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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六十花甲话人生[87]
1970年初夏,齐兆生压抑不住兴奋悄悄的告诉我道;‘昨晚你们户女的在河边柳丛里洗澡来的。’我笑着摇了摇头,遇到此类事知青们大多会选择回避,而非偷窥,农村青年则不然。齐兆生二十一岁,齐兆贵二十三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队集合民工在岭东修了座水库,并非出于生产需要,而是政治需要,如同在北山坡所修的几亩梯田。修水库期间红旗招展,一队刘士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领着几个一队青年学唱《红旗渠》;‘劈开太行山,黄河天上来。中华儿女多奇志,誓把山河重安排……。’刘士辰嗓音宏亮,在一队青年中很有号召力。上行下效,社队干部们尽最大可能任命各队领导班子,包括民兵连长在内,从无群众选举扔豆子一说。六十多年来主流总认为群众民主素质不行,比当年革命时期扔豆子时民主素质还要低,得灌输民主意识六百年、六千年、六万年。于是任命亲信、任命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大舅子、小舅子、二奶等为人民服务。他们普遍认为,这是中国历史上最好的时期,这种体制无可非议,要永保红色江山万代。农村也不例外,二队‘小芳’是孟庆山的未婚妻,孟庆泉就任命其兄弟‘小圆’任该队的民兵连长,无任何号召力。小芳柳叶眉,杏核眼,桃花粉面,是个美人。大队民兵集训时,青年们围着我听故事,小芳也总在附近跟着听,对我似乎产生了好感。女性的形体语言是很微妙的,反映了心理活动。她曾经等候我好几日,专门让我帮着邮封信,是给部队孟庆山的。农村人有偷看别人信的习惯,而我并没这个习惯,也无此好奇心。那可是军婚,而且是孟书记未来的兄弟媳妇,我怎么敢横刀夺爱?她并不清楚我的真正处境,感情有时候是很盲目的,尤其是未经历过感情波折的女孩们。再见面时我只是告诉她信已经寄出去了,她明显的脸上浮出失望的表情。
岭东水库建成后,也没啥用。桃花水一下水库存了水,我们就去水库洗澡。我们也与农村青年同样光腚下水,都是男的,没啥好羞愧的。其实男女都是同样,越是性禁锢越感到神秘感,性禁锢总是伴随着性泛滥,形成爆发力。过去吴越地区男女同浴,也没觉得什么,本来就是蛮夷之邦。到了日本之后还是同样,只不过是公开的秘密。我们对于同性并无好奇心,大体上差不多。牛子软的时候约五公分,硬的时候八到十公分,差别不大。下了水就三公分了,热胀冷缩。只有刘子清阳具甚伟,王大春指着他骂了句;‘赶上驴屌了。’刘子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只有十七岁,比我小一岁。这类青年显得很骚性,总愿意讲些下流淫秽故事。王大春等回乡知青总是选择回避,时常加以阻拦。年岁大的社员们大多干些技术活,例如赶车、铡草等,下地的大多是青年人。于小屁不到四十岁,担当打头的,兼任记工分的生产组长。于小屁是把好手,干啥像啥,而且手把飞快。王大春等回乡知青心眼多,铲地时总挑短垄,怎么样也是不中。气得于小屁动不动就破口大骂道;‘忒尖[奸]了,忒尖了,比狗牛子还要尖。狗牛子还有个抹斜茬呢,你们尖得连抹斜茬都没有了!’不管于小屁咋骂,也是没用,王大春等还是专挑短垄。
我们从未真正打听过六队历史,于学东向我夸耀他爷爷是这儿第一户时,我并不在意。只知道于家、刘家、薛家都是中农,其它的大多是贫农。这三家才是老户,是先来的垦荒者,但不是纯粹的垦荒者,而是东北胡子。于老爷子能当上江防团团长,是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薛老爷子当时年青,当了几天胡子。刘老爷子‘小皇上’赫赫有名,当年一表人才,阳具伟岸,有嫪毐之名,淫荡妇人争事之。这也难怪,女性也是需要伟男子的。当年巨商吕不韦就是阳具甚伟,包养了歌舞明星,古代称之为娼妓。