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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花甲话人生[80]

已有 731 次阅读2013-2-16 18:08 分享到微信

六十花甲话人生[80]

 

七队挖出了个盗粮集团,这是桩窝案,前领导班子几乎全部落马。按说这个事不能算是一打三反工作组的成果,而是老党员王振恒的坚持不懈斗争取得的成果。可是这个功劳必须算在工作组头上,老道对此感到很骄傲,有了进步的资本。屈家一代垦荒者死了之后,二代分了家,这也很正常。二代所生子女也是按出生顺序进行排列,屈老三、屈老四的爹把分到手的家产全部糟光了,无非是吃喝嫖赌。正赶上土改运动,就成为贫农。而其他那几支全部都是中农,没资格担任社队领导。屈老三表现积极,入了党,成为七队政治队长。而屈老四与乃父同样,染上了赌瘾。兄弟二人虽说住在东西屋,却关系很僵,主要由于屈老四对哥哥一家的不满。屈老三与领导班子成员经常半夜从粮库里借粮,屈老四是知道的。老四想要借粮,连门都没有。虽说是亲兄弟,还得坚持原则。兄弟之间积愤非止一日,屈老四对哥哥一家是恨的要死,嫉妒的要命,连他家的猪狗都比自家吃的好。

农村社队干部主要在党员中间进行选拔,所以只要入了党,就有了进身之阶。队长、保管等领导岗位换着当,有权就有了一切。其实斗争主要存在上台干部与下台干部之间,阶级敌人是绝对不敢捣乱破坏的,早都吓破了胆。王振恒这位老党员被屈老三整了下去,也是心中不服,与普通社员们并不一样。在社员们看来;谁上去都一样,就是领导说了算。每年秋收之后粮食存放在场院周边,得风干一个月左右才能脱粒。场院是以清水一面浇,一面赶着牲畜用石滚子压,压得实实的,地冻实了之后方能脱粒。场院的人并不多,都是些老庄稼把式,顶多六七个人。粮食脱粒之后统一入库,以斗为准。入库时都是满满的尖斗,出库时必须是平斗,就这样还亏损呢。各队都设有民代国储粮囤,入新粮,出旧粮,送到公社粮库。以此类推,经过县、市粮库,城市居民吃的供应粮全部是三年以上的陈粮。经常是霉变的苞米面,里面泥土、老鼠粪等等啥都有,粮库是用王八盖子广锹往粉碎机里扔,没人在意那些。粮库的耗子成群,在粮食中安家下崽,过的很不错。粮库的猫惹不起群鼠,也抓不过来,鼠患谁也没有办法。曾有一位装卸工半夜起来撒尿,正见到猫鼠大战。数百只老鼠围成一圈,中间是位鼠王。这位硕鼠个头比猫还要大,与猫进行交战,打得是难解难分,群鼠们在呐喊助威。回去一说,装卸工们来了精神。倒底设下圈套,将鼠王活捉,工人们心中大喜。展览多日,有人出了个主意;将鼠王屁眼堵上,让它拉不出屎来,把鼠王放回去。这是个好主意,鼠王果然咬死同类无数,这就是以鼠治鼠。

王振恒也是因为这类事被整下去的,说他是硕鼠,盗粮无数,与保管共同作案。曾有多名社员在半夜遇见,说是借粮,怎么专选后半夜?这种事说不清,其实哪个生产队都一样,饥饿是真正的动力,哪个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列斯毛金是没挨过饿,咋说都行。王振恒被一撸到底,整的挺狠,屈老三可是个刚狠的主。相由心生,小队干部我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有几分官气,更多的是土气。大队干部则类似城里的科级领导,有些派头了,有七分洋气,三分土气。而公社主要领导则明显的带着骄横之气,非常霸道,他们就是这一带的绝对主宰者。王振恒认为新班子才是真正的硕鼠,抱成一团共同作案。王振恒发动全家进行监视,新领导成员均是些臭无赖,就是抓到了也矢口否认,反将王振恒整治一顿。好在大队明白是咋回事,对于下台干部并不深究,说不定啥时候还得启用,风水轮流转。权力决定一切,王振恒必须夺回失去的权力,新班子的马脚终于露了出来。

