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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9]黄龙汤文化——厚黑文化
我常年不喝酒,在稗子六队的三日里,喝了超过全年的酒。晚饭之后在院内闲坐,打听能回想起来的老一代人。后沟的钱海懿已经死了多年,没有儿女。钱海懿在土改后才来到稗子七队北大沟,与老伴同行,很是儒雅。我们来时钱海懿约五十岁上下,从不对任何人提及往事。薛老大领我与他下过象棋,寻常农村人我如同摘豆一般三下五除二,这位可是棋逢对手。钱海懿毛笔字写的好,来到此地隐居。当年这一带很偏僻,最近的行政区是距离二十五里之外的其塔木,当年居民很少。其实本地最早来垦荒的也是三十年代以后的,地富没当几年,就赶上了土改,也真够倒霉的了。年青时的我有些清秀,钱海懿似乎很喜欢我。以后见面总是很热情,我却不敢与他过多的往来,怕惹出麻烦来。据说钱海懿初来乍到时很有派头,可见曾是个人物。
提起土改,就谈到了一队的孙大眼珠子。这位可是贫协主席,一言九鼎,非常霸道。孙大眼珠子是土改运动中入的党,当年一棒子就把戴家地主婆打下了台,脑瓜后全是血。孙大眼珠子一瞪眼,社员们都吓得浑身发抖,当了多年的社队干部。文革期间是因为摸大姑娘手,被政敌赶下了台,回一队当政治队长。那时候大小队干部大多是任命,孙大眼珠子成为一队的小毛泽东。民兵连长齐阿山看青,抓住了偷苞米的刘二媳妇。那位吓得浑身颤抖,只要不送生产队,怎么样都行,齐阿山呵斥别玩邪的。齐阿山正在争取入党,这是个表现的机会。刘二媳妇被批斗之后,在生产队门口示众三日,脖子上挂着所偷的苞米。我在那些年,齐阿山并没入上党。因为媳妇的娘家舅舅是富农,所以没有审查通过,找对象政治上必须严肃对待。
孙大眼珠子总去集体户关心女户员,有一位没让关心,被抓到偷烤队里的青苞米,被批斗了一顿,脖子上也挂着半糊的苞米。其实一队集体户经常偷菜,谁的都偷,从来无人过问。那位女知青受此羞辱之后,被迫转了户,都是些回族知青。一队的清真寺早就砸烂了,阿訇成为阶级敌人。为了完成生猪征购指标,迫使回族人也家家养猪,整个地区都是那样。因为是回族乡,大队干部必须有一位回族干部。韩老大是吃猪肉的回族人,我们在时一直是大队干部,猪肉比谁都能吃。每当聚餐时,也专门为他买两盒牛羊肉罐头,做做样子。老韩的行为极大的败坏了回族人的整体形像,人们肆无忌惮的拿回族人开玩笑。
据说分田到户之后,本地最先买汽车的还是戴家,过去的地主。别家雇车娶亲就是六七十元,孙大眼珠子娶儿媳妇时,一百四十元戴家也不愿意侍候,真是地富翻了天。孙大眼珠子是有余威的,分田到户时,将生产队五间砖瓦房硬霸了过去,声称马上就交买房钱。孙大眼珠子的妹妹在长春,打发儿子来借钱,大概碰了钉子。孙大眼珠子托辞妹妹三个月定期存折才到期,否则瞎了七八百元利息钱。一拖二拖,就拖了一二十年,再提及此事他张口就骂。
孙大眼珠子谁也不怕,却被三个儿子给治住了。三只小虎长成了猛虎,而老虎却没了爪牙,只能干嚎。孙大眼珠子患了中风不语,没人肯侍候,炕上拉、炕上尿。儿子们声称送他去长春治病,不知道怎么却丢在了吉林,在电视上被本地人所发现。回来没到半个月就死了,乡亲们都说孙家儿孙良心不好。灵魂都是传承的,种什么,结什么,孙大眼珠子种的就是恶果。
六十年代初,从太原来了一位带男孩的妇女,非要嫁给贫下中农。她丈夫家庭出身富农,是中学老师。阶级斗争弦绷的越来越紧,这位妇女为了孩子的未来,通过改变婚姻来改变家庭出身。李二毛是个贫农,就娶了这一位。农村生活的艰苦,使得那位妇女动不动就领着孩子出走,不知道又嫁给了谁?半年八个月之后,娘俩一身光鲜的回来了。这位妇女撒谎成性,张口就来,吹牛不用打稿。作风上非常随便,人们都拿她耍笑,带来的儿子也越来越大了。这位妇女又生了四五个子女,李二毛身体不好。李阿泉到了谈婚事的年龄,李二毛就开使往外撵,反正不是自己的骨血。李阿泉摊上这样的爹娘,看着怪可怜的。我曾到山上将李阿泉劝回来,他连寻死的心都有,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回长春之后,我求一位表姐夫帮忙,把李阿泉转到了他们大队,表姐夫是大队书记,与尹芝凤很熟悉。表姐夫有口才,不用拿稿,讲起来就是成套成套的,台下掌声一片。
