给了她】

一军卒  【场外声】楚大王驾到。

大国师  【转身看】大王怎么来得这么快啊？

项将军  【转身看】想必大王陛下他早已不请自来了吔！

【楚大王、信亲王、义亲王及数名侍卫出现在舞台一角】

楚大王  我自幼就被母后严禁来此处玩耍，今日除妖之前，我倒也很想亲眼一见那妖孽的嘴脸。想那妖怪一定凶恶丑陋无比，却怎么能够迷惑得住我那英武潇洒的父王的心啊？我不知不觉来到冷宫门前，正在犹豫不决之间，忽然听见兵丁来传，说什么昭贤后临死之前有一事向我恳请，我正好乘机走进宫门去好好地看她一看。

自幼就有母后的严命，

要我远离这冷宫附近，

说这里常有厉鬼出没，

还有妖魅幻化成人形。

 

如今那妖魅大限已临，

我不觉走向冷宫门庭。

我这不灭的好奇之心。

想要一睹妖后的身影。

 

忽听见士卒前来禀报，

说妖后死前有事恳请，

她要本王亲口做个应允，

我正好借机把冷宫闯进。

楚大王  【惊讶且感伤地】没有想到，在我居住了二十年的王城里，居然有着如此荒凉的地方啊！难怪自小母后就禁止我来这一带玩耍呢！

【楚大王来到昭贤后殿前】

大国师、项将军  参见大王。

楚大王  二位爱卿，呼喊本王前来是为何事？

大国师  大王陛下，昭贤后有一事想请大王当面应允。

楚大王  【惊诧地看见昭贤后，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呀！这就是那产下了灵猫太子的昭贤后吗？

大国师  正是。

昭贤后  听见太子殿下声若钟磬，

想必是一位英俊的储君！

楚大王  【打背弓】啊呀！

原来在这般荒凉的禁地，

竟住着如此绝色的东西，

怪不得父王对她如此地着迷，

怪不得人说宫廷里出了妖逆。

昭贤后  大王陛下一定就是我那好妹妹昭容后娘娘为君王所生的孩儿吧？

楚大王  本王正是。

昭贤后  我真为先王高兴哩！我也为此感谢我那昭容妹妹！

楚大王  你有何请求要本大王亲口应允？莫非想要活命，本大王断然不能同意，楚国不可一再任由你来兴风作乱。今日得见你之后，本大王的决心更加坚定。

昭贤后  【突然哽咽】我请你亲口答应的不是求生之事，而是死后之事。

李伴娘  昭贤后日夜思念她那可怜的孩子，听说他一出世就……

楚大王  一出世就怎么了？

项将军  一出世就是一个妖孽……

昭贤后  可是，我明明听见了新生幼儿的啼哭！

李伴娘  那啼哭似乎不象是灵猫的幼崽，

昭贤后  【痛心疾首但又无可奈何地】却不知为何把你的父王吓得昏死了过去？【强忍不住地哭泣】

项将军  昭贤后你究竟请求何事？

昭贤后  我自己早已如同行尸走肉，只渴望见到我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孩儿。我在这凄凉的冷宫里已经朝思暮想了我那孩儿二十年，所以，我恳请大王允诺，在我死后，请把我就地安葬在这荒凉的冷宫庭院。二十年来，我常常在此梦见我那四条腿的孩儿钻洞翻墙寻母而来，所以，我不忍离开这荒草丛生的宫苑，即便死后，也要在此把我那孩儿期盼。冷宫庭院多荒草，荒草萋萋可埋人，随便找个墙角，随便找个院落，掩埋了我的身躯啊！

宗室王亲把我投入冷宫，

我生妖孽理当受此惩处，

但骨肉亲情实在难以割舍，

不论是人类还是灵猫孽畜。

李伴娘  昭贤后二十年身居冷宫，

每日里她都在翘首盼望，

她盼望着自己的孩儿尚在人世，

期盼着它攀上布满荆棘的围墙。

昭贤后  既然朝臣们把我看作妖孽的亲娘，

我自不敢期望合葬在先王的身旁。

我只求仁慈的新王答应，

莫把我弃尸在乱坟山岗。

虽然说冷宫里庭院破败荒草凄凉，

我却常在此梦见我那归来的儿郎，

我不愿意离开这幸福的地方，

请把我冷宫庭院里就地埋葬。

倘若我那孩儿依然活在世上，

或许还能寻觅到母亲的身旁；

【在场者无不动容】

楚大王  哦！原来如此，昭贤后，你是否知道你那灵猫孩儿现在何处？

昭贤后  都说那苦命孩儿刚刚出世，

很快就在人间不见了踪迹，

想必他现在早已悄然殒命，

只是未曾见他小小的尸体。

楚大王  【感慨地】

听罢昭贤后的一番临终遗言，

没有人会不被她的话语感染！

这番话似乎不像是出自妖孽之口，

倒像是出自最慈爱的母亲的心田！

哎！即便身为妖孽，但母子连心，自古皆然。昭贤后听旨：本王念你一片母子情肠，特许你死后在冷宫庭院里安葬。将来倘若找到你那灵猫孩儿……也定会让你们母子在此团聚！

【昭贤后举起毒酒一饮而尽，众人唏嘘】

大国师  【望着昭贤后的遗体无限惋惜地】

她不可能等待到她的孩儿攀上……

攀上那布满荆棘的围墙，

那孩儿呱呱坠地时就已被放入……

放入宝盒沉入宫湖水葬。

楚大王  才听闻那灵猫出生不久即消失了踪迹，

现又说他呱呱坠地时就被沉入了水底，

那灵猫的归宿国师你如何知悉？

这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信亲王  当年为了不让你父王生气伤心，

当然不能把溺婴之事对他讲明。

义亲王  也为了不让昭贤后去湖中无谓地捞寻，

所以只传言说那孽障突然不见了踪影。

楚大王  那么，淹死灵猫太子，此事何人所为？

信亲王  听说灵猫太子刚刚降生，

当场就把你的父王吓昏，

义亲王  为了能使楚国王室免除患祸，

昭容后把它装入了青铜宝盒。

楚大王  你二人亲眼见过？

信亲王、义亲王 

昭容后亲口所说。

大国师  昭容后说那只青铜宝盒，

早已沉入了宫中的湖泊。

楚大王  哦！

项将军  大王，如今灵猫王后已经剿灭，末将现在就率领大军前往全国各地扑杀灵猫妖孽去了。

楚大王  还望项将军早日凯旋。

第三场  王心善感

【楚大王寝宫】

楚大王  【自言自语地】自从在冷宫中见了昭贤后一面，我心中不时地若有所感，昭贤后那双慈母眼神，我仿佛上一辈子就在哪里看见；她那渴望母子团聚的柔肠，我仿佛在儿时的梦中才曾经品味过。哦，是的，假如昭贤后不是灵猫精，假如她是属于我们人类，那么，她那真挚的母爱一定胜过所有的母亲，【喃喃、遗憾地】我的母后与她比较起来，实在是难以企及。不，有时候，那简直就是一天一地！是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有时候，我的这位母亲，她简直就不像是母亲啊！

自从与昭贤后短暂相会，

本王也哀叹自己的命运。

情不禁羡慕起灵猫幼崽，

只因它有位慈爱的母亲。

若有所感之余，本王我又若有所失，【突然惊讶地】呀！或许诛猫法令颁发得太过于轻率？【突然又自我安慰地】可是，我总不能眼看着灵猫妖孽把楚国危害。唉！【一摊手】看来本王我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尽快地找到灵猫太子的骨骸，让她母子二人合葬冷宫，好慰籍一下我这一颗越来越忐忑不安的心啊。

