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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六十花甲话人生[75]
知青是文革产物,是历史的选择,是毛领袖的又一次神来之笔。通过朝鲜战争,毛领袖统一了军权。通过‘镇反’运动,毛领袖统一了政权。通过公有化改造运动,毛领袖统一了经济主导大权。通过‘反右’运动,毛领袖统一了思想大权。大跃进运动虽然遭到失败,毛领袖被迫退居二线。通过学雷锋运动,毛领袖重新统一了思想大权。通过反修反帝斗争,毛领袖始终如一的牢牢掌握着军权,有了胜利的保证。‘四清’运动本来是五七年反右运动的继续,刘少奇、王光美以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引蛇出洞,聚而歼之,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抓了不下百万的右派反革命,从初中生到类似我父亲单位的海归何工程师等高知,啥人都有,全部是文化领域思想犯,也就是大小知识分子。文革是在‘四清’运动的基础上搞起来的,红二代们正在兴高采烈的参与运动,这是他们又一次精神盛宴,以显示他们的天生贵胄,远远超出同龄人的家庭优越感。他们是红色接班人,红色政权的班他们不接哪个来接?父业子承,打江山者坐江山,世袭罔替,没有什么不对的,这是历史的选择。当年无产阶级革命家刘邦、朱元璋也是贼寇,照样子孙后代坐江山长达三百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强者为王,没啥不对的,崇尚的是秦始皇、斯大林。刘少奇、王光美控制大局,血腥镇压造反派,死人无数,靠的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巨大威力。毛领袖本来对于刘少奇伟人像与自己并列就心中反感,尤其是那同样帝王般的微笑,更令毛领袖愤愤不平。中华大地居然出现了两个分子,古往今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分母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所能起到的作用。毛领袖派出周恩来,专门听取了刘少奇、王光美所抓的重点反面人物聂元梓长达六个小时的个人汇报,毛领袖已是心中有数,石破天惊的公布了‘我的第一张大字报’,点明了文革运动的大方向;抓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目标直指刘少奇。刘少奇以二帝自尊,当然不肯让步,据理力争;自己完全是按照历届政治运动惯例,并无出格之处,完全彻底是按照毛泽东思想作为行动指南。刘少奇依靠的是官僚机构与无产阶级专政机关,而毛领袖是放手发动群众,有军队在后面撑腰,坚定不移的站在造反派一边,原有的官僚机构与无产阶级专政机关都被砸烂,先后夺了权。毛领袖又从造反派手中夺了权,五大红卫兵领袖全部下狱,‘五,一六’分子全部下狱,对造反派的清算全面开始,兔死狗烹,并无不妥。
人们并不清楚毛领袖这个唯一的分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都是分母。初、高中学生一刀切,全部上山下乡,集体户七男八女。知青运动与解放战争之后与朝鲜战争之后有些相似,当年数以百万计的军队以屯垦形式解甲归田,以精减体制内人口数量。城镇居民的精减工作是项很重要的政治任务,计划经济只计划了五亿人口的安排方针,城镇人口约一亿左右,已是不堪重负,难以为继。文革期间城市人口已高达二亿,根本无力安排,百废待兴。砸烂旧世界容易,建立新世界并不容易,毛领袖并无这方面的精神准备。通过亮相,运动前的官僚机构与无产阶级专政机关重新建立了起来,权力已经牢牢的掌握在毛领袖之手。毛领袖是唯一的分子,绝不能让可多可少的分母们影响革命大业,知青运动应运而起。军队没开展文革,也是毛领袖的主要依靠对象。面对知青下乡运动,人们普遍感到疑惑;毛主席是怎么打算的?将军们是知道以往是如何安置军垦大军的,并不想让自家子女陷入那种困境。七男八女显然是在拉郎配,多出的一女只能嫁给农民。作为红色太子、公主们,怎么可能与普通老百姓一样上山下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时间军队招进了众多娃娃兵,将军们的老部下家中也存在这个问题。长春八一小学解体时,我们班安排了四名男生;刘磊、李闽光、王天明、苗大春。他们十六岁入伍,都穿上了军装。二班安生也穿上了军装,父辈之间曾打算让淑花与安生结为连理,都是师级转业。女兵名额太少,只能安排高干红色公主们,淑花姐妹三朵花也得下到集体户。
