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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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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花甲话人生[86]
一队五七战士老马,说是省政协委员,民主党派,可是看其表现比真正的党员干部都要积极,是个真正的马列。老马一直对我不薄,按说不应该在此揭短,显得不大厚道,应该选择性忘记历史,只能记住老马父子的优秀品德等等,以树立民主党派的正面形象。问题在于我不是犬儒,也没受到厚养,能拿到数以百万计的‘课题费’等等,所以没那个义务。况且老马现在应该去见马列去了,不仿秉笔直书。老马喜欢到处作报告,进行正面教育,理论水平高。小马喜欢到处吹牛B,总想在青年中间树立自己的威望。老马作风严谨,严于律己。小马一本正经,是位革命青年。老马善于跟各方面打交道,经常性接待外宾,宣传政协是真正的民主党派,新中国是真正的实现了民主,还有朝鲜民主共和国。小马交游广泛,到处讲述他父亲都是如何对待革命工作的,接待外宾时走路时差半步都不行,拍手时差一秒都不行,热泪盈眶时表情差一分都不行,他父亲是真正的革命领导干部。在胡家公社老马的行政级别最高,所以我们对其也是非常尊重的。对于小马也不敢怠慢,与我们岁数差不多,却见多识广。将军子女们是共和国的长子,革命接班人。而小马肯定是民主党派的长子,政协接班人。小马也曾教给我们如何拍手,能拍得恰到好处,例如对待姜队长的讲话。老马喜欢出头露面,小马也喜欢炫耀,人们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我与会来赶着牛车上了新开岭,这头老牛认错了人,误以为我就是扎牛屁股的凶手。斜着白眼往后面瞅着我,说啥也不肯走了,宣布罢工,打也不行。牛的眼睛也是心灵的窗户,没个好眼色,我们两个可发了懵。牛车正站在路中央,此时若是开来一辆汽车,我们肯定得挨顿臭骂。二表哥放我家一个五弦琴,我也曾对牛弹琴,没任何用处。无论怎么告诉扎牛屁股的不是我,老牛也听不明白,真把人给急坏了。正在此时小马骑自行车过来,夺下了鞭子。他本意是想先甩几个响鞭,没有甩成,抽了一通也没起啥作用,会来笑着说;‘看这个样子也不比我俩强多少。’我作贼心虚,讲述了姜万有用锥子扎牛屁股的事,这头老牛以为是我。会来表示道;‘等再来运动的,咱们好好整整姜万有。’听到这个话,老牛才懒洋洋的移动脚步,我们还得一个劲的在前面放嫩草,哄着来。
自从老马的培养儿媳妇工作告吹之后,小马就总闹着要进集体户。对于这位民主党长子,五七办自然不敢怠慢,很快的进行了安置,如愿以偿。小马是有既定目标的,就是这个户有两位美女。小马的条件比阿朋强多了,也是个帅小伙,女人毕竟有三分势利。细情是不可暴露的,首先这是历史隐私权,当事人如今都活着,小马说不定也成为省史馆、国史馆的高级研究员,担任省政协委员,正在组织唱红歌,公诉哪一位呢,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总而言之,小马插户之后,因强奸、轮奸进了牢狱,社队领导们据说也曾经加以补救。风闻最初打算将户拆开,把小马等安排到别的集体户,此前的历史抹掉洗白,也就没啥大问题了。可是出现了境内外敌对势力捣乱破坏,就把问题搞复杂了。首先是女知青们不让了,接下来是家长们集体上访。虽说是稳定压倒一切,创建和谐社会,可是女知青家长们坚决不肯顾全大局,犬儒们含泪劝告也没起作用。在领导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情况下,这桩案子捅了上去,大概也摆到了龙案上。此类恶性案件堆积如山,毛领袖不能再视而不见了。作案者不是别人,就是高级领导干部子女们。不是共和国长子,就是民主党长子,毛领袖决心挥泪斩马谡了。