传令官  【场外声】昭容太后驾到。【昭容后、郭公公上场】

楚大王  母后大人吉祥！亚父大人吉祥！

昭容后  【阴沉地凝视着楚大王，仿佛凝视着一个陌生人】

我儿今日脸上散出晦气，

或许是撞上了花妖狐媚？！

郭公公  那是什么样的花妖狐媚，

使得大王独自叹息忧虑？

楚大王  【有些尴尬地略停顿】呀！母后、亚父大人，您们太多虑啦！哪里会有什么花妖狐媚让孩儿撞上呀？

昭容后  自从你懂事之日起，

为娘就一再地教诲，

要你远离那冷宫附近，

避开那妖气凝聚之地。

郭公公  【很遗憾地】大王原本就不该去见那昭贤后……

楚大王  哦！原来为的是这么一回事。未能谨尊母后和亚父的教诲，孩儿心中十分地歉意。

为了铲除那冷宫中的妖精，

我本打算亲率兵将们前行，

正因为想到了母后的教诲，

才差遣了大国师和项将军。

昭容后  但为娘的教诲毕竟被抛在了脑后，

我儿最终还是见到了妖精的母亲！

楚大王  那昭贤后……

郭公公  【如同在板上钉钉子似的】灵猫王后！

楚大王  呃！

那灵猫王后请求面见孩儿，

她说有一些话儿要我倾听，

孩儿觉得实在是难以回绝，

这是那濒死者最后的恳请！

昭容后  怕不是灵猫王后的盛请难却，

而是王儿你自幼就好奇心切。

楚大王  【有些孩子气地】母后，实在也是孩儿我好奇心重，母后越是禁止，孩儿就越是想要一睹那妖魅的颜容。

昭容后  王儿说得也有道理，但妖魅常常利用人们的好奇心理。

妖孽就是妖孽，

害人本性难灭。

郭公公  昭贤后曾经迷惑住了你的父亲，现在，明知大限即将来临之时，又企图迷惑楚国刚刚即位的国君！

楚大王  多谢母后、亚父提醒！孩儿我血气方刚，尚能抵挡得住妖魅的诱惑。

昭容后  虽然我儿声称自己尚能抵挡得住妖魅的诱惑，不过……

楚大王  【有些惊心地】母后还有什么话？

昭容后  见了灵猫妖后之后，我儿应当是满足了好奇的心理，你本应该高兴才是，没有料想到你却郁郁寡欢，不肯上朝料理朝政，只推说是卧病不起。今日为娘特来探视，就是想要查探个就里。

郭公公  【阴阳怪气地】听说只要朝着妖魅的眼睛瞥上一眼，就可能会被妖魅给摄住心魄啊！

楚大王  这个……母后……实在……实在主要是因为……孩儿我近日来为捕杀灵猫之事过于操心劳累……所以才……

昭容后  既然我儿为国事操心劳累，

为什么还有心情泛舟湖水？

楚大王  母后您……

昭容后  我儿近日泛舟宫中湖泊，

郭公公  仿佛不是为了捕杀妖魅，

昭容后  也不太像是在游山玩水，

郭公公  倒像是在打捞水中宝贝。

楚大王  哎呀！真是什么事情都躲不过母亲大人和亚父的慧眼啊！

昭容后  王儿的事情为娘岂能不了解，要知道王儿的一切就是为娘的一切。

楚大王  孩儿我近日之所以在宫湖中打捞，这都是为着那妖后的濒死恳请。【欲言又止】想必此事，母后与亚父也早已知晓，无需孩儿的口舌多作唠叨。

昭容后  为娘的已经养育了你二十年，

我儿的性情为娘我知之甚全，

郭公公  【卑鄙无耻地快速插话】为父的我也知之甚全！

昭容后  你见不得人间的那些不平事，

恨不得把世上的妖孽全杀完。

郭公公  但有时大王您又是一个银样镴枪头，听不得心酸事，

女人一哭，

心肠就软。

那灵猫王后临死之时，她留下了本不该留下的心愿！

楚大王  【无奈地】昭贤后恳请死后葬身冷宫内，孩儿已经答应了她了啊！

昭容后  她还在梦想着她那灵猫儿子能够与她相见。

楚大王  期盼着相见在黄泉。

郭公公  也许她还一直期盼着与她的那只猫崽子相见在人间呢？

楚大王  【有些无奈地】其实孩儿能够看得出，那昭贤后确实至死不知道她那灵猫幼崽是死是活，所以，她当然还会抱着与她的孩儿相见人间的愿望。不过，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既然孩儿我已经知道那只灵猫幼崽早已经死了，我当然也就知道他们只能相见在黄泉喽！所以，孩儿还答应要寻找灵猫太子的遗骸，让他们母子俩合葬在冷宫，团圆在阴间。

郭公公  灵猫王后的心愿原本就是一番徒劳，

她生下的小灵猫不可能现在还活着，

死去二十年的骸骨又何必去寻找？

若能相见在黄泉她现在应已见到。

昭容后  【自我慰藉地】

死去的就让她安心地去吧，

活着的可得要好好地活着！

郭公公  依我看哪，死都死了，还去费工夫寻找它干嘛！

楚大王  亚父大人所言或许有理。不过，自从孩儿赐死了昭贤后之后，孩儿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孩儿我一闭上双眼，那昭贤后企盼灵猫幼崽的神情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在恳请，仿佛在催促，弄得我是寝食难安、夜不能眠哪！所以，为了让昭贤后母子在冷宫庭院的荒草之中团聚，我决心要找到那灵猫太子遗骸的下落，哪怕是把宫湖搜遍，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感到很遗憾，我会觉得自己永远也对不起昭贤后那无限慈爱的双眼。母后啊！

孩儿为那妖后的慈母心肠所感，

下决心要把那宫中的湖水搜索，

企盼着打捞出那具小小的骸骨，

让妖后母子聚首黄泉不再寂寞。

母后，那昭贤后临死之时还曾经说道，她那灵猫幼崽刚刚降生之时，她听见的却是人类婴儿的啼哭，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呀？

昭容后  【突然神色紧张，甚至有些六神无主了起来，她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郭公公】这个……

郭公公  【沉着地】嗨！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那灵猫幼崽的哭号声音原本就是很像咱们人类婴儿的呀！

【传来一声灵猫幼崽的哭叫声，仿佛人类的婴儿】

楚大王  【如释重负地】啊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昭容后  【满意地与郭公公眉来眼去】所以，我儿你可得要多多地听从你亚父的教诲呀！

郭公公  最先发现昭贤后产下灵猫幼崽，那正是你生身的父亲。

楚大王  【坚定地】既然那昭贤后所生的确实就是灵猫幼崽，孩儿我觉得自己就更应该找到那灵猫太子的骨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履行孩儿对昭贤后的生死承诺，也只有这样，孩儿的一番心愿才能得到了却。母后、亚父，您们不妨明日和我一同去宫湖上搜寻吧。

郭公公  即便是找到了，那灵猫太子的骸骨也应当早已化成了水底的碎石、烂泥了吧！

楚大王  孩儿已经在众朝臣面前许下了诺言！【英姿飒爽地昂首苍天屹立舞台中央不动】

昭容后  【眼望苍天迷茫无奈地】唉！本后真是有些儿弄不明白了呀！

郭公公  【几乎与昭容后同时】嗨！真是中了昭贤后的邪了！

楚大王  哦！对了，母后，听说灵猫幼崽是您沉入宫湖水中的，你能告诉我沉水的位置吗？

昭容后  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还能够回想得起来哦！

【昭容后与郭公公心情怏怏地下场】

 

 

 

 

第四场  宫湖寻宝

【王宫中的宫湖场景。楚大王、昭容后、大国师坐在一豪华龙船船首，信亲王、义亲王、将军甲、将军乙与郭公公、寇宫人等站立两旁伺候】

昭容后  【满脸无奈地】

王儿你何必多此一举，

要搜索那小小的尸体？

楚大王  只因受昭贤后遗言所感染，

要让他们母子在黄泉团聚。

昭容后  二十年来的湖底浸泡，

想必已经模糊了原形，

辨别不清究竟是人类，

还是灵猫精怪的后裔。

楚大王  【打背躬】想我二十年来，虽然有生身母后的照料，但却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母爱，没有料想与那昭贤后仅仅是匆匆地见上一面，居然就被她那慈母心肠深深地打动，我若不把那灵猫太子找到让他们母子合葬，我怎能安心地做我的楚王啊？！【对昭容后】想那灵猫幼崽的骨骸，总该留下一些，即便是化作了碎石烂泥，我也要把那些碎石烂泥带到昭贤后的坟前让他们团圆！

昭容后  嗨！我儿好像真的被那妖后迷惑了！【自言自语地】

真希望那青铜宝贝，

马上化做一汪清水。

寇宫人  【寇宫人有些慌张地正欲递上茶杯给昭容后，这时忽然失态把茶具跌落在地，茶水洒在昭容后身上】哎呀！

昭容后  【恼怒地对寇宫人】瞧你这贱人做的好事！

寇宫人  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昭容后  【略缓和语气地】你这贱人，今日里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