下种之后赠给了在赵国为人质的秦王孙,后来生下了秦始皇。吕不韦死于亲生儿子之手,也是现世报应。当年天下无人敢于骂‘婊子养的!’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言论,是影射伟大领袖。妇女也是同样,秦王孙阳具正常,甚不遂意,所以秦太后招吕不韦入侍,后来又招进了伟丈夫嫪毐。嬴政那个王八犊子可是异乎寻常凶狠的,纯粹就是个孽种,弑父囚母算不了啥大事。也是现世报应,小皇上所生子女都不精明,相貌丑陋,与乃父相比天上地下。刘大君半精不傻,一身肮脏,跑到集体户对知青们进行再教育,重点是女知青们。满口掏驴话,肆无忌惮。被邢队长给碰到了将其骂了出去,禁止再过来。刘大君没成过家,是个老光棍,还得队里养活他,没劳动能力。
刘子清的父亲应该是老二,也是半精不傻,比老大呆滞,干活就是个半拉子。根本不具备性生活能力,小皇上居然为其成了家,老公公掏灰是公开进行的。刘子清是他爷爷的种,村里人都说刘子清越长越像小皇上,也很帅气。老三应该是‘柳罐匠’,也就是擅长柳编,以此为业。也成了家,很是短命,我们去时已死多年。村民们逗刘大君道;‘你兄弟死了,把兄弟媳妇一架过来,不就行了?’刘大君道;‘我倒有那个心哪,人家不干哪。’兄弟媳妇一在房侧撒尿,刘大君就去窥视,没少挨骂。后来寡妇招老蔡入赘,刘大君才断了念头。
刘大君摊上送上门来一件好事,有家女儿缺碘,半精不傻还不算,还是个聋哑人,可把父母给愁死了。女儿大了不中留,进入成熟期四处扑奔男人,与母兽同样。这也是生理需要,并不奇怪,可是一旦怀了孕,谁来养活?长疼不如短疼,当父母的只好狠下了心,想方设法把女儿推出去。刘大君条件合适,女方家里就找上门来,白白送给他个十八岁的年青妻子。刘大君已经五十多岁了,从未品尝过女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刘大君跟鲁大师可没法比,无任何经济收入,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兄弟媳妇们避之唯恐不及,哪个肯让他掏灰?就他那个埋汰劲,任何妇女也不会跟他,刘大君身体单薄,强奸不了哪一个。虽说半精不傻,生理要求还是有的。刘大君缠上了邢队长,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我就该绝后了?’邢德贵实在是受不了,只好妥协,但是有个条件;‘给你一垧半地,自己养活,饿死也没人管。’刘大君一口答应下来,居然日子过的不坏,比棒劳力吃的还饱,地里的苞米结出双棒。社员们骂他道;‘过去你就是个装相,怎么不会干活?真该饿死你。’刘大君感觉很得意,媳妇也有了,家也有了,打算生下一群儿孙,传宗接代,振兴本家。
在伟大领袖发出最高指示后,农村兴办合作医疗。我们刚去的那年,大队卫生所长是邢质斌,家在六队,身体不大好,是党内照顾。邢质斌、邢质义哥俩与邢家并不是一脉的,是稗子一带唯一讨过饭的人家。邢寡妇每天拿着根打狗棍,带着幼小的儿女们出去讨饭,才活得下去。解放后成为政治资本,诉苦典型。接下来是民兵运动典型,被树为全县的‘全家兵’,参加过县里民兵比武大会,名噪一时。邢质斌参加了革命,入了党。在反瞒产瞒报运动中,带着民兵挎枪挨家挨户搜粮食。小锅子抱着几斤粮袋子说啥也不肯放手,哭闹不止。邢质斌商量来人给留下了,老王家一直念念不忘。好在山上有橡子树,橡实多浸泡些日子去除苦味,可以食用,六队得以没饿死人。见知青来到六队,邢质斌假戏真做,真的搞起了合作医疗了。当时大队卫生所只有一名女赤脚医生,也就是打针、针灸、给药,别的不会。大队人员每年由社员评年度工分,底线是三百个工——三千工分,算是个轻松工作。那位女卫生员嫁了人,薛金鑫就争取到了这个职务,当上了大队卫生员。薛金鑫与邢所长关系处的并不好,彼此之间多有怨言。
