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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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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们,快回家吧!(原创小小说)
——我与“神鸟”灰喜鹊的情缘
好些年前,本人夫妻因职业属性得罪某个利益团体,尤其是某些政治流氓与娼妓,以及与之狼狈为奸的狗官,被“莫须有”遭排挤与迫害,夫君的事业遭封杀,我则被调到到一个与专业毫不相干的辛苦偏远之处工作。夫君是个胸怀开阔、大大咧咧之人,一切从头开始,埋头经营,很快开拓新的局面,打下一片又一片新的天地;而我却一时间因心理落差太大,心情压抑郁闷,新的岗位事务繁杂,点多面广线长,责任性很重,一切都得亲力亲为,使我感到无所适从,经常下班回到家里,心里还是单位的事情在脑子里不停旋转,挥之不去,身心累得晕头转向,由于心理负荷超重,犯上了轻微抑郁症,经常失眠,头发大片脱落,记忆力明显下降,丢三落四,并由此而引起许多并发症,诸如高血压、冠心病之类。熟识我的亲朋经常听到我情不自禁的声声叹息,他们很是愕然!因为,在大家的印象中,我不仅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顽童模样,更是一个几乎没心没肺、笑声朗朗的人。
由于心情糟糕,对一切兴味索然,胃口自然也差,每天的工作午餐都剩下2/3,一般同事们的残菜剩饭,按照清洁习惯直接入了不锈钢垃圾桶,我因饭菜剩下的太多,觉得扔进垃圾桶太浪费,就放在桶边,好让保洁大嫂捡回家作饲料,一般放下我就返回办公室休息一会。不料,有一次,我刚放下,却需要去卫生间,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一堆小鸟叽叽喳喳在争抢我放在那里的残菜剩羹,我不忍惊扰它们,就停下脚步,悄悄地坐到大柳树下的休闲长椅上观察它们,定睛一看,发现它们的外形酷似喜鹊,但比喜鹊体型稍小。体长30-40cm。嘴、脚黑色,额至后颈黑色,背灰色,两翅和尾灰蓝色。原来它们是一群灰喜鹊!看着它们津津有味地享受饕餮盛宴的小样,格外顽皮可爱,我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地欢悦起来了!
从此,我每个工作日的午餐就与这群可爱的精灵们分享了!渐渐地我发现它们已经不怕我,并似乎与我很熟悉友好起来,于是我也就每顿都拿餐具分出1/3自己享用,剩下的连饭盒放在桶边让它们美餐!后来我居然发现,这些家伙吃得干干净净了,还是不走,难道它们日益长大,食量也增了?我于是又少吃一些,多给它们,它们吃完还是不走,我就气急败坏骂了起来“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鬼东西,也学着狗官们的坏样,娘们不侍候了,去你们的!”不料这些鬼东西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们飞起来围着我的头顶飞旋一圈,然后鸣叫几声就远走高飞了!
第二天本来是周六,因为赶任务需加班,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该吃自备的午餐了(个别需求,单位食堂不提供工作午餐),我照例分出一大半用纸板端出来放到垃圾桶边,等待与鬼东西们一起分享,我的饭菜都吃完了,也不见它们鬼影。我自顾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忙活儿去了。下班时我想起这档子事来,特意看了一眼桶边,发现纸板上的饭菜丝毫未动,保洁也休假未来收拾。我想,莫不是我昨天骂了它们,人家就不再来了?它们居然懂人话?我该不会是点子低,遇到什么不祥之物了吗?这么一想,不禁瘆得慌,一股凉气漫过全身,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周日也自顾神神叨叨的,家人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便问,我也懒得说。
周一早上,我下了班车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往办公室走去,突然一阵鸟叫声倍儿清脆,我抬头一看,一群灰喜鹊在我头顶盘旋起舞,把我乐得涕泪俱下,这还没到午餐时间啊,它们怎么也懂工作日啊,居然迎接我来上班?办公室的几位同事平时知道我心情不好,看我喂鸟,也都不敢多嘴,这会儿看到如此一幕,也忍不住说,这些鸟被喂养得与您亲近了,鸟最通灵了!是啊,它们可真是灵通啊,谁说不是呢?周六、周日与工作日,它们都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就这样,我们人鸟情缘顺顺利利地进行着,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周六周日我都开始担心起它们的午餐问题来,就拜托保卫科的哥们周六、周日给我到马路对面的天津包子铺,每天给买一些店家剩余后处理的包子给喂喂它们。转眼间,春去秋来,我办公室周边的柿子树挂满了黄灿灿的柿子,因为是单位的风景观赏林,大家都很自觉,无人采摘果子,直到快要全部成熟脱落时,后勤部门才派人搬来云梯采摘,奇怪的是他们从来不摘干净,总是每棵树留下几十个果子,我问为何?他们说是留给鸟儿们的越冬粮食,这样鸟儿们吃了会报恩,来年春上就记着回到这里帮助扑捉树上的虫子!哦,原来如此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与这帮灰喜鹊成了心灵默契的朋友!每天它们顽皮可爱地与我嬉戏逗乐,甚至时不时飞到我的办公桌窗边亮着嗓子唱几声,殷勤照看安慰着我!下班时也来喊几嗓子送我回家!这种对我的亲切体贴,就如我的亲骨肉孩儿们一样!我经常感动得泪水纵横。
我在这个办公条件简陋恶劣的地方工作,任务重,责任大,无规律可循,操心劳碌,单位领导重来不曾称赞我的业绩,反而鸡蛋里头挑石头,大会小会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即便年年部门领导上报我的先进,那个该死的势利小人也压着不批!同事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像躲瘟疫一样避开我,有些善良正直与了解我们夫妻为人的同事,也只能暗中关照与鼓励我们!三年半的时间,我度日如年,不堪其烦,但是,我的抑郁症却不知不觉间,不治而愈了。我想,除了自我理性调整,夫君特别悉心的照料与安慰,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重要因素就是这帮我渐渐把它们视为孩儿们的灰喜鹊!