寇宫人  船头摇晃，奴婢晕眩。

楚大王  【关切地】那就船尾歇着去吧！

昭容后  【见寇宫人在等着自己的指示】大王赏赐你休息，你还不快快谢恩？

寇宫人  谢王上！谢太后！【转身退入船尾（离场）】

将军甲  吾王宫湖捞死猫，

仁义慈爱满心窝，

将军乙  灵猫母子一合葬，

妖媚从此不寂寞。

楚大王  【站起立于船头】

看似观光游乐，

大国师  实为沿湖搜索。

信亲王  碧波中埋葬着灵猫太子的骸骨，

义亲王  他的小棺材乃是一只青铜宝盒。

将军甲  我等已经打捞多时，青铜宝盒却是了无踪影啊！

郭公公  也许那宝盒早已被湖水冲走。

将军乙  湖水向来平静，青铜不会浮起，想必那宝盒还在湖中。

将军甲  【忽然振奋起来】

本将军我一向公牛脾气，

做事情非得要一做到底，

将军乙  【忽然振奋起来】

本将军定要找到那宝盒，

除非它化作了一汪清水。

昭容后  【一脸无可奈何】唉！

将军甲  【手指船舷左侧】那边潜水看看。

士卒甲  【跳入水中在水中潜水，然后头颅猛地露出水面，手举一瓷盆，一抹脸上的水】

看来有些收获。

将军甲  可惜不是宝盒。

【士卒甲看了一眼瓷盆，然后失望地扔回水中】

士卒甲  我去东边看看。【潜水离开舞台】

将军乙  【手指船舷右侧】此处搜寻一下。

士卒乙  【跳入水中在水中潜水，然后头颅猛地露出水面，手托一块方石，一抹脸上的水】

此物有些沉重。

将军乙  可惜不是青铜。

【士卒乙看了一眼方石，然后失望地扔回水中】

士卒乙  我去西边看看。【潜水离开舞台】

将军甲  大王陛下，不妨让我率领兵卒把宫湖的水一瓢一瓢地舀干，把宫湖翻它个底朝天，那才叫做过瘾呢！

大国师  不可对死者的亡灵过于骚扰。

将军乙  嗨！什么死者的亡灵啊！不就是一只又脏又臭的死猫崽子吗？

楚大王  不论是人是妖，死后都该得到尊重。

我与此猫同日生，

尊声大哥论时辰。

兄弟生母各不同，

父亲本是同一人。

 

哥哥沉寂在水底，

弟弟水面把帆扬。

哥哥早已成水鬼，

弟弟刚刚做楚王。

将军甲、将军乙  末将言语冒昧，望大王恕罪。

楚大王  两位家军不必多虑。

昭容后  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大国师  太后娘娘，时候尚早，为何不继续搜索？

将军甲  这等好天气里，在宫湖之上一边找寻灵猫幼崽的下落，一边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将军乙  我等正在兴头之上哩！

昭容后  哦！【扫视众人，然后心事重重地独对国王】王儿，本后偶感身心疲惫。

楚大王  母后偶感身心疲惫，看来需要多加休息。【对大国师等】我等陪送太后娘娘回宫。

太  监  大王、太后回宫喽！

【龙船正欲回转】

士卒甲  龙船请莫驶离。

士卒乙  找到一件宝贝。

【士卒甲、士卒乙从舞台前沿正中外侧的观众席位处出现，带一宝物游水上场，把宝物递上船头，然后几乎同时地各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兴奋地回到船上（设想船是虚拟物，那就是回到舞台上）】

士卒甲  【气喘吁吁地打量宝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果然找到了一只宝盒。

士卒乙  【气喘吁吁地打量宝物】禀报将军，看看是不是这个宝盒？

大国师  此物如何搜到？

士卒甲  我沿湖向东边搜索，

士卒乙  我沿湖往西边摸索，

士卒甲  我二人会合在湖心开阔处，

士卒乙  湖面上忽然泛起阵阵泡沫。

士卒甲  泡沫下似乎有人啜泣，

士卒乙  把旷世奇冤轻轻诉说。

士卒甲  我二人同时潜入湖底，

士卒乙  捞起了这件青铜宝盒！

楚大王  快呈上所捞之物查验。

【众人定睛看】

大国师  【与信亲王、义亲王等一起仔细察看宝盒】敢问昭容娘娘，你可认得此物？

郭公公  锈迹斑斑，不便相认。

信亲王  本亲王一看便知，此物乃是先王早年赏赐给昭容娘娘的礼物。

义亲王  宝盒上还刻有先王赞赏昭容娘娘美貌的铭文。

昭容后  【无奈地】那便是了！不错，此物曾经为本后所用。

信亲王  如何失落水底？

昭容后  二十年前装入灵猫太子，沉入宫湖之中。

义亲王  既然宝盒之内装入灵猫太子……

众朝臣  那就应该有妖孽的骸骨。

大国师  打开宝盒，当众查验。

昭容后  那妖孽的骸骨……

郭公公  想必已经败坏难以分辨了……

将军甲  盒盖已经锈蚀难开。

将军乙  【对士卒】快快去把利斧取来。

【一士卒执一柄利斧砍开锈迹斑斑的盒锁，把斧子丢在一旁，打开宝盒，托起作倒扣状，“哗”地一滩清水落地，众人诧异，昭容后和郭公公更是感到莫名诧异】

义亲王  原来宝盒之中空空如也啊！

大国师  此事甚是稀奇。

楚大王  理当查明原委。

【众大臣议论纷纷】

信亲王  王后娘娘，请问，把灵猫太子投入宫湖之水，这可是娘娘您亲手所为？

昭容后  是我命令我贴身的奴婢，把那妖孽湖中丢弃。

义亲王  那个奴婢姓啥名谁？

昭容后  【懊恼地】难道你们仗着身为王亲国戚，就可以在这里把我审讯？

信亲王  【理直气壮地】臣等不敢，只是觉得自己作为王室宗亲，对国家社稷负有一番责任和道义。

昭容后  【没有好气地】那好吧，你们就问吧！

信亲王  是何人亲手把灵猫太子沉入湖底？

昭容后  她乃是我的贴身宫女寇宫人。

义亲王  寇宫人方才船头晕眩，现在正在船尾歇息。

楚大王  速速带寇宫人过来问话。

一太监  传寇宫人。

【两士卒带寇宫人上】

寇宫人  【簌簌发抖地】寇宫人叩见大王陛下！寇宫人叩见娘娘千岁！

大国师  昭容娘娘，站在这里的可是您的贴身女仆寇宫人？

昭容后  正是。

大国师  寇宫人。二十年前，昭容娘娘是否让你把一只青铜宝盒丢进宫湖之水？

寇宫人  是的，大人。

信亲王  昭容娘娘可曾告诉你，那宝盒里面装着何物？

寇宫人  昭容后娘娘说，那是昭贤后产下的灵猫妖孽。

义亲王  你按照昭容后的话做了吗？

寇宫人  【紧张地看了昭容后一眼】是。

信亲王  寇宫人，我再问你，你是否确实把那灵猫投之湖水？

寇宫人  这……回禀大人，奴婢确实遵照昭容后的旨意，把那青铜宝盒投入了宫湖之水。

义亲王  你把那灵猫妖孽亲手装入宝盒，然后投入水中淹死？

寇宫人  【语气犹豫地】是……

大国师  如此说来，那宝盒之中是否应当有灵猫幼崽的骸骨？

寇宫人  这个……

信亲王  【突然发怒地】胆大的奴婢，竟敢在众王亲国戚面前撒谎。

寇宫人  【紧张地】奴婢不敢。

昭容后  你这个贱奴才！你究竟是怎么……

义亲王  众王亲审讯寇宫人，昭容后不应多言语。

【昭容后愤愤地看了寇宫人一眼，扭过头去】

将军甲  寇宫人，【手指青铜宝盒】你来看看清楚，是否认得此物？

寇宫人  这正是当年我扔下宫湖的那只青铜宝盒啊！

将军乙  然而宝盒之中却空无一物。

寇宫人  这……

信亲王  寇宫人，

你擅自放走了灵猫孽障，

居然还在这里欺骗使诳，

倘若还不快快道出真相，

你不仅仅自己罪该万死，

还会连累九族遭受祸殃。

寇宫人  大人饶命！

义亲王  快快道出实情。

寇宫人  回禀诸位大人，奴婢确实不曾把灵猫丢弃湖水。

楚大王  【声音颤抖地】寇宫人，如实回答！

寇宫人  二十年前的一个傍晚，

天空中雪花飞飞扬扬。

昭容后交我青铜宝盒，

命奴婢快去宫湖一趟。

 

