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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六十花甲话人生[82]
春耕时老道、阿倩都从工作组回来参加劳动,就显得很不适应。他们是有些优越感的,在砍伐时就曾经特别问过老牛;‘知青的工分怎么算?’老牛自然回答;‘干多少活挣多少工分,跟社员们同样。’而老道觉得不应该,知青不应该与社员们相比,而应该享有特别待遇。不须技术的农活我是很下力气的,齐老举一个劲的夸我干活架式带劲,特别为我安了一把镰刀把。我们跟齐兆生学会了如何劈柴、简易农活,我们在一点点的进行学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李伟干活很快的入了门,在这方面他比户里哪个都巧,就是不爱上早工,习惯睡懒觉。李伟是小孩性体,总缠着我给他讲故事,特别喜欢听发财的故事,尤其是《一千零一夜》。干重体力活之后连头脑都感到迟钝,丧失了思考能力。肢体细胞与脑细胞是相互影响的,举国上下有毛领袖一个大脑思维就可以了,其他人理应进行劳动改造,尤其是知识分子。我们很快的就忘光了在校所学,连小学四年级课题都解答不出来。我们在混混沌沌中稀里糊涂往前奔,我并没有明确目标,而老道等人是有明确目标的。
第一批入团只批准了老道、会来,这对阿朋是个沉重的打击。阿朋的情绪一落千丈,而老孙并不清楚出了啥事?总向别人表示;脏活都是他来干,阿朋只不过是倒倒尿等,还戴口罩、手套。荣耀应该有他的一半,可是农民干脏活是本份,没啥荣耀可言。其实老孙喜欢干积肥员的工作,虽说脏,却不大累。天气转暖之后,老孙独自一人挑着粪桶一大清早就忙乎起来,阿朋不见了身影。各家不分男女老少,普遍光着身子睡觉,火炕烧的很热,冬天也盖不住被。没有褥子,直接睡在炕席上。老孙透过窗户、窗缝,饱览春色,老孙是很骚性的。阿朋终于向邢队长提出不当积肥员了,理由是跟老孙闹了意见。邢队长心里明白,阿朋就参加了春耕生产劳动。男知青们在春播时担任‘打筏子’,就是用木耙将大块泥土砸平,让苞米籽粒均匀播下。我这伙播种的是王振芳,满口称道我活干的好,肯下力气。阿朋是跟于希斌那一伙,于希斌闲话般的说道;‘你们将来都得回去,在农村就是过过度。’阿朋的阶级斗争弦一下子就绷了起来,质问于希斌道;‘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于希斌当过旧警察,回乡时带着枪,文革时也遭到过批斗。于希斌吓得连忙表示;‘我不反对知青扎根农村干革命,是打算帮你介绍个对象。’事后于希斌仍旧心有余悸,对我们表示道;‘以后啥话也不敢对你们知青说了,一说就操了狗了。’
事情过后阿朋也就忘了,在于希斌家苦练了两三个月的字,处的还不错。只要一离开,感情也随之离开了。阿朋早就搬到生产队去住,不愿意在刘家住。知青们与农村青年有所不同,见到裸体女性是感到羞愧的。阿威与我们在公社碰到,提起周家的事也有同感。那个时期大队干部总喜欢查夜,尤其是半夜。一伙人拿着手电筒,挨家往里面照。周家大队妇女主任是未婚女青年,也扒扒扯扯的往屋里瞅,而随行的男知青们总是选择回避。知青们认为农村人邪性,男女都那个样。我们也有同感,查夜时也是尽量在后面,并无好奇好色之心,而是感到羞愧。孟书记带我们查夜,一敲窗户王振兴拉开了灯,老伴正赤裸裸的劈开双腿仰面酣睡。孟书记慌忙回避,这是他的舅母,也感觉有乱伦之嫌。专业队在杨殿勇家北炕住时,半夜孩子哭,杨殿勇媳妇光着身子就下地过来抱孩子。刘大姐不超三十岁。整天敞着个怀,双乳尽露,山区就那个样。
