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的思想文化管制
王安石实行变法,不换思想就换人,从中央到地方换下了一大批人。于是以权力经济取代市场经济,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自然是靠权力致富。万金之家若是被权力给盯上了,转眼之间就变成穷人,而且性命难保。这叫以法治国,学的是秦始皇,王安石是北宋时期的法家代表人物。思想文化管制是重中之重,绝不可允许存在不同声音,不许任何人诽谤改革开放以来的大好形势。要长期坚持法家路线不动摇,以君为本,以官为本。思想政治路线决定之后,官吏就是决定的因素。考核政绩必须与变法相结合,能者上,庸者下。于是涌现出一大批改革家与新法家,成为国家的栋梁。为了培养造就可靠接班人,官学校以王安石等法家著作为新经,科举选士主要在于看参考者对改革开放政策的态度。于是选拔了张邦昌、秦桧等后起之秀,殿堂上人才济济,都是势利之徒。鼓吹以钱为纲,不管采取什么方法,赚钱就是硬道理。
权力决定一切,很快的各级政府就最富有,进入盛世中国。国富民穷,官富民穷,财贿上流,无官不贪。朝廷财政部门连年增发货币,还是远远不足。实际上九成以上的货币都落入各级权力之手,按权瓜分。北宋末年贪官藏钱是最多的,后世出土也是最多的。以至北宋古钱价格如同废铜,总也涨不起来,地下藏钱数量实在过多。
奸佞满堂,官官相护,都是买官卖官,大搞权力腐败,按权分肥。防民于口,胜于防川,北宋末年的思想文化管制极其严厉。李彦章为中丞,也就是宣传部长,下令取谛所有教材中的古典诗文。不学无术的奸佞们认为诗文为元佑学术,例如司马光、苏东坡等,就是以诗文惑众,绝不可行。“遂上章论渊明李杜而下皆贬之,因诋黄张晁秦等,请为科禁”。
唐宋原是以诗文取士,如此一来主要是看策论了。也就是批判元佑奸党的文章,批儒批孔,弘扬法家的文字。王安石才气过人,“平日论议。必欲出人意表。苟有能同之者。则以为流俗之见也”。所以群奸们把王安石捧为当代圣人,吕惠卿是其首位弟子,如同孔子学生颜回。实际上完全是两回事,法家是将势利放在第一位,也就是物质。儒家是把道德放在首位,就是精神。奸佞们控制着话语权,怎么说都成。二三十年间天下人心大坏。
唐代殿前设“肺石”,也就是进言石,无论官民均可进言,加以鼓励。早朝皇帝上殿,殿前一敲,进言书就落下,及时摆上龙案,这叫上下沟通。宋初殿前设“诽谤之木”,无论官民都可以进行诽谤的,不予加罪,没有思想言论罪。北宋末年则不然,百姓进京上访都会遭到暴力截访,群体性事件无数,贪官污吏们就是强制性维稳,稳定压倒一切。都是拿钱买的官,这些事还真没法处理,“诽谤之木”也就撤了。奸佞们护官如护子,防民如防贼。届时蔡京、童贯用事,当时谣曰;“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乱五代期间强者为王,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天下都是愚民。宋太祖弃武用文,开创了新纪元,宋代政治原本是最宽松的。思想文化管制才有利于官,法家思想应运而兴。指导思想出了问题,传统文化道德都成了革命的对像,败坏的是天下人心。法家是有意的实行愚民政策的,于是乎方腊、陈硕真等神棍一出,成千上万信徒盲目追随,天下就乱了套。虽然最后被暴力镇压了下去,可是仅镇压方腊之乱就残杀无辜二百万,剿杀邪教徒十五万,官军也战死十五万。
真正的病根是法家路线下的贪官污吏们,绿林好汉们纷纷打出“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天子与文武百官们已不再替天行道了,而是逆天而行。金人数万铁骑就击溃了中国貌似强大的宋军,如同摧枯拉朽,内里早都烂透了。这些官军只会杀老百姓,不会杀敌,法家路线也随之破灭了。时人曰:“常人以嗜欲杀身。以财货杀子孙,以政事杀民,以学术杀天下后世”,乃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