她说昭贤后产下妖孽，

那妖孽正在盒中锁藏。

她要我把宝盒沉湖底，

赐予妖孽痛快的水葬。

 

奴婢拎起那青铜宝盒，

忽听盒内有声声哭嚷，

奴婢我实在横心不下，

淹杀这新生小小儿郎。

所以……我就……我就把宝盒沉入了湖底，灵猫太子送给了一位……

楚大王  你把那灵猫太子送给了谁？

昭容后  【恶狠狠地】活该千刀万剐的贱奴才！你还不快快回答大王的问话？你把那灵猫崽子交给了什么人？

寇宫人  【一边望着众大臣，一边似乎在紧张地思索】

若问交给了什么人，

【一边望着阴沉怒目的昭容后，一边似乎在紧张地思索】

他本是宫中一老人。

信亲王  那老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寇宫人  【一边望着信亲王，一边似乎在紧张地思索】

虽说很像是男人，

【一边望着阴沉怒目的昭容后，一边似乎在紧张地思索】

说话却尖气尖声。

义亲王  那该是个女人！？

寇宫人  【一边望着义亲王，一边似乎在紧张地思索】

虽说很像是女人，

【一边望着阴沉怒目的昭容后一边似乎在紧张地思索】

却胡须长满面门。

信亲王  那该是个男人！？

寇宫人  【想要说什么，但见昭容后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又缓缓垂下了头】

当时天色昏暗，

眼前模糊难认，

郭公公  原来你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人！

楚大王  寇宫人，你到底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没有？

寇宫人  总之是位老者，

想必是位猫神。

信亲王  你该不会是把灵猫太子交还给了灵猫们抚育？

郭公公  【对众人】看来这贱人真的把灵猫幼崽送还给哪一只老猫精了。

义亲王  事到如今让我们何处去找寻？

昭容后  诸位问了半天，看来全是白问。【对寇宫人】咳！你这杀千刀的贱人哪……你，你竟敢…… 

寇宫人  请众位大人手下留情，

奴婢已说出事情过程。

违娘娘旨意我死不足惜，

请不要株连我父兄族人。

【寇宫人说罢，双手抓起青铜宝盒一旁的斧子，自刎】

将军甲  【欲图阻止，但显然以及来不及了】寇宫人！

【寇宫人倒地】

将军乙  【查看寇宫人】已经气绝身亡了也！

【楚大王、大国师等人叹息不已，只有昭容后与郭公公似乎在暗自庆幸】

 

 

第五场  兄弟异心

【楚国王宫一角。四王子舞台左侧上】

四王子  【抱拳作揖】二王兄、三王兄好！

【二王子、三王子舞台右侧心怀鬼胎般地上场】

二王子  呃！原来是四弟。

二王子、三王子  唉！四弟呀！

【二王子、三王子皆作愁苦难言之状，唉声叹气】

四王子  二位兄长为何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二王子  多年以来，乡野之间就流布着一个离奇的传闻，想必四弟早有耳闻？

三王子  一只硕大的灵猫，它曾做过父王的妃嫔。

二王子  近来那个谣传越发地变得离奇，

三王子  像云雾一般笼罩着楚国的宫闱。

二王子  谣传说父王不仅娶了灵猫为妃，

三王子  还曾经与那灵猫精怪生儿育女！

二王子  【嘲讽地对三王子】哈哈！我们那位已死的父王，他生前常常骂你我不成大器，却原来他自己早就留下了如此斑斑的劣迹。

三王子  【挖苦地对二王子】嘿嘿！依我看，我们那位生身的父亲，他的风流韵事好像比你我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王子  谣言不可轻信，

刮风未必下雨。

二王子  空穴不会来风……

三王子  刮风常常下雨。

二王子  此次来都城参见大王兄的登基大典，那谣传之中又孕育出了新的传闻。

三王子  就好像妖怪的腹中怀了更怪的怪胎，那新的传闻更加地耸人听闻。

四王子  新的传闻怎么说？

二王子  说现任的我等四位王子之中，

三王子  有一位王子的身上流淌着灵猫的血液。

二王子  还传说那只灵猫的后代，

三王子  已然承继了我们祖先所开创的基业。

二王子  那刚刚故去的楚王，

三王子  是我们共同的生父。

二王子  而我们各自的生母，

四王子  却据说是人妖殊途。

【静默片刻，二王子与三王子显露出各怀心思的神情，四王子则显露出一种纯真的困惑】

二王子  本王子乃是先王与卫妃娘娘亲生，【傲慢自诩地】血统正宗。

三王子  本王子乃是先王与宋妃娘娘亲生，【不服气地对二王子】王室纯种。

【略停，二王子和三王子都转而注视着四王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表态】

四王子  呀！

我不相信父王真的娶过灵猫为妻。

二王子  那冷宫之中埋葬的正是灵猫王妃。

四王子  呀！

我不相信父王曾与灵猫生儿育女。

三王子  数日前朝堂之上朝臣们亲口所语。

二王子  曾经以为那只灵猫精怪已经死亡，

三王子  现在又说那位灵猫太子尚在世上！

二王子  传言还说它皮毛脱尽，

三王子  完全是一副人模人样！

四王子  【有些忙不迭地赶紧表白道】本王子乃是先王与赵妃娘娘所生，我的身上只有先王的血，【朝二王子、三王子一挺起胸膛】你们闻闻，没有半点灵猫的气味吧？

二王子  现在我们应该已经能够确信，

三王子  我三人才是父王的正宗嫡系。

二王子  自从新王颁发了诛猫诏令，

三王子  我等才弄清了父王的劣迹。

二王子  原来冷宫中长眠着的父王宠妃，

三王子  二十年前产下过一只灵猫千岁。

【二王子与三王子幸灾乐祸地冷笑】

四王子  【惊讶地】你们说了半天，该不会是在怀疑大王兄他……

二王子  为什么不可以怀疑？

四王子  可是我们都知道，大王兄他是当今的王太后昭容娘娘所生，他甚至刚刚还赐死了冷宫中的妖后啊！

三王子  为了谋得王位，妖孽自然会使出许多障人耳目的诡计。

二王子  宫闱里的是是非非，犹如那肉眼无法看透的污浊河水。

三王子  也许我们这些王宫里长大的当局者真的容易遭受迷惑。

二王子  也许那些乡野之间的旁观者们脑袋瓜子却是比较清醒。

四王子  你们又是在暗示那民间的传闻吗？

三王子  只因那传闻传得非常逼真。

二王子  灵猫太子水中藏，

三王子  二十年后做楚王。

二王子  哈哈哈哈！大王兄陛下当然是父王的长子，【极度妒忌地】现在已然登上了楚王的宝座。

三王子  【阴险地】他今年也恰恰刚满二十岁。

二王子  本王子觉得此说最可信：

那妖后之子原本就谙熟水性，

三王子  本王子觉得不能不相信：

精怪们生来就有超凡的本领。

二王子  吃人害人不偿命！

三王子  幻化人形无踪影！

二王子  楚国不能变成妖孽的巢穴！

三王子  祖宗开基创业是多么艰辛！

二王子  让我们密切关注着民谣的流传。

三王子  让我们密切关注着事态的进行。

二王子  【对四王子】为了楚国的王位，那个灵猫的后代必然会对我们不利，四弟，相信我们吧！

三王子  【对四王子】等到大难临头之时，再相信那可就要追悔莫及了，四弟啊！

四王子  【痛苦地】倘若我必须选择，我宁愿选择追悔，也不愿意现在就去相信。

二王子  【对三王子】四弟既然不愿意相信，那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三王子  【对二王子】常言不是说过，兄弟本是同一窝乌鸦，大难来临各自地乱飞。

二王子  【对三王子】我现在就要暂且返回封地。

三王子  【对二王子】对，我现在也要返回食邑。

二王子  返回封地静观其变，【打背躬】大王兄之外我二王子自然最有福气，说不定这楚国的江山很快会变成咱的。

三王子  返回食邑等待时机，【打背躬】三王子承继大统荣登王位也有先例，保不准这楚国的社稷到头来会是俺的。

三王子  二哥、四弟，告辞，告辞。

二王子  三弟、四弟，再会，再会。

【二王子与三王子分别由舞台左右两侧下，剩下四王子傻愣愣地站在舞台上，他似乎被两位兄长的话给弄懵了】

四王子  【忽然清醒过来似的，朝舞台左侧】二王兄再会！【朝舞台右侧】三王兄再会！【狐疑地】嗨！既然二王兄三王兄参加完大王兄的登基大典都已经返回了，我也返回府邸去吧，近日里少去几次王宫，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吧。

