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2]

    素云是高保管的养女，生母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素云从小就养在高家，直到十八岁嫁给了薛老三，才有了自己的家。高保管四十多岁，高婆子也就那个岁数，却生了十三个孩子。最后那两个孩子比大孙子年纪还小，高老大十七岁结婚，在队里是民兵连长。

    素云的成长与野草没什么两样，整天就是疯玩疯闹，也不正经上学，刚一成人就出嫁了。素云与明月同岁，都属龙，素云却是个妇女了。新婚燕尔，素云对性事特别兴奋，女知青就成了她笑闹的对象。冬天妇女围成一圈坐在生产队搓苞米粒选种，素云就开始闹上了。

    素云选了个小苞米，把干苞米叶扎成两个球，苞米须子散落，就让女生们猜一猜这像个啥？女生们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女社员们也都笑骂。素云拿着小苞米详详细细给女生们讲解起来，并比划着往别的女社员阴部插。女生们被羞的满脸通红，越是那样，素云越觉得开心，疯得更欢了。她毫不脸红的讲述她的新婚之夜，夫妻如何性交等等，讲起来就没完。在调笑声中，女生们先接受了性教育，农村少女们早就在粗俗的男女调笑中明白了一切。集体户女生初次踏入社会，就遭到了一次强烈的冲击。

    以后的日子里，各种赤裸裸的男女性调逗，性对骂，知青们就习以为常了。红旗曾再三向一位老社员请教什么是‘立嘴’，社员们相互对骂他听不懂。女生也闹过问男社员什么是‘老八点’等笑话。农村人相互调笑与对骂离不开脐下三寸，男女之间的性事是农村人最感兴趣的题材。

    争取入团成为户内同学明争暗斗的缘由，团员们各自培养入团积极分子，就分出了派别。队里人与人之间关系也很复杂，都是屯亲，由于历史的原因，有些解不开的死结。这些死结传给了第二代，就形成了派系。团员们喜欢帮助知青进步，在队里增加影响力与号召力。团员之间的明争暗斗，社员之间的明争暗斗，就都反映在集体户内。

    会来是个精明小伙，老实忠厚，做事有心计。在与红玉一起做饭时，相互之间有了好感，共同语言就多了些。会来分析了队里的形势，人际之间的关系，建议红玉与队会计多接触，做红玉的入团介绍人。邢会计是生产队长的亲兄弟，邢家是基本贫农，一直掌握生产队的印把子。红玉对会来的见解很赏识，觉得会来这个人将来能有发展。红玉的家庭条件很好，会来的家庭生活很困难。父亲长年卧床不起，是工伤，一家七口就靠几十元工伤补贴过日子，红玉却不在乎。红玉是个美人，会来只是个普通小伙。在有心计上，两个人很是般配。

    会来与红玉的接近让红旗很不舒服，红旗把会来视为潜在的竞争对象。茂兴因为高傲，社员们对他颇有微词，不再成为红旗抽调回城的竞争对象。对于会来，红旗说不出什么来。对于红玉，女生们有些嫉妒。因为她过于精明，红旗就把红玉作为嘲笑对象。红旗正在眉飞色舞的大肆宣扬红玉偷藏大饼子在枕头底下，半夜偷着吃时，红玉黑着脸走了进来，弄得红旗有些下不来台。

    红旗的积极表现很快的在队里获得了称赞，他与队里一把手，政治队长走的很近，与赶马车老板走的也很近，由此奠定了基础。姜队长掌管着队里的全部权力，什么事都得他说了算。从十六岁起他就在乡里当通讯员，文革期间成为造反派头目，三结合时进了公社革委会。因队里选不出合适的政治队长，在革命群众的强烈要求下，被动员回本队就地闹革命，他也就服从了组织安排。后来职位不如他的都进了畜牧所当上了公社干部，领国家工资，姜队长对自己的一步走错耿耿于怀。姜的弟兄们都在长春工作，他也有工作能力，并不甘心总当个小队长。这个队本来没有安置知青的任务，是他到公社硬争取来的。

