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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旧作;二十二年前[3]
在苦闷之中,我强烈的感到自己需要一位倾吐对象,我要将心中所有的苦闷全部倾泄出来。十年来我一直拿妻子作为倾吐对象,但是现在已经格格不入,无法进行交流了。对于她我的烦恼最多,剪不断,理还乱。我既忧郁又彷徨,我过去的小鸽子哪里去了?同性之间存在竞争心理,同性相排斥,只有异性才可得到如实的回报。经过选择,我决定将阿霞作为倾吐对象,尽管从未深谈过,这是同一个集体户的女同学。阿霞很重感情,也许在集体户时双方惹动过情丝,很快的就被一连串的变故粉碎了。阿霞婚后生活的很幸福,变得更加丰满漂亮,生了一个女儿。经过约定,我来到阿霞家里,她母亲与女儿也在家,相互都很熟悉。略事寒喧,我就将所遇到的麻烦,以及单位、家庭的所有烦恼一股脑的倾吐了出来,足足倾吐了六个小时。午间阿霞丈夫回来,并无任何疑心,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纯洁。在倾吐之后,我感到浑身轻松,心里畅快,似乎去掉了一块心病。我知道自己一向孤傲,有些偏激,与父亲是右派、反革命有关。同学们都很了解我,为我感到可惜与不平。在集体户期间,我是回避户里任何女同学感情的。回城之后断断续续往来了十几年,并无心理障碍。时代已经变了,一切都得拿实际利益来衡量。只有旧日的感情,如同醇年老酒,我喜欢怀念过去。
大舅从开安赶来,积极为我的事奔走。他连襟曾任过市公安局长,后来调到省安全厅,儿子仍在市局任职。我反对托人,母亲与大舅坚持托人,他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主张凡事忍耐。少年时我就通读了《新旧约全书》他们希望我也能成为基督徒。但是我的心中充满了罪恶,嫉恶如仇。谁打我左脸,肯定回之以拳,而不是把右脸递给人家去打。我可以欺骗世人,但绝不可以欺骗上帝,成为假基督徒。我常常与大舅进行争论,不肯盲从,迟迟不肯在基督面前献上我这颗污秽的心。大舅已经七十岁了,还在为我的事奔走,我感到心里很不好受。市局那位显然不想多事,埋怨我多管闲事,开玩笑般的让大舅去求‘主’。我强烈反对求人,我也没做啥错事。碰了钉子之后,大舅与母亲只好表示同意我的做法,进行上访。
母亲每天出去晨练,闲着没事我也出去溜一圈。胜利公园后面露天舞场每早开放,门票二角,稀稀落落的人并不多。我虽初学,却艺低胆大,也请白发女郎小试身手。我发现请舞伴并不难,只要选择年纪大的,相貌平常的,肯定会欣然从命。这舞场就在西三条派出所旁边,值班的民警也在舞场长椅上消磨时间,我并不担心被认出来,因为那天的事发生在后半夜。我对母亲的警告置若罔闻,恰恰相反,在老虎身边姿意游乐反而有一种冒险的刺激性。一位女郎仿佛对我产生了兴趣,耐心的教我舞步,主动介绍自己,并显示舞技的高超。我哪有那个艳福?只好转移阵地。后来那女郎又找到了我,问我为啥不去了?我将西三条的事情一说,她马上提出愿意帮忙,我当即回绝了。我尽管处境堪忧,仍旧气壮如牛。从手相来看,自测命运等,均未呈现牢狱之灾,迟早会逢凶化吉。我决定到市局上访,一位穿方格衣服的领导接见了我,看来小有实权,很是客气。当我简要的叙说一番之后,他显然对某些违法乱纪行为很是不满;‘阿,半夜还带了五六个便衣,还罚了四百五十元钱,交谁了?’但细微的正义冲动一闪而过,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得知我并不想追究什么,只想息事宁人,他很坦然的拿起了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分局纪检的狄组长,是雌性,长了一身肥肉,戴付眼镜。她在我去分局时,只是喝着茶水,看报纸,似乎是局外人。她在电话中表示;‘那个问题不是已经处理了么?’‘西三条非要抓他不可,你跟那边说说,算了吧,咱们的人也有毛病。半夜穿便衣,还带了五六个人,罚了款什么的。反正事不大,拉倒吧。’