但愿那浊水会自浊，

但愿那清水能自清！

第六场  后宫阴云

【昭容后寝宫。深夜里。寝宫里是昏暗的靛青色的光。昭容后躺在床榻之上。郭公公缓步上场】

昭容后  【昭容后显然是在一场噩梦之中，郭公公的脚步声显然对应着她梦中的昭贤后】呀！昭贤后！昭贤王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我给你烧香……我给你叩头……求您原谅我吧！

郭公公  【立于门前】娘娘千岁！

昭容后  【随着郭公公步伐的加快，昭容后相应地越发地紧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求求你饶了我吧！你不要过来！

郭公公  【郭公公走近昭容后】娘娘千岁！娘娘千岁！

昭容后  【身体往后退缩，歇斯底里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郭公公  是我啊！【凑上前欲牵昭容后的手，但昭容后仍然没有醒过来，抱紧枕头卷缩在床角】

昭容后  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呀！

郭公公  娘娘，是我，娘娘，是我啊！

昭容后  【终于醒来，仍然惊魂未定地】呀！原来是公公……

郭公公  嗨！娘娘怎么又做噩梦了！

昭容后  【神情极度沮丧地】

近日里噩梦常降临，

昭贤后夜夜来索命。

郭公公  【阴沉、邪恶地】

娘娘您莫怕梦中人，

我不信死人能索命。

昭容后  【略微恢复了些常态】

本后虽然也信此理，

仍望公公多多提醒！

场外声  【场外传来小儿歌谣，这应当是昭容后的幻觉】

灵猫太子水中藏，

二十年后做楚王

……

昭容后  【随着场外声隐隐约约地消逝，面色渐渐发白，嘴唇颤抖，一下子蜷缩到郭公公的身后】公公，我怕！我怕！

郭公公  【好像丝毫也没有听见刚才的儿歌似的】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怎么了？死人不会来索命吗，娘娘别怕……

昭容后  我不仅怕死了的，我也怕活着的啊！

郭公公  娘娘说的是？哦！娘娘您真的觉得昭贤后的那孩儿还活着？

昭容后  寇宫人说她把那孩儿交给了别人。

郭公公  寇宫人不是说过，二十年前，她把那孩儿交给了一只老猫精。

昭容后  那只老猫精会不会已经把他抚养长大成人？

郭公公  我看那孩儿应该早已经被老猫精吃了，你要知道，猫也吃肉，灵猫也吃人。

昭容后  话虽如此说，只是不过，本后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清为什么。

郭公公  即便有什么差池，如今那寇宫人已死，不会说话，线索已断，我量也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昭容后  公公言之有理，看来哀家是过虑了。唉！【哭泣】不过，即便那昭贤后的孩儿已死，本后我还是怕得要命啊！

郭公公  娘娘还怕什么？

昭容后  我还怕灵猫呀！除了昭贤后母子之外，还有二十年前的那只剥了皮的灵猫幼崽，我真担心那就是灵猫王国的太子，我一想起来就直打哆嗦，近来我是总觉得，总觉得它也还活着，而且就藏在我的周围，我想，那乡野之间灵猫太子将要做楚王的谣传，也许说的就是它呢？

郭公公  没有想到娘娘也相信乡野之间那可笑的谣传。别人相信那样的谣传还情有可原，但娘娘相信它就不能不令奴才我觉得好笑了。那谣传本来就是我们自己折腾出来的，倘若我们当初不用一只扒了皮的灵猫崽子偷换了太子，天下哪里会有“灵猫太子”的谣传呢？

昭容后  哈哈！公公说的确实也是在理啊！

郭公公  乡间小人自己用泥巴捏出来个神仙自己倒身下拜，难道我等自己折腾出来的谣传自己也会去相信它吗？

【俩人阴沉并且是略带自我宽慰地同时笑了起来。忽然，一条毛色深黑的狗鬼影般地窜进昭容后床前。昭容后顿时吓得面色如土】

昭容后  呀！灵猫来了！灵猫太子索命来了！

郭公公  娘娘镇静！

昭容后  快让它走开！快让它走开！

郭公公  娘娘请镇静。这不是什么灵猫，这是我们养的那条黑狗啊！

昭容后  【惊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气】哦！是我们养的那条黑狗吗？

郭公公  是的，【哄小孩似的】娘娘您看清楚了，这是我们用来驱赶灵猫的那条黑狗啊！它是来保护我们的。

昭容后  【努力看清楚了一些，小孩子似的】哦！是的，是来驱赶灵猫妖怪的，是来保护我们的！狗啊！保佑我们吧！快把躲藏在角角落落里的灵猫全部赶走吧！我会像犒赏杀敌百万的将军一样地犒赏你的啊！

【屋子里一阵骚动，仿佛有无数只灵猫从昭容后寝宫的角角落落里嬉闹，但黑狗却奇怪地望着昭容后狂吠了几声】

昭容后  【惊恐地一下子扑倒在郭公公的怀里】索命的来了！索命的来了！快快救救我！快快救救我！

郭公公  娘娘莫怕。有微臣在此，没有谁敢来伤害你。

昭容后  那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灵猫啊？ 他们都是从冷宫里来的吗？他们一定都是昭贤王后的阴魂派来的吧？

郭公公  【懵懂地】灵猫？哪里来的灵猫啊？这些孽障不是已经被项将军杀得差不多快要绝种了吗？【仿佛以为是黑狗惹的事，冲黑狗一跺脚】快滚！【黑狗鬼影般地逃走，仿佛又引起了一阵骚动，但这骚动似乎只会惊吓到昭容后而郭公公在浑然不觉】

昭容后  可是，我总是觉得它们杀也杀不绝！赶也赶不尽哪！哦！二十年前的那只灵猫幼崽，一定一定就是灵猫王国的太子了，而且，它一定还活着，它一定也还活着……

郭公公  【仿佛是在对别人说，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即便是什么灵猫王国的太子，它不是也被我们活活地扒了皮了吗？

昭容后  但它被剥了皮之后还活着，还能发出人类婴儿一般的哭叫……【哭泣】诶！要是当初也把那只扒了皮的猫崽子装在一只青铜盒子里沉入水底，那也许事情会好处理得多。你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郭公公  娘娘说的也是。真乃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昭容后  你竟然随随便便就把那只猫崽子扔进了冷宫后面的树林子里去了，说不定它真的就在那树林子里面活过来了呢！？

郭公公  【强作深信不疑但仍然露出一丝的拿捏不定】娘娘无需为此烦恼，那扒了皮的灵猫理应难以存活。

昭容后  【像饥饿的婴儿吸吮母乳般地竭力想要从郭公公的脸上吸吮到更多的确信，但似乎又没有太多的确信让她吸吮，所以忽然苍老了许多似的】

当初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为什么公公不来劝阻于我？

我知道你是个忠实的奴仆，

却总是引着本后一错再错!