按说只要新粮入库,领导班子以借粮名义,分散背取也就无人干予了,管也管不了。说是监守自盗,哪个肯信?问题就出在领导班子大意失荆州,没把王振恒放在眼里。晚上开完班子会,有人提出尝尝新粮,每户就背了一袋新苞米。屈老三进门时恰巧被屈老四撞见了,冷笑一声道;我家也早就断了粮,我也得整点。屈老三理亏,没敢作声。屈老四明明知道是领导班子全体作的案,胆子大了起来。索性套上牲畜,整整装了一爬犁新粮,屈老三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屈老三心虚,特别去队里瞅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屈老四不客气的将粮堆挖了个大缺口,肆无忌惮,屈老三连忙进行补救。于是进了马棚牵出一匹马,在粮堆缺口处撒了泡尿,拉了几个粪蛋。安排妥当之后屈老三才回去睡觉,这一睡就是大天亮,过了上早工时间。

王振恒是有心人,见到缺口自然起了疑心,不让乱动,提出疑问。社员们不大关心这个事,早晚也是个偷,谁当领导也是同样。硕鼠们吃饱了也就不吃了,总不能对外送粮、卖粮,还得注意影响。屈队长一到队里,根本没去场院,就高声骂道;明明是牲畜祸害的,哪个王八蛋又在搞事?甭听王八叫唤,该咋干还咋干!王振恒坚持保留现场,与领导班子打了起来,挨了几下子。此时王妻英姿杀将过来,英姿可是位真正的革命女子,不戴头巾的男子汉。好男不跟女斗,屈老三甩手而去。王振恒吩咐妻儿们保护好现场,跑到大队报案。大队派人前来调查,就成为大案要案。其实大队并不真正相信王振恒,认为这位硕鼠是屁眼被堵上了,所以到处乱咬同类,哪个生产队都是这个样。大队干部与小队干部之间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最初是抱着调解干群之间矛盾态度来到七队的。社员们对此类事无可无不可,没个好东西,彼此之间就是争权夺势,谁上去不多吃多占?换了自己也是同样,就这么个社会。啥叫公家的?拿到自己家才是真的。没人真正关心集体,更不用说走什么阳光大道了。搞合作化就是肥了党员干部,瘦了广大农民。对于积极分子们之间的争斗,社员们是抱着超然的态度。‘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群众看干部。’

从年底一直闹到三四月份,王振恒做了大量工作,并举报到公社,找了多名证人。只有在盗粮集团肯定垮台的情况下,才会有人落井下石,这是惯例。王振恒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说动了几户人家,不再是孤身作战。妻子英姿大声疾呼,申张正义,与腐败分子做斗争。领导班子决定将王振恒打成坏分子,破坏农业学大寨,造谣惑众。一打三反工作组进入之后,王振恒抓住有利时机,老道认为王振恒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一场复杂的战斗,老道以敏锐的政治嗅觉分清了敌我,端正了工作组的斗争方向。王当当家里往外卖粮,据说是从屈老四那儿赢来的,这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工作组把屈老四抓了起来,连蒙带诈,还真就把屈老四个问蒙了,哪来的那么多余粮,而且都是新粮?工作组断定盗粮者就是屈老四,把屈老四打的够呛。屈老三等并不伸出援手,反倒很高兴,有个顶缸的了。屈老四本非善类,将事情全盘托出,领导班子自然一口否认,屈老三也坚决否认。这个案子整了很长时间,终于真相大白,原领导班子纷纷选择坦白从宽。这可不是从宽的事,坦白从严还差不多。七队盗粮集团成员全公社进行批斗,党票都拿掉了。王振恒因功重新走上领导岗位,就连王妻英姿都因功成为妇女队长,学毛著积极分子,四处上台讲用,连家都顾不上。儿子成为民兵连长,全家都进入领导班子,成为革命家庭。

巡回批斗盗粮犯罪集团,因为都是认识人,所以生产队挤的是人山人海,都跑来看热闹。知青们按例上去发言,照本宣科,而邢德贵的一番话却说得屈老三听了直落眼泪。都是小队领导成员,老党员,一看屈老三那个神态,与邢德贵的神态非常相似,相由心生。昨为座上宾,今为阶下囚。屈老三难过的是自己所身陷的处境,而非真心悔过。前面站了一长排,约六七位。阿朋上去打了几下,被大队领导给拦住了。对他们的处理并不算严重,若是换了少年英雄刘文学所捉到的那位偷队里辣椒的地富份子,非得打个半死不可。我二舅因为这种事被群众打瞎了双眼,斗争也是区别对待。其实社队干部们对屈老三等是抱着可惜与同情的态度,丑事人人有,不露是好手。所以贪官名声并不臭,出狱时欢迎的官员与富人们成群结队,视为英雄,宁死不屈,没有攀咬同类。其实都心里明白;无官不贪。五队老党员、老队长王雨田就公开说;‘不为了这些个好事,我入党当干部干啥?’情同此情,理同此理,哪个还相信什么社会主义道路与共产主义理想?都是为的自己。