邢质斌张罗中药西制,来到长春知青各家采购设备药具等等,各家无不热情招待。我父亲求他帮忙哥哥插户一事,他满口答应。后来我还特别送了份礼,还是不中,就说那件事办不成,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老道也有同感,他叔叔跟着跑了七八天,竭力帮忙,再见面邢质斌竟然不记得了。由于合作医疗办的出色,邢质斌成为县市先进典型示范,到处讲用。他不会写讲用稿,求我哥哥帮着写。哥哥自然为薛金鑫吹嘘了一通,邢质斌全部抹掉,理由是‘不能突出个人。’薛金鑫心中不平,公社进行培训马上去了公社,都是各大队卫生员,男女都有。那个时期针灸盛行,尤其是治好聋哑病,更是神乎其神。听说六队有个聋哑人,公社医疗队来了兴趣。薛金鑫也故弄玄虚的说道;‘石虎沟中有一处称作‘卧龙岗’,居住一位卧龙老者,已是五六十岁,鹤发童颜。娶了一位年方十八岁的小姐,貌若天仙。这位小姐天生聋哑,就等着毛主席派来医疗队给她医治呢。’这一番话说服了所有人,医疗队就专程进驻稗子六队。
薛金鑫吃住在家,领队的是男医生刘大夫、女医生宋大夫。共有九名卫生员,分住各家,女卫生员住在齐家西屋。薛金鑫成为领导,一位女卫生员请假回家,他说啥也不肯批准。结果来了例假,弄得齐家炕席上都沾满了血。农村妇女没有月经带、卫生纸等,只用旧布,不可能带来。到来的当年晚上召开社员大会,是由宋大夫讲解避孕知识,避孕套的使用方法等。齐兆生坐在我身边听得来了劲,拿手指当牛子,比划着带上避孕套,就往我嘴里插。我当然不肯让步,同样回敬,撕扯打闹了一番。回去之后宋大夫笑着说道;‘这帮臭小子,还没等讲完呢,就舞抓起来了。’刘大夫坏笑着接话道;‘你应该把白帽子摘下来,那么一比划不就都明白了?’宋大夫骂道;‘你才戴了个避孕套呢。’
男女卫生员们也是胡闹,下流话不断,互相挑逗打闹,我们听了觉得很好笑。医疗队一方面是治聋哑人,一方面是防治山区大骨节病,给各家发了碘。病早就做成了,再补碘也是没啥用。医疗队建议队里把山里的核桃林都砍了,邢队长进行了安排。医疗队花了三天时间,把刘大君夫妻收拾一新,是准备作为典型示范的。医疗效果可想而知,扎得哑吧哇哇乱叫,见了穿白大褂的就怕。刘大君也是心疼,后来说啥也不让治了,纯粹是在拿人作试验。医疗队在山里采了不少的中草药,觉得效果不理想,认为本地草药不治本地病。绝大多数草药都是有采摘期的,他们并不真正明白。按图索骥,怎么可能有啥疗效?都说‘中医诊断,西医治病’,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草药上。古人都是医者自己上山采药,或是药农采药,过时不采的。传承了五千年以上历史的中医学,四五千年前《黄帝内经》已经阐明天人合一理论,神医辈出,进入新中国已形成断代。毛领袖建立新中国有功,是针对领导干部而言,而非针对老百姓。毛领袖发动文革有错,也是针对领导干部而言,而非针对老百姓。上层建筑与下层社会的利益恰好相反,这是不争的事实。企业改制等也是同样,领导干部们只要愿意配合,肯定是对领导干部有利,而非对百姓有利。所以在不允许说真话的时期,最好啥也甭改。拿赦免换政改纯粹是异想天开,过于幼稚,谁来主导?还是领导干部们。当初邓核心拿权力腐败换取经济体制改革,武装走私的都是哪些人?谁都心里清楚。不建立在社会公正的基础之上,连强盗文明都不如,强盗文明还允许存在竞争呢,尽管是邪恶与邪恶之间的竞争。
新中国建立后,医疗卫生事业全部官僚化,国家垄断,‘医者父母心’已成为历史。医护人员毫无医德可言,公社卫生院一位医护人员懒得取酒精,把数百来打防疫针的婴儿都扎成了烂屁股。懒得走程序,结扎妇女肠粘连无数,死者无数。来到六队的两位大夫都是边缘人,医德算是不错。医疗队也需要整理讲用材料,哥哥再次披挂上阵。我们与刘大夫关系处的不错,后来我抽调时还真的靠他过了一关。我遇到了一位缺德白衣天使,险些被诊断成心脏病。刘大夫见状一个劲跟我说话,表示很熟悉,无德医生才勉强作罢。刘大夫显然是老一代人,对人态度和颜悦色,从无什么架子。他结合实际,提出停止聋哑人治疗,才算终止了恶梦。‘毛主席万岁’虽说没喊出来,哑女显然干净了许多,毕竟是花季女子。医疗队此后的全部工作就是打深水井,成为打井队。打到深处谁也不肯下井,就找到了刘福有。虽说是监督劳动三年,刘福有并不算是戴帽子,已经快要期满。下井一两日上面不小心落下了土,刘福有说啥也不肯继续了,只好换上了姜万玉,社队也是需要贱民阶层的。姜万玉自然不敢惜命,一直挖到出水,最下面是流沙,在阳光之下金光闪闪。可见这一带冲积层在一二十米左右,再下面一米厚的流沙下面就应该是岩石层了。地表水已经足够了,夏天井水满槽,很是甘甜,各家此后都吃这个井里的水。医疗队在过去的泉眼里捞了近两桶青蛙,算是工作收尾。此后稗子六队不再缺碘,孩子们发育正常,智力正常,医疗队功不可没。
