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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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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老年大学授琴课堂,一位瘦削、白皙、长着两道剑眉的70岁左右的长者斜挎着一架琴盒站在教室门口,看上去有几分疲惫,眼睛还有些微红,但他执意说想学琴,能跟上。
老师把他安排在临窗的一个空位上。
那个空位曾是一位60多岁女学员的座位,一个月前她因为肝癌晚期去世了。老人的头发雪白,还卷卷的,像电影演员秦怡。她学了两年二胡,拉得已经很专业了。据说她喜欢二胡已经到了一天不拉心里不安,一晚不拉无法安枕的地步,老伴儿戏称她是“琴痴”。
说也奇怪,自从这位“插班生”来了以后,常常能在他身上看到“琴痴”的影子,这位老先生拉得也很认真投入,从执琴到运弓、扶琴,不懂就问。除此之外,他还要求每周给他多加一小时的“小课”。“我交补课费。”他一再央求。
学琴的老人大多很执著,有时像个孩子。就这样,每周两次四个小时的大课后,别的学员放学回家,他留下来继续学。
半年后他已经能很熟练地拉《雪绒花》了,而且每次他都要在大伙儿离开教室后,很认真很投入地从头至尾拉一遍《雪绒花》。他拉得节奏流畅、音色优美,但不知为什么,节奏总是比平时处理得慢半拍,绵长而低沉,像是一个人在对另外一个人倾诉。
有一次,教室里又响起了《雪绒花》缓缓的琴声。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只见老先生端坐,面朝外,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的琴声从他的弦上汩汩地流出,飘向窗外,而窗外已是黄昏渐浓,几片云悄悄地隐去,似乎怕挡住琴声飘向更远的天际。忽然,琴声戛然止住了,我看见老先生抱住琴杆,双肩抖动,继而,听到嘤嘤的啜泣。
一声长哭,他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说:“我太想老伴儿了!我天天练琴拉琴,就是想让她听见,让她高兴,让她知道我想她……”
后来大家才知道,他的老伴儿就是那位头发雪白还卷着的“琴痴”。
生活中,在情爱和物欲的天平上,我们似乎更倾向于物欲的满足而有着太多的不平和烦恼,并因此制造着各种各样的争吵和争端,演绎着各种各样的悲情故事、离散故事。然而,当我们坎坷一路走来,读懂了情为何物时,往往是情已老,人已逝,空留下一腔伤感满心伤痛!
人最容易漠视的,往往是最值得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