会来为人实在,也很有心计,与我感情接近。阿倩与我们同住王家,无形中就成了一伙。加上李伟,我们成为户里主要势力。老道有领袖欲望,入团之后无形中会来视为主要竞争对手,老道是争取能第一个抽调回城的。阿倩似乎不大在意,他的父母都是领导干部,是可以想法回城的。阿朋与老茂都是孤立一人,两个人又性格不合。老茂明显的对老道、会来、阿朋有嫉妒之意,他未能参加工作组。最初只有阿倩、老道参加运动,丁国范与知青们并不摆领导架子,而是很浑和,对知青们很友善。来六队时会来提出道;‘参加运动也得换换哪。’丁国范表示可以考虑。老道在桌子下踢了我一下,明显的表示不满,还说不出来,他是拿我当追随者呢。
春耕后建房,集体户与五七战士的一起建,是土坯房。我与阿倩负责挑水,这个活其实并不算太累。石虎沟是个风水宝地,按老话说;‘前有照,后有靠,玉带环绕’。‘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北大山形同一条巨龙,是个龙脉。西面环绕鸡冠山,如同龙头。龙头、龙身、龙爪、龙尾俱全,可见沟里曾发现过石虎,乃是王者龙寝之地。游牧民族以山为陵,没有随葬品,应该是鲜卑时期的可汗龙寝之地。过去是深山老林,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了。将山泉拦住一部分,我们就在河里挑水,很是方便。社员们对大寨评工制意见极大,同工不同酬,怨声载道,评几等分就干几等活。我与阿倩自然也是心里不顺,阿倩一个劲说道;‘和大泥,托大坯,这是四大累之一,不应该评五等工。’姜应芳管不住社员们,就劝我们不要那么样,以后评工时他帮我们说公道话。‘四大’是毛领袖在1957年大鸣大放时提出来的,后来变成了引蛇出洞。民间有位自由思维者触发了灵感,也提出了‘四大’,而且风行一时。这无异是对政治的调弄,此后亦是如此,例如‘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等。‘四大累’、‘四大绿’、‘四大楞’等在网上一查便知,其实早已流行天下,都离不开脐下三寸与敏感部位。尽管把始作俑者判了重刑,还是遏制不住民间创作,日有发展,比毛思想发展的要迅速得多。社员们听阿倩那么说,都感到很好笑,知青有些事还不大懂。于希文是于二代最末的一个,三十五六岁。见到李德良媳妇过来就来了劲,一个劲的进行调笑,问她‘麻不麻,木不木?’‘老穴位,新疗法’。农村赤脚医生主要靠的是银针,乱扎一气,总问患者这两句话。阿朋也学了针灸,他并不在自己身上试验,而是在农民身上试验,扎得患者们直叫唤。哥哥学校有位知青学针灸,想治聋哑病。那时候大力宣传‘千年的铁树开了花,多年的哑吧说了话’,知青们还当真事了。结果这位按主流宣传上所说的,拿自己做试验,把自己扎成了哑吧,只好回长春治病。我也曾经买过银针,在自己身上试了一下,感到很疼,也就算了。山中药材很多,跟胡伯父学过《中草药三百味歌诀》,我采了一箱子草药,都是五月节前采集的,疗效很好。‘五月仙草六月蒿’,不是中医不治病,而是如今的中草药都是假冒伪劣,如同蒿草一般,能治啥病?龙胆草开紫花时,我采了很多,一直用到我抽调回城。
