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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功高震主,尾大不掉——赐死岳飞的真正原因
岳飞是从列校以军功致方镇大帅,在四镇大帅里资格最浅。善于以少击众,用兵如神,神鬼莫测,几千兵马就可大败强敌十万。最令皇帝头疼的齐国皇帝刘豫,拥兵七十万,岳飞略施小计,北国就废了刘豫。拥兵一二十万的杨幺,不但称王称帝,统领强大的水军,而且与北国、刘齐有同盟关系。八日之间就败于岳飞之手,收降水贼十万。岳飞只要一过黄河,百万之众唾手可得,届时黄袍加身可就容不得岳飞了。哪个将领不贪图富贵?就是打败北国,痛饮黄龙府,江山社稷也不再姓赵了。
起复湖北、京西宣抚副使岳飞,以亲兵赴行在。翼日,内殿引对,飞密奏请正建国公皇子之位,人无知者。及对,帝谕曰:‘卿言虽忠,然握重兵于外,此事非卿所当预也。’飞退,参谋官薛弼继进,帝语之故,且曰:‘飞意似不悦,卿自以意开谕之。’
武人干政,密谋立废,乃是皇家大忌。以往有禁军十几万,驾重驭轻。南渡之后,禁军多次作乱,挟持天子,令皇帝非常头疼。禁军仅存千人,不敢容留强悍兵将。天下分崩离析,北国、齐国、西夏等,随时欢迎叛军归降,皇帝感觉到太阿倒持,头重脚轻。汉唐以来,实行流官制,以文官控制武官。武官只有在受命之后,方有指挥权。军事行动一结束,必须马上交回军权,军权必须牢牢控制在皇帝之手。大宋二十万大军,主要掌握于刘光世、韩世忠、张俊、岳飞四镇之手。岳飞手中的二万兵马只服从主帅,这是个心病。各方镇统领的兵马,不是乱兵,就是贼寇,是将帅们在征战中陆续招抚的。这些军队不再忠于皇帝,而是听命于将帅,赵宋江山随时可能易帜。
前任丞相赵鼎深受皇帝信任,可是当皇帝发现赵鼎与将帅们私下往来时,皇帝很生气。人臣无私交,尤其是朝中权臣,更不可与武将们有所往来。董卓、曹操的篡权夺位,就是如此进行的,必须防微杜渐。李纲专制拔扈,金兵一退,皇帝此后再也不敢起用李纲。张浚虽立有大功,却存在挟天子以自重之嫌,在军中专门扶植个人势力。这二位都存在篡军夺权的嫌疑,而秦桧为相令皇帝放心。秦桧多次密谏皇帝;设法削减方镇兵权,分而治之。
四镇之中最容易控制的是刘光世大军,就先从刘光世开始。以明升暗降的形式削夺兵权,军中暂时由猛将王德出任主帅,王德是个粗人。下面的将领们都不服气,就闹将起来,联名上告。皇帝顺势将这些悍将们各大军区对调,不许带亲兵赴任。这步棋没走好,悍将们带领四五万大军归顺了北国,不再忠于大宋皇帝。鸡飞蛋打,往回招抚还得给予奖励,叛人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士。鉴于此教训,皇帝不敢继续下去了,只能另找办法。只有停战和平之后,才有正当理由削夺镇帅兵权,将兵权收到皇帝之手。对于将帅们的胜利,皇帝又喜又惧,感到压力。将帅们的胜利,不一定是皇帝的胜利,皇位越来越不稳固了。岳飞索要兵权,索要刘光世之军,张浚也很反感。老帅们对岳飞的狂妄与不自量力是又嫉又恨的,张俊对岳飞最为反感。嫉妒是无药可治的,张俊嫉妒的发狂。秦相密许张俊;除掉岳飞、韩世忠,将所有军权都交于张俊之手。
这是挡不住的诱惑,张俊心里也清楚;皇帝表面上赞颂‘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岳大将军。’其实心里也是嫉妒有加。张俊不像韩世忠、岳飞,从不破坏和局,而是表示服从皇帝的旨意。猛将王德是张俊一手提拔上来的,日后可派上大用场。张俊与朝中大臣们关系都很好,皇帝对他的评价也很高,从不违抗君命。岳飞却总在指手画脚,目中无人,就他一个人行。不是曹操也是魏延,更像朱温,皇帝并不放心。岳飞的直言不讳,令秦相也很恼火,总在捣乱破坏和局。尤其是吹捧前相赵鼎,贬低秦相,就连皇帝都给捎上了。将皇帝比作夫差,忘了君父之仇。
