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湘党的形成
满清异族统治是绝不允许汉人结党的,包括二臣们。八旗党主管一切,满人为正,汉人只可辅助,以汉治汉。就连功勋盖世的洪承畴也不例外,洪承畴出于势利之心,顺治皇帝一死,找了二三同类于火神庙私下商量选举摄政王多尔衮为皇帝,被满大员们好顿收拾。这是汉人的陋习,私下结党。商议国政自有庙堂公议在,大臣无私交。多尔衮也很不愿意,啥时候满八旗的事轮到汉人插手的份?此后汉臣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都在八旗党的严密监视之下,就连奴婢都是监视之人。
清末湘党的形成是在洪杨之乱期间肇始的,曾国藩科举中榜之后不愿参与官场争斗。家里寄来一百两银子,买了全套史书潜心攻读,被视作异类。专制政体下的官场通过长达二千年的浸润,潜规则百试不爽。想当官就得会装孙子,能当王八,还得会做狗,否则必遭淘汰,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洪杨之乱救了曾国藩,这个书呆子受命回湖南组织民团剿灭粤贼,拨十万两银作为筹办费。
广西本来就是贼窝,遍地皆贼。蛮族苗人都是贼,残明散兵游勇都是贼,就是个贼窝。洪杨邪党转瞬间席卷了湖北,接下来湖南首当其冲。湖南已成为剿贼前线,八旗党指望不上,几路总指挥都被粤贼打得满地找牙,满人大员们纷纷告病,谁都怕上前线。汉人奸佞们自然指望不上,况且领兵大权也不可能交给汉人。
湖南群贼骤起,都打着革命军的旗号,不辨真假。湘匪不下于粤贼,“山狼性,水贼性”,两湖人是彼此瞧不起的。湖南痞子是楚蛮之后,是争强斗狠的山地群体,没有好人。历代都是兵痞,“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是群狼头。下山是民,上山是匪,湖北商人没少遭到毒手。
湖南人认为“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湖北人都是奸商,都是奸贼。可是湖北人奸是奸,但是讲商业信誉。而湖南人则不然,狡诈凶狠,能逼着猫自己吃辣椒,要多损有多损。在玩人上“十个湖北佬,不如一个湖南佬”,论起来还是湖南人歹毒。
曾国藩知道自己不行,好在有兄弟们在,都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呼朋引类正准备趁火打劫,恰好曾国藩带着圣旨回来了。兄弟们大喜,区区十万银两根本不管用,一顿乱抢杀了不少的反贼,掠来不少的贼婆子。曾国藩明知道这些都是良善百姓,遭难只因为家道富足,又无法深说。湘军是没有编制的,粮饷靠的就是抢,抢贼的也抢百姓的,水至清不养鱼。湘军是合法的贼寇,痞子们纷纷前来入伙,就把场面闹大了。就是打散了也很快聚集一处,成为太平革命军的劲敌,在编的八旗与绿营反倒成了配角。
湘军是论功行赏的,以缴获作为赏金,并不上缴。湘军也有了正式兵额,在正兵周围是三四倍的辅从,只有争取成为正兵才有资格分战利品,辅从只能靠自己去抢。非法的粤贼与合法的湘匪把江南百姓可害惨了,淮痞们又来争功,朝廷得依靠湘匪与淮痞。军功都是先赏后报,逼着朝廷认可,谁让八旗党总打败仗呢?清末湘党的形成是在乱世期间形成的,汉人结党已控制不住了。曾国藩是很讲故人情的,对于“年家子”们都很照应。李鸿章就是“年家子”,在曾国藩处历练出来的。
“不要试图改变环境,要学会适应环境。”曾国藩学会了官场学,学会了处世学,在专制官场如鱼得水,培养了众多后生。湘党盘据朝野,不再把八旗党放在眼里,革命大清就出自湘党的新军。清末湘党的形成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影响了此后的中华大地。汉人的陋习已成为中国特色,成为中国人那一套,影响着整个人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