郭公公  娘娘需要什么奴才必须去做，

娘娘的心意就是奴才的心意。

娘娘若想要摘下天上的星星，

奴才马上就去造登天的云梯。

昭容后  虽然我们算是达到了目标，

心中却备受了难言的煎熬，

我想去冷宫中拜祭昭贤后，

把宽恕、怜悯一点点地乞讨。

公公，我想去冷宫之中给昭贤后烧烧纸钱，求她高抬贵手不要再来为难我们了，你看如何？

郭公公  娘娘本来是一个强硬的人，怎么……

昭容后  我受不了了，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哭泣】

郭公公  娘娘！依奴才之见，我们现在无需担心四条腿的异类，急需担心的理应是我们两条腿的同类啊！

昭容后  公公的意思是？

郭公公  娘娘本是个聪明人，千万莫要被剥了皮的灵猫吓坏了心智。我们现在既无需担心四条腿的异类，剥了皮的畜生更是不足挂虑；我们也无需担心死掉了的同类，我们应当担心的，是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几位大王的异母兄弟。

昭容后  【想通了什么似的】是啊！自从公湖里打捞起来空空如也的青铜宝盒，宫廷内外的流言越发地离奇，听说现在不仅亲王们已经开始怀疑新大王的身份，其他的几位王子也在蠢蠢欲动之中。

郭公公  娘娘说的极是。我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牢牢控制住新大王的王位，倘若不牢牢地把握住王位，我们不仅保不住荣华富贵，恐怕还会把身家性命都搭了进去。

昭容后  是呀！

郭公公  只要牢牢控制住王位，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处理。

昭容后  你能担保当今的楚大王一定向着咱们吗？

郭公公  想必那位大王即便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会对我们不利，说不定还会对咱俩心存感激。【阴险地，还带有几分得意地】

即便大王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我也相信他不会把我们抛弃，

既然自己并不是楚王的后裔，

登上王位靠的是我们的栽培。

昭容后  也许他并不像我们这样把荣华富贵看待得很重。

郭公公  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他应当不会毫不挂心。

昭容后  公公说得也是在理啊！

虽说我不是太子的生身母亲，

但二十年的心机不应当白费！

郭公公  二王子与三王子，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喽！

昭容后  二王子却早有野心，

对王位他垂涎欲滴。

郭公公  三王子的母亲宋贵妃，

想当年常与您争宠幸。

昭容后  唯有四王子性情较随和，

郭公公  那也许只因他年纪尚轻。

昭容后  为了确保无虞，

郭公公  【与昭容后异口同声地】除草务必干净！

郭公公  常言说，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把事情做了，那就应当继续做下去，否则，那真的就叫做“当断不断，反遭其乱”。

【昭容后点头称是】

【舞台逐渐进入一片漆黑，许多双灵猫的眼睛逐渐显出】

第七场  秘查婴踪

【楚大王的寝宫，楚大王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楚大王  “灵猫太子水中藏，二十年后做楚王，认贼作父害亲娘，冷宫废殿荒草长！”哦！我近日又听见这首民谣了。这可怕的民谣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的天哪！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在脑海里浮现起昭贤后临死之时的那种无限慈祥的神情，她那慈爱的目光仿佛在一遍遍地触碰着我的心。有时候，她那慈爱的目光仿佛又像是变成了某种责备。赐死昭贤后，我似乎真的是做得太过于草率太过于仓促了吧？那昭贤后所产的灵猫幼崽又究竟去往了何处？它现在究竟是死是生呢？还有，父王他一向视我如同“和氏之碧”，而母后却时常并不太像是我的生身母亲，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呀！不不不，灵猫就是灵猫，灵猫就是妖孽，灵猫的母亲当然也就是妖孽……不不不……我越来越觉得，那昭贤后，她不像是妖孽……不像……不像……

漫漫二十年的冷宫幽禁，

窒息了昭贤后生的希冀，

她临死之前最后的遗言，

内中蕴含着无限的悲戚。

 

昭贤王后绝不是我心中的幻影，

灵猫的啼哭常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思想的触角简直不敢轻碰，

王宫之中那些过去了的事情。

哦！难道我屈杀了好人？难道我泯灭了天理？苍天啊，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之中的事情啊！

传令官  【场外声】大国师、信亲王、义亲王求见陛下。

楚大王  宣。

大国师、信亲王、义亲王  臣等一起前来探视大王陛下。

楚大王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大国师  听人说陛下身体欠安？

楚大王  也许只是偶感了风寒。

信亲王  自从颁布诛猫法令，

义亲王  陛下渐渐抑郁寡欢。

楚大王  众位王亲说的是啊！本王身体确实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最近朝廷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令本王感到郁结得很呀！

信亲王  都是因为灵猫太子的传言。

义亲王  那传言传播得越来越荒诞。

楚大王  是呀！本王正为此事烦心着呢！那乡野之间的谣传，说有什么灵猫太子，我原本并不相信，现在却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谣言说灵猫太子藏在水中，我更不相信，现在看来，此说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怕的是，我原以为昭贤后那初生的灵猫幼崽早已经装入了青铜宝盒葬身宫中湖底，但我们打捞出那宝盒，却是空空如也不见灵猫幼崽的痕迹，难道灵猫太子真的还活着？难道它正躲在什么地方谋划着夺取我楚国的王位？更可怕的是，我原先还以为，即便是有灵猫妖孽来谋我楚国江山，那也该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传说中的灵猫太子也许已经在水中藏过了二十年了，它也许现在正在谋划着夺我楚国的王位呢！一想到这里，我就不寒而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大国师  不错，那灵猫太子的归宿确实令我们忧心。

信亲王  寇宫人临死之时不是说她把那灵猫太子交给一位“老人”了吗？

义亲王  她还说过，那“老人”“想必是位猫神”，她应该说的就是，就是她把那只灵猫小崽子交给了一只四处游荡的老野猫子了吧？

楚大王  寇宫人所说的“猫神”，也许真的就是一只灵猫精怪呢！这不能不令人担心，也许那灵猫太子真的被猫神养大成人？

信亲王  寇宫人的话虽然言辞暧昧，但她向来善良、诚实，理应不会说出谎话来欺骗君王。

义亲王  她没有把灵猫太子丢入水中，此事应当可信。

楚大王  现在往哪儿去找寻灵猫太子的踪影？如今寇宫人她现在人已死去，人死不会复生。【焦虑地】唉！看来我们是死无对证了！

【大国师、信亲王、义亲王互相之间赞许地点点头】

大国师  禀告大王，寇宫人一死确实令我们一时之间失去了寻找灵猫太子的线索，不过，正当我等感觉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却忽然获得了些许意外的发现。

楚大王  什么收发现？

信亲王  【神情严肃地】我们偶然地听说，听说郭公公也在寻找那灵猫太子的下落。

义亲王  【神情严肃地】他不仅仅在寻找，他还行动诡秘，动作隐匿不让人知道。

楚大王  【困惑地】哦！郭公公！他为何这么关心那灵猫太子的下落呢？为什么他私下里秘密寻找灵猫幼崽不让人知晓呢？你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大国师  郭公公秘密寻找灵猫太子，国师我也深感奇怪。说不定这其中还有着别的什重大的隐情？

信亲王  所以此事非同小可。

义亲王  所以真相必须查明。

楚大王  想必是众爱卿已经查出了什么情况了？

大国师  大王不用太焦虑，我三人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却已经在暗中把郭公公步步盯紧，我们发现，郭公公要寻找的是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宫廷里是否有人收养过一个小小的生命。

楚大王  呃！那他找到了没有？

大国师  郭公公已经把王宫里查遍，二十年前不仅未曾有人收养过灵猫幼崽，也没有发现有人收养过幼小的男婴。

楚大王  看来寇宫人真的是把灵猫幼崽交给猫神了。

信亲王  郭公公算是替我们找遍了宫廷。

义亲王  但我等的目光却并不局限于宫内。

信亲王  郭公公没有找到婴儿的下落似乎就此安心罢手。

义亲王  我等却暗中把搜索的工作继续进行。

大国师  我们打听得有一位老人曾经收养过一个婴孩，时间恰好就是在二十年前的那天深夜，与灵猫太子失踪的时间恰恰合拍。

楚大王  那老人是何方人士？

大国师  都城门外五里坡。

楚大王  “都城门外五里坡”，国师啊！这就有些不对了，寇宫人已经明确告知，那位从寇宫人手中接走灵猫太子的，“他原本宫中一老人”。

大国师  那位老人过去曾经做过宫中太监，因为犯了小错被逐出王宫门外，此事已过去了将近三十年。

楚大王  国师的意思是说，那宫中的婴儿可能被送出了王宫，送给了一位原本在王宫中做过事的老太监？

大国师  是的。

楚大王  那老人姓甚名谁？

大国师  姓陈名琳，宫中人唤陈公公。

楚大王  那老人现在哪里？

大国师  已被我等带来。

信亲王  我等对此人已经严加盘问，但尚有隐情他死活不肯讲分明。

义亲王  他说即便是楚王亲自审讯，他也不见得敢于道出个中真情。

楚大王  快快带他前来觐见本王。

大国师  传太监陈琳觐见。

传令官  【场外声】传太监陈琳觐见。

【仆从带一老太监上场，老太监不仅说话尖声尖气，而且身躯佝偻，面门长满胡须，猛看起来还真的像一位猫神】

陈公公  奴才叩见陛下。

楚大王  敢问老者，你可曾于二十年前收养过一个婴孩。

陈公公  确曾有过此事。

楚大王  从何处得来？

陈公公  宫中一位宫人送出王宫相赠。

楚大王  那宫人是谁？

陈公公  老汉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她的颜面。

大国师  老实告诉你，那宫人已经招认了，说她曾经把一个婴孩亲手送交给你，你若还不承认，现在就是欺君大罪。

陈公公  实在不是老汉我想隐瞒，只因为那宫人有言在先，她要我千万别跟人说是她送来的婴孩，否则她必将有大灾大难。

楚大王  你尽管说出实情，本大王恕你无罪，也必将赦免那宫人之罪。

陈公公  嗨！既然是大王亲自问询，我还是说了吧！那宫人有姓没有名，她就是昭容后的婢女寇宫人，三十年前被我认作干女儿。老汉我不懂男女事，一直以为那婴孩或许就是我那干女儿私生的，所以一直替其隐瞒着呢！宫中女人多寂寞，望大王多多开恩，饶恕我那干女儿的过错吧！