于希文媳妇显得特别老实,从不多言多语。所生一儿一女都长的胖乎乎的,我特别喜爱,两个胖娃娃刚刚三五岁。经常在河边玩,母子构成幅《农家安乐图》,祥和美好。于希文读过书,性格也很好,家道小康。我回去称赞于希文媳妇老实温顺,王大娘不屑的答道;‘带老实不老实的。’话中有话。后来听说于希文媳妇又犯了病,我随着人们前去探望,在人们的议论之中知道了实情;她曾经是个城里女学生,与姐夫通奸,为了情爱不顾一切。姐姐横加阻挠,她与姐夫将自己的亲姐姐绑在屋柱上,当着姐姐的面淫乐,把姐姐活活气死了。由于良心上受到谴责,患上精神分裂,后来才嫁给了于希文。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发病时自己说的,姐姐的冤魂始终缠着她不放,也是由于心魔。人不能做丧良心的事,神魔在心,不可外求。人类是天生就有是非曲直之分的,不须后学。
事实上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是贵族知识分子提出来的,是出自灵魂的救赎,自我悔悟,而非出自愚昧无知的广大无产阶级群体。儒家弟子早已指明了金光大道,就是‘走孔子社会主义道路’,这是辛亥革命取得胜利之后梁启超大力鼓吹的。千百年来炎黄子孙渴望回到尧舜理想社会,实现公平、正义、自由、平等、博爱、礼让、建成桃花源。可是历代革命家都成为新的专制者,万古长如夜。无产阶级革命家们大多是流氓无产者,反奴为主,比过去的主子更加残暴,更加知道如何控制奴隶们。自秦始皇起,所有人都成为国家奴隶,只有伟大领袖一人成为绝对主宰,将所有人的民主权力都集中到他一人之手。袁世凯、孙中山、蒋介石、毛泽东,都是崇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主张专制的。列斯毛金反对走金光大道,就要走独木桥,乃至摸石头过河,改造所有人。禁止自由思维是愚民政策所必须的,封闭所有外部信息,欺骗与奴役亿万无知的群众,把他们称为国家的主人,却连一点权力也没有。公有制就是官有制,领袖所有制,包括国土在内,想赠给谁就赠给谁,宁予友邦,不予家奴。永远不给家奴们任何权力,连基层选举权都不给。生产队领导成员大多层层落实,民主权力高度集中,连各级人民代表都是领导指定。这是个专拿假话当真话说的历史时期,如同当年焚毁千年罗马的专制皇帝,可以一股脑的推到基督徒头上,群众是盲目的。炎黄子孙丧失的是精神道德,起码的正义,连蛮夷戎狄所存在的盗亦有道都不存在,而是毫无信义,唯利是图,只知利,不知义,见利忘义。连起码的人类尊严都不复存在,成为政治工具,自我阉割,自我改造。
小五队虽说不足二十户人家,却被视为世外桃源,生活水平最高,安定和谐。先后来了三户插队的,都相中了小五队,在小五队插了户。有两户是五七战士,一户是无业人员。同病并不相怜,五七战士队里协助建房,那户是李二黑,就不可以了。李二黑曾经受过高等教育,头脑聪明。因为伪造烟酒糖票等被打成坏分子,就成为下乡对象。李二黑最初与那两户同样从长春到来的五七战士套近乎,人家不愿意理睬他。仅此还不算,李二黑在山里采蘑菇,触景生情,随口咏个《采蘑黄》,惹火烧身;
采蘑黄,采蘑黄,蘑黄难掩我泪沾颡。泪沾颡,残阳如血,一身凄凉。雄关漫道真如钢,而今迈步从头量,从头量,披荆斩棘,直奔前方。
回去之后随手写在报纸边上,就让积极分子给发现了,报告给了左战士。左战士带着一颗红心,正在积极参与农村工作,胸怀全国,放眼世界。抓住这个反动诗词,好一顿批判,把李二黑整得狼狈不堪。大队干部们看不明白啥意思?左战士为之分析。左战士对集体户知青们的思想工作也很关心,经常不辞劳苦的翻过小庙岭来到六队集体户,给我们做思想教育工作。下乡之后左战士才发现农村问题的严重性,五队也是同样,存在问题不小,虽说没有一户地富。左战士大声疾呼,大队派出工作组,由齐玉华亲自带队。