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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金人败盟后的南宋君臣合力抗金
兀术是金太祖第四子,俗称四太子,十三四岁就随军作战,视宋兵如无物。腐败的宋军一触即溃,兀术曾作为先锋以四千铁骑杀到京城,满载而归。曾以百骑追杀高宗二千里,在数十万宋兵之中横行无忌,无一兵一骑敢来勤王。金人都不想继续打仗,兀术也就认可南北构和了。架不住上有杜充,下有郦琼等汉奸的蛊惑,于是力主败盟,绝不放弃一寸土地。四太子一出面,大金主战派抬头,并取得了大金皇帝的赞同,此前是中了宋人的奸计。金奸们被整肃不少,兀术成为三军统帅,一举收复了所有刘齐旧疆,传檄而定。
秦桧闻讯大惊,幸亏早有准备,党羽们为其开脱,皇帝并未怪罪。此时的秦桧是主战派,是为了赵宋而战,举国上下首次万众一心,秦桧主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金人败盟后的南宋君臣合力抗金,是为了保住赵宋的核心利益,并非为了民族利益。兀术正在趁胜进军,准备一举灭宋。此时的宋军可不是靖康前后那几年了,新兴力量已取代了旧的力量,爱国贼们普遍贪生怕死,真金不怕火炼,正规军已被杂牌军所取代。天下大乱之后,丁壮们或是当兵,或是做贼,再者就是降金,没有别的选择。将领们都是一枪一刀拼出来的,买官卖官已成为历史,这是军队的一次整体净化。兀术失望的发现;宋兵与过去截然不同,猪狗们都变成了虎狼,尤其是岳飞、韩世忠。其它将领亦是同样,敢打敢冲,敢于挑战金人。战争可以净化灵魂,在战争中身外之物已经不再重要了,死去啥都不存在了。人们把精神放在首位,以忠义自许,并以忠义来激励部下。
兀术四处碰壁,二十万大军连连战败,今非昔比了。宋兵也都变成了狼,这是被逼的,为本民族而战。权臣们不再掣肘,放手让武人一搏,狠狠的打击破坏和局的金国主战派。与赵宋不同的是,金人是狼主们共和议政,大金皇帝只是个首脑人物。秦桧也很生气,多年心血毁于一旦,都是汉奸卖国贼使的坏;
戊戌,帝谓秦桧曰:“敌人不知信义,无足怪者。但士大夫不能守节,至于投拜,风俗如此,极可为忧。”秦桧曰:“自靖康以来,卖国之人,皆蒙宽恩,故习熟见闻。若惩革之,当自今日。”
秦桧是位才子,字写的好,如今的宋楷就是秦楷。秦桧的文笔也不错,忠君爱国是肯定的,秦桧忠的是赵宋,爱的是宋国。杜充与秦桧同样出身于农家,科举中了进士,替代宗泽为全军统帅,也曾以忠君爱国自许。当金人承诺以杜充取代刘豫,则降了金,主要是为了势利。杜充与狼主们比肩为臣,狼主们很是生气,自己岂可与汉人降奴比肩?给杜充很大的刺激。杜充怂恿四太子败盟,降将郦琼等亦是同样,主要是出于自身利益。这些主战派都是秦桧的对头,必须严厉打击其嚣张气焰,别以为大宋无人;
枢密院降檄书下诸路宣抚司,罪状宗弼、完颜杲,令颁之河南、陕西诸路。
檄书曰:“盖闻好生恶杀,天道之常;压乱喜安,人心惟一。顺天从众者昌,逆天违众者亡,亘古迄今,理有不易。金人自靖康以来,称兵南下,荡覆我京都,邀留我二圣,长驱深入,所至焚灭,残忍不道,载籍靡闻。前岁忽遣人割还河南故地,皇帝深念一纪之间,兵拏怨结,祸极凶殚,南北生灵,肝脑涂地,许其修睦,因以罢兵,庶几休养生息,各正性命,仰合于天心。既遣行人,往议事因,使方入境,兵已济河,托为捕贼之名,绐我守疆之吏,掩其不备,复取旧都。信义俱亡,计同寇贼。惟彼乌珠,号四太子,好兵忍杀,乐祸贪残,阴蓄无君之心,复为倡乱之首,戕杀叔父,擅夺兵权,既不恤壮士健马之丧亡,又岂念群黎百姓之疾苦!虽外以遗毒于中国,实内欲窥图乎厥家。天理靡容,是将假手;人心携贰,必识所归。如彼骨肉至亲,一旦自相鱼肉,维尔腹心勋旧,岂能自保始终!如生、熟女真、契丹、奚、霫、渤海、汉儿等,离去父母、妻、男,捐弃乡土养种,衣不解甲,二十馀年,死于行陈者,首领不保,毙于暴露者,魂魄不归。爰自谋和,始图休息,炎方盛夏,驱迫复来,兵端一开,何时而已!河东、河北、京东三路,皆吾本朝赤子,偶留敌中,皇帝宵旰不忘,日思拯救。今者既因暴敛,复遭签发,室家田里,不得保聚,身犯锋镝,就死何辜!三京、五路之人,方脱囚奴,初沾恩泽,既未终大赐,且复忧永沦,罪在一夫谋己之私,毒被寰宇兆民之众。皇帝若曰:‘朕为人父母,代天君师,兼爱生灵,不分彼此,坐视焚溺,痛切在躬。况彼兵出无名,神人共怒,而我师直为壮,将士一心,所向无前,何往不克!本欲为民而吊伐,岂忍多杀以示威。誓与华夷,蠲除首恶,期使南北,共享太平。’幕府遵奉指挥,应南北官员、军民,如能识运乘机,奋谋倡义,生擒乌珠,或斩首来归者,大则命以使相,次则授以节钺,各赐银绢五万匹两,良田百顷,第宅一区。至如萨里干,资性贪愚,同恶相济,昨在同州,已为李世辅擒缚,搏颊求哀,仅脱微命;尚敢驱率其众,复侵关陕,有能并杀擒献者,推赏一如前约。其有乡党豪杰,忠义旧臣,虽遭敌人迫胁之凶威,岂忘国家涵养之大德!纠合戮力,建立奇功,高爵厚禄,上所不吝,前愆往咎,一切涤除。此意不渝,有如皎日,天地鬼神,实鉴临之。檄书到日,上下僚采,远近兵民,递相告谕,共赴师期。富贵之报,泽及子孙,忠义之名,光于史册,悉乃心力,其克有勋。”