离开那个恶劣环境时,我的心情却并不是特别的欣喜,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此处的离群索居,并深深地感到此处的孤独对我是最合适的东西了。因为,孤独的时候,至少谁也无法来统治我了!原来我已经难以割舍与那群孩儿们的亲情了!离别的日子无法阻挡,我在同事帮我搬完公文要件之后,独自在柳树下的长椅上坐着,等待着与孩儿们依依惜别,我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它们前来送我,难道是这些古怪精灵的孩儿们不忍与我道再见吗?唉,那么也好,我自己走了!
就在我起身整理衣服那一霎那,扑腾腾扑腾腾一大群灰喜鹊向我飞来,有的歇脚树上,有的站到长椅背上,有的干脆落在我的脚边,有的还在我头顶上盘旋,天啊,我平生以来哪见过如此阵势的送行队伍啊!莫非它们从别处招兵买马凑足了仪仗队?莫非这几年来,它们繁衍了子孙,把俺的徒子徒孙们都领来了,给它们祖宗庆祝贺喜?
时光流逝,我辗转于国内外,不觉许多年过去了,虽然心中一直惦念着俺的这帮孩儿们,但是客观条件容不得我与它们亲近,我经常伤感地想,这帮孩儿们现在还在原地吗?它们到底在哪里?它们肯定早就把我这个异己分子抛到爪哇国去了!
今年夏天,我回到八旬老母身边,特意抽空前往那个饱受折磨也结识了孩儿们的地方!天呀,谁曾料想,我刚踏进那个大门,一群灰喜鹊就呜哩哇啦叫唤开了,有这么巧吗?有这么神吗?还是俺的那帮孩儿们吗?它们的记忆周期是多长?它们的生命周期又是多长啊?它们到底是鸟类?还是灵异类啊?我既满怀侥幸,又深表怀疑!
我看了看那家天津包子铺还在,于是想了个测试它们的办法,买来十元钱的包子掰开,放地上,我还是坐在那柳树下依然完好的长椅上,看它们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就餐,看它们吃完是否还记得如以前那样顽皮地与我逗乐子,看它们是否能熟练地在我头顶完整盘旋一圈后亮着嗓子喊几声再飞走?检测一一过关,我突然失声大哭起来,幸好就近没有人窥视我的失态。
感念于俺的孩儿们的拳拳深情,我说服老母亲与夫君,就近租了一套房子,伴着它们住了下来,又开始了每天的亲情滋养。几个月下来,我突然发现,它们经常在我回家路上的头顶出现,更为诡异的是,它们居然在我租住的小区的大树上筑巢安家了!我的个神啊,犯有冠心病的我简直惊喜幸福得窒息哦!现在俺日夜与自己这帮孩儿们相伴,真是温馨无比,其乐无穷啊!这不,今天雪后初晴,孩儿们该出动玩乐玩乐了。傍晚时分,我和夫君就约定在小区大树林里陪孩儿们乐呵乐呵,它们与我们玩了一会儿,我们给孩儿们美了好些个镜头,正想与它们来张合影,它们却突然群起而飞,我们俩跟着跟着就跟丢了!于是我们只好回到林子里等待它们归来!等了许久,这帮贪玩的鬼东西还不见踪影,我们就在小区四周转悠,突然发现它们在通往隔壁那个别墅区大路两旁的树林里,忽左忽右表演飞行,这些淘气东西,见我偷拍它们,就加快速度给我们捉迷藏,我只勉强抓拍到几张。它们不给面子,只顾自己瞎闹,我们俩就又回到小区林子里的大树下,等待它们回家。夫君也学作我的声调,装模作样地大喊:孩儿们,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