放下电话之后,他笑着对我说道;‘你午后去分局纪检去一趟,别看是组长,比科长官还大呢。’他的态度令我很满意,看起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事还真得往上面找。母亲听了很高兴,阿霞惦记这个事,前来打听情况。我讲述了一番,阿霞告诉道;‘千万别去西三条派出所,根本不讲理。前一阵子也是西三条的,到光复路一个居民组长家里了解情况。他家儿子讨厌警察,对母亲说道;‘少管他们的破事。’警察当下就不乐意了,问他是哪个单位的?第二天就送来传唤证,人一去就是好一顿打,逼着认了罪,妨碍公务,关了十五天拘留。阿霞又讲述那些掏兜的,都分出了地盘,警察吃份子。有一次掏了外地人,两个小偷分赃不均,竟然让饭店人给作证,非常嚣张。凡是这样的都是公安有人,警匪一家,到哪儿也没处说理去。警察收入不多,家家都很有钱,赌起钱来比谁输赢都大。
午后我来到分局纪检,狄组长仍旧让李财处理此事。李财将我领到一间无人房间,开始大加讨伐;‘你不能认识自己的错误,还东告西告的。我告诉你,无论告到哪儿也得归我们处理。你胆子也真够大了,西三条给你下两次传票都没去。我警告你,现在你在分局已经挂号了。再不去我们就下捕票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向我们的公安干警赔礼道歉,争取宽大处理是唯一道路。你算什么居民组长?我看你连个公民资格都不够。你不帮着公安人员抓犯罪分子,反而帮着犯罪分子,你的立场哪里去了?我今天先不扣下你了,告诉你;必须亲自去送还证件,并深刻认识自己的问题。你的问题纯粹是妨碍公务,否则我们绝不客气。’我的分辩只是令他更加暴怒,看起来他们执意要整治我这个刺头了。
我要求与狄组长谈谈,她与另一位岁数大的警察对我冷嘲热讽,嘲笑单位保卫科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保留证件?我只有狼狈而逃,免得吃眼前亏。再次来到市局,接待人员冷冷的说;‘这事就归分局管,你还是去找他们吧。’我上访了省公安厅、市人大、市政府、省市委,都往外推。他们表示;所有上访都是往下面转,并不直接处理。真不知道设这么多的部门是干啥吃的?全国数千万公仆,哪有一个真管事的?大街上一派欢腾,是亚运火炬跑过来了。只见维持秩序的警察们抡着皮带乱抽一气,几人脸上冒血,这就是中国的法制。我直接去找公安局长,门口站了多人,显然都比我的事情更重要。我回家换了换衣服,张猛见到我直道歉,给我添了麻烦。劝我不要再告了,免得连累他们。愿意代为送还证件,说合此事。连抓的人都放出来了,公安却与我扯起皮来,他们真是闲出屁来了。怪不得治安这么乱,不抓坏人,专整治百姓。就连老年人都不许女儿与公安、税务、工商人员谈恋爱,里面没好人,好人也学坏了。国家给他们的权力太大,不受制约。有两家堵住进屋的小偷,女人去派出所报警。两个喝得醉熏熏的警察来了之后,反将两个抓小偷的男人给打死了,说他们持棒袭警。
张猛没有说合成,反带来了一张传票。媳妇黑着脸扔给我,埋怨我自找,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将证件与传票交给了保卫科,并附了一封信,详细的说明情况。还是碰了钉子,该民警非要关我拘留,也许弄三个月教养。我声称备下五十份上告信,他根本不在乎。小事尚且如此,若遇大事说不上怎么发威呢。媳妇又找了个公安科长前去说合,西三条指导员居然诬我带人起哄,不让抓人,强扣证件,打坏枪械。可见蛮不讲理在他们已成习惯,极力自我肯定。张家表示他家出钱,请请该民警,免得他家出事,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我天生倔强,士可杀而不可辱,岂能对此宵小贼子低头?在我走投无路,告状无门,媳妇又赶到父母家连哭带闹,我愁肠百结,漫步月下,感慨万千。我半生清白坦荡,急公好义,满腹经纶。年近四旬犹前程渺茫,连个理解之人都没有,我该怎么办?人生如白驹过隙,与其苟且偷生,莫如奋起抗争。我上至江泽民,公安部,人大政法各部门,都发了上告信,共一二十封,免得公仆们没事干。并将该证件直接用挂号信寄给宽城分局蓝局长,对他纵容下面作恶大加抨击。正告他;不收证件可退回我单位,我继续往上寄,直到公安部,江泽民,看看中国还有个管事的没有?我这一顿神告,居然没了动静,可见蓝局长将下属一顿臭骂。过了十来天,保卫科说西三条请我去一趟,做以解释。狗屁,纯粹是鸿门宴。此后再也没啥事了,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我无法对付整个体制,谁坑害我,我可就针对谁,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