王振兴家从岭东搬出后,王振芳很是生气,见了哥哥的面连句话都不说,形于辞色。王振兴对此很伤心,落了几滴眼泪,亲兄弟之间也是不行了。王振芳家也呆不住了,晚上总是害怕,总觉得死去的儿子阴魂不散。王振兴家搬到王贤礼家东屋后,王秀琴与我熟悉了起来,有说有笑的。她父亲总说将来把她嫁给王守田,王守田特别能干活,比王老丫小一岁。王守田十六岁了,夜里睡觉还是光着腚,鸡鸡露着,还没长屌丝。王老丫并不在意,就在一旁坐着,熟视无睹,习以为常,各家都是这个样子。她表示半个眼珠也没看得上王守田,倒是对我有点意思,希望将来能进到城里。王妻带着女儿王秀华,还有小儿子过来问候,就算是乔迁之喜,认认门。姐妹相见自然亲热一番,王秀华在胡家公社上高中,而王秀琴已经不再上学了。念也没啥用,早晚都得回乡务农。王妻正在风头上,到处对人们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宣传毛泽东思想。毛领袖提出了计划生育,据说当年马寅初提出过,毛领袖龙颜大怒,组织人将其狠狠的批判了一通;人多,热情高,干劲大鼓励生育。想要做人流,必须持有单位介绍信,否则连门都没有。此事只能由毛领袖提出,姓马的是有些犯楞,如何治国轮得到他?毛领袖一号召可就问题严重了起来,哪怕九个半月胎儿,在脑们上一注射,就成了死胎。有的刚一出生就被‘白衣天使’们浸在水桶里,活活浸死,这是为了革命利益。可是即令如此,还是挡不住滚滚而来的生育高峰。女人如同母鸡一般,越瘦越能生,越活动越能生,点上就有。实在没法子,只好强制性结扎。公社卫生院集中阉割,如同流水作业,一天得进行几百例。大车将成车的育龄妇女强制性拉到公社,有民兵进行看押。行前漫山遍野的进行抓捕,如同捕猎一般,把哭叫着的大肚孕妇女强扭上车,满载而去。男人们只能难过的看着,啥话也不敢说。阉割、堕胎之后,每人发二斤白糖,回队里发三斤鸡蛋,作为补养,当天就拉回来了。后沟一位妇女肠粘连,死了丢下了四五个未成年的孩子,当爹的急得满院转,哪个理你?别说赔偿,连道歉都别指望。破坏计划生育可是反革命行为,哪个不怕?屯二哥们早就被毛领袖彻底治服了,哪能像现在,还敢反对强行拆迁,强行征地?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事件,所以领导干部无不希望回到毛时代,他们自家的生活不包括,亿万家财可不能共产与公有化,革的是别人的命。他们更赞成北朝鲜,热烈欢呼其第三次核爆炸成功,对百姓控制的那么严。这类人将来绝不能让他们成为领导干部,最好让他们成为奴隶,成为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黑五类,以足其欲。没个好下水,全是害人之心。

七队与六队两村相邻,都是老相识了,王妻来到这屋,对王大娘好一顿教育;不要再生了,再生对不住毛主席。王大娘回答道;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生个啥?多生也养活不起。回头见到了我,又对我教育了一番,要好好走五七道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是经历过文革的人,大辩论不比哪个差。我反过头来嘱咐她不要让小儿子走歪路,对她教育了一番,其实就是故意戏弄。在东屋听见此事,王秀华连忙过来拉走了母亲,毕竟是高中生,有点水平。走后大家议论道;王秀华患肺结核差点死了,当妈的也不管,天天出去农业学大寨。就连王振恒都骂她有精神病,到了大队、公社就听她一个人的了,总唱高调,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份量了。

