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声中成长

1.             初登舞台展歌喉

我小学时候有一位老师，她叫陶华，我印象很深，她应当还是我小学低年级时候的班主任。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唱歌，当时电影《闪闪的红星》最流行，我特别喜欢唱其中的插曲，歌名应当是《红星照我去战斗》。

我平时情不自禁地就唱了起来，我们的陶华老师一定是很欣赏我的歌声，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要我去参加在我们县的电影院里举办的演出了。她是要我去唱歌的，可是，等到我们列队向电影院进发的时候，我觉得陶老师好像把我给忘记了，所以，有些腼腆的我以为老师不需要我唱歌了，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从向电影院开拔的小演员队伍里“逸出”了出来。陶老师找我找得一定很辛苦，因为她找到我的时候还在抱怨：别人都在化妆，你跑到哪里去了！？

那一次应当是我平生的第一次登台演出，而且是在我们县城里当时唯一的电影院。我当时当然不知道这次演出对于我的意义。一个农村人，一个穷孩子，能够登上当时在我们县城里最豪华的舞台，那应当是多么大的荣耀哇！尤其是到了今天，回想起这么一件事情我更加觉得意味特别。把整个的青春岁月都用来追求音乐并且已经四十多岁的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获得过几次机会登上类似的舞台唱歌啊!

话好像扯得有些远了，说这些干什么呢？还是让我们回到那一生之中的首次登台亮相的感觉之中去吧，我们今天的演员似乎习惯上称这样的演出为“首演”的啊！我记得,当时唱完之后，我耳朵边还吹拂的一些“风声”。我还记得一些这样的“风声”感，好像有人说调子定高了，甚至于说某个高音“顶”得不太好。我记得最明确的意见是“一边唱歌一边晃动着身子”，不过，总的反映是“唱得好听”！

感谢陶华老师！

2.             两副嗓子

也许是从小学时代就已经开始了，我发觉我可以使用两副嗓子唱歌，既有“男声”也有“女声”。我记得当时有一部电影《五朵金花》，《五朵金花》中的有一首很好听也很有名的男女声对唱歌曲，歌名叫做《蝴蝶泉边》。我曾经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唱这首男女声对唱的歌曲，一打开门，我记得当时门外的人很惊讶，他们本来以为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屋子里面对唱呢！

也许有人认为我是“捏”着嗓子唱出所谓的“女声”的，但是，我会绝对老实地告诉你，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捏”。我在歌唱“女声”的时候，从来没有丝毫“捏”的感觉，完全是自然而然地发出来的声音。我现在知道，男扮女装的京剧旦角和青衣也需要模仿女声歌唱，但那确实只能叫做“模仿”，因为他们很明显地有“捏”着嗓子唱歌的感觉，不是纯粹自然而然发出来的“女声”。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比较流行的一首叫做《心中的玫瑰》的女声歌曲，是一部叫做《泪痕》的电影中的插曲，我就是用我的“女声”来歌唱的，我能够唱得完全与电影中的一样。还有一首歌曲，是日本的《四季歌》，它也是我非常喜欢用“女声”来歌唱的，我完全可以肯定，假如回到20年前，你一定不会怀疑我认为我的“女声”决不亚于当时明星们的歌唱的判断。

但至少在小学时代，我似乎没有感觉有什么困惑，仿佛我就该有这么两副嗓子似的，尽管我也知道周围的人都只有一副嗓子。

3.             与庐剧擦肩而过

大约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长丰县的庐剧团招收学员，我居然还报了名参加了考试。当时肯定是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的的，我记得我就是瞒着同学们进行的。你想想，在那种双手叉腰都感觉不好意思，感觉仿佛已经被资产阶级思想给污染了的时代，你个乡下人居然想当演员，想唱大戏，这当然有些“不太光彩”！虽然舞台上经常看到唱戏的，但是，你个穷学生想上台唱戏当演员，那就有了沾染了某种“坏思想”的危险。确实，当时，至少在我们的周围，我们这些小学生的思想就浸泡在这样的怪圈之中！

在了考试现场，我记得有两位主考官，其中至少有一位是女的，在他们面前，当我又唱起那首我常常不知不觉地就会哼唱起来的《红星照我去战斗》的时候，我记得当时的主考官们似乎还引起了某种注意，好像还特地问了我什么。但是，我终究还是名落深山。在当时我当然想不到太多，不仅如此，我还觉得更加害羞了，尤其是这个消息后来似乎被同学们知道了，这更加使得我不大好意思见人。

我今天想来，我那么好的一副嗓子，怎么居然连一个县级的庐剧团都考不上呢？其实这个问题现在好理解得很，那可是一个工作的机会啊，考上了就意味着有了正式的工作，意味着从农民阶级转为工人阶级，其竞争力可想而知！

我今天在这里提到我小时候报考剧团之事，也许这会让人们觉得我当时考剧团做演员的目的性很强，就像今天的那些艺术发烧友那样。其实，我的那次报考确确实实是很偶然的，我记得好像是有个亲属随口说了一下，说什么庐剧团招收人可以去试一试。他应当是看到我非常喜欢唱歌，而包括庐剧在内的中国传统戏剧是特别讲究歌唱的，中国人把“演戏”叫做“唱戏”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他于是提出这个报考庐剧团的建议。我相信那位亲属一定只是从找个铁饭碗跳出农门的角度来提这个建议的，而且，这还是“随口”性地提出的建议。因为在那个时代，我们绝对不敢想将来能不能成为一个比较好的演员甚至于成为明星的事情，我相信不仅仅当时的那个小小不敢想，我周围的人也不敢想。说句实在的话，我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么一点上来。

所以，小学时报考剧团之事基本生是一次心血来潮的结果，我对戏剧的热爱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如果说此次报考对于有些影响的话，那么，这种影响不是没有被录取的最终结果，而只是报考本身的那种羞涩感。在今天看来，假如当初我被录取了的话，我的整个的人生应当是另一种风景，也许还是一道很靓丽的风景，然而，在当时，小小的我不可能想那么多，何况，县剧团在我们的眼睛里“声望”还不大好，我们常常轻蔑地称呼它们为“吃饭团”。

4.             歌神惠顾我少年

考剧团的事情我很快就忘记了，但我没有忘记的是歌唱。而且，歌唱似乎不可能会被我忘记，因为实际上，我觉得歌声常常是自己跑来找我的。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时候我竟然是那么喜欢唱歌，常常是情不自禁地就唱了出来。

可不是吗？我常常不知不觉地就唱起歌来。记得有一次放学回家，我背着书包刚刚跨进家门，一位来访的亲戚就说：“又唱着歌回来了！”而也正是在我的那位亲戚说完此话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唱着歌回家的。您看，尽管是个穷小子，尽管是个小乡巴佬，但所幸的是咱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只知道快乐，只晓得歌唱，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吗？！现在嘛，物质条件当然是好多了，但忧愁居然也多多了。

衷心地感谢歌唱女神，至少在我幼小的时候，她是那么慈祥地惠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