    红旗与姜队长的侄子关系特别好，姜队长对他也高看一眼。在组织一打三反工作组时，红旗与希倩就被推举上了，到外队协助大队干部搞运动。会来不甘心在队里窝着，主动提出要锻炼锻炼，也参加了运动。被整的人对他们很有反感，知青对于被审查对象，往往晓之拳脚。

    户里补进了个男生，就是学校予留的空额。因为没与户里商量，硬性安置，男同学很是不满，明月、希倩、会来、李伟都明确表示反对。新来的朋是个英俊小伙，笛子吹的好，喜欢鼓捣半导体，都是好学生的特点。宋朋很文雅，有些才气，红旗很快的就喜欢上了他。

    这件事本来不复杂，却让宋朋自己弄复杂了。他听说明月几个人不同意他插户，到户之后对那几个男生干脆不搭理，这一下子把关系弄僵了。红旗在此事上与明月也产生了矛盾，很长时间户里男同学分成两派。青少年思想并不复杂，过了那个劲也就都放下了。宋朋成为户里的一员，而且是活跃的一员。

    宋朋的父母也走五七道路下放到本公社，考虑在集体户容易抽调，家里就把他安排进了集体户。宋朋的父亲是财务人员，在审计大队干部办电帐目中，结交了不少的人，宋朋一到户就是个红人。宋朋也很有心计，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对宋朋的印像始终不好。

    在薛老三的建议下，宋朋主动要求做了积肥员，这一来可引起了轰动。积肥员专门与粪尿打交道，就是男社员都不肯干，觉得恶心，一个从城里来的知青能干那个脏活？队里原先有个积肥员，就是孙王八。老孙因强奸罪入狱七年，出来后老婆已跟高木匠打伙过上了，并生了个小男孩。老孙没地方落脚，就在高木匠家住下了。虽说老婆名义上是自己的，家里却是高木匠说了算，动不动就把老孙赶了出去。老孙人懒，干啥啥不行，就是臊性。眼瞅着女的过来，掏出阳具就小便。队长让他背口锅，他就扣在背上从村尾走到生产队。路遇的社员们无不笑骂；‘王八长出盖了。’

    老孙脾气好，总怀念在监狱里的日子。房子住的好，每星期还能改善一两回伙食，里面有肉，饭也吃的饱。按他的话讲，比外面强多了。老孙自己挑大粪，只让宋朋挑各家的尿。学大寨，赶小乡，各家各户的尿都攒着，由积肥员收集起来倒进粪堆，老孙管粪堆上的屎尿称为‘肉帽’。

    宋朋的举动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不但惊动了大队，惊动了公社，连县里都惊动了。宋朋在赞扬声中又迈上了一个台阶，开始刻苦学习毛主席著作了。他总背个红语录兜，里面有他的日记，全是豪言壮语，经常‘丢’在生产队等处公共场合。明月等男同学在户里乱说乱闹，宋朋很是反感。斥责他们道；‘有这个时间多学学毛主席著作多好？’男同学面面相视，都不言声。宋朋在场时，也少了许多热闹。

    宋朋到公社与县里参加讲用了，他获得了荣誉，满面春风的回来了。夸张的热情，做作的举动，让社员们感到不适应。他的入团申请被以考验考验的借口推迟了，红旗与会来获得了通过，宋朋对此有些沮丧。

    宋朋以与老孙合不来为由，辞去了积肥员，他是受不了粪尿的恶心了。大队干部安排他去学校代课，宋朋不用参加劳动了。宋朋很聪明，课教的好，就长期在学校代课了。在此期间，他开始了对爱情的追求，目标就是女户长秋实。