王秀华十七岁,属蛇,倒是个清秀女子,有些文雅气。在校的学习成绩很好,一直担任班干部,患病之后就不行了。肺结核主要是缺营养,再加上受了风寒,身体缺少抵抗力。可见王振恒下去之后,日子过的也很艰难。病人倒是脸上平添了结核美,显得桃花粉面,楚楚动人。再次前来是她一个人,显得很温存,给我采了些酸浆,对我很好。她似乎对母亲的作为也很不满,又不好说什么。休学在家无事,坐在地头帮着赶赶地里的鸟群,鸟群专门扒吃籽种。一家有一家的过法,王秀华的病居然逐渐痊愈,肺部形成钙化点。本来医院说她活不过半年,营养一跟上,比任何人活的都精神。

王老丫显然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还没有参加队里劳动。这是个又疯又野的丫头,如同做着爱情游戏,无人当真。只有我一个人住在王家北炕,跟王守田在一起睡。而王老丫晚上跑到这屋南炕,公开与我调情。黑夜是色媒,我也有些心猿意马。王大娘担心出事,对王老丫进行了敲打,王老丫以后不敢过去住了。可是经常白天过来,仰睡在这屋炕上,上身露出干瘪的半乳,肚子尽露,并不引起我的性感,习以为常。她并不需要情爱,而需要的是情欲——野性的情欲。她如同一团烈火,也进入了青春期,脸色转为红润。时常露出羞涩,对异性的强烈渴望。她更希望的是在强烈的撕扯之中进行抵抗,被异性按倒在地强行插入,在狂热与兴奋之中完成交配,如同野性的交配。

对于吴广宪这个姐夫她是有特殊感情的,小姨子跟姐夫正闹。每当吴广宪到来时,王老丫都有些无名的兴奋。吴广宪也总是调笑;小姨子有姐夫半个屁股,我得品尝品尝。王老丫也是个刚烈性格,回答道;你敢动我一下,碰倒一根汗毛让你跪着扶起来。其实吴广宪就是逗她,外面的风流女子多的是,没必要非惦记小姨子。吴广宪笑着说;就你这个干巴样,我一鸡巴能给你穿透了。于是小干巴,小干巴的喊个不停,把王老丫喊的很伤心。吴广宪走了之后,王老丫问我道;我长的干巴么?她瘦是瘦,干巴倒提不到,农村姑娘大多那个样子。尽管五管长的端正,就是缺少性感,无任何气场可言。她们如同山野里的鲜花,缺少神韵,缺少女性的阴柔美。古代女子缠小脚,足不出户,培养的就是阴柔美,全身心如同精妙绝伦的艺术品,供自己的丈夫欣赏,心理活动远远超过生理活动。缠小脚的女子才算是有家教,只有穷人家的女子才没条件缠小脚,成为大脚奴婢。马皇后母仪天下,还不敢露出大脚,总穿着长裙进行掩盖,风吹之下露出‘马脚’,成为民间俗语。

对于吴广宪王老丫的感情很复杂,她从心里喜欢这样的男人,男的不坏,女的不爱。主要是赌,而且是豪赌,这才是问题所在。吴广宪经常被抓到公社学习班,是狗改不了吃屎。社队干部们就愿意抓赌,赌资全部没收,大队干部每人买了个精美皮包,把赌徒们送进公社学习班劳动改造。聚赌往往选择在山里,没有内线是抓不住的。社队也赏给内线钱财,一旦内线暴露,赌徒们恨不得废了他。赌徒们最看重的是信用,啥帐都赖,就赌帐从来不赖,否则就被出局。这位王二姐也曾经回过娘家,已是风光不再。对于丈夫并无太多的怨恨,提起家里的几大件,还有些感到骄傲,收音机能听到全世界广播,功能很全。在与我们打扑克时,显然也是玩牌老手,女人们在一起也是小赌。也是个刚烈女子,心强命不强,挑来挑去嫁了个赌徒。