这些高级领导干部子女是红卫兵运动的发起者,纠察队的主力军,革命接班人,新中国政权的坚强柱石。他们这些青少年连江青同志都为之头疼,明明是搞了反革命行为,反而不能抓,不能判,居然当着前来进行安慰他们的江青同志之面,齐声背颂‘我失娇杨君失柳……’,江青同志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时候无论出现什么案件,一律冠之为反革命。就连仅仅十来岁的四弟,在委主任家门前跟小孩们玩,挖了个小坑,都被视为‘反革命挖小坑行为’,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可是对于这些高级领导干部子女就不好冠以反革命了,那么一来其父母就都成了反革命家属了。其实毛领袖对于这些是灵活运用的,例如春桥同志的妻子文静,就是个大右派。文元同志的父亲姚蓬子,也是个出名的大右派,重在表现。只要把毛氏辩证法学好了,无往而不胜。
小马应该是受到高级领导干部子女牵连,视为同类,重点打击,判了十五年。我认为他顶多在狱里呆了七年,早就出来了。照样神采奕奕,忠于毛领袖,成为高级领导干部,历史全部抹去,只留下光辉的一面。老马受此打击不小,以后再也不四出作报告了,看着挺可怜。其实老马对我挺好的,齐忠国的家就是住在一队,老马没少在他面前帮我说好话。齐忠国负责六队,来到集体户,对我哥哥的印象非常好,为我们兄弟感到惋惜。齐忠国为人仗义,敢于负责,说话蛮横。社员们编套话道;‘齐忠国,大金牙,未曾开口先干啥’。‘干啥’是齐忠国的口头语,也是多年革命工作养成的习惯。齐忠国也是在部队入的党,根子很正,并不惧怕孟书记。稗子六队过去组织不起来篮球队,九台农村最盛行的就是玩篮球。哥哥到了六队之后,我们胆子大了起来,组织起了篮球队,邢队长吩咐高木匠打了一对篮球架。球场设在生产队房后的一个高台上,应该是过去的场院,很是平坦。首先是向七队发起挑战,七队根本没把六队放在眼里,结果就大意失荆州。齐忠扬是婚后来到六队的,也是一把好手。加上我们这些跑龙套的,齐忠国很是高兴,压倒了七队的大队团支书,新复员兵赵永福。赵永福也喜欢玩篮球,在大队风头正盛,曾取代齐玉华成为副书记。
大队组织篮球队,哥哥入选。别看在学校他连校队都排不上号,顶多加入班队,可在农村就大不相同了。二队实力最为雄厚,篮球主力是老严。这位是从城市下来的老知青,已经在农村扎根落户了。老严不但球打的好,人也挺好,社员们对他评价很高。二队自成一家,与其它六个生产队组成的球队对阵。老严穿针引线,成为场上组织中心,二队占据上风。而哥哥则发挥不出来,尤其是七队的人,加以排斥。哥哥不小心碰伤了老严的眼睛,二队的球员们大怒,认为是有意的,都是双方的主力,决定场上胜负。老严拦住了激动的队员们,连说没事。齐忠国作为联队教练,安慰哥哥道;‘二队这帮狼牛子,少理睬他们,没一个好东西。’集训了十几天,哥哥把脚脖子扭了,这么一来可误了事。大队组织篮球赛,我们抽签恰巧是七队,顺利过关。老严外出,二队败给一队,遭到淘汰。六队又胜了四队,眼看着能拿冠军,一队主力是齐忠山。哥哥上不了阵,六队遭到惨败,再也没有振兴的机会了。扭脚总也不见好,哥哥回家疗养,户里沉闷了许多。
齐忠国看不上阿朋,认为太浮、太假。阿朋再也不唱高调了,也不假装半夜学毛著了,所有假相全部暴露无遗。十人种树,一人拔树,就没有活树,破坏力总是大于建设力。阿朋并没有把齐忠国放在眼里,就马失前蹄,栽在齐忠国手里。齐忠国整天吃住在集体户,啥事都知道。回去跟别的大队干部们一说,孟书记、丁国范也没啥辙。齐忠国是大队民兵营长,胡家公社是省军区的民兵典型,民兵是半军事化组织,每年农闲都集中训练。民兵营长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阿朋的作风问题就成了绕不过去的坎。安队长媳妇患了重病,到长春住在会来家,全家当祖宗般的供着安氏夫妻。安大晃饭量很大,一顿能吃六七个白面馒头,把会来家里吃的叫苦不及,还没法朝外撵。整整住了一个月,会来家欠外面不少粮,只好慢慢想法还。仅此还不算,临走前借了十六元,声称回去就还,也没了动静。