左战士与左妻早已做了大量工作,深入的调查研究,对五队存在的问题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工作组进驻之后,左战士动员乃至强迫受害者书写大字报,鼓吹‘四大’,在五队掀起了一场小文革,进行思想灵魂革命。于是乎连老一代的陈年往事都揭示出来,闹了半天外表平静祥和的五队存在大量的问题,‘掏灰的掏灰,偷小叔子的偷小叔子’,纯粹是个大观园。左战士可不是那位被塞了满口马粪的焦大,而是反奴为主的左大人。利用矛盾解决矛盾,左战士谋略百出,不比毛领袖差多少。左战士控制了整个五队,成为绝对真理的化身。每个社员都有小辫子抓在他的手里,就连民兵赵连长也存在作风问题,在左战士面前如同一条狗。齐玉华对此很得意,五队男女之间连句话都不敢说,这回彻底解决了问题,可以全心全意农业学大寨了。
小五队所有的脓疮全部揭开了,臭气熏天,被外部所耻笑。男女老少们个个抬不起头来,王雨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五队没好人,只有左战士是好人,成为五队的小毛泽东,决心改变旧风俗、旧习惯。王雨田儿子与邢德富家二姑娘订了婚,春耕一过就准备迎娶。过去是队里出马车迎亲,娘家送亲的妇女们坐大车来到婆家,吃顿喜酒。这已经是新社会的新习惯了,可是左战士以‘破四旧’的标准来要求五队,王雨田作为党员干部必须带个好头。于是决定队里不出大车,送亲的人以及新娘子翻山越岭走到婆家。不准办酒席,一对新人向毛主席像鞠三个躬,就算完事。财礼钱自然不许要的,是结为革命伴侣。这么一来可把王大娘给愁坏了,她腿脚不好,多年未走山路,爬过小庙岭七八里山路可得累出个好歹的。作为亲舅母这个亲是必须去送的,女人嫁人是头等大事。队里只有邢质斌有辆自行车,商量着驮些衣物,邢质斌无奈的答应了。送亲的那一日,二三十位老弱病残妇女们相互搀扶,年青人得背东西,有些陪嫁。这一路连滚带爬,自行车上山、下山都得两三个人忙乎,可把送亲的人给累坏了。到了婆家只备有糖果,左战士不准来人吃饭。并召开现场会议,发表了一番宏论;以后一律这么样新事新办,移风易俗。那天把王大娘饿得前腔贴后腔,累得不行,回来之后叫苦不已。这哪是在送亲,纯粹是在当工具。
王雨田特别来到六队挨家挨户赔礼道歉,也是没法子,委托邢家补上喜宴,钱由他出。左战士在公社也是锋芒毕露,成为积极分子。除了他媳妇之外,谁也治不了他,羊群里走出个骆驼来。‘十年夫妻亲兄妹’,左战士动辄满脸被媳妇抓破了相,骂他是老王八蛋,他爹是老掏灰,全家没一个好东西。另一户五七战士姓陈,叫作陈忱,老道对他赞不绝口。女儿陈航英与我们岁数差不多,并没参加队里劳动,同样入了团,参加民兵活动,长相很一般。陈战士比左战士有心计,从不得罪人。总在想方设法占便宜,并为此而得意;农村人怎么样也斗不过城里人。后来修水利工程时,我们与李二黑见了面,他对《红楼梦》很欣赏,并表示愿意与我交个朋友。对此我是心有余悸的,也怕左战士见缝下蛆,并没敢与之多有往来。抽调回城之后才通了信,李二黑来到我家作客,畅谈一番。包产到户之后,李二黑回到长春,混的不错,再没回去。在农村时他家里要多困难有多困难,生产队并不管,与五七战士大不相同。