军队干部一这么做,地方干部也趁机搭便车。一时间走后门之风盛行,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江青同志为之愤然而起,呼吁反对走后门,领导干部不能例外。毛领袖很生气,问题很严重,斥责江青是个蠢婆娘,不懂政治;走后门的不一定是坏人,不走后门的不一定是好人。毛领袖拒绝与江青见面,大内总管汪东兴就成了恶人,江青同志最为恼怒的就是汪东兴。毛领袖更喜欢身边的陪护,小鸟依人,视其为神。政治是需要妥协的,新生的革命政权是毛领袖亲自精心挑选出来的,怎么可以为了走后门这样的小事破坏大好局面?得团结大多数,恩结其心。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没有相应的政治利益与经济利益,哪个人跟你一条心?什么社会主义道路、共产主义理想,那些都是蒙骗下面的,还得善于权谋之用,帝王纵横之术。毛家儿孙已是‘花落成枯枝’,后继乏人,两个女儿皆不成器。毛领袖重点培养侄子毛远新,知道江青很定不会服气。暂且让其作为东北军区监军,并负有天使之职,可代天传命,随时可以挥兵入京,继承大统。
毛领袖对于领导干部们的走后门行为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并未影响知青下乡运动,为城市减轻压力。六届学生下去之后,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革命是需要牺牲奉献精神的。尤其是这些红卫兵、红小兵们,造反精神一时间还消退不下去,成为社会动乱因素。毛领袖从未打算过实行什么‘巴黎公社原则’,而是秦始皇加斯大林的‘民主集中制’;将所有民主权力集中在伟大领袖一人之手,这就是毛式‘大民主’。民主集中制是自上而下的,直至生产队。稗子六队姜应文被任命为政治队长,就是本队唯一的分子。队里无论大事小情,都必须由‘姜一把’绝对说了算,这是组织原则。毛领袖赋予各级主要领导以对其部下的绝对权力,‘不听话,就饿饭’、‘阶级斗争,一抓就灵’。高度集中的绝对权力无往而不利,有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铁拳作为坚强后盾。无组织的分散群众,面对有组织的国家机器,强弱分明。当权者们只讲权力,不讲道理,也没必要对下面讲道理。只要把上级领导侍候好了就行,官位由上面说了算。
作为户长的老茂,也希望自己成为户里唯一的分子,我们这些户员成为分母。可是各级领导没有赋予他‘不听话,就饿饭’、‘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绝对权力,问题就出现了。老茂并非户员们选出的户长,而是历史的选择。只要本集体户存在一日,老茂就必须担任户长,没有选举户长这么回事。社队领导们也猜不透毛领袖是怎么打算的?毛领袖是喜欢让人猜迷的,从不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天威莫测。这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进退自如,视形势而动,例如文革。巧妙的利用了所有的人和事,以达到预期效果。江青在政治上还是太嫩,这么多年还是历练不出来。作为户长的老茂并没打算培养一个竞争对手,也就是当初与他一起组织集体户的老道。集体户与新中国有所不同,既无集体利益可言,又无集体的奋斗目标、远大理想,更不具备集体户的有关思想理论,为集体户作出牺牲奉献精神等等,为户长老茂率先抽调回城,而共同努力建成个模范集体户。而是各有各的个人打算,都渴望能够尽早入团、入党,在农村镀金之后抽调回城,安排可心的工作,再上一层楼。老茂把自己比作王洪文一样的人物,那是他心中的英雄楷模,并无不妥。王洪文也是个转业兵出身,在文革运动中成为耀眼的政治新星。老茂把老道看作潜在的竞争对象,老道是个美男子,说起话来表情丰富,是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类人,很有影响力与号召力,而且非常活跃。姜队长对老道也是另眼相看,认为这个小伙将来肯定有出息,老道自己也抱有雄心。在长春汽车临行前,老道大声对送行的学校教职员工们喊道;‘你们等着在报纸上看到我们集体户的好消息吧!’