自从‘侯翡翠’抽走之后,一队美女土翡翠顶替上来,是赵永福的小姨子淑青。赵永福有时担任团书记,有时担任副书记,对孟书记很是忠心,很会做工作。略有文采,对我很赏识。各队青年曾集聚大队纪念党的生日,我的文笔压过所有人,是以散文诗一呵而成《红旗颂》。小姨子是很风流的,也很时髦,对婚姻是很挑剔的。大队卫生所来了位曹大夫,是个单身,就住在大队。广播员也住在大队,日久生情,也不足为奇。曹大夫长的是文质彬彬,戴付眼镜,在别处也是因为作风问题。曹大夫待人很好,尤其是对待女性,更是和蔼可亲。齐玉华撂了挑子,二队史忠义代理副书记,就弄出了事。史忠义担任过大队领导,因为经济问题下去了。经常在二队担当队领导,说话硬气。我们问他家住哪儿?史忠义回答道;‘你看哪座房子最好,哪儿就是我家。’县里要求早种,哪个队也不敢反对,只能执行。只有史忠义不听那一套,公开反对道;‘咱们这儿是山区,不能跟平原同样。早种都冻坏了籽种,还得补种,我们队是不早种哪。’孟书记下达了行政命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别的生产队仅仅六七付犁杖,只能遵命。而二队直等到最后截止期的前三日,才将在外拉脚的所有车辆都调回来,一下子上了四十七付犁杖,两三日内已经播种完毕,不再需要补种。在史忠义的领导下,二队一直实行包工制,干啥活挣啥分,责任明细,报酬公开。没有那么多的矛盾争斗,二队无为而治,年终分红总是高居榜首。大队也需要经济人才,史忠义就再度被起用,水至清则不养鱼。史忠义搞经济有一套,搞政治就差远了。
大队干部轮流值夜班,这一日轮到了史忠义。见广播室那屋灯火通明,跑到窗帘缝隙向里面窥视。这么一来可不要紧,发现了惊天秘密。第二天一早就给张扬开来;‘淑青仰面躺在床上,曹大夫坐在床沿,用手正在乱摸。曹大夫把手伸进裤裆里,一掐淑青一咧嘴。’孟书记一听汇报,知道问题很严重,代表组织上与曹大夫谈话,让他注意些。曹大夫一听就炸了,高声骂了起来。大概两个人只是在调情,尚未成奸,这不是造谣中伤么?淑青也不让了,大哭大闹。当姐姐的也杀了上来,要撕史忠义那张B嘴,纯粹是在糟蹋人。淑青叫的很响;不怕作妇女检查。史忠义百口莫辩,人们笑话他是偷鸡不着反失一把米,窥视大姑娘住的屋子想要干啥?淑青受此羞辱,猪八戒甩耙子——不侍候这份猴了。社员们称其‘操大夫’,真正与其有染的是二队生产队长的爱女‘小牡丹’,也是位回乡知识青年。这位不怕嫌话,主动学医,跟着曹大夫走村下屯,背着医药箱。春夏之交万物争春,春情发作,包括植物在内。树衩也分雄雌,荒野里随处可见‘狗恋丹’。公狗与母狗一旦交配上,谁也撕扯不开,淘气的孩子们把正在交配中的公狗与母狗以棍子从中抬起,在公狗凄惨的哀叫中到处抬着走,狗牛子险些断裂。曹老师与女弟子触景生情,在庄稼地里成就了好事。队长家里不缺粮,每年喂一口大肥猪,厚达五指膘。社员各家卖了自家的猪肉,再去买队长家的猪肉,就是缺油水。队长家的女儿相当于城里科长家的女儿,是有机会进城的。后来这位果然进了县医院,没跟曹大夫白学一回。男的不坏,女的不爱。曹大夫以后还真的只爱一个人,再没有出别的闲话。
每天吃过饭之后,我们都习惯性的来到老王家,仍旧在老王家上茅房。某天我忽然撞见淑花正在如厕,双方都神色惊惶,我连忙避开。丽华也撞见过,此后三四天双方见面时都感到羞愧,我搞不清女户员这是为什么?老道也曾遇到过一次,感到很不自然。后来偶然性的从后山回来,居高临下,集体户女茅厕没有顶盖,只不过是以树丛围的,并不遮羞。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齐家哥俩总在山上假作铲小片荒呢,原来为的如此。显然被女户员们发现了,宁愿冒着被男户员撞见的危险,也去王家如厕,在农村茅厕不分男女。社员们相互间笑骂,称牛子为‘老八点’。这是个新名词,王老丫是以有病休学的名义常期在家,并没参加队里劳动。王老丫百般追问‘老八点’是啥意思?我最后只好告诉了她。王老丫假作羞愧,其实并非如此。农村人在这个方面是可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马上就明白了社员们骂邢质义的话;‘邢质义家的表不走针,总是正午十二点。’女知青们还是不大明白,尤其是在户里做饭的丽华。在大队民兵集训时,正在各队相互拉歌期间,丽华忽然站了起来,指着队里的男青年们道;‘你是老八点,他也是老八点,你们全都是老八点。’引起了全大队民兵们的哄笑。