知青们普遍肚子里缺油水,馋的要命。大队来了个曹大夫,阿媛肚子难受,到大队去检查,曹大夫诊断是‘胃缺肉’。农村每年春季都组织打狗,不许农户们养狗,这是革命传统。可是民间就喜欢养狗,社队干部就组织打狗,见了就打。老道背了一只枪,把狗打死之后拿回集体户吃狗肉,先后吃了三四条狗。我负责收拾,女户员们炖煮,一条大狗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全部下肚。阿媛自称不吃狗肉,可是不像是那么回事。也里外帮着忙乎,就是不好意思吃,死要面子活受罪。老道拿饭盒留起了一块,第三天已是变质,只好扔掉。有的狗挨了枪,腿被打瘸,再见到老道就是一顿狂吠,接下来就是逃之夭夭。老道负责看山,活计并不算累。与老茂之间的矛盾也压了下来,老茂已经丧失了竞争力。如果公选户长,老茂早就被选下去了。可是老茂这个户长是历史的选择,只要老茂在户里一日,这个户长就非是他不可,没有公选户长这么一说。这就造成了一个乱局,户长没威望,说啥也不算,群龙无首。谁也无长远打算,包括我在内,早都散了心。刚下来时,我准备在户里周边栽果树,养些家禽家畜,我喜欢这些。后来见到连园子里的草都没人铲,未成熟的小黄瓜都被李伟全部包揽,柿子根本等不到成熟,我也就随众了。我也栽取青柿子藏在柴草里,稍熟就可吃掉。队里一头不满月的小牛折了腿,卖给户里,仅仅九元钱。饱餐之后,第二天偶然提前回来,见到剩肉在锅里已经变成了牛肉干,显然是哪位女户员的杰作。我毫不客气的装了一裤兜,拿走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该女户员也没敢吱声。后来老道讽刺我;‘你把剩下的小牛肉加工成牛肉干,就一个人吃。’我知道是那位女户员下的舌,我也没有追问是谁说的?集体户就是那么个环境,如同群狼一般,谁吃谁得,无人关心他人。
秋后下来一个抽调指标,这可是件大事。老道作为领导班子成员,排名第一位,会来排名第二位。最让会来生气的是安大晃不但不帮着说话,反而以公正的态度说道;‘会来多啥?不能例外。我虽然在他家住了一个月,也不能徇私。’其实会来的群众关系远远超过老道,同为团员,很多社员都为会来打抱不平。姜队长自然偏爱老道,一切都挺顺利。老道是极尽全力争取这个指标的,因为是军工企业,机会难得。指标下到大队,分配给哪一个就由大队说了算,六队是一个男名额。老道去公社检查身体,问题出来了;公社大夫说他患过六型肺结核,肺部有钙化点。老道感到奇怪,自己从未得过肺结核,哪来的钙化点?公社卫生院也有一些医德败坏之人,手里那点权怎么样也不能浪费,都发挥到最大限度。有的特意拿晃眼睛的图案将抽调知青写成色盲,水过地皮湿,雁过拔毛。有的声称处女膜破裂,真正导致处女膜破裂的正是这些白衣天使。老道连忙回了长春,经过检查,带回来省市大医院的诊断书,才算过了关。
姜队长并不清楚其中的猫腻,信以为真。回到队里张扬道;‘没曾想他患过六型肺结核,检查没通过,会来你准备准备。’会来正在看场院,消息灵通。这话很快的传到了老道耳朵里,对姜队长极为反感。老道抽回去后,姜队长带了些鸡蛋到老道家里作客,自以为待老道不薄。老道父亲毫不客气,把姜队长好顿训;‘知青家里为啥尊敬你们社队干部,不就是为了儿女么?在关键时刻你给拆桥,哪个应该感谢你?’此一时,彼一时,把姜队长整得很下不来台。