老道是真正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胸怀远大理想,这一点任何人也无法否认。老道接受的是新中国全新的正规教育,小名叫作‘红旗’,学名是‘道红’,立志走红色道路。时时事事都以革命先烈作为榜样,父母也是对其进行正面教育,如同纯粹的革命火种,满怀热情,以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决心在农村广阔天地里干出一番事业,大有可为。对于走后门之风老道的感觉与江青同志同样,虽说反对,却面向实际,并不影响大方向。老道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准备会同户长老茂把集体户办成个模范楷模的。他的雄心壮志并没得到老茂的回应,对此很是失望。与姜在民多有共同语言,都是革命后代,父辈是老党员,两个人关系很好。
村民们出于好客,同时出于好奇,妇女们纷纷前来帮着做饭。连锅碗都洗得干干净净,不图任何报酬,而且带来了些干菜。头一日往来的人最多,这个地方饮用的是山泉,山里有一片核桃树,最能吸收碘元素,吃核桃可以补脑。有补的肯定就要有缺的,邢玉久就是因为缺碘智力不全,外表上倒是一表人才,有体力,缺智力。邢玉久是邢得富的长子,母亲是王守田的大姑,是实在亲戚。邢玉久喜欢打听事,缠着知青们询问家是住在哪儿?是什么公社,什么大队、小队?非问个明白不可。老道起初正经答复,可是怎么答复也说不明白。邢玉久坚持认为;新发公社下面应该是大队、小队,怎么变成为居民委、组?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在不断反复质问下,老道终于架不住了,收起了原来的一本正经,笑嘻嘻的回答道;‘是白唬家公社,老唬狗大队,懵屯。’邢玉久还真的记下了这个住址,后来对别人去说,才知道上了当,老道是在骗他。
第二日仍旧是妇女们帮着做的饭,来往的人少了许多。第三日只剩下一两位妇女,是队保管员高景林婆娘,我们称为‘高大娘’。豆腐、干菜等已是用光,集体户到公社领来了当月供应粮,粮油不缺。知青们是有优越感的,把自己当成贵客。饭来张口,吃完饭把饭碗一推,饭后四处游荡,并不多想。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妇女们无论怎么样,知青们都无半点感恩之心。继续有人侍候肯定还是继续吃现成的,不管那些个鸟事。知青普遍自觉得高人一等,城乡差别距离太大。义务做饭三日,高大娘跟队里提出了条件;‘继续做饭得挣工分,每天给八分就可以,这事得征求集体户的意见。’社队领导抱着不干涉集体户内政的态度,让户里自行商定,拿出个意见来。老茂认为不是长事,最好还是户里自行安排,这是一步错棋。晚上全户首次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女户员们都不愿意留在户里做饭,妇女春季是在队里炕上穿玉米籽,没有定额,一面说笑一面干活,很是热闹,并不觉得累。尤其是有了联系群众的机会,没人愿意在户里窝着。见女户员都不肯留下来做饭,男户员们也无人留下来做饭,我有些恼怒,斥责女户员们道;‘你们女的不在家做饭,让男的留下来做饭,你们不觉得丢人?’无人吱声。其实我的指责毫无道理,集体户并非一家人,而是来自十五个不同家庭的七男八女,凑合成的集体户,性情各异,并无共同利益。也谈不上集体户对外形象,所有人都注重实际,怎么对自己有利就选择怎么做。下乡时学校补助困难家庭布票,杨大帅重点照顾我,还有秋实。秋实父亲有残疾,因工伤断了一只手,母亲没工作。显然布票是按人头比例的补发的,每人二尺。兰英就要自己的二尺,多了不要,也不想占别人的份额。阿媛在姜队长的再三动员之下,勉强接受了做饭的工作。由队里掌握,也是按一天八分工。其实我们头一年按大寨评分方式,出一日整工就是八分工,是五等工。
