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治国与以法治国
以德治国是治本,以法治国是治标。前者是出于王道政治,后者是出于霸道政治。礼崩乐坏之前三千年,神洲大地正邪战争屈指可数,主要在于民心向背,此前以民为本。进入周代礼乐已经基本完善,礼以正身,乐以正心。正心修德从娃娃抓起,七岁入学,十四岁选择学科,十八岁选拔人才,学而优则仕,社会公仆必须德才兼备。公仆所需并不多,中央政府天官三百六,绝大多数学生成为“士、农、工、商”。学校教育是因材施教,以实用为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必要都挤独木桥,民间亦是以德为本。
神是德,华夏以德治国,百善孝为先。男子二十授田百亩,三十娶妻,五十还田。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校。养老待遇年岁越高待遇越厚,七十岁以上必须保证能够喝酒吃肉。没有等级差别,一里井田九百亩,安置八户,户均五口。一里平均人口密度四十人,一平方公里约一百六十人,都很宽敞。冬季城居,城为市井,鲜有犯罪现象。家给人足,没必要犯罪,为乡里所不齿。
魔是威,秦楚等蛮夷之邦是奴隶制,以法治国,强者说出的话就是法律,言出法随。奴隶制是丛林禽兽社会自然形成的,奴隶主就是法,法是只针对奴隶的,以法治国是将奴隶关在笼子里,奴隶主们并不受法律约束。百里奚七十岁时被秦王以五张羊皮换入秦国,是奴隶价格。百里奚带去的是中华文明,秦王只肯接受物质文明,拒绝接受精神文明。百里奚没能力改变奴隶制,连人殉都取消不了,说了并不算。
楚国比秦国更加生野,历代楚王如同猴子争霸,父子相残,骨肉相残,蛮夷无亲。秦楚争雄都是以法治国,不知德为何物?公孙鞅的以法治国只能在秦楚两国实行,中原列国尚未转变为奴隶制,井田制仍旧是主要生产形式。“男不为奴,女不为婢”,礼崩乐坏之后人们并不肯放弃自尊,真正堕落的是贵族寄生群体,聚富则骄横,贫则无耻于一身。公孙鞅是卫国破落贵族与娼妓所生下的孽稗,并非真正的贵族。对社会充满了仇恨,心理极其阴暗变态。得势之后以民当刍狗,以君为本,以官为本,秦国百姓都成为国家奴隶。秦人想摆脱奴隶地位,只有上阵杀人一条出路,可以拿人头换军功,成为中小奴隶主。楚人想要摆脱奴隶地位,只能追随新老猴王。没有是非,只有胜败,胜王败寇。
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社会失去了衡量是非的标准,犯罪现象越来越多。郑国子产铸刑鼎遭到非议,子产也是不得已,是被逼无奈。起码有法可依,主要想限制贵族群体,子产的打算并未收到成效。贵族群体根本就不想受法律制约,只想把百姓关进笼子里任其宰割,如同秦楚那样。以德治国是道理最大,不论何人都必须以理服人。以法治国是权力最大,只讲权力,不讲道理。霸道政治就是革肉如雨,商鞅变法就是以秦国文人们开刀,议政者不论说好说坏全杀。民只需要绝对服从,奴隶是不需要思考的。
秦统一六国后,秦始皇成为天子,成为上帝唯一的儿子,成为救世主,成为皇帝,也就是西方的基督。政教一体,以法治国,尽焚天下诗书,只许学秦法。百代皆秦政,换汤不换药,神洲大地处于长期战乱状态,阶级斗争、宗教斗争、党派斗争、权力斗争等等成为战乱的源头。新的秦始皇不断出现,新的教主不断出现,新的神灵也不断出现,都是以仇恨作为凝聚力,鼓吹杀戮、征服、奴役、等级制、血统论等等,都是魔的化身,魔是威。德并不重要,无神论与唯物论大行其道,将物质放在首位。
二十世纪国家社会主义以极右面目出现,国际共产主义以极左面目出现,都是宗教的产物,引起了两场世界大战。国家社会主义曾经盛行于英、法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法西斯运动并不下于德国,只不过未取得政权罢了。大英帝国曾经霸占了大半个世界,是纳粹法西斯的鼻祖。原本相互之间是为了争夺势利,后来却成了为民主自由而战了。国家恐怖主义成为主流,国家作恶的形式就是对外战争。两次世界大战都是强国之间为了争夺势力范围而引起的,就是个丛林社会,胜王败寇。大英帝国殖民地纷纷独立,这是一股强大的离心力。大英帝国不是以德服人,而是以威服人,暴力与欺骗是长久不了的。宗教成为政治工具,上层社会并不相信什么上帝、救主,口是心非。伟人、超人们总是以民为刍狗,实行强权政治。异己者杀无赦,伟人、超人们就是人间神,就是救世主、大救星、民族英雄、革命领袖等等,例如希特勒、墨索里尼等。人民利益在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党派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德国败局已定,这位德国人民的儿子想的是毁灭整个德国,没有领袖的德国没必要存在。追随者们纷纷选择自杀,到阴间追随领袖当个鬼卒,生死相随。国家社会主义与国际共产主义并未成为过去,纳粹思潮正在涌起,鼓吹战争与杀戮,鼓吹核大战等等,不惜毁灭全人类。
以法治国是丛林社会的产物,法网愈密人心愈坏,执法者们沦为最邪恶的群体,尤其是狱卒们。人性的流失是自然而然的,李逵等人的嗜杀就是邪恶体制的产物。董超、薛霸等就是权力的鹰犬,牛二们成为社会的强者。法律并不针对恶人,而是针对百姓。金兵逼城时,民若藏有金银不肯献出,杀无赦。权力怎么作恶都没事,以君为本,以官为本。官是在为天子牧民,民就是用于牺牲奉献的。权力把民关入笼子里,就是以法治国。林冲、杨志等并无机会忠君爱国,高太尉、高衙内等成为主流,只用奴才,不用人才,两宋沦丧并不奇怪,早已命中注定。北宋末年所有军队都是由太监说了算,就是政委。里通外国,太监们也是自私的,留有后路。陈东带领三百太学生闹事,引发数万人,后来数十万人闹事,打死太监等二三十人,打坏三百余太监,将其家财全都分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首相以及六部大员等都是由太监们说了算,以太监政治再怎么以法治国也没用。朝廷秋后算帐更加剧了离心力,无论对内对外都不讲信用,国也是无信不立的。契丹统治区的汉人并无汉思,后来灭宋的主要就是这些燕人,为金人打前阵,更加痛恨赵宋,宁愿与其同亡。个个都是林冲、鲁智深、杨志等,这是一股逆反心理,爱国是有条件的,国应首先爱民,才能要求民来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