先是宗弼至顺昌,责诸将用兵之失。众曰:“今者南兵非昔之比,国王临城自见。”宗弼至城下,见其城陋,谓诸将曰:“彼可以靴尖趯倒耳!”即下令:“来早府治会食,诸军所得玉帛子女,听其自留,男子长成者皆杀。”且折箭为誓以激其众。
顺昌城并没有被四太子的靴尖所踹倒,而是金兵折了五千,被迫退军,汉人已不再是任由宰杀的猪狗。奴婢性已被铁与血所泯灭,民族性正在复兴,知耻近乎勇。金兀术的拐子马百战百胜,却两番惨败于宋兵。岳飞几乎将其全歼,金兀术心疼得大哭。金兵连连败退,将士们人人争先,欲直捣黄龙府以雪靖康之耻。契丹人与金地汉人们趁机作乱,太行山中抗金队伍不知能有多少?女真人本来就不多,这是个危难关头,还得依靠秦桧来挽救时局。金兀术也被迫赞成南北构和了,这是秦桧的一大胜利,就怕岳飞、韩世忠等破坏和局。张俊是个老官场,在秦桧许诺日后将兵权全部交给他后,成了秦桧的死党,共同坑害岳飞。处死岳飞是对所有武人的警告,不可做拔扈将军。军队只能是皇家的,哪来的岳家军?
韩世忠警告牛二们;“如今咱们是王者之师了,不能再像过去。”牛二们都成了将军,严肃军纪,百姓不再逃跑了。韩世忠的人生追求与岳飞不同,解除兵权封王之后口不言兵,只是享乐。宋人话本里的《碾玉观音》里韩世忠也成了大奴隶主,昔日的韩泼五成了奴婢们的主宰。说书话本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高宗与秦桧势利当头,是有共同语言的。岳飞、韩世忠一向反对皇帝,不听从君命,都是拔扈将军。岳飞解除兵权后,不甘心锦衣玉食安享富贵,而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贼心不死,总惦记重上前线,直捣黄龙府以雪靖康之耻,对于秦丞相也不肯趋奉。宋高宗向大金称臣令岳飞感到耻辱,金兀术痛恨岳飞,构和条件之一就是必杀岳飞,为拐子马一二万牺牲将士们复仇。这个条件高宗与秦桧可以接受,武人们就是作为鹰犬之用,兔死狗烹算不了啥事。为了赵宋的核心利益,别说牺牲一个岳飞,就是牺牲千百个岳飞也值。以君为本就得如此,君贵民轻,向大金皇帝称臣也是为了保住赵宋;
表曰:“臣构言:今来画疆,合以淮水中流为界,西有唐、邓州,割属上国。自邓州西四十里并南四十里为界属邓州,其四十里外并西南尽属光化军,为敝邑沿边州城。既蒙恩造,许备藩方,世世子孙,谨守臣节。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称贺不绝。岁贡银绢二十五万两匹,自壬戌年为始,每春季差人搬送至泗州交纳。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坠命亡氏,踣其国家。臣今既进誓表,伏望上国蚤降誓诏,庶使敝邑永有凭焉。”
御史中丞万俟禼,再论“士祇贪残险忍,朋比奸邪。其初罢也,语人曰:‘士禼于后宫有姻娅之契,而于陛下为近属之尊。去阙之日,尝蒙陛下赐银千两,又尝密札慰谕再三。’以示非久复用之意。又语人曰:‘士祇尝荐李纲相矣,尝荐赵鼎相矣,尝荐孙近执政矣。’今居衢州,宾客日盈其门,谈论之间,无不诋讪时政。使陛下不许交通之旨,徒为虚文,望稍加黜责以靖国论。”乃诏:“都省检举宗室干谒禁例行下,有犯令,御史台、宗正司、按察官劾奏。”
金遣左宣徽使刘筈以衮冕、圭宝、佩璲、玉册来致册命。
其册曰:“皇帝若曰:咨尔宋康王赵构,不吊,天降丧于尔邦,亟渎齐盟,自贻颠覆,俾尔越在江表,用勤我师旅,盖十八年于兹。朕用震悼,斯民其何罪!今天其悔祸,诞诱尔衷,封奏押至,愿身列于藩辅。今遣光禄大夫、左宣徽使刘筈持节册命尔为帝,国号宋,世服臣职,永为屏翰。呜呼!钦哉,其恭听朕命!”
八月,辛酉朔,金国都元帅宗弼复以书来求商州及和尚、方山原地。于是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亦言和尚原自绍兴四年后便系刘豫管守,不系吴玠地分,合割还金,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