    集体户建土房三间，男生与女生各住一间。明月与老王家相处的很好，通常不在户里住，就住在老王家。有时候连饭都在老王家吃，设法拿些粮食补上就是。下乡刚几日，明月就害了思乡病，半夜爬起来写诗畅舒胸怀。过了几个月后，心情渐渐平和了，也适应了农村生活。

    女生也到老王家来闲坐，说宋朋在追求秋实，每晚都缠着不放，女同学们只好躲出来。秋实拒绝、挣扎、苦恼、哭泣，没到半个月，人们就发现秋实让宋朋搂着她说情话了。秋实很温柔，一双秀丽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她的嘴略大，显得很性感。她成熟并且渴望异性之爱，她被突如其来的追求俘虏了。宋朋的气质、英俊、火热，那诗歌般的情话，都使她的心灵受到震颤。最初的拒绝完全出于害怕，过了那一关，秋实也就无所顾忌了。

    在丽华的陪伴下，秋实与宋朋在月下约会了。丽华是秋实最好的女友，歌唱的好，是个多情种子。丽华也是个美人，更多了些女人味。在陪伴秋实的同时，丽华也对宋朋产生了爱慕之心。花前月下，宋朋倾诉着无尽的爱。恋爱中的人们都是诗人，热恋本身就是最美的诗歌。秋实被陶醉了，被征服了，她敢于单独与宋朋出去约会了。这一情况引起了队里的注意，队里开始干预了。

    在宋朋正在走红时，薛老三上队里公厕，正遇见宋朋站在那儿手淫。薛老三与宋朋关系很好，没有对外声张，悄悄的对明月说了，免得憋在心里。也许他对许多的人悄悄的说过，农村人的性神经格外敏感。明月没有手淫的经历，但也常听到‘撸管’，骂对方是‘管痨’，有些懂得。他成熟的早，但存在性压抑，所以不太朝那方面多想。来到农村后，很快的就弄懂了许多话的含义。农村人拿什么话都能骂人，还是不离脐下三寸。加上乱伦等荒唐骂人话，连小舅子、大哥、爹妈都变成拐弯抹角的骂人。他们总结说；‘听话别心疑，心疑没好话。’可是农村人就喜欢话里藏话，藏一些能让对方听得出来的脏话。这些习俗得力于二人转，二人转专门说脏口，把整个东北农村都带坏了。

    女同学在厕所里发现了个避孕套，一猜准是宋朋与秋实的。邻居住着五七战士老牛，他的妻子是个包打听，户里什么事她都得先知道。此事传到了老牛耳朵里，老牛把秋实请到了家里，经过追问，果然两个人发生过性关系。老牛含着眼泪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通，问清楚了每一个细节，让秋实注意一下是否月经正常，避孕套有没有破裂过等等？秋实也有些后怕，下决心不再与宋朋约会了。老牛盘问宋朋，宋朋死活不承认有那么回事，气得老牛不再管他了。

    宋朋与秋实并没有断绝往来，宋朋一吹笛子，秋实就明白了约会地点。老牛并没有给他们保守秘密，而是向队领导做了汇报。这一来可把事情闹大了，副队长带领人满山遍野的捉奸。宋朋感觉出大事不妙，与秋实商量二人暂时断绝往来，以免耽误前途。秋实是听他的，从此之后就真的断绝了一切交往。与所有的事情一样，宋朋采取了极端方式，就是秋实在外面敲门，他发现是秋实，便会转身回屋，让别人去开。

    秋实敏锐的发现；宋朋不是假的与她断绝交往，而是真的了。痴情女子遇到了负心汉，秋实感到很是苦恼。她后悔轻信了宋朋，也轻易的同意结束两个人的关系，但已经太迟了。宋朋的爱情跟来时一样，走的也快，他是真的不想与秋实有任何往来了。