会来家里困难,听说会来没有评上,气得他父亲非要来稗子六队,狠狠的骂安大晃一顿不可。会来好不容易劝住了,该忍还得忍。没过一个月,又下来两个男指标,会来大喜,回到户里告诉我,我说;‘这回你得排第一号。’会来也是得意忘形,主张他排第一号,哥哥第二号,老茂第三号。当时都在假寐,已是三星见辰时分了。哥哥从长春刚刚回来,户里评议时,老茂以会来搞串联为由,进行要挟,会来评选时只好将老茂排为第二号。李伟也是心中不顺,故意将我评为第二号,而不提哥哥。事后我责怪他故意捣乱,李伟回答道;‘你们把老茂排在第三,咋不把我排在第三?’说的也有道理。艳霞率先发言,将哥哥列为第二。女户员们有的不发言,有的随声附合,阿朋摔门而去。队里早已评出,是在社员大会上通过的。齐兆生对我说道;‘你们户里怎么样也没用,还是队里说了算,就是会来以及你们哥俩走一个。’哥哥虽说只来了短短三四个月,却比我的评价更高,刘翠琴也认为我比哥哥差远了。这话是王老丫传给我的,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见哥哥很高兴,我也就没再提当初转户时的承诺;我们哥俩抽调时让给别人,最后回去。
我们也是同样,是以毛思想武装头脑,城下之盟不必信守。我也是心里不服气,凭啥我们就低人一等?这是群众的意思,不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吗?尤其是家里时刻存在遣送下乡的可能性,父亲接到我的来信之后复信表示;将来一旦下乡,我们那里作为首选。谋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并没有如实填写所有家庭问题,只填写了‘五七年右派’。这批是三类大集体企业,政审不严,顺利过了关。老茂作为户长签字,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字。老茂来到周家集体户,向他们讲述了这件事。表示哥哥肯定政审通不过,他就可以补上去。我去周家户时,刘志强两眼上望,敲打我道;‘有的人欺骗毛主席,没有如实填写家庭问题。’我神色大变,匆匆而去。回去与哥哥一说,觉得很严重。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我们引用了高尔基《海燕》结尾的一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会来提起安大晃曾借钱之事,我感到不平。我可不怕他那些,自告奋勇来到安家,管安队长要那个钱。帮一升米是恩人,帮一斗米是仇人,我这个坏人是做到底了,反正也没指望安大晃为我说啥好话。安大晃起初不吭声,见我再三紧逼,只好称了十六斤小豆,算是顶了帐。王老丫把嘴一撇贬斥道;‘小豆顶多卖上五六角钱一斤,安大晃真不办人事。’没过多少日子,安大晃再次背着媳妇上长春看病,来到会来家。会来父亲正在来气,这一顿臭骂,说啥也不肯留。会来母亲看着可怜,商量留他们一宿,会来父亲坚决不肯答应;‘这种人不值得可怜。’春节期间我正在家,安大晃把媳妇背来了。阿汤霸占了小屋,我家本来就没地方,我是不可能留他们的。安大晃没办法,想跟我借钱,也是没有,借了几斤粮票。我把他们送上公交车,寻找姜应文兄弟们去了。我公开扬言;‘就这样的乡亲们,我就是人不走,茶也凉,我不欠哪个的。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得换出一般大来。’说也奇怪,我的态度并没有引起社员们的反感,反倒称赞我做的对。
哥哥顺利进城,显然工作人员并没有尽职尽责,似乎没那个必要。哥哥被安置在春城制药厂,是区级大集体企业,有八百多名职工。陈战士爱女也抽调上去,比我们小一岁,可见女名额是有的。这位从未参加过队里劳动,虽说长的如同母鼠,在小五队民兵里还是出类拔萃的。陈战士善于走上层路线,悄悄的就把事情给办成了,并没引起太大反响。后来抽调到科室,老常评论道;‘要姿色没姿色,要才能没才能,肯定没啥大前途。’他可估计错了。翡翠女们一个也没抽上去,只有‘侯翡翠’例外,女名额总是稀少。