表姐夫热心的留下了李阿泉,拿他当一家人。李阿泉喜欢诉苦,博取对方的同情,经常流着眼泪。无论什么样人,都有同情心,这就是人性的残存。李阿泉与他那个妈同样,总认为别人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对小事上斤斤计较,总觉得自己吃了亏。这样的狭隘心理在农村是很普遍的,我也能够理解。外君子而内小人,知利而不知义,眼光短浅。通过表姐夫的帮忙,上了农校,当了农业技术员。娶了媳妇,盖了房子,我们全家尽可能提供帮助。我母亲待他如同亲生子女一样,主要是同情。恢复高考时,我们弟兄三人都通过了录取线,因政审不合格被拿下,而高中毕业的李阿泉连录取线都没进。我们其实都是小学毕业,然后就是文革。自学一两个月教科书,连一天工也没耽误,而阿泉在太原伯父家足足复习了半年。他的生父不肯见他,后来与伯父一家也闹翻了,主要是太自利。
在母亲的张罗下,又为他买下了一处房权,也是亲戚的。为了小棚子,仅百元的出入,闹得很不好,阿泉是见利忘义之人。如今阿泉钱也有了,楼房也有了,连一次也不看望我母亲与那位帮他改变命运的表姐夫,人们对此有所议论。当初是为了做好事,凭良心而为,压根没指望什么报恩,我也就淡而视之。阿泉的母亲也来到了长春,连偷带骗,都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了,真是没法说。占了一辈子的便宜,却谁都不喜欢她,包括自家的儿女。据说阿泉的弟弟、妹妹也进了长春,没有什么往来。前年回长春之后,见到了表姐夫,提到了阿泉。阿泉的儿子在警校毕业,又找表姐夫帮忙,因为家里有亲属在市公安局。表姐夫笑着说道;‘不因为这个事还不能来,二姑在哪儿住我告诉了他,估计不能去。’
类似阿泉这样的事对于我来讲,没当什么大事,却在稗子一带动静很大。我没什么能力,也一直没钱,否则早就帮王家兄弟说上媳妇了。我顶多引条路,还得凭他们自己。曾动员他们家买拖拉机,我单位处理一批二手货,价格很低,王家没敢买。我也曾打算将王家兄弟带出经商,也是不行。人是按习惯生活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家就是本份农民,没有厚黑的能耐,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始终处于弱者地位。仁者不富,富者不仁。许多从农村闯荡出来的人,都是正的邪的啥样都行,想要成功必须厚黑。行前母亲特别嘱咐不要去阿泉家,我是无所谓的。这个社会本来就是毛思想统帅一切,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凡事凭着自己的良心而为就是,不必求什么结果。母亲总说我能长寿,仁者寿,这是必然的。所以吃亏就是占便宜,什么事都是相对的。
阿泉主要是搞机械加工,依附权力是必要的。社会改变着人,手里钱越多,人性越少,普遍存在这样的规律。
To: 纽约上空的龙 你曾经说:我认为先生本意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向所有贪腐假丑恶宣战,那几个小运动员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做不成奴才反目,先生用来说事而已哈哈!
先生的东西要养肥了来看,这样才过瘾,和阿莲系列一样,乡土气息十足,先生笔锋老道,劲力十足,佩服,拜读了。另外,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老给桑黄海出主意,他们能扳回弱势吗,他们已是穷途末路。还是那句话,先生的文章和学识我是由衷的敬佩,但对桑黄海这类人只有痛恨,先生的观念我无意干涉,只是说说我的感受,先生,直言莫怪啊。
To: 纽约上空的龙 你曾经说:啥人啥对待,巧取豪夺民财的海内外伪君子倚仗的是权力,是属核桃的,就是欠砸.张献忠与李自成等就是这类人逼出来的,跟他们没必要正常出牌,就是令其出丑,撕下假面具,不怕闹的大,就怕黑箱权力.越闹的大越安全,才能反败为胜.从最初就不听本人的,活该,奴骨十足还想维权?桑名女得与所有媒体血泪控诉,奴心苦哇!
先生的东西要养肥了来看,这样才过瘾,和阿莲系列一样,乡土气息十足,先生笔锋老道,劲力十足,佩服,拜读了。另外,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老给桑黄海出主意,他们能扳回弱势吗,他们已是穷途末路。还是那句话,先生的文章和学识我是由衷的敬佩,但对桑黄海这类人只有痛恨,先生的观念我无意干涉,只是说说我的感受,先生,直言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