    明月对秋实也有好感，觉得宋朋这样对待秋实很不公正，希望他能够对此事负起责任来。女生抽调时有检查处女膜这一项，通常是公社的主要领导亲自把关，亲自检验。这些结过婚的男子比女人更重视处女膜，因为不合格下去的女知青不在少数。明月在没人时敲打过两次宋朋，希望他对秋实负责。宋朋装做听不懂明月说些什么，矢口否认他与秋实有任何特殊关系。

    男知青早起上工，宋朋上课时间晚，不耽误早睡。宋朋总穿条前开口的衬裤，阳具正在缝口中硬挺挺的钻了出来，每早都是那样。会来开玩笑的用棍拨拉拨拉，宋朋一点反应也没有。丽华身体不好，干农活费力，主动承担在户里做饭。户里总没人挑水，明月每天给丽华挑两担水，丽华对明月很好。明月对丽华也产生了感情，几次按纳不住想摸摸她的欲望，还是没敢做。丽华是温柔的化身，美的化身，明月不想让自己的脏污亵渎了她的感情。

    情况急转直下，丽华与宋朋热恋上了。粮食箱子放在男户员屋子里，丽华每天清早必须取粮，就躲不过宋朋有意还是无意暴露在外的阳具。丽华是个多情女子，正在怀春，她在笔记首页写下；‘死在牡丹花下客，做鬼到底也风流。’丽华的母亲是居民组长，阶级斗争的弦绷的特别的紧。明月喜欢丽华，却惧怕她背后的眼睛。她的母亲其实每个月只挣二十七元清洁工工资，是个扫马路的。

    丽华喜欢唱歌，宋朋就教她唱新歌，宋朋是识谱的。宋朋的笛子吹的相当不错，是跟专业老师学的。他的母亲曾是个演员，人长的年青漂亮，父亲却又老又丑。社员们见过之后，私下议论朋的父亲道；‘一看就是个王八。’

    宋朋与丽华之间的关系发展极快，不长时间就进入热恋的程度。明月清楚的听见宋朋对丽华大骂秋实算什么东西？秋实被彻底抛弃了。秋实是软弱的，选择了忍气吞声。那一阶段明月总与秋实在生产队桌子上打乒乓球，有时打得很晚。拉锯般的一来一回，不存在任何意义。双方都笼罩在朦胧的情绪里，明月对秋实由怜生爱，自己又不敢承认。秋实是被宋朋抛弃的，明月与秋实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心理障碍。明月鄙视宋朋，不想取代他的位置贬低自己，自尊心不允许。明月的心有些高傲，主要由于家庭问题，产生了逆反心理。他不服气任何同龄人，在同等条件下他敢与任何人进行竞争。他渴望感情，又不想伤害自尊。在痛苦之中，灵魂在挣扎，在扭曲，他有奇怪的自虐念头。

    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丽华感到兴奋。丽华的功课很好，喜欢读书，能考上大学是她的梦想。丽华找个理由回家了，几个月也没有回来。宋朋两次到丽华家，都遇到丽华在向一个男子请教数学。那是丽华的邻居，也想参加高考。

    大学的政审是极严的，明月不敢做此想。奇怪的是宋朋也没做此想，而是急于与丽华结婚，在农村扎根。丽华不想在农村呆一辈子，她想参加高考。每次宋朋到她家，遇到的都是紧张的学习。宋朋产生了疑心，认为丽华与那位男子有了私情。妒火中烧，有些失去理智了。

    按规定，参加高考必须到户口所在地报名，丽华就赶在报考之前回到集体户。户里人正为做饭的事发愁，丽华一回户，马上接手做饭，腾出时间来也好温习温习功课。应名复课两年，其实文化课没学半年，全都忘光了。就在学习时也是凭个人兴趣，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反正学了也没用。考试多数男生不及格，并不感到羞愧。女同学所学的文化课也是有限的很，一下乡基本全忘了。