中书舍人兼侍讲兼学士院句龙如渊试御史中丞。
时秦桧方主和议,力赞屈己之说,以为此事当断自宸衷,不必谋之在廷。帝将从其请,而外论群起,计虽定而未敢毕行。如渊言于桧曰:‘相公为天下大计,而群说横起,何不择人为台官,使尽击去,则相公之事遂矣。’桧大悟,遂擢如渊中丞,人皆骇愕。
秦相与皇帝取得一致,与北国讲和。文武不换思想就换人,韩世忠、岳飞必换无疑,总在破坏和局。保住赵宋王朝是最重要的,国土割让与北国三分之一,也是合算的。岳飞功高震主,河北只晓得岳元帅,不晓得皇帝。赞成讲和的提拔上来,反对讲和的靠边站。朝中只许有一个声音,作为主流声音。赞成割让国土就是爱国行为,只有心怀叵测的谋逆者才会加以反对。遵北国为宗主国,为君,大宋为臣儿皇帝。严禁在文字语言上抹黑北国,违者重加惩处,沦为囚徒。韩世忠再不言国事,也不加任何评论。岳飞却顶风上,大有炸平太行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壬子,右谏议大夫万俟禼疏言:‘枢密副使岳飞,爵高禄厚,志满意得,平昔功名之念,日以颓坠。今春敌兵大入,趣飞掎角,而乃稽违诏旨,不以时发。久之一至舒、蕲,匆卒复还。幸诸帅兵力自能却敌,不然,则败挠国事,可胜言哉!比与国列按兵淮上,公对将佐谓山阳为不可守,沮丧士气,动摇民心,远近闻之,无不失望。望免飞副枢职事,出之于外,以伸邦宪。’癸丑,帝谓大臣曰:‘飞倡议不修楚州城,盖将士戍山阳久,欲弃而之他。飞意在附下以要誉,朕何赖焉!’秦桧曰:‘飞意如此,中外或未知也。’
先是桧逐赵鼎,飞每对客叹息,又以恢复为己任,不肯附和议,读桧奏至‘德无常师,主善为师’之语,恶其欺罔,恚曰:‘君臣大伦,根于天性,大臣而忍面谩其主耶?’金都元帅宗弼遗桧书曰:‘汝朝夕以和请,而岳飞方为河北图,必杀飞,始可和。’桧亦以飞不死,终梗和议,己必及祸。至是飞自楚州归,乃令禼论其罪,始定计杀飞矣。
除掉岳飞是君臣早已取得一致意见的决定,朝中文武大臣们均赞成此决定,这是组织决定。搜集罪证的工作紧密的进行着,篡军夺权、野心家、阴谋家、反对国家元首等等罪名,是先定罪后取证的。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军中将领们见风向不对,纷纷表示与岳飞、张宪划清界限,站到正确路线一边。有的上奏请求更名,有的上奏将岳州更名为其它州,岳飞二字臭不可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将岳飞赐死之后,发文件到全军全国,进行深挖批判,提高认识。牛皋等岳飞死党一言不发,被组织上所安插的身边人一个个毒死,将祸乱消灭在萌芽中。秦相及其儿孙书写历史,人心大快,被称为圣相。
张俊并没获得兵权,秦相卸磨杀驴,连张俊的兵权也削夺了,打掉牙往肚里咽。皇帝得知秦桧与张俊等将帅私下交往,很是心惊。朝中均是秦桧同党,秦桧兴许就是身边的王莽、朱温。考官们搜检秦相儿孙的试卷,肯定是标准的秦楷。撕开糊名,果然没差,考官们弹冠相庆,此番富贵可得。皇权下移,皇帝被秦桧所左右,随时可能发生巨变。皇帝屁股下面暗藏一把宝刀,主要防备秦桧,皇帝武功尚可。除掉一只虎,引来一群狼,赵宋江山总是处于危机之中。功高震主,尾大不掉——赐死岳飞的真正原因。这是专制社会体制之过,非哪个人个人之过。类似秦桧的人数不胜数,均在书写历史,因为是当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