老茂哥仨,他是家里三宝,并不知道如何管理集体户。女户长是秋实,会计是红玉。老茂与二位女户员组成了领导班子,经常晚上出去商量集体户管理工作,成为户里机密。对此举最为反感的是老道,本来说好由老茂当户长,老道当副户长,是二人共同组织起来的集体户,老道也希望能够成为分子的。如今成了分母,与当年毛领袖同样,是坚决反对由蒋介石进行训政的,人同此心,理同此理。老道最初希望能够成为分子之一,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可是老茂认为户无二主,分子只能有一个,老道必须作为分母存在。有压迫就有反抗,老道走群众路线,广泛的联系广大群众,组成统一战线,开始对以老茂为首的集体户权威进行挑战。集体伙食男户员吃的多,女户员吃的少,而男户员并不为户里多出半点力气,大不合理。集体户并非真正的一家人,女户员首先感到心里不平衡,怎么算怎么吃亏。过节时,女户员们包的饺子,男户员们回来抢着吃,个个如狼似虎。人人为己,根本不考虑其他人是否吃上?个个撑得几乎撑出肚皮外,吃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用不着管别人。阿倩属马,是户里岁数最小的一个,六岁上学。他父亲在市文教局,曾与我父亲所在的市公用局同一楼层,五七年反右时还是个最底层的办事员。阿倩下乡时已提拔为行政十六级干部,据说在单位挺能耍活宝。但是见了我们架子则很大,一句话不说,大概是怕人求他。我们到他家是去找阿倩,也采取的相应的态度,弄得他很不自在,有时主动插几句话。阿倩营养不缺,长的人高马大,说话底气也足。饭后阿倩对我说;‘这么大个的饺子,我吃了六十八个。’我也是撑得吃不下再多一个,回答道;‘我吃了七十三个。’我们吃的都不少,比女户员们多吃一倍还要多,她们顶多吃进去二、三十个。
过节的饭菜好的抢着吃,转眼即空。都变得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就是这么个环境。同样摊伙食费,同样的粮量,男知青多吃了女知青们的份额并不领情,视为理所当然。男女知青之间很少交流,还如同在学校时差不多,自动拉开距离。人多时相互之间连话都不说,避免传出闲话。革命是提倡禁欲的,爱情与感情都属于小资产阶级情调。只能存在革命友谊,而集体户内部很难产生真正的革命友谊,彼此之间存在着潜在的利益之争与回城之争。没有哪个是圣人,受过正统革命教育的老道、阿朋也不例外,都存有私心杂念。老道曾经进行过努力,以改变他与老茂之间的不正常关系,成为户领导成员,成为分子之一。正面理由是有事老茂应该与大伙共同商量,不应该存在户里机密。老茂若是借此机会打算与那二位女户员‘搞艺术’,另当别论,否则不要搞‘三人帮’,影响户内团结。对于老茂组织户时答应哥哥插户的事背信弃义,我暗怀不满,隐忍未发。
老道走群众路线,首先向我示好,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阿倩对老茂也多有不满,目中无人。长春市曾经存在过‘牙语队’,就是流氓黑话,少年人以会说‘牙语’夸耀于众。阿倩能熟练的运用‘牙语’,老道半通不通,老茂勉强会说几句。于是老道、阿倩就用‘牙语’向老茂挑战,讽刺他想与那二位搞对象,打着商量户里事的幌子等。男女户员同在一个屋子里,老茂只好以‘牙语’反复回答说;‘我不懂。’老茂、老道与我同龄,相对成熟。会来与老茂家住在同一个院,是上下楼邻居。老茂最初以会来的保护人自居,总说会来母亲曾求他照顾会来,会来自然应该成为分母。可是会来并不这么认为,他曾经在某副业钣金厂上过半年班,王淮湘全面清理资本主义的苗之后,会来没资格吃社会主义的草,只好下乡,成为本户的一员。会来认为自己不需要哪个照顾,老茂的社会经验还赶不上自己。会来是很有头脑的人,与我一见如故。都出身家庭贫困,他父亲在援蒙时与人打赌;扛铁道钢步行百米,重达八百斤。四个壮汉以木杠帮他抬上肩,真的走了百米,到地方却放不下去了,压得吐了血,患了工伤,长年在家里养病,收入微薄。大女儿上了班,在电信局。家里还有弟妹四个,生活一直很艰难。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会来知道为家里分忧,很会来事,很有心计,做起事来很有条理。
矛盾是一点点积累的,老道明白女户员们对老茂宠爱秋实、红玉暗生嫉妒,尤其是红玉,很能表现。队里对红玉评价最高,说出话来有水平,有条有理,家教很好。红玉略黑,长的很俊俏,歌也唱的好。受其父母的影响,红玉也很会算计。灵魂是传承的,财会人员的职业病就是认真,一丝不苟。老道见红玉不在屋里,趁此机会绘声绘色的讲述道;‘红玉总觉得自己吃亏,明明吃完了晚饭,还在枕头底下藏了个大饼子,半夜偷偷的吃。’这话肯定不是老道的发明与诽谤,而是来自女知青之口。话音刚落,红玉黑着个脸进了屋,老道连忙进行遮掩,红玉也是带搭不理的。认为老道是故意在背后埋汰她,这不是作践人么?