楚大王  【困惑地】这就奇怪了！你怎么会以为那是宫女私生子？难道那婴孩的长相没有把你给吓着了？

大国师  快快禀告大王，那婴儿长得是否像是什么畜生的幼崽？

陈公公  回禀国师，小人已经跟您说了，国师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那婴儿长得眉清目秀，胖乎乎的脸蛋红嘟嘟的小嘴，看了让人不能不喜爱，那分明是咱们人类的婴孩，怎么会是畜生的幼崽？

楚大王  【大为震惊手脚颤抖地打背躬】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灵猫精怪真的生来就会幻化人形？不，这里似乎藏着什么阴谋啊？

大国师  【对楚大王】是呀！大王，到了这老人手中，那灵猫幼崽怎么就成了咱人类的婴儿了呢？这里面肯定是大有文章呀！

楚大王  【对陈公公】陈公公，我来问你，那婴儿现在何处？

陈公公  老汉实在是不敢说呀！

大国师  【对楚大王】这老者不知道为什么，我与信、义两位亲王盘问了许久，他死活就是不肯供出那婴孩的去处。

楚大王  陈公公，本王现在问你，那孩儿后来去往了何处？

陈公公  关于此事，老汉实在实在是不敢再说呀！大王、国师，您们就饶了我吧！

大国师  难道在大王的面前你还顾忌什么？

陈公公  大王还有老父。

大国师  难道你不知道老楚王已经过世了？

陈公公  新王还有亚父。

大国师  呀！难道此事与郭公公有关？

信亲王  哈哈！这公公算是已经招认了也。

义亲王  郭公公果然脱不了干系。

【陈公公无奈地瘫坐在地】

楚大王  陈公公莫要担心害怕，你尽管把真相一一说出，一切有本王替你做主。

大国师  倘若欺君罔上，株连九族遭殃！

陈公公  【无奈地】咳！既然这样，老汉也就只好把这陈年的旧事说出来了。就在我得到那婴孩的当天夜晚，郭公公忽然前来我处，催促我尽快地替他寻找一位刚刚出生的男婴，我于是就把那孩儿交给了郭公公，也不敢告诉郭公公婴孩是从寇宫人手里获得的，只谎称那是自己路边所捡来的被人遗弃的可怜儿。

本太监喜得贵子，

正在满心地欢快，

忽然郭公公驾到，

密令我寻找婴孩。

 

其时四处饥荒，

民间难得生养，

我只得把那孩儿奉上，

只说是路边拾荒。

大国师  你可知道郭公公要那新生的孩儿做什么？

陈公公  郭公公有言在先，孩儿之事不用再讲，仿佛人间蒸发，仿佛本无此事。老汉我只是听说，就在当天当夜，昭容后也生下了婴孩。

大国师  【大为震惊手脚颤抖地】

此事非同小可，

关系楚国命运。

我原先似乎听说，

昭容后不能生育，

忽闻其喜得贵子，

心中就有些诧异，

今听老汉所言，

心中布满疑云。

老人家，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陈公公  老汉说的句句属实。

大国师  你可要知道你所说的话儿的份量？

陈公公  老汉我在宫中服役几十年，怎么不知道自己说话的份量，原本不敢提起，只是在大王面前又不敢撒谎。

大国师  你可敢与郭公公等人当堂对质？

陈公公  若是王上命令，老汉岂敢不从。

【一个士卒飞奔上场，跪倒在楚大王面前】

士  卒  禀报大王，项将军率领大军诛杀灵猫已经凯旋而归，众将士正在南门外侯旨。

楚大王  依照惯例原本应该举办庆功大会，但是本王现在却又没有这个心情。【沉默不语】

信亲王  大王，择日为众将士庆功，此事不应偏废。

义亲王  不如就借庆功大会之机，召集各位王室宗亲以及满朝文武，当众把灵猫太子之事查明。

楚大王  准奏。

大国师  【对陈公公】庆功会上，面对满朝文武，你要与郭公公对质当堂。

陈公公  遵命！

 

 

第八场  悲惨结局

【王宫大殿之上。天气异常炎热。楚大王、大国师等人的心情似乎比炎热的天气还要炎热】

【舞台正中高处是一尊王座，众朝臣分班站立。诸亲王站立舞台左侧。昭容后坐在一张舞台中央右侧比王座稍矮的椅子上，郭公公等站立其身旁】

昭容后  【见大王沉默不语，于是有些越俎代庖地】如今危害楚国的灵猫已经被扫除干净，今日里大王举行庆功大典，诸位大臣和各位王亲可要开怀痛饮一番啊！

众臣僚  【齐声地】为大王庆功！为太后庆功！为楚国庆功！

大国师  【见楚大王依然心事重重地沉默不语】且慢！

庆功宴会且慢进行，

灵猫尚未剿灭干净。

郭公公  此话怎讲？

昭容后  项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在国境之内已经屠猫多日，想必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众臣僚齐看楚大王，楚大王依然沉默得如同枯井里的死水】

大国师  实在不是微臣我多此一举，

只因那灵猫太子有了消息。

昭容后  【惊讶站立，随即又匆忙坐下】你说什么？寇宫人已死，哪里来的灵猫太子的消息？

大国师  寇宫人不是说过嘛？她把婴儿交给了一位老人。 

郭公公  交给了一位老人？我看那贱人是把灵猫太子交给了一只老猫精还差不多吧！

信亲王  是不是老猫精，应当查分明。

义亲王  你就不想打听一下，二十年前，是不是有人收养了人？

项将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亲王  我们打听到，二十年前灵猫太子被寇宫人送走之夜，立刻有人收养了一个男婴。

义亲王  收养者乃是，现在居住在都城门外五里坡的一位老人。

郭公公  寇宫人临死遗言，确实说她把孩儿送给了一位老人，但那老人【模仿寇宫人】“他本是宫中一老人”。

大国师  那收养者虽然现在居住都城门外五里坡，但三十年前他原本就是“宫中一老人”，只因他偶然犯小错，

被逐出王宫落凡尘。

郭公公  【惊讶地，打背躬】呀！他们说的该不会是……

大国师  带陈公公上殿。

一太监  带陈公公上殿。

【众臣僚开始议论纷纷，议论声中陈公公被带上宫殿】

陈公公  三十年前被逐出王宫的罪臣太监陈琳叩见大王、叩见太后娘娘。

大国师  陈公公，郭公公二十年前可否让你暗中寻找新生小儿？

陈公公  回禀大王，确有此事。

郭公公  【惊慌地】陈琳！你！

大国师  当时，你可否把一刚刚收养之新生婴儿交给过郭公公？

陈公公  回禀大王，确有此事。

大国师  郭公公可曾告知你他要那婴儿做什么？

陈公公  不曾告知，只知道送子的当夜昭容后喜得贵子。

大国师  陈公公，告诉众人那婴儿取自何人？

陈公公  送给我婴儿的乃是我宫中干女儿寇宫人。

【昭容太后神经质地忽然站起，又立刻似乎要晕眩般地坐下，宫女扶住她】

楚大王  母后您怎么了？

昭容后  本后我忽感身体不适，请让我回宫略事歇息。

楚大王  嗯！这样也好，就请母后回宫暂且歇息歇息吧！

【昭容后下，郭公公欲图跟着昭容后下，但被大国师阻止】

大国师  还请郭公公暂且留步。

将军甲  【对陈公公】该不会是寇宫人把那灵猫崽子交给了你？

将军乙  【对郭公公】倘若如此，那灵猫太子最终岂不是落到了你的手里？

陈公公  什么灵猫太子？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将军甲  就是寇宫人交给你的那个婴儿呀！