双泉集体户都是班里的精英,谭骗子作为户长,很能控制局面。父母都是领导干部,说话硬气,在农村入了团,正在积极争取入党。吴阿魁是谭户长的崇拜者与追随者,成为左膀右臂。女户长是刘淑华,曾经在班里当排长。与谭骗子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俩个人都入了团,刘淑华家里走了后门,先行回城。金童十里相送,玉女哭的是泪人似的,非要把行李等留给金童不可。安排的是最佳工作——北京街国营饭店。人们惊讶的看到,没过两个月,已是移情别恋,玉女攀了高枝,这回是个衙内。金童很伤心,有位朝鲜族女户员对他产生了同情,没少进行精神安慰。可惜她家亲戚是在南韩,这可是最大的障碍,影响进步,只好忍痛割爱。
谭骗子与老道抽到同一个单位,率先入了党,成为‘双突干部’,重点培养。老道也奋起直追,争取入了党,也参加了‘第二梯队培训班’,是省革委会级别,据说出来就是局长。那段日子里老道是很兴奋的,前途无量。会来也抽调回来,是胶合板厂,也被培养为‘双突’对象,是处级领导。‘四人帮’如果不垮台,这些新兴力量肯定取代那些老干部,他们想搞腐败也没有机会了,子女接班更不用说。这是毛领袖生前最后的伟大战略部署,反修防修的重大举措,毛领袖是很珍惜自己的杰作的。一生中只干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建立新中国,一件是发动文化大革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革命歌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老常说道;‘谁说不好来着?老虎拉车——谁赶哪?’毛领袖最大的失误就是用人失当,被跟随他一生的大警卫员给变了天。可千万别再相信跪倒在地的恶奴所发出的信誓旦旦。恶奴欺主是宫廷政变的主要形式,例如赵高、霍光、王莽等,反奴为主。毛家人已经不多了,真正的挫折是毛岸英在朝鲜战争中牺牲,否则肯定现在是毛三世、毛四世……,红色江山万代长。只要发展战术核武器,国内外敌对势力哪个也甭想变天。金三世正在这么做,毛氏忠臣们称颂不已,怀念故主。每逢祭日跪倒一大片,个个穿着黄马褂。
谭骗子在户里如同个小领袖,就造成了一个错觉。吴阿魁自以为是接班人,照过去方针办。接任户长之后,端出了英明领袖的架式,大树特树自己的权威,渴望成为新太阳。这可不是上层建筑,有三八老干部们粉墨登场,为之歌唱。而是个小小的集体户,首先王氏兄弟就反了天,拒绝接受新户长的英明领导。临行前谭户长也曾给吴户长写下了‘你办事,我放心’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还是没起作用。霍阿春与吴户长住邻居,一向紧跟谭户长,主张按既定方针办,吴户长将其视为同一阵营。这可是两回事,吴户长在政治上还是油渣子发白——短炼。第二批指标下来时户里人大多不在户,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谭、吴户长余威尚在,户里是后谭时代,女户员们有的就趋炎附势,提出应该将吴户长列为第一名。而吴户长具有深谋远虑,正在争取入团,批准在即。希望能够在农村彻底解决组织问题,之后荣归故里,光宗耀祖。吴家一直贫贱,被人所瞧不起,自己必须争口气。吴户长拿出高姿态对户员们说道;‘霍阿春家里困难,我提议将他列为第一号。’
队里社员们进行评议,不但未能把吴户长列为第二号,连第三号都未能列上。第一号是霍阿春,户里与队里都无异议。第二号就是王氏兄弟,哥俩得回去一个,就把吴户长的位置占了去。无知的百姓不懂政治,那可是反革命狗崽子。吴户长大队、公社跑断了腿,也没有把局面扭转过来,这才后悔不该推举霍阿春为第一号。社员们认为吴阿魁过于虚假,每天半夜点灯学毛著,闹得别人无法入睡,还总念出声来。上台讲用时本来只有谭户长,而他一旦上台就再也不肯下去,非把人们讲得酣声大作不可。本来社员们就讨厌总开大尾巴会,谁相信他思想觉悟高?吴阿魁主要是不自量力,先天不足,父母都是普通老百姓。吴阿魁四处宣传他的高风亮节,也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可是霍阿春并不领情,本来就没评上他,抽调回城可不是件小事,这种事谁能让谁?
