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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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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秋雨劈头盖脸地一浇后,秋色已浓得如墨画。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秋风送爽丹桂飘香之际,那一只只肉肥黄多的螃蟹也爬上了餐桌。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香。深秋正是看菊吃蟹的好时节,螃蟹便也成了人们佐酒吟诗的佳物。
烹蟹的方法有多种,清蒸、红烧、油焖,都让人吃得口舌生香,欲拒还迎。吃螃蟹最讲究的非上海人莫属,往往备有精巧的小钳小剪,虽然看似工序繁琐,可吃起螃蟹来却是得心应手。据说有好事者甚至能将吃剩的蟹壳拼凑成一只完整的蟹,让人真假难辨。至于我辈,没有这等本领,吃蟹时双手齐上,剥、咬、挖种种手段齐用,虽然吃相比较难看,可也能大饱口福。
我觉得螃蟹的最佳吃法当数清蒸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其原汁原味。把洗净的螃蟹用细线绑上大火蒸之,这样蟹脚就不会在蒸煮的过程中掉下来。10余分钟后,青色的蟹壳已变得通红,更有金黄色的蟹膏从蟹背边溢出,满屋清香。在蒸螃蟹的当儿,得加紧准备调料。吃蟹一定得蘸醋,用上等的香醋,再加入姜末、白糖等,等蟹一出锅便食之,免得其冷了有腥味。吃蟹时先揭开蟹盖,一股热气夹杂着蟹香扑鼻而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团金黄的蟹膏,让人口舌生津,赶紧醮醋吃下。吃完蟹黄,再将蟹身一掰两半,洁白粉嫩的蟹肉便一缕缕地尽现眼前,迫不及待地吞下,一种润滑爽口的滋味顺喉而下。吃蟹脚虽繁琐了些,还有戳破嘴皮之险,可用嘴轻轻地咬住那细长的蟹脚,“咔嚓”一声就把蟹脚里的肉给挤了出来,还挺有趣的。
我还爱吃醉蟹。做醉蟹的螃蟹不需要太大,硬币大小的就可以。将蟹洗涮干净后,与绍兴黄酒、食盐、花椒、生姜等一起放入瓶中密封腌渍,隔一天便可以食用。打开瓶子,一股醉人的香味扑面而来。此时的蟹黄已不再是金黄,而是紫黑色,微微地泛着金光。吃时少了熟蟹的那种粉味,更显得清爽。醉蟹的蟹肉更嫩更滑,放入嘴中,淡淡酒香中有一种浓浓的甘鲜,让人觉得无比鲜美。
剥蟹赏菊是金秋的一大喜事,古时的文人墨客自是不甘落后,在剥蟹之余留下了许多咏蟹诗,为品蟹添了几分韵味。在品蟹诗中,最有名的当数皮日休的“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字里行间,虽未出现一个蟹字,却将蟹的神态、习性写尽。酒仙李太白也是嗜蟹之徒,“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满足之态跃然纸上。陆放翁更是蟹的知音,“蟹肥暂擘馋涎堕,酒绿初倾老眼明。”他持蟹狂饮,高兴得连昏花的老眼也变得明亮起来。
因有了螃蟹,那冷瑟的深秋也变得生动起来。可不,坐于窗边,斟一壶小酒,啖三二肥蟹,闻满庭菊香,人生之乐莫过于此。可螃蟹性太凉,多食难免有泻肚之危,这也许是应了一句老话,“珍物不可亵玩,美味不可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