将军乙  那不是一只灵猫小崽子吗？

陈公公  嗨！怎么又有人说我收养的那婴孩是灵猫的幼崽？哪里会是什么灵猫崽子呀？那确确实实是白白胖胖人见人爱的一个可心小人种啊！

众臣僚  【惊讶地】什么？

项将军  陈公公，你可知那婴儿是寇宫人的什么人？

陈公公  老汉我只是猜测，或许是我那干女儿与什么人私生。

宫中女儿多寂寞，

恳请楚王饶她过。

大国师  陈公公，我现在就来告诉你那婴儿是谁的？

陈公公  是谁的？

大国师  他本是二十年前昭贤王后刚刚生下的太子小千岁！

陈公公  呀！【瘫坐在地】竟有这样的事情！

大国师  如今你那干女儿寇宫人已经因为私自送走婴儿而自尽了。

陈公公  【伤心地】哦！我那可怜的干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信亲王  都说那昭贤后产下了灵猫一只，昭容后要寇宫人把那妖孽沉入宫中的湖底。

义亲王  寇宫人感到于心不忍，于是才把小生命送给他人。

陈公公  我的天哪！难怪我那干女儿不让我告诉别人是她送给我的，我只好谎称是路边拾荒捡到的，于是便送给了前来让我在民间寻找新生男婴的郭公公。【走到郭公公跟前】郭公公，那太子小千岁现在哪里？

信亲王  郭公公，陈公公所言可是实情？

郭公公  这个……

义亲王  那太子千岁如今又身在何处？

郭公公  这这……

大国师  郭公公，今日若不说出实情，这本身就是弥天大罪？

一士卒  【飞奔上场】禀报大王，昭贤太后已经投入宫湖自尽了。

郭公公  【突然断了腿似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哎呀呀！求大王饶命！奴才愿意说出实情。

大国师  快快当众讲来，那婴儿现在何处？

郭公公  那婴儿如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

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

昭贤后即将临盆生育，

老国王久旱逢雨般欢欣，

昭容后猫爪抓心般焦虑。

 

为了永葆荣华富贵，

娘娘与我密室定计，

灵猫幼崽活剥了皮，

换下了太子小千岁。

 

老国王闻见儿啼，

喜滋滋前来探窥

见灵猫惊惧不已，

从此他神智怪异。

 

太子他刚刚降生，

就要被沉入湖底。

也莫怪我等心黑，

有些人生来晦气。

 

剥皮的灵猫扔草丛，

我随即把男婴寻觅，

陈公公他已经出宫，

应知晓民间的儿啼。

 

没料想陈公公刚刚得子，

说是路人所弃并无来历，

为冒充昭容后亲生骨肉，

我当夜把婴儿抱回宫里。

【众人惊讶不已，感慨不已】

将军甲  【上前愤怒地拔剑刺杀郭公公】你这该死的阉人！

将军乙  【拔剑上前愤怒地刺杀郭公公】这阉人死有余辜！

【郭公公可耻地死去】

项将军  原来那昭贤后是被冤枉的。原来，二十年前昭贤后生下的并不是什么灵猫妖孽，那灵猫太子谋夺楚国王位的谣传也应该平息了啊。

信亲王  太子虽然身经如此磨难，

义亲王  楚国王位依然得到正传。

将军甲  这也是冥冥苍天有眼，

将军乙  仁慈最终战胜了邪奸。

楚大王  【楚大王激动万分】众爱卿，不用多说了。

大国师  大王你怎么了？

信亲王、义亲王  【同情地】楚大王！

大国师  大王乃是我楚国的未来！望大王您经此磨难愈加坚强。

楚大王  诸位王亲，不必多说了。一个害死了生身母亲的逆子，如何能有颜面赖在这至尊的君王宝座之上。本王我罪孽深重啊！是我亲率虎贲军逼死了自己的生身之母啊！

【大国师与众臣们面面相觑。忽然场外传来一片慌乱、吵杂之声】

一士卒  【满身血污地匆忙而上】禀报大王，大事不好了！二王子前来参加庆功大宴，不料途中遭遇刺客偷袭，二王子已经坠马身亡。

【众人惊呼之中，二王子遗体被抬于舞台之上】

【众人正在惊诧与悲哀之中，忽然场外又传来一片慌乱、吵杂之声】

一士卒  【满身血污地匆忙而上】禀报大王，大事不好了！三王子前来参加庆功大宴，不料途中遭遇刺客偷袭，三王子已经身中数枪而亡。

【众人惊呼之中，三王子遗体被抬于舞台之上】

项将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将军甲  这哪里是灵猫在作祟。

将军乙  这分明是奸人在谋逆。

一军卒  【满身血污地奔上舞台】禀报大王，有急事禀报，四王子从府邸前来参加庆功大宴，不料就在王宫门口遭人暗算，四王子已经身中毒箭，生命垂危，命悬一线。

【四王子身插一枝毒箭，踉踉跄跄地走上舞台】

四王子  【惊愕无比地看着二王子和三王子的遗体】原来二王兄、三王兄已经先我而去了呀！【手指楚大王】都是你这魔王干的好事！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相信两位二王兄、三王兄的话啊！

楚大王  四弟……

四王子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来你果然就是灵猫太子，原来你果然就是一个妖孽，你为了楚国王位，害死了我的两位王兄啊！

楚大王  贤弟！你误会了。

四王子  【恨恨地对楚大王】

我本人已经身中你的毒箭，

生命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

在我与父兄黄泉相见之前，

我定要剪除你这灵猫妖孽！

【四王子用力拔出自己臂膀上的毒箭，奋力地射向楚大王。楚大王并不躲避，甚至可以说是等待着射来的毒箭，他于是胸口中箭，痛苦地呻吟】

四王子  【有些不解地】你这个灵猫精怪，为什么不躲避我的毒箭？

楚大王  四弟，你的毒箭是我应得的奖赏，我为什么要躲避？其实，本王正期盼着有人来杀了自己呢！只是没有想到，这杀死我的是四弟你啊！

四王子  呀！这到底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毒性发作，口吐鲜血】

楚大王  四弟有所不知。

本王认贼作父害死亲娘，

有何面目继续活在世上？

感谢四弟射来了毒箭，

死亡对我是一种恩赏。

四王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苍天哪！您为什么不让我死得明白些呢？【死去】

楚大王  【嘴角流出鲜血，身心孱弱】诸位王亲大臣们，我死之后，请把寇宫人以王后之礼安葬，因为她的心灵像金子般地善良，还请把我的遗体安葬冷宫庭院，安葬在母亲的身边。

请把我安葬在冷宫庭院，

我要与昭贤后永远相伴，

好让我生身的母亲，

死后不再感到凄凉，

黄泉之下不再孤单！

【瘫倒在王座上并且缓缓合上双眼】

陈公公  呃！眼前这凄惨的一切，完全应验了那可怕的谣传：

灵猫太子水中藏，

二十年后做楚王，

认贼作父害亲娘，

冷宫废殿草儿荒。

将军甲  原本以为那昭贤王后与他的孩儿都是灵猫所变，

将军乙  现在才知道昭容王后与郭公公才是真正的妖孽。

信亲王  年轻的君王啊！望着您的遗体我不能不去责问上天！

义亲王  英武的君王啊！您的命运为什么会如此地多灾多难？

将军甲  所幸恶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将军乙  楚国人民终于又可以安享太平了。

大国师  也许事情并不是如此地简单。

众  人  为什么？

大国师  世界不见得从此可以一片光明，

妖孽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光临。

项将军  那我就率领大军继续诛杀，总有一天会杀绝妖孽的吧？

大国师  只要人心之中尚有邪念和贪欲，

这世间的妖魔鬼怪就不会绝迹。

【许多灵猫的魅影开始在舞台上窜动、摇晃，然后逐渐扩张到整个剧场空间，仿佛要勾引起人们某种原始性的欲望】

【舞台灯光开始缓缓暗下去。忽然，剧场的顶棚上传来灵猫跑动的声响，紧接着观众席又传来一阵阵小动物窜动的骚动，仿佛灵猫就在观众的坐席地下似的。随后，响声、骚动开始连成了一片，仿佛整个剧场的里里外外到处都潜伏着大大小小的灵猫】

【灯光重新亮起，演员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