秋实是个好脾气,得罪不了谁。秋实虽说相貌中上等,可是其柔和温顺容易打动异性之心,成为异性追求的首选。秋实、红玉是率先发育的,已进入青春期、女性成熟期,第二特征已经很明显,脸上焕发出青春美。其实她们仍旧是少女情怀,并未真正进入青年阶段,心态还是刚离校门的女学生。这是最危险的年龄段,毛领袖的神来之笔将所有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男女拼凑成集体户,也许是远大战略,也许是出于形势需要。把所有人全部物化这是确信无疑的,毛领袖并未考虑精神道德方面的问题,一切都是出自政治需要。而政治是不考虑人性的,那是资产阶级那一套。无产阶级必须反对人性论,批判人性论。人性成为敏感词,官方媒体除非用于批判之外,从未见过‘人性’二字。
第一茬知青被捧的很高,高得不能再高了。大队书记就是全大队唯一的分子,分母们必须绝对服从。有的小队总也搞不好,大队任命的领导班子总遭到社员们的强烈反对。而大队又坚持民主集中制,绝不能给那些捣乱破坏分子以任何民主权力。搞了几次阶级斗争,还是不灵。农村与城里情况大不相同,都是亲戚连亲戚。最初石虎沟只有于氏五六户,都是奔的于老凯。后来小皇上儿女们构成刘氏、刘氏赘婿六七户。邢家是后来的,就成为贫农,有个六七户,邢家姻亲三四户。像这样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是很难开展阶级斗争的,一波及就是一大片。一队齐忠山入党啥条件都够,就因为妻子有个舅舅成分是富农,这个党就说啥也入不了。有的生产小队全村只有一大姓,例如率先垦荒的崔家,已历四代人,全队一百多人都是崔家子孙。老地主虽说被打倒了,外来的贫农团掌握了印把子。可是毕竟人单势孤,阶级斗争形式非常复杂。几户贫雇农都曾经担任过领导成员,怎么换还是不中,彼此之间也是矛盾加剧。对于这类重灾区,大队领导班子想出了好主意;安排知青担任生产队领导班子,把生产搞上去。
知青们身负历史使命,全部成为队里领导班子成员。女户员成为生产队会计、保管、出纳、计划生育主任、妇女主任、团支书、宣传员等,总之都成为脱产干部。男知青成为政治队长、生产队长、副队长、治安组长、生产组长、民兵连长、‘一打三反’组长等,全面夺权,以阶级斗争为纲,撕破乡村的亲戚网与人情网,彻底闹革命。这是个新生事物,社队全面支持,放心大胆的去干。知青们不负组织上的信任,先后多人入团、入党,被树立为知青模范典型。上报到市、省、中央,准备大力推广,全面铺开。这个一向落后混乱的生产队,一举跨过纲要,成为先进典型示范,集体户知青们功不可没。此事闹得影响很大,传得沸沸扬扬,大队书记都去前往取经,跃跃欲试。
经过深入调查,最初社员们啥话都不敢说,只会摇头,打残了好几个。生产队厢房专门设有阶级斗争办公室,经常性吊打不服从分配之人。知青们拎着棒子驱赶男女社员们上工,不服从组织的挥棒就是一顿毒打。社员们连队都不许出,形同劳改犯。奴隶制劳动效率最高,生产能力远远超过常人,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就连七八十岁的小脚老太太,农忙时也得下地,知青们监督劳动,一声断喝就把社员们吓得半死,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家里的猪跑出去,看庄稼的知青一扎枪就把其扎死,把死猪拎回集体户吃肉。农村禁止养狗,全队的狗都被知青打死吃光。每年春季大队都组织打狗运动,用步枪打。小队民兵连长是有步枪的,经常实弹演习,阵阵枪声吓得社员们梦里都惊,不知道啥时候命丧枪下。尽管如此,确实把生产搞了上去,理应大力推广。可是经过深谋远虑,毛领袖还是不敢进行支持。知识青年毕竟是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毛领袖无意让知青全面夺权。一旦夺去,再想夺回来可就难了。还得依靠社队干部,得从长远考虑,尽可能动员知青们扎根农村干革命,才是正理。知青担任社队领导可以,只能参与管理,不能集体户全面夺权,把社员们当奴隶。毛领袖毕竟是农家出身,对农民还是有感情的。当年奴隶制曾经作为美国特色而长期存在,那是私有制。而中国特色是国家奴隶制,是公有制。美国特色早已改变,而中国特色将永远坚持下去。为维护中国特色能够传万代,不惜与全人类为敌,大不了全人类共同毁灭。