吴阿魁是家里老三,老大是吴歪嘴,被流氓打歪了嘴。我们见到吴歪嘴,羡慕的说道;‘吴阿魁这次高姿态,值得佩服。’吴歪嘴一听这话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纯粹是个混蛋!霍家困难你家不困难?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份量了,就是假积极,人家还不领情。’我见到吴阿魁赞美此事,吴阿魁也是羞愧不已,悔之晚矣。两家因此闹起了意气,吴二哥将霍家的门都踢坏了。吴二哥喜欢发表议论,总认为中国的问题就在于人口太多,与斯导师观点同样。死掉一半或是三分之二,自然就会转变。人们动员他道;‘要是那样,你就带个头去死,为革命作出牺牲奉献。’吴二哥嘻笑道;‘我这样人是精英人才,得别人去死,我怎么应该去死呢?’
事实证明,只要不存在领导指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句话有时可以成立,例如这两次群众评议。可见群众的眼睛是亮的,知道真假善恶。所以真正的中国特色应该是‘克己服礼’周初一千八百国,大国百里,中国七十里,小国五十里。‘治大国若烹小鲜’,古代大国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县,列国自治,各随其俗。可先实行村社自治,实行直选,彼此之间都了解。选民有权进行监督,算多大点事?之后在自愿的基础上实行乡镇自治、县市自治、联省自治,最终建立大中华圈,远比当年大东亚共荣圈要大得多,而且是民主选举,民主授权,而不是天皇陛下万岁。君王以德服人,而非以力服人。取消全部领导指示,官僚机构等,连军队都没必要保留。小小地球村打个什么?人生不过百年,非得斗个你死我活?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死了不就啥都不存在了么,那还争个啥劲?海下石油等矿产资源多的是,足够本届人类开发使用的。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研发大规模杀人武器上,这样的伟大最好成为历史,不需要其‘为人民服务’。
事实上群众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英雄,十个伟大人物组成同党,成百上千的群众都吓得要死,无人敢于抗争。当年长白山中野人结为死党,十万铁蹄就夺了天下,奴役亿万汉人。长毛之乱后湘党半天下,奠定了满人政权的灭亡。列宁等组成极端党,不择手段夺取政权,以血腥暴力进行革命,消灭所有资产阶级。人数并不多,取得成功。黄埔军校革命党,人数并不多,一举北伐成功。毛领袖的湘党以反对地方主义、宗派主义为名义,将延安、广东、东北、江西等党内派别全部压倒,湘人遍天下。群众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只能服从命令,真正的英雄是新老伟人们,大小秦始皇们。群众算个屁?例如企业改制把屁一放,都赶到社会让他们二次创业。而生产资料与生活资料啥也不给,哪个敢于逞英雄?犬儒们只顾着帮主子们拍马屁,代表民意声称百姓对反腐败兴趣不大,对官员财产申报兴趣不大,只对颂扬毛领袖兴趣大等等。这可是些主流高薪厚养的儒犬,吃谁向谁。胡说什么女大学生卖羊肉串月赚万元,她们连万元的羊肉串都串不上,何况加上烤卖?都是在说鬼话,实在太弱智,谎都不会撒,值不了五毛,给他们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