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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张邦昌的平庸之恶
张邦昌就是极权政体中的一位,是行政官僚,庞大机器的组成部分。有他不多,没他不少,有无数等待补充的犬儒,张邦昌系进士出身。张邦昌上的是官学校,食宿等均由国家负责,属于学生老爷。“学而优则仕”,在学时老师就反复教诲科考必须以王安石的《三经》、《字说》作为诗赋策的核心论点,否则难以中榜。进士是千里挑一,金榜题名后则进入体制,就顺风顺水了,只要不站错了队,跟错了人。都说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那是表面文章,当不得真。想要争取上进就必须加入党派,蔡家父子兄弟各为一党,争权夺势如同寇仇,政治最为黑暗。蔡攸在徽宗面前就是个弄臣,无所不为,只要能博皇帝一笑,爬在地上学狗叫也没啥,照样成为首相。吴敏投靠的是蔡京,这个老贼三进三退,是在与儿孙们争斗。张邦昌并不想学吴敏,冰山一化啥都白费了,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上司是谁送礼也记不住,谁没送礼则记牢牢的。张邦昌只好遵守官场潜规则,对下也收礼,对上也送礼,但是并不过份。张邦昌不愿意把心思都用在政治上,就痴迷上算学,被同僚们所耻笑。涉及算学方面的事上面就想到了张邦昌,仍旧把政治需要放在首位,算学必须服从当前政治。例如即将收复的燕地按旧法年财政总收入约四十万贯,按新法年财政总收入约六百万贯。这是与金人谈判需的参考材料,尽管张邦昌知道有所夸大。内地推行方田制、公田所,经过官府计算一年三季足可亩产万斤粮,按此征收税赋。国家是准备北伐完成统一大业,粮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百姓理应为国牺牲奉献,张邦昌的平庸之恶是出于政治需要。
张邦昌是位循官,如果金人不指定其为大楚皇帝,后代无人会注意到他,也不会有所争议。吴敏是个机灵人,见蔡京已是失势,徽宗下罪己诏求直谏,就动起了心思。知道此时无人愿意出头,都想随太上皇出逃。吴敏问道;“京城百万生灵,奈何弃之?”蔡京曾打算招吴敏入赘的,这是位青年才俊,锐气正盛,进取心强烈,与李邦彦有所不同;
邦彦性俊爽,同学者服其敏。而公然习下,喜闾阎鄙猥事,自号为“李浪子”。宣和七年,拜少宰,惟以谄佞取容,略无建明。喜讴善谑,尤能为市井鄙俚之语。每以鄙俚之语缀成小词,无赖子得之,喧传里巷。邦彦尝自云;‘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球,做尽天下官’,而都人亦呼邦彦为“浪子宰相”。
吴敏被提拔为少宰,这些都是作为顶缸之用,徽宗及其亲信们已准备西狩了。求谏并没见效,下面毫无反应,人们早已不再相信了。“豺狼当道,焉问狐狸?”知道都是些表面文章。吴敏鼓动李纲进言请求徽宗禅位,由皇太子即位,这是一次大胆。徽宗在位已二十四年,树大根深,所有当权者都是徽宗一手选拔的,吴敏、李纲这是在找死。这一场政治豪赌二人赌赢了,徽宗是急于卸肩,正好顺坡下驴。张邦昌也随之官升三级,这是始料未及的。张邦昌在官场中口碑不错,是适合的外交人选。先前的已经不为金人所接受了,总不守约。李纲临危受命,尽管多方掣肘,钦宗也不信任。却一手软,一手硬,哄骗金人撤了兵;