傅振海与李二黑保持了往来,傅振海是从上海下的乡,曾经在江南造船厂工作,总是念念不忘。傅振海是运动员出身,玩的是单双杠。刚来时还在坚持练习,后来也就放弃了。运动员粮食定量高达每月四十六斤,令社员们为之感到惋惜。傅振海究竟因为啥原因下来的他从来不提,也没有人多问。据我估计;傅振海应该是由于偷窃行为败露,而被迫下的乡。公有化之后,社会主义大家拿,谁拿是谁的。领导们是用汽车往家拉,职工们就是往家偷。领导没人敢抓,抓的就是职工,傅振海大概是漏了馅。有的职工偷盗多年,啥事也没有。有的只偷一次,就被当场抓住,成为反面典型。下班时将铁器藏在身上,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无人在意。有个职工摔倒在地,爬不起来,身上带了上百斤重的铁。贫贱出盗贼,也都是被饥饿所迫,就出了贼心。
精神财富是全类共同的财富,不分国界与东西方,人类本来出于同一个祖先,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没准西方那一套就是当年老子西出函关,将先进的精神财富传播给西方蛮夷之邦,将其导入王化,是源自中国这一套,择优而取。国不可过大,实行列国自治,国君由民选产生。周代华夏一千八百国,列国自治,遵循《周礼》,并无不妥。长治久安,跟现在的美国联邦政府差不多,但是没那么多的蛮夷法律,没那个必要,礼以正身,乐以正心。列斯毛金那一套只会祸人,不能福人,靠的无非是官僚统治、武力专政、思想欺骗而已。连盗亦有道都谈不上,无任何信誉可言。
傅振海刚来时干不了农活,铲地就是腰疼,腰部受过伤。运动员拿了国际大奖就是为国争光,终身荣耀。而傅振海并没有出成绩,连参加国际比赛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一块废料。媳妇也随他下了乡,生有三个儿子。媳妇出去串门子,最小的幼子掉火盆里活活烧死,回来之后傅振海险些把媳妇活活打死。从上海跟他到这里过苦日子也是不容易,傅振海年年连粮量钱都挣不出来,人穷志短,只好苦苦央求,老薛哥俩没少帮他说话;‘共产党不能让饿死一个人。’那年傅振海馋的要命,想要杀猪还怕队里不准,刚刚七八十斤。薛金鑫当了卫生员,在猪身上打了一针,猪就浑身颤抖,队里也就允许杀了。直到包产到户之后,傅家才缓了过来,在村里算是富裕人家,两个儿子都到长春干上了活。傅振海为人并不朴实,我有些瞧不起他。
邢德富、邢德荣虽说是亲兄弟,性格并不一样。邢德荣好色,与姜万有媳妇有一腿,与傅振海媳妇也有一腿。一直是党员干部,有点小权,饱暖思淫欲。这一日被傅振海给抓到了,傅振海肌肉发达,人高马大,吓得邢德荣当时就跪下了。傅振海也不难为他,命令他今后必须听从自己,想干啥活就安排啥活,邢德荣满口答应。以后傅振海主要是出民工,自由自在。
知青到来之后,傅振海对我们很亲热,都是城市下来的人。傅振海会剃头,理个发三分工。我想起家里有把旧推子,拿到农村,免费为社员们理发,傅振海很是不满。李伟也喜欢出民工,与老薛大哥、傅振海处的很熟。王雨田儿子也出了民工,有点虎气,都是由于缺碘。向李伟详详细细的讲述他新婚之日是如何干的?新娘子的身体各部位等等,正在兴头上。连一宿干几次,怎么干的都详详细细介绍,李伟觉得很有意思。王小田探家回来之后,李伟见面问道;‘干了?’王小田答道;‘干了。’农村人不在乎隐私,拿这些当乐趣。傅振海的小气、小心眼令知青们很是反感,百人百性,天生就是那个性格。傅振海家里穷,每年杀不起猪,队里也不允许,得顶粮量钱。就每年养条狗,狗能在山里自己找食吃,每年杀条狗。猫肉、蛇肉啥都吃,让社员们很看不惯。在当地人眼里,吃蛇肉如同吃死孩子肉,农村人是很挑剔的。知青们不管那些,李伟从老傅家拿回来一根松花蛇,长约一米,我们煮着吃了。‘一打三反’工作组为此三天没用户里的锅作饭。组长齐忠山好心劝我不要吃,我没听那些。老道吃着很香,改革开放以后开了家‘蛇肉馆’,也是因为在农村时吃过蛇。