    宋朋见丽华回来心里很高兴，他的代课工作结束了。学校来了正式教员，他就回队参加了生产劳动。他向队长表示；本来可以转户，自己不想走，舍不得社员们，继续在这个队好好表现。薛老三风趣的对众人说；‘还是走的好，免得到处钻眼。’社员们给宋朋起个外号叫‘宋立棍’，还是不离脐下三寸。宋朋在队里彻底抬不起头来，只好向大队干部用劲。

    宋朋的纠缠严重的影响了丽华的复习，丽华总撵宋朋去上工。宋朋认为丽华是变了心，发疯一般的租了高木匠家的北炕，想与丽华在那儿结婚。高木匠、老孙两个人共妻还没弄明白，宋朋又想往那屋里挤，丽华说啥也不同意。她不想在农村扎根，即便是为了爱情。

    宋朋妒火中烧，趁丽华做饭时，抡起木棒狠狠的向丽华的脑部砸了下去。宋朋已经变得疯狂了，他得不到的绝不能让别人得到，把花砸残废了，他宁愿侍候她一辈子。他的态度丽华早已知道，没想到宋朋真的干了出来。丽华一声惨叫，连喊救命。宋朋一看到血就慌了神，试图救治丽华，被丽华推开。社员闻声赶来，把丽华搀扶了过去。明月闻讯赶到，见宋朋正在惊慌之中，拿不定主意。明月问他是怎么回事？宋朋就实话实说了。明月表示能理解他，劝他先帮着把丽华送到公社医院救治，再考虑其它的。宋朋跑了一趟大队书记家，傍晚回户了。看起来他的心里也很难过，他开始后悔了。

    公社医院有十八里路，为了减少颠波，户里男同学轮流抬着丽华向公社医院赶。休息时宋朋去探视丽华，丽华不理他。前半夜送到医院，户里同学就回来了。宋朋没有回队，直接回家了。丽华的母亲从长春赶来，把宋朋痛骂了一气。点检出宋朋送给丽华的礼物，一样不差的还给了他，宣布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宋朋气呼呼的回了户，把所有礼品塞进炉灶里一把火烧了。秋实有些后怕，对女同学们说道；‘幸亏我们俩人断了，否则挨棒子的就是我。’

    宋朋卷起行李回家了，三天后宋朋的母亲带宋朋来要他的口粮。明月给他细算了一下；在宋朋与茂兴单独在户期间，不见了一百斤炕干的谷子。宋朋的母亲搬来了大队干部，明月也不肯让步。回家时，宋朋的妹妹又专程讨要过一次，明月也没有让步。从此之后明月与宋朋再也没有见过面，听说宋朋曾到丽华家，给丽华母亲跪下乞求，让他娶丽华，照顾丽华的一生。丽华得了严重的脑震荡，整个人都变了。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丽华有些心动，丽华母亲坚决不答应。丽华的妹妹随她母亲，是个生活的强者。丽华好似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在家里做不了自己的主。

    明月总去看丽华，丽华母亲对明月很是戒备。明月曾求一位老中医给丽华看一看，那位老中医是明月父亲的老朋友。丽华母亲不同意丽华随着去，有些不放心。丽华说没事，勉强随明月去了。老中医规劝明月说；‘这就是个花瓶，身体不行了，一身都是病。’明月解释说只是一个户同学，没有别的，老中医似信非信的摇了摇头。

    丽华嫁人了，生了个女儿。不知怎么丈夫从丽华家邻居嘴里听了些闲话，对丽华很不好。男方在单位新宿舍下来后，丽华一天没捞着住，就病死在医院里，女儿不满三岁。届时明月已经抽调回城，艳霞约了茂兴、明月，三个人到丽华母亲家问了一下丽华母亲难过的哭了，女儿命太苦。艳霞塞给了幼女十元钱，茂兴与明月都没啥表示。男人心粗，根本就没想过带钱与给钱，只是去问讯一下。为此全户同学聚了一下，是明月发起的，主要因为丽华的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