在户里评议前,兰英选择回家,不参与评议。临行时对我说道;‘会来肯定排第一号,你们哥俩走一个。反正也不会评上我,我没必要参与。’在艳霞提名会来、哥哥之后,我们也投桃报李,将艳霞选为女一号。丽华、淑花不肯表态,阿媛、秋实、淑琴赞成哥哥排名第二。晚上吃过饭后,户里的政治谈判普遍展开了,这类事涉及每个人的切身利益。首先是艳霞被老茂请了出去,在生产队场院粮堆后面进行密谈。齐忠扬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碰见我们说道;‘大概老茂与艳霞搞对象呢,听见老茂一个劲的斥责艳霞,艳霞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我没好意思多听。’
此前丽华、淑花很少到王家来,评议之后的当天晚上却以去王老丫家串门的名义来到王家。我们猜出她们的用意,希望有所解释。淑花一向文静端庄,从不轻易发表意见。而丽华则显得有些浮躁,直率的表达了对艳霞的不满。在会来跟红玉有了感情之后,会来认为我与淑花性格相近,是很合适的一对。淑花发育很快,不到短短的一年,双乳高耸,屁股肥硕,已是个丰满动人的美貌女子。未婚男子的情爱并不专一,何况我是个未恋男子,百花丛中分不清究竟喜爱哪一个?尚未定性。我对淑花也有感觉,但是双方家庭背景差距过大,身外之物的重要性远远重于本身,这就是等级制社会。淑花是军官的女儿,父亲师级转业,我们之间是没有将来的。感情必须切合实际,没有人是生活在真空中,更不是生活在桃花源大同社会。
老茂也分别找了阿朋、李伟,希望能结合成统一战线,并不理想。那二位无意给老茂当绿叶,都想自己当红花,政治利益是没有友谊可言的,也谈不上取得共识。其实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根本顾不上别人。在阿倩离开之后,红玉家里也为她弄到了诊断书,是以先天性心脏病的名义。会来送她时,红玉提及此病,声称是生下来时就有的,后来消失了等等。真正导致二人分手的是家庭问题,在困长春时,红玉母亲是公务员,曾经集体加入过国民党,算是一般性历史问题。这是当年郑洞国出的馊主意,害人不浅。他的部下军官绝大多数遭到‘镇反’,而他还在恬不知耻的当什么政协常委,对毛领袖赞不绝口。死后两岸都给予极高的评价,在我看来丘八们也就是那个见识,不知春秋大义。晚节不保,三魂上天也难,只能留在八宝山,在天为星,落地为石。
会来担心影响前途,在农村时就决定与红玉分手。此后对红玉避而不见,我们哥俩感到可惜,逼着会来去了红玉家里一次。会来埋怨道;‘我说不去,你们非得架着我去。她又来找我两次,我躲到二层铺上了。’红玉弄不清倒底为的啥?对我发牢骚道;‘三条腿蛤蚂不好找,两条腿活人不多的是?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也不说个明白话。’我是没法说明原因的,红玉对这方面也很看重,没想到轮到她自己身上。红玉的病调办了很长时间,门子不硬。后来办成之后,也不过是在街道企业找了工作,也是当会计,是家庭遗传。会计这个行业都是有职业病的,就是习惯性的进行盘算,不管啥事都算计一番,包括婚姻在内。以讹传讹,秋实向我说道;‘听说会来跟红玉到他家二层铺上面去了?’会来觉得挺可笑,怎么样也躲不开闲话。秋实是需要新的感情的,显然对我有了感觉。阿朋与丽华正在热恋中,阿朋带来一首新歌,教唱丽华;‘村村寨寨哎,打起鼓,敲起锣,阿佤唱新歌。毛主席光辉照边疆,山笑水笑人欢乐,人民公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