没过太长时间,薛金城幸灾乐祸的对我说道;听说没有?吴广宪这次输惨了,把家底房子都输了进去,啥也不剩了。想跟别人借三百元赌资,人家信不过他。于是就把媳妇押了进去,人家有老婆,还是不肯答应。有个光棍愿意为吴广宪担保,吴广宪还不上由他还,王二姐跟他过。啥时候还上钱,吴广宪才能把人领回来。这类事经常发生,输了钱的赌徒把妻子押出去,有的跟别人过了多半年才抽回去。民不举,官不纠,女人也是没法子。吴广宪点背,三百元赌资再次输光。没办法,逼着王二姐跟人走,不听话就拿棒子往死里打。王二姐本来当年是全公社出了名的一朵花,如今成了残花败柳不说,还得受此羞辱,可是越过底线了。王二姐选择了反抗,这次坚决打离婚,说啥也不能跟他过了。王振兴嫌丢人,瞒着队里无人知道。薛金城消息灵通,一下子传开来,想瞒也瞒不住了。王二姐回来了,东躲西藏,折腾了近一年,总算是离了婚,吴广宪也是在公社学习班几进几出。王老丫对吴广宪并无太多的反感,认为他为人豪放,赢了钱啥都往家里买,对亲朋好友们也不小气,出手极大,在农村是罕见的。此后再没见过吴广宪,成为职业赌徒,并不认可参加劳动。

姜队长喜欢召开社员大会,尤其喜欢讲话,一讲起来就没个完。他常说;‘国民党的税,共产党的会,共产党就是靠着总开会取得的革命胜利。’他把自己看成是小毛泽东,是负有教育灌输使命的。他时常讲道;‘在毛主席领导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说你有能耐,会造火箭,会造原子弹,会得国际大奖,就是不用你,就让你挑大粪。啥时候思想改造好了,对毛主席服气了,再商量用不用你。不听话,就饿着你,饿着你全家,饿着你亲朋好友,看你服还是不服?’姜队长认为小队是暂时的,说不定啥时候上边一声令下,就会小队并大队,大队并公社,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他尚未走出大跃进思维,没啥长远打算,主要是利用队里的条件发展个人关系。姜队长认为凡是进步社队,主要在于开会。所以几乎天天都开社员大会,听他一个人讲,没啥讲的就解释报纸。说不上哪些是报上说的,哪些是他自己说的。累了一整天的社员们往往酣声大作,姜应文就挨着个往脸上泼冷水,逼着社员们继续听他一个人讲个没完。凡是先进生产队,个人家园田地都荒草一片,才能搞好集体经济,所以姜应文采用的是疲劳战术。提起其塔木战役,姜应文认为就是不怕死人,才取得了胜利。人海战术是致胜法宝,起到心理震撼作用,国军机枪手后来拒绝执行命令。

我们知青随着社员们称呼姜队长为‘四叔’,四婶也是三十来岁,据说二人曾经在一起上学,就谈了对象。四婶的姐姐很不愿意,哪有姐俩嫁哥俩的?也不是嫁不出去了。妹妹要是非这么做,当姐姐的打离婚。倒底没拧过,还是成为一家人。四婶特别能干,每年养一窝小猪,日子过的还可以。女人小心眼是正常的,与哥哥姜应芳住东西屋。姜队长是有选择的关心知青,所以我并不领情。尤其是听社员们议论,他那个在公社当厨子的大舅哥总找队里便宜,社员们很是反感,我对那位王大厨也没啥好印象。通过姜应文的介绍,齐忠琴嫁给了王小厨,这位是复员兵,口气很大。可是回来之后并不顺利,领导岗位人满为患,无处安置,还是爹的背景不硬。齐忠琴是个老姑娘,‘女儿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成了仇’。齐庆阁是随儿子齐忠扬过来的,是位鳏夫,齐忠扬与于希江家的大女儿结为连理。小姑子总与嫂子闹意气,结婚之后与嫂子关系居然好了起来。‘天堂里的媳妇赶不上地狱里的姑娘’,过门子之后也尝到了那种滋味,才明白过来。很快的小夫妻就被王大厨赶了出来,必须分开过。王小厨夫妻半夜到园子里偷菜,王大厨拎着棒子往外追打,父子成仇。革命是不讲亲情的,只注重实际。

姜应文似乎对薛金城有些看法,经常对其冷嘲热讽,在社员大会上不点名的批评几句,为其唱《二流子小调》。薛金城也毫不相让,与其对熏一通,话里有话。薛金城干活不行,就是有口才,青年人都称其为‘老薛大哥’。老薛大哥一干起活来就讲故事,青年们都帮着他干,总也拉不下。是个说书的人才,不是干农活的人才。姜应文总在会上表示;批斗邢德贵没他的事,那时候他去了公社,邢队长不应该对他有怨气。薛金城实在忍无可忍,在社员大会上公开反驳道;‘姜应文善于借刀杀人!当时火他早就鼓的足足的了,他是造反派头头,揪斗邢德贵最初是他的主意。他虽说去了公社,底子已经打下了,总往别人身上赖,别有用心。’这一下子可让姜应文灭了火,事后对薛金城道;‘没曾想你提起那个茬,早都过去的事了,咱们都得往前看。’薛金城道;‘我要是当队长的,我也会动员别人往前看,如今分配活计就是邢德贵说了算,大家吃豆让我一个人崩锅,那可不中。’此后邢队长对薛金城果然火气不再那么大了,过去都曾经是领导班子成员,薛金城那时候是民兵连长。