我在队里鸡棚旁边屋子里见到过新到的松木,显然是知青与五七战士的份额,并没有使用,而是在山上砍伐的树木。十五名知青,每人建房费为260元,接近四千元,而队里建房费用连一两千元都不到。集体户是三间,老牛是两间,老牛很关心自家的房子,认为得在这儿住一辈子,知青是临时的。盖房时集体户就是糊弄的,四处漏风,而牛家则很暖和。艳霞、丽华、淑花搬到牛家里屋去住,牛家的水缸被老道、阿朋、阿倩给包下了,抢着给牛家挑水。我则不然,无求于牛家,只给户里挑水,户里水缸总是空空如也。收工之后都觉得很累,阿媛在河里刷鞋,先泡一下,一泡就是半个多月,把鞋泡烂了,就是个懒。我也觉得累,但是与队里活计比起来,挑一趟水根本算不了什么。有一次都不在家,牛婆求我挑了一缸水,感激的不行,而对老道他们没这个必要。
老茂这个户长毫无威望,也对我们这些人火气很大,总在自傲。我们头一次回家时到各家都转了一圈,也是个礼节。老茂是家里三宝,二宝想见见我们,谈了一气。后来大宝又想见见我们,也是畅所欲言,没啥好隐瞒的。老茂家里为他出了谋略;团结老道等大多数,孤立打击我这个黑五类狗崽子,写了封密信。老茂按照家里指示,把带回的好东西分吃给老道一半,还是没有换出来。而对我的态度恶劣,已经成为事实。在集体户可不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恰好相反。我无求于任何人,无欲则刚。而老道、会来、阿朋都在争取尽早回城,户里评选我是有一票的。加上跟屁虫阿伟,我起码占两票。阿媛不管啥事都站在我这一边,占了三票。李伟好色,总钻到女户员屋里纠缠,撵都不走,将我所讲的故事再讲给女户员们听。户里包饺子等,总要由我讲个故事,无形中就有了号召力。老道尽量争取我,带一半功利性。而会来是与我感情相近,并非出于功利性。阿倩也对老茂多有不满,老茂的嫉妒是瞒不过谁的。在王家住的时候,由于李伟与老茂顶嘴,老茂打了他一拳。我鼓励李伟与我一同搬到生产队住,将炕全部让给老茂,惹不起还躲不起?我们并没对外道及真正的原因,而是托辞王家炕凉。老茂一个人住在王家,与王家并没有建立起感情。
姜万玉被兄弟赶出之后,长期住在生产队南炕,与阿朋睡在一处。那一夜来了邪性,张罗着教教阿朋如何‘拔卯’,把阿朋气的不行,再三打掉他的咸猪手。姜万玉口中脏话不断,是想让阿朋成为脔童,阿朋恼羞成怒。来到六队的‘一打三反’工作组,其实就是一队的社员,由齐忠山任组长,老杨头作为主要参谋,还有青年杨清忱、小姜。大队团支书何忠琴也是一队的,担个虚名,并不管事,啥事都推给齐忠山。阿倩总学着电影里的腔调,喊着‘何书记吃元宵了!’何忠琴是个未婚女青年,容貌端正,性格温柔,人缘很好。见我正在缝裤子,非要帮我缝不可,也是真心实意。我们都管她叫‘何姐’,比我们年长一岁,总是见人先笑后说话。于希江是她亲姑夫,大队来人主要到于希江家安排伙食,做的干净可口。何家是老一代垦荒者,已历三四代人。何家无论男女都长的俊美,也是随根。何家很有教养,也很讲义气,在当地口碑很好。虽说被定为中农,还是可以参加社队领导班子,另眼相看。姜万玉的父亲就曾经是个恶奴,遭到枪毙。姜万玉也是劣性不改,见来了工作组,马上来了精神,积极参加‘一打三反’运动了,就是整人。他所针对的不是别人,就是六队的政治队长姜应文。也是不自量力,拿鸡蛋碰石头。人为的制造猜疑仇恨,是革命的主要工作。所有人都乐在其中,只要自己不是被害者,无不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