自女真叛命以来,朝廷乍和乍战,人才乍贤乍否,何其汹汹多变之甚也!寇至之初,始谋避狄,以李纲所言而更为城守之计。既以坚守,又以李邦彦一言为卑辞之请。师道既至,又以师道一言而为不和之谋。师道方逞坚守不战以困虏,未几,以姚平仲一言而为急击之举。姚平仲既败,又以李纲、种师道为误国而罢之。诸生伏阙,又以李纲、种师道为可用而复之;及其后也,又以台谏之言而逐之。李纲方议备边,师道亦请防狄,我朝廷之议略定,曾未再阅月,而吴敏、耿南仲、谢克家、孙觌又以三边为可割,和议复行矣。吴敏本主和议,未几,复留虏使,阴结辽人,又以为女真藉口之资矣。二酋已分道入寇,朝廷尚集议者,问以三镇存弃之便不便。金人之至,则下清野之令,未几,传言寇犹未至,则又令清野更不施行。战者不决於战,和者不一於和,至於城已破,祸已至,而议犹不一,心犹不忠终始。一岁之中,多变如此,大抵上下之心稍急则恐惧而无谋,稍缓则迟迟而又变。其谋靖康之祸,盖坐此也。庆历、元祐专任君子而去小人;绍圣、崇宁以来,专任小人而仇君子。靖康之际,君子小人杂用焉。
赵宋是很会玩球的,政治球金人玩不过赵宋。只要一换人,之前的所有都不再认帐,找前任去。玩赖是宋人的拿手好戏,把责任往前任身上一推,就啥事都没有了。金人打的是马球,打马球就是练兵,而赵宋玩的是足球,强弱立分。赵构在金营的数月,足球能赛过金人,马球就不中了。徽宗把球传给钦宗,就啥事都没有了,总怨恨钦宗把自己的所有亲信都问了罪,啥事也不通知自己,还是在金营父子才见了一面。已经无话可说,钦宗也怨恨父亲曾打算罢黜自己,把国家闹得不可收拾,积重难返。父子相互埋怨,此后都把责任想方设法推给对方,好争取自己能够得到宽恕,归宋继续享乐。毫无自责之意,也从没想过国君死社稷。极端自私才是其本质,一切都源自于此。
王黼是被众臣赶下去的,李邦彦是被太学生与数万军民打下去的。张邦昌赞成钦宗出逃也是为了自己,吴敏、李纲反对出逃,他们是没啥退路的。李纲不为众人所服,大臣们大多是蔡氏党羽,正邪难于并立。金兵退后李纲遭到排斥,张邦昌就被推为首相,这是各方势力都能接受的缓冲人物。党争决出了胜负,张邦昌退位,徐处仁成为首相,吴敏自然心中不服。徐处仁曾拜于蔡京门下,还是托吴敏走的门路,不到三年就从县令成为首相。彼此之间心里都明白,互不相下,权力之争是没有是非的,只有胜负;
处仁入相,都人倾望,咸谓有所建明。既至当轴,殊无嘉策,又与吴敏议论不合。一日,处仁方秉笔,而敏以语相侵,处仁以笔掷之,正中敏,面额鼻皆黑,同坐者皆引去。明日,吴敏奏其事。不逾日,罢处仁而以吴敏代之。敏年少,多不习事,不能裁减。其如军期紧如星火,敏不留意。时语云:敏不理太原而理太学,不理防秋而理《春秋》,不理奸石而言安石,不理肃王而理舒王。盖讥其不切事务故也。
金兵再度逼城,而且破了城,张邦昌是作为求降使臣随同赵构来到金营的。此时天下已是大乱,痞子们蜂起谋反,杀官劫财无虚日,实在不行就投奔大金。金人索要赵宋宗室,范琼率领禁军搜捕押送,百姓们跪求;
燕王、越王出门,有百姓拦截,称国中无主,欲留之,不令去,为范琼所戮。
金酋最反感的就是宋人逞口舌之辩,强辞夺理百般狡辩,在这方面金人说不过宋人。金酋虽说笨,可以多寻思一会,还有降金汉人在一旁提醒呢。张邦昌与别的使臣不同,就是从不分辩,知道咋说也没有用。金人并无灭汉之意,就是割地赔款,而这些作为使臣说了并不算。张邦昌遭到软禁,并不清楚金人打算干啥?金酋最初命汉人民主选举出个新皇帝,不论出身门第啥人都可以,就是不用赵宋。结果汉奴们只认赵宋,金酋大为恼火。指定张邦昌作为汉人新皇帝候选人,三日不选出就屠城。
这事张邦昌并不清楚,张邦昌是明白中国国情的,异姓绝无可能成为皇帝,除非有王莽、曹操那样的权势。可以将皇后扯着头发活活勒死,皇帝只能在一旁垂泪。张邦昌手下无一兵一卒,连一位拥戴的将领都没有,这不是活坑人么?张邦昌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是条绝路,这可把张邦昌给难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