农村人心眼小,七队有个青年,非常顽劣,没有多大点事。结果出去就自缢而死,把当妈的肠子都悔青了,一面抚摸着儿子的死尸一面哭唱道;‘身子不动了,小鸡鸡也不硬了,你咋这么样就走了呢?’人们既不珍惜别人的生命,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一切都无所谓。死个人不算啥大事,很快的就被所有人忘记了,连自家人都想不起来。后沟属于七队,住了几户人家,最西边的是王寡妇家。有四个大儿子;大虎、二虎、三虎、四虎。大虎脑袋缺碘,二虎与人打架瞎了一只眼,三虎很规矩厚道,四虎与我们年龄差不多。王家连一个媳妇也娶不上,尽管出身贫农,还是不中。还是土改后的那个样,破狼破虎的,贫雇农家都差不多。中农与富农就是正经过日子人家,到啥时候也是这样,大队干部也是这么看。下生产队时,他们从不到贫雇农家里吃饭,嫌不干净,专门选择地富、中农家庭,吃着顺心。王家是出了名的穷,一门光棍,哥几个都进入婚龄。家里来了客人,王大虎到尤寡妇家借宿。尤寡妇心中大喜,热情款待,王大虎三十多岁并不知道男女之事。半夜时分尤寡妇摆弄王大虎的下体,把王大虎硬往身上掀,才算是成就了好事。事后王大虎并不知道隐瞒,出去就对外人说了。人们问他怎么个感觉?他回答说‘热古兜的’,从此之后就成了尤寡妇的代称。二虎心地不善,在外面无恶不作,独眼龙做起事来是心狠手辣的,无人敢于招惹。出民工时,房东家相中了四虎,想留下四虎入赘。二虎说啥也不同意,表示自己留下可以,四虎不行,岁数太小。房东并没相中二虎,一桩好事就泡了汤。

俄罗斯天降大量陨石雨,按历代史载,预示将来大批死人了。究竟能否应验,无人敢保。唐山大地震前也是如此,死人无数,人是无法胜天的。朝鲜地下核试验极有可能诱发地震,东北人民算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坏邻居。更令人可气的是国内汉奸们,居然公开为朝鲜核爆炸叫好,人面兽心,纯粹是在反人类。饿死几百万人,发展核武器,究竟保卫的是哪一个?无耻!数十年来大量向东北销售‘革命特货’,‘革命假钞’,杀人越货,究竟跟哪类人有战斗友谊?肯定不是陷于饥饿之中的广大百姓。有机会都想成为伟大领袖,英明领袖华主席粉碎‘四人帮’以后,中央部委全体‘三八老干部’在电视上登台演唱《交城的山,交城的水》,满怀深情,效忠于新太阳。没过多少日子,新太阳就被迫落山了,谁相信那些唱红歌的将军们真的具有什么革命理想?更不用说将军后代们了。后毛时代权贵们不是不想当毛泽东,而是不具备条件,哪个真正把百姓疾苦放在心上?百姓不需要杀人武器,需要的是丰衣足食,别的都是胡扯。衣冠禽兽们总是与人类想法不同,就愿意杀人,血流成河,征服全人类,以实现他们的所谓革命理想。哪个挨过饿?都是民贼,官仓硕鼠,就该堵死他们的屁眼!历史上中国发生内乱,大量灾民涌入朝鲜,朝鲜百姓进行过真诚帮助。金三世垮台之后,哪怕每天只吃一顿饭,我也情愿省下食物帮助来自朝鲜的灾民,给金三世一粒我也不情愿。为了维护一个奴隶主,陷二三千万奴隶于饥饿苦难之中,这类所谓的正义也就是列斯毛金的追随者们能干得出来。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与人’的中华传统文化道德,也丧失了基本的人性,强制性遣返逃北者,成为独夫民贼最大的帮凶与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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