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教科书中取消了古典文学之后
王安石是法家代表人物,继任的吕惠卿等都是法家路线的忠诚维护者,尽管吕惠卿对老师王安石也不客气,权力之争是你死我活的。蔡京作为第二梯队新兴力量,是在与元佑奸党的激烈斗争中脱颖而出的。天下视他们为“四奸”,也就是四人帮。而宋徽宗则认为他们是“四忠”,童贯、高俅是徽宗亲自培养选拔的。
在元佑奸党碑竖立的同时,命令天下尽除司马光、苏东坡、黄庭坚等奸党的文字,尤其是教材里。奸佞们认为应该法后王,效法秦始皇,所有鼓吹法先王之道的文字应一律禁止。各级学政换上了新兴力量,教育从娃娃抓起。王安石、吕惠卿、蔡京、蔡攸等文字成为新的教材内容,科考必修课,这是一次文化大革命。宋季教科书中取消了古典文学之后,果然气向一新,秦桧等神童都大显身手,秦桧痛批元佑奸党的文字受到蔡京的赏识,被列为范文。少年秦桧也悟出了“不说假话,成不了大事”的道理,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直至被推举为新科状元。
“四奸”培养接班人是不遗余力的,秦桧就成了豪门赘婿,前程无限。中国无论什么都是天下第一,金人不过是东夷,也就是朝鲜的一部分,中国并不在意,每年赏赐其三五十万两金银足矣。宁赠友邦,不予家奴。国家武装力量主要用于镇压国内的反抗,也就是动乱。岂知金人胃口越来越大,不增加就抢,中国防不胜防。奸佞们认为最危险的反华势力是元佑党人及其同情者,就是儒家弟子,必须大力批儒批孔,肯定法家,不破不立。如此一来又第二次镇压了元佑党人,比第一次规模更大,来势更加凶猛。第二次主要依靠的是新兴力量,就是秦桧他们。朝中正人被排斥一空,殿堂上只剩下一个声音。
短短一二十年,天下大坏,无官不贪,权力腐败泛滥。奸佞们鼓吹杀汉奸,就是批评朝廷之人与揭露官场黑暗面之人,残害无数。整体社会没了是非观念,人人都在说假话,一说真话就成了思想犯,政治犯。元佑党人虽说得到改正,仍旧在严密的监督之下,不敢乱说乱动。权力经济主导一切,强行征地,强行拆迁,大兴房地产开发。皇家园林建设所需要的花石纲是政治任务,天下骚动不安。短短七八年就国富民穷,官富民穷了。关键是长达五六十年的宣传灌输,人心不古,社会道德整体溃败。邪气占据上风,官场上都是奸佞,正人也站不住。
金人主战派认为机不可失,主和派认为应该先消化了前辽,不必着急。主战派不管那些,兴兵南下,一举征服了东北,搅乱了华北,中国的先进武器都成了金人的战利品。华北宋军归顺了大金,成为皇协军,想取代赵宋当儿皇帝的大有人在。腐败的宋军十万人难敌金虏一旅,就是五百人,望风败逃。兵甲丢弃遍野,将领们都是花钱买来的官,谁肯去为国牺牲?文官爱钱,武官惜命,大宋江山就垮掉了。钦徽二宗以及所有宗室都成了俘虏,金人立张邦昌为儿皇帝,准备仿效当年赵宋代周故事,遭到了大臣们的普遍反对。群龙无首,张邦昌从前压在“四奸”阴影之下,大伙怎么肯跪拜于他?届时秦桧已是台长了,在众人的逼迫下犹犹豫豫的领衔签名,主要是怕引起金人的不满。没曾想后来竟以此居功,也是未曾料到的。政治在于投机,如同赌局,张邦昌就是押错了宝,导致身败名裂。
国变之后痛定思痛,儒家弟子们在民间讲学,重在复兴传统文化道德。秦桧执政十九年,奸佞们声称讲学误国,必须统一思想,统一言论,才可振兴中华。奸佞们一面骄奢淫佚,鱼肉百姓,一面高举忠君爱国大旗,坑杀了岳飞,收回全部兵权,禁止破坏宋金友好大局。不听命者就给你安上个奸人罪名,必欲置之死地。秦桧父子把持话语权,把持史笔。残宋后来亡于蒙元,也是在所难免。人心早就腐败了,积重难返,只能沦为奴才与奴隶。面对蒙元主子剥夺新婚初夜权,只会摔头胎,把愤怒加害于更弱者。这就是奴性人格,东亚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